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亡
死亡
記憶收回，多悠回到現在，握緊了手中的鑰匙。
下午，當多悠去到客廳，發現客廳裏每個人都在。通過他們的神情，多悠猜測他們大概都知道了。
溫斯立即就注意到了樓道間的多悠。
“多悠……”他出聲叫道。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多悠。
“小悠，我做了挺多菜的，快來吃吧。”餐桌上，鼠媽媽不自然地笑道。
多悠“嗯”了一聲，快步走了下去。
往常總是鬧騰的柒丫，現在卻十分沉默。她看向多悠的眼睛紅紅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因為背地裏金美拽着她。
震波頭低着，肩微微聳着，雙手也緊緊地絞在一起，直到金美一只手握住震波的手，震波的胳膊才漸漸放松下來。
“多悠，吃飯吧。”溫斯打破沉默，笑道。
多悠拿起筷子以後，其他人也慢慢拿起筷子。但，只有溫斯和金美在夾菜，其他人都心不在焉地一直在吃米飯。
溫斯見多悠沒有吃菜，便倒着筷子給多悠夾了幾塊雞肉：“多悠，鼠媽媽做的雞肉非常好吃，你午飯都沒吃，晚飯多吃點吧。”又緊接着給多悠夾了紅燒肉、土豆絲、挑了刺的魚……
金美也在忙碌着——
“阿波，你在廚房忙了那麽久怎麽能只吃飯呢。”金美給震波夾了幾筷子雞肉、紅燒肉。“鼠媽媽，您做飯辛苦了。這些都是你們的勞動成果啊，別都讓我吃了。”金美又給鼠媽媽夾了幾筷子肉。
“小丫，讓你飯前少吃些零食，現在沒胃口了吧，看來美味的菜都得靠我消滅了。”金美說着，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自己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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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丫癟着嘴，瞪了金美一眼，将他碗裏的菜都夾到了自己碗裏。
金美笑了。
這時，多悠放下了筷子：“你們想問就問吧。”
溫斯正要繼續夾菜的手定住，收了回去：“你不用勉強，我們很樂意等到你願意主動告訴我們的時候。”
“不要——”柒丫委屈地大叫道，“金美哥都知道，為什麽我們不能知道？”
金美輕輕打了柒丫一下，忙對多悠解釋說：“多悠姐，我可沒當叛徒，是小丫自己看了新聞，告訴我們後又發現我沒有很驚訝的樣子，然後就來逼問我，”他也露出委屈的表情，“但我什麽都沒說。”
“新聞上說什麽了？”多悠問。
“說你和凱瑟自相——”柒丫話沒說完，被金美和鼠媽媽一齊捂住了嘴。
溫斯松了口氣，笑道：“沒什麽的多悠，記者就喜歡誇大事實，你不用在意。”
“那你們有什麽想問的？”
“為什麽多悠姐你要殺掉凱瑟？”柒丫狠狠地打掉金美又要來攔截的手，迅速道。
“都說是為了殺死人臉，不得已才殺的凱瑟。”金美忙道。
“撒謊，你這是後面才說的，分明就是想好了理由來糊弄我。”
金美噎住。
“你的聰明勁全用在這種地方了。”他道。
“小悠，”鼠媽媽輕聲道，“你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我們不強迫你告訴我們——”
“為什麽金美哥就知道多悠姐的秘密？我也要——”
金美又連忙捂住柒丫的嘴：“小丫，在別人說話時插嘴不是乖孩子。”
“倒也不算什麽秘密，只是一直懶得說而已。”多悠淡淡道。
“那是什麽？”溫斯湊近身子，迫切地問。
多悠意外地愣了幾秒，笑道：“不是不急嗎？”
溫斯的臉紅了，退回身子：“其實挺急的。”
“之前我掉入河沒有淹死是因為我意外掉入了一個封印，那裏面封印着五個人，他們救了我，将我撫養長大。”多悠說。
大家聽完都愣住了，除了金美。
“竟有這樣一個封印？”溫斯驚喜道。
“這個封印還是三千多年以前的。”多悠故意神秘兮兮地對溫斯道。
剎那間，溫斯眼裏的激動和興奮都要溢出來了。
“溫斯哥的眼裏好像在放煙花。”柒丫苦笑着，又納悶起來，“溫斯哥怎麽這麽愛學習這些東西？”
“就你什麽都不愛學。”金美道。
多悠繼續說：“我回到人間後決定要解除封印，後來我找到了辦法，那需要五把鑰匙。當初是五個人類實施的封印，而現在解除封印的五把鑰匙就在那五人後代心髒處。”
溫斯再次愣住，原本激動的眼神就像一大堆充滿氣的氣球，正蓄勢待發地正要放氣沖向天空，卻又被人紮破。他的目光變得難過起來。
“所以，凱瑟那孩子是封印人的後代之一”鼠媽媽問。
“是。”
“多悠，沒有其他解除封印的辦法了嗎”溫斯聲音低沉。
“結界被發明的時候被加入了固定要素。”
