第36章
第36章
許風釀視線落在方臻伸過來的手上。
他不動聲色, 湊近了方臻,“女人也有喉結,只不過一般比男人發育的小, 看不太出來,但如果一個女人過于瘦弱, 或者身上雄性激素分泌比一般女人旺盛, 也能看出明顯的喉結。”
方臻喃喃:“是嗎?”
“加上如果喉結明顯的話, 聲音低沉也正常。”
方臻心裏安定下來一半。
他當然不會覺得男人能懷孕,只是看對方的表現太怪異, 懷疑對方是什麽不法分子, 喬裝打扮混跡在社會上。
“但是她的身體……”
許風釀的眸光暗了幾分, 不知什麽時候, 他的手反客為主,換成了他握住方臻,“她的身體怎麽了?你仔細摸了?”
方臻絲毫沒察覺到他話裏的陰陽怪氣, “我怎麽可能仔細摸?我就是覺得手感不太對。”
許風釀冷哼:“你摸過很多女人?”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方臻覺得他在敗壞自己名聲,“我妹以前總喜歡靠着我, 我有時候也會擁抱我媽, 女人的身體很軟, 和男人不一樣, 剛剛那個人可一點也不像個女人。”
“就算她是個男的,我們又能怎麽樣呢?”許風釀冷靜分析, “我知道可能擔心她是什麽不法分子, 但也不排除她有異裝癖的可能性, 如果你貿然把‘她’戳破, 沒準會觸犯人家的隐私。”
方臻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許風釀又開玩笑似的:“而且,沒準‘她’真的懷孕了呢?”
這人真的正經不過三秒鐘, 偏偏每次開玩笑時,都顯得十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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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臻記得以前有一次,他們學校裏的老師問許風釀平時學習的方法,許風釀淡淡回了一句“頭懸梁錐刺股的現代版”,老師還真就信了。
後來過去很久,那個老師實在想不明白頭懸梁錐刺股的現代版該怎麽操作,又問了許風釀一次,哪知道他早忘了随口說過的話。
方臻無語:“我懷孕‘她’都不可能懷孕。”
“你懷孕?”許風釀的視線悠悠地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方臻這才發現,這句話,在他們中間有非常強烈的黃色意味……
而且,他的胳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許風釀握了很久,而他渾然不覺。
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順便甩開許風釀的手,“快走吧,再不抓緊就遲到了。”
眼前就是斑馬線,他直接一腳邁過去——
這時,許風釀忽地把他往回拽,兩個人的胳膊撞在一起,被汗水稍微黏了一下,方臻連忙擡頭,張嘴想怼。
許風釀禁锢住他,微微啓唇:“方臻,你躲我躲的可真明顯。”
很奇怪。
明明方臻躲他躲的最厲害的時候,他一聲不吭,現在方臻能接受兩人的靠近時,他反倒不樂意了。
方臻下意識心虛:“不是,誰躲你了?”
許風釀擡起他的胳膊,意思很明顯。
“大夏天的,你不熱嗎?”方臻找了個絕美的借口,“而且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多……”
這時,方臻的視線頓住,看見了馬路對面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穿着他們學校的校服,很明顯是認識他們,視線頻頻往他們身上看。
方臻立刻低聲道:“放手。”
許風釀沒有要動的意思。
方臻道:“對面是我們學校的人,你……”
“我一直都有一個疑惑,”許風釀施施然道,“為什麽我們每次見面,都像是偷情?”
他語出驚人,方臻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猛地看他。
許風釀道:“為什麽,就非要避開學校裏的人呢?”
方臻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某種意義上——他們兩個每次見面,和偷情的人做的事情高度重疊,不是摟摟抱抱,就是親親摸摸。
方臻明顯急了,咬牙低聲道:“你說為什麽每次都要避開學校裏的人?”
當然是因為他們的關系确實見不得人!
許風釀道:“哦。”
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方臻見他糾纏夠了,松了口氣,擡腳就想走,這時——許風釀又猛地将他往後拽。
方臻徹底急了,“你有完……”
“有車。”
一輛電動車從兩人面前急速劃過,方臻瞪大了眼,一瞬間有些心悸,同時,對面的同學也看清了他的親密的動作,視線齊刷刷落在了——許風釀搭在方臻肩膀上的手。
四個人在馬路中央擦肩而過時,方臻還聽見了對方小聲而壓抑的尖叫。
麻了。
該死的許風釀。
當天下午,學校論壇裏再次多出來幾個帖子。
“請問,方臻和許風釀真的不是在談戀愛嗎?”
“今天中午有人在隔壁學校看見兩個人在一起手拉手了,氣氛不像是撕逼,也不像是同學,他倆真的沒一腿嗎?”
