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合一
第18章 三合一
[你可以欺負試試。]
什麽意思?挑釁?還是什麽別的暗示?
宋序抓心撓肝, 雙手合十,對着王闊可憐巴巴地拜了拜,小聲說:“最後看一眼, 求求。”
王闊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雖然一看就是裝可憐,但他印象中的宋序一直都是酷酷的,專注音樂,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樂隊, 對別的任何事都無所謂, 更別說用這種态度求他。
“什麽好東西, 我也看看?”
王闊起了逗弄的心思,打開了宋序的手機, 需要開屏密碼。
宋序求人的嘴臉一變:“不看了。”
不管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宋序心底并不想讓這麽說話的謝青陸被別人看到。
王闊樂了, 看了眼也拿着手機,向這邊走來的謝青陸, 說:“你們不會私下加上好友了吧?節目可規定了錄制期間不許私加好友的。”
宋序根本不管這種破規矩,“那些前任嘉賓,難不成沒有好友?為了這個節目特意删了?”
王闊不給他鑽空子, 問:“人家是前任,你們是嗎?”
宋序扭頭, 看謝青陸已經到了,伸手緊緊摟着王闊的脖子, 小聲道:“不許給我删了!”
說着, 轉身先一步進屋了。
被松開後,王闊猛咳了幾聲, 對着宋序的背影就是幾個飛踹,罵着臭小子,随後又端起祥和的笑臉,迎接謝青陸。
“謝少,我們節目一共錄制30天,每三天的內容會出一期剪輯版。最近在剪前三天的,你對後期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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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陸:“沒有。”
“那我就按需求剪了,你确定沒有什麽不能播的吧?”
謝青陸點了點頭,謝懷松偶爾也會看一眼直播,不能播的東西他自己平時錄制的時候就會注意,至于別人的行為,他管不着。
王闊就松了口氣,圈內的人都好說,就怕這種圈外的公子哥這不行那不行。
所有嘉賓安全回到莊園主樓,王闊放心了,帶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回側摟去。
謝青陸走進主樓客廳,客餐廳裏還都亮着燈,但是樓下已經沒有人了,估計是今天外出拍攝大家都很累,回來就都早早睡了。
關上門,門後忽然竄出一個人影。謝青陸只感覺手腕一疼,整個人就被壓到了門上。
宋序想問問他微信上那句話什麽意思呢,聽到他嘶了一聲,動作一滞,想起了今天在浴室,他的動作似乎挺粗暴的。
宋序後退了一步,強硬地抓起謝青陸的手,解開了他手腕上的袖口,撸上去一看,果然,兩只手腕上都有半條紅痕,比上次那條顏色都深了不少。
他盯着謝青陸看,眼神複雜,抓心撓肝的問題也不好意思問了。
謝青陸鏡片後的眼神平靜,見他半天不出聲,腦袋微微歪了一下,也盯着他看,心想他倒要看看這小子還想怎麽欺負他。
半晌,宋序動了動嘴,“去洗漱吧,待會兒給你送紅花油。”
謝青陸收回手,又習慣性地将袖口扣好,“不用,早點睡吧。”
“待會兒給你送。”宋序語氣生硬,不容拒絕,冷着臉轉身走了。
謝青陸耳邊還是宋序和衛天行說和他有仇的話,現在看宋序什麽都沒做,眼裏閃過了一抹笑意,嘴上嘀咕了一句:“小孩。”
腳剛要踏上樓梯,恰巧豎起耳朵聽到的宋序:……
他覺得他真是多餘那點關心。
謝青陸回到房間的時候,向星昂已經睡着了,床頭亮着一盞小燈,應該是特意為他留的。
輕手輕腳地去洗漱了一下,穿好睡袍躺到床上,已經是十二點半。
明天五點就要起床,謝青陸就沒有再去看手機上的一些消息,把手機放到床頭,剛準備躺下睡覺,房間門被敲響了。
這個點,能敲響房門的,只能是說了要來送紅花油的宋序。
知道他今天這瓶紅花油送不進來,是睡不好覺的,謝青陸起身去給他開了門。
宋序一句話沒說,直接拉着謝青陸進屋,把他按坐在床上,又跟上次那樣,單膝跪地,握着謝青陸的手腕,給他抹紅花油。
謝青陸也沒說話,任由他時輕時重地抹着。
雖然宋序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但向星昂在睡覺,這次的客觀環境和上次不同,他諒宋序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發瘋。
兩只手腕很快就抹完了藥,謝青陸打了個哈欠,剛想謝過宋序,讓他回去睡覺,一低頭,就對上了宋序仰頭看過來的雙眸。
“腰上我看看。”
謝青陸一愣,才覺出一絲不妙來。
“腰沒事,你回去吧。”
“不看怎麽知道沒事?”
