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不是傷口疼?

第61章 是不是傷口疼?

賀澤總覺得林然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他好像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一個他藏在心底不敢多言一句的人。

林然收回視線,他承認那一刻他看錯了,太過熟悉的身影,讓他一度懷疑是賀澤來了。

只是,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呢?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賀澤謹慎的詢問道。

林然搖頭,指了指床邊的手機。

賀澤莞爾,“好聽嗎?”

林然眨了眨眼,點頭。

“這一首應該很快就會出單曲,和他之前的風格很不一樣,我想他一定是想唱給一個故人聽。”賀澤關掉音樂。

林然藏于被中的手不自然的攥緊成拳,只是物是人非。

“如果那個人能聽到的話,他肯定會很開心,這首歌像是一首小情歌。”賀澤肯定道。

林然故作疲憊的閉上雙眼,似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是啊,這是一首小情歌,只是不再是他的專屬。

賀澤也沉默了下來,靜靜的坐在床邊。

翌日,第二場手術開始。

賀澤不同于前幾日那般無措,他今天很是冷靜的坐在手術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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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今天是不害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呗。

只是時間越久,他心裏故作的鎮定便一點一點崩裂。

他開始反複深呼吸,雙手握拳後又松開,松開後又緊握,數十次後,他能清晰看見掌心裏全是月牙彎彎的指甲印。

“咚咚咚。”一連串淩亂的腳步聲從甬道內傳來。

賀澤驚慌的站起身,還沒有看清楚情況就見護士渾身是血的從他面前跑過去。

他迫切的追出去兩步,又手腳發軟的退了回來。

“然然!”

賀澤第一次真實的感受了失聲,明明自己張着嘴,可是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喉嚨恍若被異物死死的堵住,不只是說話說不出,他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他害怕,害怕極了,害怕的心髒又一次被紮得血肉淋漓。

手術室:

林然感受到一股涼意,他以為自己清醒了過來,虛弱的睜開雙眼。

眼中霧蒙蒙的一片漆黑,他努力了許久才看清楚,他不是醒了,而是在一場夢裏。

他看見裴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好像是在向他求饒。

另一側是猶如爛泥一樣的張業,他痛苦的朝着自己伸出手,好像也是在等自己救他。

一人接着一人出現在視線裏,滿滿當當的跪了一屋子。

林然有些糊塗,他擡起手輕輕一揮,地下的影子又一個一個慢慢散去。

最後他看見了他噩夢的開始,女人匍匐着爬到了腳邊,她的舌頭好像被割了,滿嘴都是鮮紅的血。

林然承認自己被吓了一跳,條件反射性的想要避開她的接觸。

“救、救救我——”女人張着血盆大口朝着他撲來。

“啊。”林然被吓得失聲大叫。

“別怕。”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林然擡起頭,視線慢慢清晰,他看見了闊別已久的賀澤,他的手緊緊的攬在自己的肩上,用臂膀替他擋住一切血雨腥風。

“然然,跟我走好不好?”賀澤雙手捧着他的臉頰,目光灼灼,全是藏不住的濃情蜜意。

林然不明所以,“你要我去哪裏?”

“我來帶你回家。”賀澤拉上他的手。

林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只是本能的跟上賀澤的腳步。

黑暗散去,黎明初現,林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他喜不自勝的抓緊賀澤的衣角。

只是嘴裏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眼前光影驟然一變。

“醒了,醒了。”醫生興奮的看向旁邊。

林然意識忽遠忽近,他能聽見亂七八糟的聲音,也能感受到周圍全是人影。

他好像在被一群人圍觀。

“注意護理,避免傷口二次感染,等會兒就可以轉回普通病房。”

林然猜不出這些人為什麽會這麽高興,他短暫的醒了一會兒,又無力的昏睡了過去。

入夜,醫院裏外都是鴉雀無聲的死寂。

林然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傷口麻藥褪去,火燒火燎的疼着。

他覺得自己這陣子過分矯情了,以前疼到昏厥都能一聲不吭,現在只是輕微的疼痛便是受不住的紅了眼。

賀澤湊上前,緊張極了,“怎麽哭了?是傷口疼?”

林然明明很排外,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在陌生人面前示弱服軟,可是就是難受,他點頭,不曾有半分遲疑的點頭。

賀澤急得手忙腳亂,然然從不會在清醒的時候叫一聲疼,他喊疼肯定就是疼的受不了。

思及如此,他直接按響傳喚鈴。

醫生護士風風火火的趕來。

賀澤退到一邊,等待醫生診斷用藥。

止痛藥重新挂上,肚子裏千刀萬剮的痛楚總算纾解。

賀澤拿着幹淨的濕毛巾替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如果等下又難受了,一定不要忍着。”

“辛苦你了。”林然第一次被陌生人這麽照顧,腦子裏不免往那方面想,自己沒有意識的這兩天,難道都是他貼身照顧?

賀澤重新去洗手間換了一盆熱水,“你身體出了汗,可能需要更換一身幹淨的病服。”

林然羞赧的移開目光,“我沒出汗。”

賀澤謹慎的伸手進被子裏,林然現在身體太過虛弱,醫生千叮咛萬囑咐不能着涼,一旦發燒肯定會引起傷口發炎,會延遲傷口恢複。

馬上就要進行第一期化療,傷口恢複不好,化療過程肯定會加重痛苦。

林然注意到他的動作,抗拒道:“你做什麽?”

“這是我的工作。”賀澤一本正經道,“我是專業的,你別擔心。”

林然推了推他的手,“我沒出汗,真的。”

賀澤也不敢過多強求,确定他沒有出汗後,只是拎着毛巾再替他擦了擦脖子。

林然知道這是他的工作,可是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極了難為情。

明明就不是賀澤,他卻潛意識的把他想象成那個人。

仿佛是心靈的慰藉,他在想,如果真是賀澤,該多好。

但期許終是落空,心上人都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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