其他人都茫然地看向溫斯，除了金美。
“固定要素魔法是确定“唯一”的魔法。就拿封印來說，如果發明者在設置解除封印辦法時加入固定要素，那麽破除封印的方法只能是唯一的。”溫斯解釋完，又問多悠，“多悠，你是怎麽找到這個方法的？。”
“發明者留下了一個魔法筆記本，從本子上看到的。”
“可以借我看看嗎？”
“不行溫斯。”
“多悠，借我看看吧，我會很小心的。”
“不行溫斯。”
…………
一旁的柒丫道：“溫斯哥真是愛學習那些東西啊，平常多悠姐拒絕什麽溫斯哥絕不會再提，很少見溫斯哥這麽執着。”
“你對電視也是一樣執着。”金美道。
“又說我。”柒丫不滿地咕哝了一聲。
最後，在溫斯的堅持不懈的哀求下，多悠終于将那個本子拿出。但她沒把那個筆記本給溫斯，而是用魔法将筆記本上的字複制在空中。
柒丫他們都沒什麽興趣，只有溫斯看了很久很久。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啊……”溫斯仰着頭，哀傷道，頓了頓，又忍不住感慨，“好精美的封印啊，不過……”他又看向多悠，“多悠，是不是還有很多內容沒放出來啊？”
空中雖然有許多行字，但相比那個厚厚的筆記本，還是太少。
“一點點而已。”多悠心虛道。
“沒關系，”溫斯再次仰頭，“我可以試着把那些內容推導出來。”
話音剛落，空中的內容就消失了。
“沒什麽好推導的。”多悠合上筆記本，道。
溫斯安靜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多悠姐，我估計溫斯哥都已經記住了那些內容了。他回去後一定會将那些寫下來然後推導的。”金美開玩笑似的道。
“阿美——”溫斯話沒說完，就注意到多悠投來的那道極其銳利的目光，“多悠。”溫斯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些內容太少了，我推不了多少。”
多悠看着他，沒有說話。
幾秒後——
“多悠我不會推導的，你別生氣。”
多悠這才收回目光。
晚飯結束後，多悠又去到了實驗室。客廳裏的衆人，各有各的心思。
“凱瑟死了，凱旋怎麽辦啊”悲傷的情緒再次落回到柒丫心上。
“紅歡會照顧他的。”金美打開電視，道。
“但紅歡不是凱瑟，”柒丫難過道，“他一定傷心死了。要是多悠姐死——”
“別拿自己舉例子。”金美打了她一下，說。
“多悠姐以後還要繼續殺人……”柒丫聲音悶悶的。
“不會讓你去殺的。”金美笑了笑。
柒丫皺起了眉，生氣道：“金美哥，你好冷漠，萬一那些都是好人呢。”
金美的笑容迅速淡了下去，沒有說話。
“小丫你又亂說話，阿美明明是人美心善。”震波就怕金美生氣，忙道，又面帶微笑地看向金美。可他的笑太勉強，金美“哼”地一聲偏過了頭。
“阿美……”震波有些手足無措，“至少、至少在我看來，你就是最好的。”
“真的？”金美又轉過了頭。
“真的。”震波一臉認真。
金美臉微微泛紅，開心地笑了出來。
柒丫本來想要道歉，但放不下面子，見金美好了，又繼續想多悠姐的那件事。她求助地看向溫斯：“溫斯哥……”
“小丫，我們只能接受，沒有其他解除封印的辦法了。”溫斯嘆了口氣，道。
“可殺人好殘忍。”柒丫眼裏有了淚水。
“哪裏殘忍？”金美道，“出生才殘忍。”
“死者的家人會很痛苦。”柒丫回答。
“那死者呢？”
柒丫愣了兩秒，回答：“會很痛？”
“死了哪裏還有痛？”
柒丫噎住了。
“人在出生前就是死亡的狀态，死亡不過是又進入到下一個生命而已。”金美道。
“那死者的家人呢？”
“他們也跟着一起去死就好了。”
柒丫驚呆了，覺得有道理，又不敢認同。
金美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那我……”柒丫低着頭，說不出話來。
“你別做傻事。”金美道，“當我瞎說。”
“小丫，眼下多悠這個情況，我們無法解決，與其讓自己痛苦，倒不如接受。”溫斯柔聲道。
柒丫哭出聲來：“可我不想再看到眼前有人死亡……除非他們都是壞人……”
“也不一定是真死，他們也只是□□死亡啦。”金美一邊給柒丫擦眼淚，一邊道。
柒丫憋住哭聲，不解地看着金美。
“就拿凱瑟來說，只要凱瑟暫時不轉世，那麽凱旋死後還能見到他，所以死亡不過是分別的時間長了一點，還能見到的。”
“轉世是真的嗎？”柒丫帶着哭腔道。
“就算沒有轉世，而是去到什麽地方，凱旋死後也可以去找凱瑟嘛。”
柒丫似乎能接受這樣的觀點，情緒漸漸緩了過來。
金美的這幾番話，不僅哄好了柒丫，似乎還讓溫斯、震波和鼠媽媽都陷入到了自己的回憶之中……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接觸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