宋序笑了一下,那個笑并不純粹。
他起身,沒給謝青陸反抗的機會,直接把把謝青陸翻身按在了床上,從上往下拉下了睡袍,将睡袍堆在了他的腰間,露出了顏色很淡的一點勒痕。
“宋序!你!”謝青陸下意識提高了一點音量。
宋序單膝跪到床上,手撐在他身側,俯身過去小聲提醒:“小聲點,別吵醒了向星昂。”
冰涼的紅花油和溫熱的手指落在了後腰上,謝青陸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手抓住了頭上方的枕頭,沒再吭聲。
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塗個藥而已。
謝青陸的身體太久沒有與人接觸過,突然被觸碰,顯得格外敏感,尤其這個人還是宋序,是他自己一手教出來的,最了解他身體的人。
和給手腕抹藥一樣,宋序的手指時輕時重,将活血散瘀的藥一點一點抹進皮膚裏。
他的手法一點問題都沒有,哪怕現在有別人在看,這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抹藥流程,但謝青陸抓着枕頭的手指卻越來越緊。
不知過了幾分鐘,宋序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謝青陸才忍不住小聲提醒:“你差不多得了!”
“你羞什麽?我只是一個小孩,一只蚊子,又不是個男人。”
謝青陸:……
他低估了宋序的惡劣程度,他是真的敢。
謝青陸深呼吸一口氣,小臂撐起來,扭頭冷眼看他。
宋序迎上了謝青陸的眼神,乖乖地收手了,拿紙巾擦了擦手,又把紅花油的蓋子細細地擰上,放到了床頭。
就在謝青陸覺得他終于知道收斂的時候,宋序又俯身靠了過去。
他的唇貼在謝青陸的耳邊,低聲耳語:“哥,這可是你讓我欺負的,不知道我領悟得對不對?”
謝青陸手抓着床單,面上平靜,心裏像是有小火苗在燒。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覺得宋序現在有點瘋,屋裏還有別人在睡覺呢,就亂來,那他可真會欺負人。
“不說話?那就是沒欺負夠?”
宋序說着,結實的手臂摟上了謝青陸的腰,又将他翻身面對自己,壓在床上,扔掉眼鏡,低頭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沒了眼鏡,其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謝青陸心頭狂跳,喉間哼哼了一聲,猛地推開了宋序,下意識扭頭去看隔壁床睡着的向星昂。
“你瘋了?有人!”
“有人怎麽了?”宋序笑得蔫兒壞,寬大的手掌從謝青陸的後頸下穿過,将他的腦袋托起,“知道害怕了?怕你端正禁欲的面具、光鮮亮麗的身份,在別人面前一一被撕碎?”
