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道兒

出去買酒的那位回來, 瞧見他們站在門口, 沖辛喜吹口哨。

辛喜望着背影,“這是誰?”

“我師哥。”

“我以為博士都是那樣, 卻原來是這樣。”

“這樣?那樣?”

“你沒看過美國科幻大片?他們那博士都很牛掰,就前段時間上映的那個《火星救援》,一個人被放到外星球都可以利用學習到的東西改良土壤環境自己種菜吃。”

他頓時失笑, “你也說了, 那是科幻大片。”

“就算不現實,那也不是這樣的。”

田忱運笑說:“這叫接地氣。”

辛喜看他一眼,土就土, 還狡辯。

那個人去而複返,舉着手機說:“運哥,人都齊了,掏錢下館子吧。”

田忱運問:“齊了?”

“嗯吶。”

“我去前臺結賬。”

“就等你這句話了。”

他推了推辛喜, 對人說:“照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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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對她一笑,“小妹妹~”

小……?

辛喜打了個冷戰,被這稱呼雷的外焦裏嫩。

他就像大灰狼看見小白兔一樣, 伸手把辛喜扯到跟前,“小妹妹, 我且問問你,今兒咱們運哥生日你準備了什麽禮物啊?”

辛喜一愣, “今天是田忱運生日?”

“別說你不知道。”

也沒人告訴我啊……我怎麽會知道……

他拍拍她的肩膀,一副長輩語氣,“準備工作做得不行啊小妹妹。”

辛喜配合地笑笑, “謝謝你啊,大哥哥。”

不大會兒,田忱運拿着錢包回來,“飯店定好了。”

“哪啊?”

“香泉館。”

那人眼睛一亮,回頭看辛喜,“謝了大妹子,沾你的光。”

大……?

辛喜又是一愣,我這長得有點快了吧。

田忱運通知了所有人,浩浩蕩蕩出發,有車的開車,沒車的坐車,載不下的組團打車。

田忱運的車子除了辛喜自然是沒有人上,就連田甜都沒這個榮幸,娶了媳婦連娘都可能忘了,更不用說妹子了。

辛喜雖然覺得田忱運應該問一句再帶她去吃飯,但是想着,天大地大壽星最大,也就不拘于小節了,再想到田甜眼看着自己親歐巴迷戀上她,內心肯定有一大堆說不出的辛酸苦楚。

她不禁暗爽。

可能暗爽不小心流露于表面,被田忱運注意到,“樂什麽呢?”

辛喜趕緊收回笑,“沒有啊,有嗎?”

他回過頭繼續開車,“我妹妹從小比較孤僻,在公司沒少給你制造麻煩吧?”

這句話說的太中聽了,辛喜差點拍手叫好,豈止是沒少制造麻煩,她本身就是個大麻煩!

“沒看出來孤僻。”挺會鑽縫。她意有所指。

田忱運笑,“那就好。”

辛喜想,她好我不好,大家好才叫真的好,就是你妹妹不明白這個道理,大家現在水深火熱中呢。

田忱運沉默了一會兒,“張以為什麽喜歡叫你笑笑?小名?”

“寵物名。”辛喜嘆了口氣,“很多朋友都這麽叫。”

“我也可以?”

“啊。”

他笑了笑。

其實辛喜之所以外號叫“笑笑”還有一個典故。

這就不得不科普一下這裏的方言了,要知道很多地方都有方言,就連英語都有,所以有時候理解起來有一定的難度。

話說回來,本地人說話有個習慣,“笑死我了”不說笑死我了,他們喜歡說“喜死我了”,所以在這裏的人看來,喜=笑,而辛喜的名字又是兩個字,想叫的親切點就只能采取“AA”的稱呼。

試想一下,“喜喜”這樣子叫是不是既拗口又難聽?

幸虧人民的智慧是無限的,當你直着走不通的話,不如拐彎或者倒退試試,所以辛喜就叫“笑笑”了。

辛喜還有個同學的綽號跟她重名,說起來這個同學更無辜,她叫“安樂”,姓安名樂,現在看來這起名字的夫母當初得是多不走心,大家肯定誤認為他們只顧着走腎忘了走心。

但是二三十年前畢竟中國大地還很少出現“安樂死”一說,所以父母出差錯也是情有可原。

所幸朋友們都很理解,而且也都很有智慧和腦洞,為了避開“安樂”二字,都叫她“安笑笑”。

她稀裏糊塗的跟着田忱運來到飯店,雖然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他們都是外人,而她是自己人,但是在辛喜來看,沒有比她更外的外人了。

