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們都欺負我
第29章 他們都欺負我
“叩叩叩。”
林然倚靠在窗前,他聽見了門外有腳步聲,他不知道來者何人,但這大晚上的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家門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充耳不聞的繼續靠着護欄,任憑敲門聲越來越劇烈。
疼痛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強烈,只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暈眩讓他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林然,是我。”
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林然驚奇的扭頭看向緊閉的大門。
可能是疼的太難受已經産生了幻覺。
賀澤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林然,開門,我是賀澤。”
林然扶着窗沿顫巍巍的站起身,他目光渙散的望着從洗手間一路蔓延到客廳的血跡,腦子裏轟地一下炸開。
賀澤徘徊在屋外,耐心逐漸告罄。
“林然,你回應我一下。”賀澤再敲了敲大門,僅剩着最後一絲理智等待對方回複。
然而五分鐘過去,裏面依舊毫無動靜。
賀澤擡腳就打算破門。
“咔嚓”一聲,房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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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澤的腳緊急轉彎直接踢在了牆上。
林然半靠着房門,身體有些輕不可察的晃動,他道:“你怎麽來了?”
賀澤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有些滑稽,尴尬的拍了拍膝蓋上的牆灰,道:“今晚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的電話打不通。”
“沒電關機了。”林然擋在門口,看那樣子是并不打算邀請他進去。
走廊上沒有路燈,賀澤只能借助屋內滲出來的微弱光線細細打量一番林然的氣色,他很是奇怪,說話有氣無力,呼吸時輕時重,并不像是健康的樣子。
林然看不清他在觀察什麽,搖了搖頭,“我這邊沒什麽事,你趕緊回去吧,這麽晚了才收工,好好休息。”
言罷,他就想要關門拒客。
賀澤擡手擋在門縫間,“我來都來了,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
林然怔怔的擡起頭,“你說什麽?”
“我有點口渴,能讨一杯水喝嗎?”賀澤也不管他同意還是拒絕,強勢的推門而進。
林然差點沒站住,他緊急扶着牆才穩住搖晃的身子。
賀澤一進屋子就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說不上來,好像是消毒水,又好像是沒消毒幹淨的鐵鏽味。
林然還杵在門口,他暈的厲害,随随便便動彈一下,整個世界都像是在他腦子裏旋轉那般。
“我借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間。”
賀澤的話朦胧的出現在林然的耳朵裏,他咬着牙回過頭,卻見屋子裏空無一人。
林然有點懵,剛剛是不是自己病重之下的幻覺。
賀澤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林然放棄抵抗的順着牆坐在地上,胃裏餘痛不斷,眼前又全是金星,他覺得自己這口氣一散估計就得死了。
洗手間裏,賀澤翻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什麽奇怪的消毒水,難道是自己聞錯了?
這老房子看來真不能住人,這種奇怪的味道怕會傷身體。
賀澤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疑神疑鬼的準備出去。
他剛準備擰開門鎖就發現門把手上詭異的一抹紅。
賀澤皺了皺眉,他指尖輕輕擦拭過門把手上的紅色,放在鼻間嗅了嗅。
血腥味!
賀澤倏地瞪大雙眼,幾乎不帶任何考慮,快步沖回客廳。
林然坐在門邊,目光渙散的望着他。
賀澤承認自己像是被人鎖喉了一樣,前所未有的恐懼讓他動彈不得。
屋子裏那股奇怪的味道,是血!
這好端端的房子為什麽會有血腥味?
只能是他林然身上的!
賀澤腳步沉重的走到房門口,他沒有直接詢問,而是蹲在林然身前,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臉。
林然這才看清近在咫尺的人是誰,他甚至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只是走火入魔的想要抱緊眼前人。
賀澤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被對方給抱了個滿懷。
林然拼命的收緊着胳膊,腦袋止不住的往他懷裏拱,“阿澤。”
賀澤不敢置信他還會對自己投懷送抱,但懷裏貨真價實的溫暖很直白的告訴他,這都是事實。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把人推開。
可是今天,他有些慌,他怕自己這一推開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林然漸漸的抱不住了,雙手無力的垂下,腦袋像是抵在對方的胸口處,他輕喃道:“他們都欺負我。”
賀澤身體猛地一顫,他知道過去一年林然的境遇并不好,什麽蹭熱度,什麽搶資源,什麽當小三小四,他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賀澤不是那種分手後還要去關注前任的戀愛腦。
他要斷,那就是斷的幹幹淨淨,從不聞不問開始,他當真一整年都沒有去查問過林然的遭遇。
或許他已經退圈了,或許他已經結婚生子了。
只是,當林然抱着他哭訴他的委屈時,他才反應過來那時的自己有多麽荒唐。
他的明珠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混為魚目欺負,甚至不停的打磨他的光芒,讓他自此變得消沉,變得一文不值!
賀澤扶着他軟弱無力的身子,溫柔的撫摸着他的後腦勺,“你慢慢跟我說,他們怎麽欺負你了?”
林然睜了睜眼,混沌的腦子裏只聽得見耳邊那魂牽夢萦的聲音。
他茫然的望着空蕩蕩的客廳,過往的一幕一幕像走馬燈一樣閃爍在眼前。
“醫生,我的喉嚨還能治好嗎?”
“能治好,只是以後可能都唱不了歌了。”
“不能唱歌了?”
“嗯,聲帶破壞的嚴重,可能都不能正常交流。”
“那我會變成啞巴,對嗎?”
醫生嘆口氣,“無論如何先得治病,你這被藥物腐蝕的嚴重,如果不清理,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如果不手術,我是不是還能繼續唱?”
“也唱不了多久,頂多一兩年,嗓子就毀了,或許你人都得沒了。”
林然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說話疼,吞咽東西疼,你覺得你能堅持多久?”
燈光照耀在眼中,林然腦袋輕輕的搭在賀澤的肩膀上。
再苦再難,我也堅持了一年,挺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