謝青陸微微蹙起了眉,語氣冷淡:“你撕一個看看。”
宋序臉上的笑容一滞,眼神也暗了下來,掐着謝青陸的後頸,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吻來的比下午那個更加猛烈,謝青陸起先還忍着不回應,滿腦子都是向星昂會不會醒過來看到,到後來他實在招架不住任宋序胡來,索性回應了起來。
兩個人都壓抑着喘息和聲音,就連深吻的啧啧聲也被完全地吞進了彼此的唇間,但旖旎飯氛圍還是在屋裏蔓延了開。
向星昂睡前特意為謝青陸留了盞小燈,心裏也惦記着他什麽時候回來,睡着睡着,耳邊莫名傳來什麽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尋思是謝青陸回來了吧,就想睜眼打個招呼,別讓人家大半夜孤零零的,之前就聽說沒有朋友的謝青陸還被他媽媽鴿了。
向星昂努力睜開了眼,剛想撐起身子,就看到了隔壁床兩個人疊在一起,吻得是一個昏天黑地。
向星昂不可置信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他震驚得完全不敢吱聲,一瞬間的念頭就是特別怕被發現,又小心翼翼地縮回了被窩裏,默默閉上了眼睛。
雖然知道這個節目是有同性戀的,也猜到了可能是謝青陸和宋序,但是大家才認識四天呀!你們同性戀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
沒注意的時候沒感覺,注意到了之後,那細微的啧啧水聲顯得是那麽的清晰,不堪入耳。
有時候一個人在這種氛圍裏,真的很無助,向星昂面上裝恬睡,被窩裏的腳趾摳起了床單。
宋序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謝青陸感覺到他的手摸了上來,登時清醒了不少。
“別……”謝青陸推開他,喘息着坐起來把睡袍穿穿好。
向星昂腦子裏警鈴大作:不是吧你們?親嘴就算了,你們不會要做吧?!
救命,你們別把孩子生我睡夢中!
向星昂很害怕,假裝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
謝青陸一驚,呼吸都輕了起來。
宋序瞥了眼向星昂的被包,皺眉,也起身理了理衣服。
走之前,宋序俯身湊到了謝青陸的耳邊,低聲道:“年少不知強制愛的香,現在我領悟了。”
謝青陸:……
重逢不過短短四天,他覺得自己的自制力越來越差了,再被宋序撩撥幾次,可能就要破戒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謝青陸的生物鐘還是讓他醒了過來。
昨晚鬧得太晚,宋序走後,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緩着被撩起來的欲.望,也是很晚才睡着。今天起得早,狀态不是特別好。
照例捧着電腦道餐廳,謝青陸給自己沖了杯咖啡,開始處理昨天堆積下來的事情。
昨天方隽給他發了很多消息,他一直都沒有去看。一般發消息都是方隽彙報一些情況,他都能處理好,如果處理不了,他會直接打電話來。
謝青陸看了方隽的消息,才知道昨天因為他在宋序的工作室玩了架子鼓和貝斯,連同前天才藝表演的吉他彈唱,被做成視頻,上了熱搜。
方隽認為這條熱搜有利,就在背後也推了一把。
果不其然,晚上這條熱搜上了一個多小時後,就空降了另一條熱搜——#成蘊謝錦程逛街吃飯#
謝錦程還是坐不住了。
因為看直播的觀衆都知道,謝青陸約了成蘊,但是被鴿了,所以晚上成蘊和謝錦程逛街吃飯上熱搜後,引起了不小的輿論。
大家都在猜謝錦程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成蘊會鴿了謝青陸,去陪謝錦程。
那條熱搜現在還在微博挂着,這自然是成蘊和謝錦程共同的意願,但他們不知道,方隽也在背後添了好幾把火。
謝青陸點開那條微博看了看,視頻顯示成蘊和謝錦程誰都沒有戴口罩,手牽手一起逛夜市,最後在一家西餐廳共進晚餐。