因為除了田忱運和田甜就沒有她認識的人,田忱運還可以依靠,至于田甜就算了吧。

估計要不是因為她哥生日求她搭手,就沒有自己這檔子事了。

田忱運中午就打電話給這裏,讓前臺留了座位。

辛喜來“香泉館”吃過一次飯,跟着沈占東來的,約見客戶,項目是她負責的,不過也沒談成,白白蹭了一頓飯。

當時老秦還對這事很不滿意,拿出來說了兩天,要不是沈占東也參與了,依照老秦那個性格,能說破天。

田忱運之所以定了地方,但是選擇先唱歌後吃飯,順序颠倒,好像是因為劉強實驗室有個實驗,做完以後儀器溫度降不下來,不能關機,得等到溫度冷卻下來才行,所以他們就去“金色之韻”唱歌了。

就這樣劉強仍舊是姍姍來遲,比他們還晚了一步。

說起來他們這些國家的科研人員都挺不容易,一天到晚瞎忙活,都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麽。

畢竟已經存在的東西和研究出來新東西不一樣,忙忙碌碌一輩子,能夠有所成績的少之又少,大部分研究人員都是分母,真正能爬到橫線上頭站起來當分子的人,概率等同于大海撈針。

衆人紛紛落座,她自然被安排跟田忱運坐在一起。

這會兒沒有勁爆的音樂,也沒有230搖頭燈,白熾燈一照,大家都像白癡一樣看向辛喜。

這場景不陌生,馬戲團耍猴子的時候就是如此,只不過那時候在臺下,現在好像在臺上。

辛喜還是挺自信的,絲毫沒有怯場,大大方方被人相看,她其實還是挺理解工科男女的悲哀,整個學院沒幾個美眉,更別說找出來幾個優質的。可以想象一片幹旱到裂開的土地突然遭逢大雨會是多麽的饑--渴難耐。

所以一般是個女生就會被衆星捧月,搞的她自己不照鏡子的時候都以為自己真的很美,顏值真的很在線。

田忱運沖洗幹淨餐具茶具,然後又擦了一雙筷子遞過來。

剛才喊她“小妹妹”又喊她“大妹妹”的人遞過來菜單,“來,嫂子點,都得聽嫂子的。”

辛喜瞪他,低聲說:“別亂喊。”

田忱運幫她接過來,安撫說:“都一樣,稱呼而已。”

辛喜看他,“美得你。”

那人說:“我見誰都叫哥,在場的哥哥們緊着你挑。”

辛喜:“……”

田忱運搭腔,“別跟你嫂子胡鬧,等會兒削你。”

“得嘞,運哥,不聽誰的也聽你的話。”

“點菜,喜歡什麽點什麽。”田忱運把菜單打開,鋪到辛喜面前。

辛喜皺眉說:“不合适吧,我怎麽知道他們愛吃什麽?”

“你點你喜歡的,點什麽他們吃什麽,哪那麽多事,都是一群餓虎。”

辛喜猶豫,這個事情不好辦啊,自己俨然成嫂子了。

“大家夥兒都餓了。”他催促。

辛喜無奈,只好硬着頭皮、厚着臉皮上了。

點了菜給服務員拿去通知後廚,沒多久簡單的素菜就先上來。開了一箱啤酒,一人一瓶。

辛喜酒品不好,酒量更不行,跟他們不熟悉,又怕喝多了鬧場子,不想喝。

沒用吱聲田忱運就觀察出來,跟服務員要了一桶裝的彙源果子,說道:“女生不能喝的說一聲,都別逞強。”

随即把辛喜面前的酒瓶子撤掉換上果汁。

有人瞧見,敲着桌子說:“運哥,你護犢子了啊。”

田忱運表示,“這瓶我替了,她真不行。”

有人故意為難:“行啊,替也行。”

說着拿出來幾瓶酒擺桌子上,“今天一人三瓶,喝不完都不能走,咱運哥說了,他替。那得六瓶啊,少一口都不算。”

對辛喜說:“嫂子,晚上回去你得伺候着點了。”

辛喜回頭看田忱運,“你朋友一個個比一個清廉,遇到事統統能大義滅親。”

“我要是喝醉了怎麽辦?”

“那能怎麽辦,扛回去啊。”

他搖搖頭,“不行,你得有表示。”

“怎麽表示?”

“今天我生日。”

“剛才聽說了……”

他點頭,“然後呢。”

辛喜理所當然地說:“生日每年都有,也不稀罕嘛,你生日咋了嘛,我媽就說了,小孩子稀裏糊塗過生日好……你就不該鋪張浪費。”

“你媽有沒有說賤名好養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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