接着有人回複。
—[戰鬥哥都親自辟謠了,想想之前六班造謠人家有多狠,都洗洗睡吧。]
—[死對頭就是死對頭,是不可能成為情人的~]
*
中午沒午睡,放學時,方臻在自己的位置上昏昏欲睡。
當他産生睡意的瞬間,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入睡後也沒睡好。
不過很奇怪的是,這次他能感覺到夢裏的“方臻”很不舒服,好幾次被抱着時,眉頭都緊皺着,有時候還會哀求許風釀輕一點。
許風釀自然是不管不顧。
在這個許風釀的眼中,“方臻”是倒貼上來的,不管怎麽折騰,都死皮賴臉的不肯走,人越是自輕自賤,越是容易被人也以輕賤的方式對待。
結束時,“方臻”有點流血。
不過他也就在進行時可憐兮兮的,等結束後,立刻又變得粘人起來,時不時抱住許風釀,還背後偷襲他,挂在許風釀的身上看着他刷牙。
忽略許風釀冰冷的表情,完全就是小情侶相處的方式。
方臻醒來後,一陣牙酸。
……這次的場景是哪來着?
好像是許風釀的那套房子。
*
第二次來到許風釀的房子裏,方臻進去後,渾身不自在,為了緩解緊張,四處張望。
上一次沒仔細看,這一次才發現,這裏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一丁點生活痕跡都沒有,看似的生活痕跡,實際上也只是樣板間一樣的擺放品。
許風釀洗了手,緩緩靠在門口,盯着方臻,“開始嗎?”
方臻立刻僵硬得像只鹌鹑。
仔細想想,這似乎是他們器材室那一夜以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在一起走劇情……不過他記得,他之前是不是也做夢來着?
對了,這次做夢之後,他和許風釀沒有什麽接觸,為什麽沒發生倒黴事?
方臻的思維一發散,就發散到了其他地方。
是不是不走劇情也可以了?他們身上的魔咒會不會已經解除了?
而且他這麽長時間都沒再做過夢,說不定那只是一場夢,無關劇情呢?
方臻不知道的是。
他渾身緊繃的信號太明顯,在許風釀的視角看,像是一只随時準備逃跑的兔子,好像有一點風吹草動,接着就會落荒而逃。
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許風釀主動靠近他,校服外套已經脫掉,自己的地盤,渾身透着一種松弛和随性。
如果方臻還有理智的話,大概能看出來,許風釀現在的随意,只不過是為了之後的飽餐而做的前期準備。
許風釀問:“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
方臻拒絕的話沒說完,許風釀已經倒好了水,推到了他面前。
現在的氣氛有點詭異。
如果不是方臻知道,以許風釀的人品不會那麽下作,但他們之間的氣氛,真的很像誘哄着人幹壞事。
方臻閉了閉眼,決定速戰速決,“親我。”
他梗着脖子,頗有一種就義的悲壯。
哪知道許風釀半天都沒動靜。
方臻睜開眼,就看見許風釀正對着他笑。
他惱了,“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方臻,”許風釀問,“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嗎?還是真就那麽讨厭我?每次走劇情都像是我要殺了你一樣。”
方臻不解,“我讨厭你這件事還用另外說明嗎?”
他說完後,就見許風釀眸色黯淡了一下。
方臻頓時有些後悔……其實他現在,對許風釀,也沒有那麽讨厭,相反,還改觀了不少……
只不過狠話說習慣了,脫口而出的也都是這些。
方臻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他總覺得許風釀該理解他的扭捏。
許風釀果然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如果你每次都這麽抗拒,對你自己也不是很好,人總是做一件自己讨厭的事情時,久而久之,心理上也會出問題。”
方臻發現,許風釀不僅在學習上厲害,其他的地方也涉獵很廣。
他下意識選擇了相信,竟然沒覺得是在忽悠,有點焦慮道:“那怎麽辦?我要是不來找你,下一秒就會有倒黴的事情,我也不想總是做讨厭的事情啊。”
“既然躲不掉,”許風釀一頓,“不如,你嘗試一下把讨厭轉變成喜歡?”
方臻怔住,随後氣不打一處來,“我……”
“先別急着罵我,”許風釀的手舉起,慢慢點在方臻的唇上,又順着滑下去,落在他的衣領,“欲.望是動物與生俱來的,只要是動物,就會有繁衍的欲.望,貓狗有發情期,人類有愛和欲,這僅次于吃飯睡覺,再正常不過。”
方臻想躲,但是被許風釀掰住下巴,動彈不得。
許風釀的眸色漸深,“其實,你也沒有那麽厭惡和我接觸,對不對?”
方臻張了張嘴。
下一秒,許風釀的唇靠近,輕輕貼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