如果謝青陸一直沒有出來曝光過,那這條熱搜無疑是在為謝錦程的身份添磚加瓦。但由于謝青陸率先被默認為謝氏繼承人,再加上前兩天許茂華的那通電話有過短暫的流量,輿論風向就完全變了。
【救命,謝錦程真是謝家公子啊?!成蘊老師和他很親密,肯定是一家人啊。】
【我沒聽說過謝家有兩個兒子,就算是,我不明白成蘊為什麽鴿了謝青陸的直播,就為了陪謝錦程吃口飯?】
【我他爹真yue了,謝少才藝視頻走紅沒多久,謝錦程和成蘊吃飯的視頻就出來了,好耀武揚威的感覺,這就是豪門嗎?】
【我也覺得很奇怪,謝錦程在娛樂圈這麽多年,沒透露過身份,謝少一曝光,他也跟着爆,什麽意思啊?】
【srds,謝錦程一直在娛樂圈,大家都知道他背景挺大的吧。謝青陸是誰啊?從來沒有過曝光,也就上了個戀綜才有了曝光吧?誰重要不言而喻。】
【啊對對對!破鑼嗓子假唱塌房的謝錦程是天之驕子~工作進修到沒有時間交朋友,在戀綜裏也要見縫插針處理公司事務的謝青陸是謝家幫傭~滿意了嗎?】
【之前直播的時候不是暴露過嗎?謝青陸不是在謝家養大的,在外面養了16年呢,不親太正常了。】
【謝氏的事務能交給謝少,謝少的身份沒什麽好辯的。請問憑什麽謝少拼命工作,謝錦程在娛樂圈玩,成蘊還要偏心?】
謝青陸看着網友們的讨論,覺得暖暖的很貼心。
其實很多顯而易見的偏心,他是回到謝家後很多年才意識到的。
他會回到謝家,并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他身上留着謝家的血。
剛回到謝家的那幾年,他也在很努力地平衡自己對謝家和許家兩家的感情,後來他發現,根本不需要他平衡,沒人在意,大家的感情都在往謝錦程身上傾斜。
成蘊是因為單親帶大謝錦程,傾注了太多的感情,剝離不了一點;許家是因為謝錦程是他們的親骨肉,而且謝錦程在謝家能給他們帶來每月十萬的收益。
這些人裏,只有謝懷松沒有那麽在意謝錦程,因為他更在意血緣,他需要這個唯一的繼承人。但是謝懷松知道他很在意兩邊長輩,反而一直默許這些人偏愛謝錦程,以此來激勵他為了得到關注,不得不越來越努力地去證明自己。
謝懷松這套打磨繼承人的方式,在開頭幾年确實成功過,後來謝青陸不堪重負逃了。
這些年謝青陸依然很努力地按照謝懷松希望的那樣去進步,去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但不再是為了得到關注,而是單純為了自己。
現在羽翼漸豐,謝青陸不想留着這些東西惡心自己了。
所有人都默許謝錦程在謝家生根,內部無法撼動,那就找外力破除。
謝青陸欣賞着這場鬧劇,捂吧了十來年的陳年舊事,終于開始發酵了。
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謝懷松的。
謝老爺子快八十歲了,老年人作息非常健康,只要沒什麽事,一般八點就睡了,估計他現在起床了,管家才把熱搜上的事告訴了他。
接了電話,對面的謝懷松語氣很沉,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他回家一趟。
這個點所有人都在睡覺,謝青陸沒有加節目組的聯系方式,就給方隽發了個消息,讓他醒來後幫他跟節目組請半天的假。
回到謝宅的時候,七點還沒到,謝宅一樓大廳裏,成蘊和謝錦程都已經在了。
謝懷松坐在沙發主位上,拄着拐杖,臉色難看。
“怎麽了爺爺?”謝青陸規規矩矩問候。
謝懷松擡起頭看他,先說:“你那些樂器是什麽時候學的?”
他問這個的時候語氣不算生硬,謝青陸知道謝懷松不喜歡他搞工作以外的事,但是現在重點不在這裏,所以也就随便問問。
“閑暇時随便跟着網絡擺弄的,我從不影響工作,爺爺您是知道的。”
聽到不影響工作,謝懷松的臉色就緩和了不少,沒有再多問。
“你的公關團隊在幹什麽?家裏熱搜挂了一整晚都沒下!”
謝青陸說:“謝氏公關團隊是24小時的,熱搜一直下不來,那肯定是有另一方一直在買。”
謝懷松哪裏不知道這個,不過是想找個人點出來,聞言就瞪了成蘊和謝錦程兩人,一臉恨鐵不成鋼。
“你們倆!口罩都不戴,招搖過市,什麽心思當我不知道?”
