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封山

門外敲門聲繼續, 田忱運佩服這個妹妹的毅力, 只好打開門出去,反手把門掩上。

田甜透過他的肩膀往裏打量, 好奇說:“還沒起來?真是不着急。”

田忱運摟住她的膀子把人往外帶,“有什麽好着急的,你今兒怎麽起那麽早?”

“你也看到了, 下雪了, 現在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

田忱運笑了一下,“走不掉就住下。”

“我公司還有事呢,不是不想住。”

“理了你還轉不動了?”

田甜抿了抿嘴, 怕他不高興,“也不是,剛過去總要做一做樣子,不然怎麽立規矩?”

“你懂得倒是挺多的。”田忱運看了她一眼, 掏着兜看了看遠處的天色,“吃了飯再說,能不能走還要看天氣。”

說話間辛喜就從房間裏出來了, 看了田甜一眼,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麽, 不打算不過去,拐到洗澡間去洗漱。

田甜碰了田忱運一下, 看着辛喜的背影,“哥,你就定住這個人不換了?”

“你有更好人選嗎?”

“我的意見是騎驢找馬。”

“你太信得過你哥哥騎術了。”

田忱運看了她一眼, “不過你這個言論倒是驚世駭俗……我還是建議你,把心思擺正一點,萬一哪天處男朋友,這一招可不能亂用,踏實點。”

田甜嘻嘻地笑了笑,挑着眼角說:“你現在整個心思都在她身上,你管的着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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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忱運無奈地“啧”了一聲,注視着她扭身往廚房走。

這場雪下的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鵝毛一樣的雪花大片大片地飄下來,很快大地就白皚皚一片。

氣溫突然降了好幾度,昨天樹梢上看起來還是青蔥的樹葉,經過一夜的風吹霜打,四處飄零,落了一地的殘枝爛葉。

這邊地勢高,又是山區,夏天是個乘涼的好去處,但是冬天就不好了,氣溫比在市裏更低一些,保暖措施相比較市裏稍微差。

吃了飯辛喜就跟着田忱運回了小偏房,一路踩過去的腳印很快被覆蓋。

辛喜脫了鞋子,坐在炕上說:“這天氣就是個睡覺的天氣嘛。”

“你要是困就再睡一會兒。”

“這不太好吧。”

“她們也都回房間了,下雪天沒地方去……”

“感覺屋裏比剛才暖和了。”

“姥姥可能又把暖氣片燒起來了。”

“哎——”辛喜嘆了口氣,“幸好我流量充足,還可以勉強看個電影。”

田忱運知道她有些無聊,笑說:“一會兒雪停了。帶你去山上走一走。”

“上山打獵嗎?”

“哈哈……”他被她的問題逗笑,“沒有獵物可以打,就算有我們也打不着啊。”

室內溫度漸漸升起,辛喜剛吃了飯,被暖氣熏了熏,立馬就覺得眼皮子發澀,她靠在床沿上,緊挨着枕頭,透着窗戶看遠處飄落的雪花,沒多久就閉上眼睡過去了。

田忱運幫她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

地面上的雪已經沒過去腳面,踩上去咯吱作響,幸好沒有聽田甜的話現在就回去,不然一定連一半的山路都走不了,那時候車輪四處打滑,被困在半路荒無人煙的地方半步也不能前行。

田忱運走到裏屋,敲了幾下卧室的門才推門進去,她們也都坐在床上說話。

看見田忱運,媽媽愣了愣,“怎麽自己過來了?姑娘呢?”

“睡了?”

“又睡了,豬嗎?”田甜好笑地說了一句。

“你嘴巴怎麽就這麽欠呢。”他反手合上門,走進來。

田甜嘆了口氣,低下頭繼續撥弄手機,抱怨說:“這裏信號太差了,怎麽也不見改善呢,不就是多建幾個信號塔的事。”

媽媽看了她一眼,拿了把軟椅子遞給田忱運,“交往多久了?”

姥姥幫他回答說:“就是上次給我看照片那個姑娘,現在比照片上圓潤一點了哈,看起來更好看了。”

田忱運笑了笑,反倒是關心媽媽,“這次能久住嗎?家裏方便嗎?”