成蘊平時雍容華貴,幾乎不與謝懷松有争執,這個時候卻委屈了起來。
“爸,青陸已經以繼承人的身份參加綜藝了,現在程程曝光,又不會影響什麽。咱們家就是有兩個兒子,一碗水端平,光明正大公開不好嗎?”
謝錦程一臉的不服氣,看了謝青陸一眼,對謝懷松說:“爺爺,你不是說我永遠是謝家人嗎?”
謝懷松冷哼:“你想永遠在謝家,就該乖乖藏好身份!家裏不會虧待你!”
成蘊開始擦眼抹淚,“為什麽要藏?小時候是為了保護孩子,不讓曝光,後來發現孩子抱錯更加保密,現在青陸已經是合格的繼承人,大大方方站到了所有人面前,為什麽程程不行?我也想和我兒子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媽你別哭,你一哭我可心疼了。”謝錦程将成蘊抱在懷裏安撫。
謝懷松看到成蘊哭就頭疼,他一直感念這個兒媳沒有改嫁,盡心盡力操持家裏,帶她孫子長大。
當初看謝錦程越長越不像謝謙,謝懷松偷偷去做了親子鑒定,還誤會過成蘊,才發現是抱錯。也因此,他對成蘊有愧疚,一直縱着。
謝懷松嘆了口氣,說:“現在網上都在謠傳青陸是抱養的,影響很不好,我不允許任何人影響到謝家繼承人的地位。這樣吧,程程可以曝光。”
聞言,成蘊和謝錦程眼睛都亮了,看了過來。
“不過,要先去改姓許,然後再由我出面,承認程程是謝家養子。這樣既不會影響青陸,也能保證程程在家裏的地位。”
謝青陸覺得先改回許,也是一個進步。
但聽到這個方案,成蘊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不行!程程是我的兒子!他不能改姓,他改姓了就會離開我了!”
大廳裏一頓争執,謝青陸默默聽着,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他有時候理解成蘊對謝錦程的執着,畢竟是二十多年的愛,有時候又不理解,好像不綁在一起,就會瘋。
“那就不曝光,我會讓公關處理,你們別再生事。”
謝懷松煩不勝煩,只能将此事擱置,吃了顆保心丸,才又看向謝青陸。
“這幾天準備一下,我要開記者發布會,正式公開你謝氏繼承人的身份。那個綜藝,別去了。”
謝懷松一直在觀望,永遠在觀望,他遲遲不正式公開繼承人,就是為了進一步地打磨謝青陸,不讓他太早定下心來。
利用輿論逼謝懷松趕緊下決定,也是謝青陸計劃中的一步,但是現在聽到這句話,他并不是特別高興。
謝青陸沉默了一會兒,第一次拒絕謝懷松的安排:“我會準備好的爺爺,但是綜藝,我要錄。”
謝懷松一愣,印象裏謝青陸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最佳繼承人,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永遠規規矩矩沒有二話的。
“理由。”
謝青陸微笑,扯謊:“我突然不錄制,會讓網友更加心生疑慮。輿論已起,我越安穩地錄制,越能平穩風波。”
謝懷松細想有理,卻還是叮囑了一句:“別玩心太重。綜藝只是綜藝,不要和節目裏的任何人産生真感情,我不會認可。”
謝青陸微笑:“知道的,爺爺。”
成蘊情緒不好,謝懷松也因為這件事累了,需要休息,沒有人留謝青陸吃完午飯再走,謝青陸就讓謝家司機送他往半山莊園去了。
一場鬧劇結束也不過八點半,謝青陸想着回到半山莊園還能趕上午飯,心情莫名愉悅了一些。
這些年忙忙碌碌,除了工作基本沒有別的社交,這幾天在半山莊園的生活,竟然讓他覺得很惬意。
昨晚實在沒休息好,謝青陸準備閉眼睡一會兒,這時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一條微信,來信人——水泥封心
頭像是一個毛坯房裏堆着幾十袋水泥袋。
謝青陸昨晚就注意到了,宋序的頭像和微信名,讓他詫異到以為他要改行去當水泥工了。
點開消息。
水泥封心:[人呢?!跑了?!]
水泥封心:[這麽不經欺負?]
水泥封心:[看到速回!否則後果你知道!]
謝青陸看得忍不住蹙起眉,什麽後果,他還真不知道。
陸:[回家一趟,回莊園路上了。]
水泥封心:[你最好是。]
水泥封心:[午飯前沒看到你回來,後果你知道。]
陸:[你文字聊天都這麽油膩嗎?]
水泥封心:[……]
陸:[什麽後果,我聽聽。]
水泥封心:[狠、狠、欺、負、你!]
想起昨晚宋序的強硬,謝青陸有理由相信,他确實會這麽做。
沒有接他的話,謝青陸問:[你手機哪兒來的?]
水泥封心:[別管。]
水泥封心:[你到之前,我都會有手機。]
水泥封心:[有事叫我。]
謝青陸看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就随意應了一句,閉眼休息。
而此時的宋序,正在泳池邊的一棵高樹上坐着,樹的下面是以王闊為首的工作人員。
“好你個臭小子!偷手機是吧?!你是不是太不守規矩了?!給老子下來!”王闊拿着大喇叭痛罵。
宋序不管,借着頭頂樹葉的遮擋,窩在樹杈裏,不下。
早上起來一直沒看到謝青陸,問導演組,一問三不知,沒有人知道,看上去只是臭臉的宋序,心裏急得人快炸了。
宋序覺得他差點要應激了,這和六年前謝青陸一聲不吭離開了有什麽區別?
好在他昨晚加了謝青陸的微信,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謝青陸不回複他,他就追到謝氏集團去。
謝青陸敢第二次跟他玩消失,他一定要在謝氏集團所有員工面前,狠狠地弄他!
其他嘉賓們怕宋序爬那麽高摔下來,而且這個天真的很熱,怕他一直待在上面會中暑,也都在勸,但宋序不聽。
這時,實習生時新跑了過來,舉着手機說:“序哥!有消息了!方助理剛發消息來,說謝少請半天假,馬上會回來。”
宋序:……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剛好北京時間九點整。
好好好,方助理朝九晚五,剛上班是吧?
等節目組搞來消息,他早就心态炸了。
夏珺一言難盡地搖搖頭,拍拍王闊說:“別管他,手機給他玩一會兒吧,陸哥回來,他就還了。”
王闊:……
彈幕看得嘎嘎樂:
【我笑死了,狗序真是我見過最不守綜藝規矩的人,偷手機也太好笑了吧。】
【原來是謝少有事回去了一趟,我還以為謝少不錄了嗚嗚嗚。】
【忽然能get到宋序的心情,我也差點以為謝少不錄了,好急!】
【昨晚謝錦程上熱搜了呀,看謝家怎麽公關吧,】
【我天,感覺謝少爹不疼娘不愛的,宋序為了知道他的消息去偷手機,我有點感動啊。】
【所以狗序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加到謝少微信了是吧?出息了。】
快要十點的時候,謝青陸回到了半山莊園。
車停到了院子裏,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所以嘉賓和導演組的人都在迎接他。
如此興師動衆,讓謝青陸很意外。
随後,他就看到不遠處的大高樹上,爬下來一個人,跟猴子似的,速度極快。
等看清了那個人,謝青陸更吃驚了,“你爬樹上做什麽?新的任務游戲?”