“他家裏小兒子今年也讀大學了,我整天在家裏也沒事……”

說起來那邊的事情眼眶就紅了紅,自己的孩子沒人照顧,卻跑到別人家給別人養兩個孩子。

她都不知道這些年活着是為了什麽。

之前改嫁的時候,主要是看着那個人老實可以依賴,沒想到婚後婆婆比較強勢,他又是個很孝順的人,帶田忱運和田甜過去住了一段時間,矛盾日益激化,幾乎過不下去,只好暫時把他們兩個送回來。

後來婆婆去世了,日子好過了,她想再接他們過去,可是他們漸漸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是跟她生份了,死活也不願意跟過去了。

這幾年他們兩個成熟穩重了,也懂得她的不容易,關系這才緩和。

她從離婚那一刻起,就再也沒見過前夫,只是聽說生意做大了,如今是大老板,比跟她厮守的時候出息很多。

也怪不得,改嫁後婆婆總說她這個人長相不好,不旺夫。

她自從前夫帶着女人回來跟她攤牌,對上一段感情一夜之間就斷了個幹淨。

那時候心裏怨恨了很久,想不通好好的丈夫怎麽就跟別人情意綿綿了,更想不通平常相處很愉快的婆婆,怎麽在前夫堅決離婚之後,對兩個孫子不聞不問。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的心一旦狠起來就像鋼鐵一般。

她到了如今這個年紀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愛情并不能堅持很久,最後都會化為烏有,可以維持一段婚姻長久下去,只靠親情也是不夠的,還要靠責任感和道德感的約束。

她回過神兒,已經對着田忱運看了許久許久,眼裏含着水汽,拉住他的手緊緊握住,教導說:“你要是真的喜歡人家姑娘,一定得一心一意地好好對待人家。”

田忱運低頭笑了一下,點頭答應。

他成年以後經常聽她說這種話,以前的時候耳提面命,大體也是對他講男人的責任,男人應該怎麽對待另一半。

田忱運自然知道她是因為自己曾經遭遇不幸,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去迫害別人家的孩子,所以對他們人格上的培養總是格外注重。

田忱運一直都覺得,自己從小的成長環境,雖然經濟上很拮據,但是思想上卻不貧瘠。

她拉着他的手說得這番話,也算是對辛喜的一種認可,田忱運心裏自然也跟着踏實不少。

說完這和略帶感傷的話題,氣氛就活躍了很多。

田忱運從卧室裏出來,外面的積雪又厚了一厘米,他回到小偏房,辛喜躺着睡得正香。

半夜被那個亂七八糟的夢折騰了一遭,早晨起來吃早飯的時候就覺得有點頭昏腦脹。

這一覺睡得時間不短,醒來人就有些發懵。

因為一個合同的事情,田忱運坐在床沿上低着頭給學校的老師回複消息。

她抻着腰打了個哈欠,翻過來身,枕着胳膊盯着田忱運看。

“醒了?”他擡頭看她一眼,繼續手上的事情。

“我想喝水。”辛喜撒嬌說。

“口渴了?”

“嗯……嗓子有點幹……”

“等一等,”田忱運放下手機,熱水兌了一些杯子裏的涼白開,嘗了一口,溫度适中,遞到她唇邊,“喝吧。”

辛喜探起來身子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舒服很多,然後又抿了一小口。

“好了。”

“不喝了?再喝一口吧。”

辛喜就又抿了一口,“一口。”

他失笑,“我說一口就真的只喝一口?喝兩口會被毒死?”

“這叫聽話啊。”她睇了他一眼。

辛喜站起來趴在窗戶上往外看,“怎麽還在下雪?什麽時候才會停……”

“看這個勢頭,一時半刻挺不了。”

“那我們怎麽回去?”

“你想回去了?”

“一直在你家住着好像不太好,白吃白喝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田忱運搖頭笑了笑,“想多了,你不用不好意思,放開了就行。”

今年的初雪如初戀一般如火如荼,轟轟烈烈。

到了傍晚才停歇。

辛喜跟着田忱運出去了一趟回來,看到床頭上的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都是發小打過來的。

她打過去,很快被接聽——

“找我什麽事啊,妞兒?”

“給你說個事——”

“什麽事?”辛喜隐約覺得事情不妙,心裏砰砰跳了兩下。

“小四兒媽媽去世了,肝癌,也就半個月吧就不行了……”

辛喜驚訝不已,上次回去小四兒媽媽還來她家裏玩,晚上一起吃了個飯。

“我昨天知道了這個事,驚訝的不得了……感覺死亡怎麽距離我們這麽近呢。”

“她媽媽很年輕吧。”

“對啊,比你媽媽和我媽媽還小了兩歲呢。”

辛喜沉默了會兒,“我近期準備回家一趟。”

“還回去嗎?”

“不知道,還沒确定。”

“一直在外面飄着幹什麽呢,不如回家陪你媽……”

“……”辛喜無言反駁。

她盯着院牆外面山坡上的一棵樹出神,一樹的葉子都已經掉落,樹梢光禿禿,竟然挂滿了柿子,一個挨着一個,這景象大概也只有在這種地方能見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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