夏珺怕宋序一來又口出狂言,先一步幫他解釋:“他怕你跑了,去導演組偷了手機,被王導打到樹上的。”
謝青陸頓時腳步一滞,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宋序微信上一直在威脅他。
前幾天宋序對他的質問和仇視,都遠不如這一刻帶給他的觸動那麽真實清晰,謝青陸這一刻,深刻地體會到了,當年單方面的分手,帶給了宋序多大的傷害。
宋序一頭的汗,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卻沒有什麽高興的表情。
他把手機扔給王闊,抓着謝青陸的手腕就往屋裏去。
屋裏到處都是鏡頭,宋序煩躁無比,拉着謝青陸進了自己的房間,随手拿了件衣服扔到了攝像頭上,直接把攝像頭擋住了。
【卧槽卧槽卧槽!這是要幹嘛啊!】
【怎麽還擋攝像頭!宋序的表情有點可怕啊!】
【不是,青天白日的,他們不會那啥吧?】
【不像是要做.愛,可能是要做恨。】
遮完攝像頭,宋序就一把把謝青陸甩到了床上,繼而單膝跪到了謝青陸的身側,寬大的手掌随着他陰鸷的表情,落到了謝青陸的脖子上,仿佛要狠狠掐住謝青陸的脖子,才能洩恨。
謝青陸沒有看過宋序這樣的表情,哪怕是前幾天發酒瘋的時候,也遠不如此刻這麽駭人。
他雙手僵在身側,在宋序的手抓上來的那一刻,下意識仰了仰頭,沒有去躲的動作。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這種明顯要動手的氛圍下,他下意識地相信宋序不會傷他。
宋序的手指自始至終都沒有收緊,兩人都沉默了幾秒後,宋序的手向下滑了一下,抓住了謝青陸領口的領帶,解開抽了出來。
謝青陸僵在身側的雙手,默默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子。
他以為宋序的下一個動作,就是要解開他的襯衫衣領,但是并沒有。
鼻梁上的眼鏡被拿走,黑色的領帶遮到了他的眼睛上,在腦後繞了一圈,側邊打了個結。
謝青陸徹底什麽都看不到,心裏慌了一下。
直播還在進行中,其他嘉賓肯定也會擔心他們這邊的情況,現在估計正在過來,或者已經在門口,只是沒敢進來打擾。
謝青陸猜想宋序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亂來,但是昨晚向星昂還在邊上躺着,宋序也沒有多克制,他并不敢賭宋序一定不會亂來。
屋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謝青陸看不見,聽不到,也沒有任何觸感,抓着身下的被子吞了口口水。
他沒忍住,輕聲叫了一聲:“宋序。”
沒有人回應他,只是下一秒,一滴什麽滾燙的水珠,滴到了他臉上。
謝青陸愣了一下,意識到那是什麽後,心髒忽然像是被猛地揪住,無盡的痛楚和悔意向他襲來。
他得承認,即便他做出了正确的選擇,但分手得并不體面。他為了讓自己能狠下心,把痛苦留給了宋序。
“對不起。”謝青陸輕聲說着,伸手去摸索宋序的臉。
手還在半空什麽都沒碰到,忽然手腕又被握住,十分不留情面地壓到了他頭頂上方。
“不愛聽。”宋序聲音微啞,俯身靠到謝青陸耳邊,低聲警告:“沒有下一次,再偷跑,我要你好看。”
謝青陸低低應了一聲。
想了想,謝青陸又說:“1806801xxxx,我電話。”
【什麽什麽???】
【叽裏咕嚕的什麽也聽不見,他們到底在幹嘛!!!】
【不是,怎麽好像突然在報手機號啊???】
【這是什麽play啊,我不理解。】
宋序解開了蒙着他的領帶,嗤了一聲,“誰稀罕?”
謝青陸睜眼,就見宋序依然是那張臭臭的臉,并沒有眼淚。
他盯着宋序看了一會兒,宋序沒有理他,冷哼了一聲,臭着臉出去了。
打開房門,門外其他嘉賓都在,看宋序出來,都小心翼翼地看他,又小心翼翼地探頭往屋裏瞥了一眼。
“看什麽?打了一架而已。”宋序擺着臭臉。
說着,嘴裏叽裏咕嚕不知道念叨着什麽,一個人跑下樓了。
方又晴幾個女生真以為他們打了一架,吓得趕緊進屋去看,就見謝青陸的領帶被扔在床上,謝青陸坐在床邊,臉色如常。
向星昂看攝像頭被遮着,一臉便秘的表情。
不是吧他們?青天白日遮着攝像頭也搞啊?
還說什麽打了一架,同性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