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告白
告白
第二天早晨，問歌去到廚房時，發現安達也在。
“問歌，給下給你嘗嘗我的手藝。”安達一邊往鍋裏倒着油，一邊說。
“好啊。”問歌笑道，又像想到什麽似的愣了愣，“你們昨晚有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多晞身體一震，強烈的笑意再次湧上來。她低着頭、咬緊牙關，假裝無事發生。
“多晞姐你怎麽了？”問歌見多晞這個樣子，覺得好笑也跟着笑了起來。
這時餘梁從廚房外走了進來，走向雲白時假裝不經意地用手肘頂了一下多晞的背，示意她不許說出去。
但多晞一扭頭看到他嚴肅的表情，就再也繃不住，笑出了聲。
“多晞姐？”
“我……咳咳，”多晞深呼一口氣，清咳了兩聲，“我有點事出去一趟。”她快速說完，飛一般地沖上樓，跑回了卧室。
“多晞姐沒事吧？”問歌問。
“她好着呢。”餘梁郁悶道，扭頭看到雲白也在笑，又瞪了他一眼。
無界——
吃完早餐後，金美坐在沙發上，心思卻不在電視上。他時不時便假裝不經意地往震波那裏瞟幾眼。
震波正在那擦着桌子，高大的背影在桌子附近來回移動着，抹布在他那個大手掌的覆蓋下幾乎看不見。當震波擦完桌子，回過身來準備走進廚房時，意外和金美的視線對上。
金美立刻偏過頭，故意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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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波無助地握緊手中的抹布，朝廚房走去。
金美又轉頭再次看向震波的背影。震波身材高大，肩膀寬廣，但他卻總是弓着身子、低着頭，小心翼翼的模樣，看上去誰都可以上去踩一腳，而決不會引起他的反抗。這是最讓金美生氣的一點——他讨厭震波這個懦弱的性子。
自昨天他對震波發完脾氣後，他再沒對震波說一句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有時，他能注意到震波向他投來的視線，但他也故意不去理會。他等着震波主動來跟他說話，即使昨天是他過分了。以往他對震波發脾氣，震波會很快來哄他，可這次，震波居然過了一整晚都沒理他。金美有些急了，卻依舊無法放下面子。
過了一會兒，大家坐在客廳裏，溫斯向他們說了他昨晚想出來的計劃。
“你們覺得怎麽樣？”溫斯問。
“可以！”柒丫高興道，拍拍胸脯，又握緊拳頭，“交給我吧，我一定可以圓滿完成任務！”
溫斯又看向其他人。
“嗯。”震波笑道，高興地臉都漲紅了。
金美瞥了眼震波，也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這麽麻煩……”多悠開口說。
柒丫和震波同時愣住。
“我想了一個晚上……”溫斯垂下目光，難過地說，又嘆了口氣，“算了……是我自作多情……”
“好了，就按你說的做吧。”多悠偏過頭說。
“好！”溫斯笑道。
金美又瞟了幾眼震波，但震波并沒有注意到他，只是自顧自地笑着，眼神堅定。金美大致猜出震波在想什麽了，又想到自己昨天說的那番話，他再次意識到自己昨天說的話有多過分。
守護者之家，多晞和雲白也想出了一個計劃——
“以往多悠都是一群人集體行動，這次大概率也是一樣。”雲白說，“如果到時候多悠一行人強行闖入了這裏，相比集中火力對付多悠，也許将目标放到其他人身上會更有勝算。”
“我們想，多悠不會對她的同伴見死不救……”多悠說。
餘梁不這麽認為：“你确定？”
“多悠和她的同伴們相處得不是很冷漠。”問歌道。
“沒準也是為了利用呢，”餘梁道，“凱瑟不就是個例子嗎？”
“是的，我們無法保證這一點。”雲白說，“所以通過挾持多悠的同伴去阻止她是我們的次要選擇。”
“我和雲白打算給安達施加一個魔法，一旦多悠觸碰到他，便會渾身僵硬，雖然只有短短幾秒，但足夠我施魔法去抑制她的魔力了。”多晞說。
“那她就再也使不出魔法了嗎？”問之激動地問。
多晞笑了笑：“沒有，以我和多悠之前交手的經驗來看，她的魔力比我強很多，即使我用魔法去抑制她的魔法，也只能維持短短幾天，不過這個時間足夠我們将多悠帶到守護者聯盟了。”
“我們要不要給這棟房子再加一個結界？一旦有外人靠近結界就可以立刻對他們發起攻擊。”問之說。
“多悠身邊的溫斯十分擅長結界，我想他對結界這類魔法的掌握甚至和國王身邊的魔法師有着同樣的水平，所以我們能施展出來的結界在他面前都是無用的。”雲白說。
“他真有這麽厲害嗎？”問之問。
“無界不是一個能輕易施展出來的結界。況且，柒丫之前還說過，無界是多悠和溫斯一起施展出來。多悠的魔力那麽強，卻還需要和溫斯一起施展，可見溫斯在這方面有多厲害。”雲白說，“保不準，他還能想到在不破除守護者基地附近的結界而悄然進入這裏的辦法。”
問之瞪大了眼睛，表情驚恐起來。
又過了幾天，一切都很和平。
這些天裏，多晞他們都無法去執行任務，只怕多悠他們突襲。他們神經都緊繃着，對風吹草動都十分警惕。不過，這樣不是辦法，所以後來，雲白準備給他的老師寫信，希望将安達交給老師和老師的朋友們。老師的魔法很強大，幾個朋友們也都是魔法師，他們一定能提供給安達更堅強的保護。
只是，安達拒絕了。
“我不想離開問歌。”——這是他的理由。
他們都驚訝地看向他，又看向問歌。
“那我呢？”問之指着自己難過地問。
“安達，你在這裏有很大的生命危險。”問歌皺着道，“雲白的老師可以保護好你的。”
“是啊。”餘梁一臉不開心，“都什麽時候了，生命第一。”
“我不在乎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了。”安達看着問歌的眼睛道。
餘梁震驚地看着他，又不安地看向問歌。
問歌回避着安達的目光：“怎麽能不在乎？萬一失去生命了怎麽辦？”
“沒了就沒了。”安達笑得輕松，“就随它去吧。”
問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那你跟我一起去。”安達慌張地說。
“不行！”餘梁大聲道，“問歌還、還要和我們一起執行任務呢。”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你？”安達又問問歌。
“等一切事情都結束。”問歌說。
安達沉默了。
“怎麽不問什麽時候再見到我？”問之小聲地嘀咕道。
雲白和多晞忍不住對問之笑了起來。
餘梁讀懂了安達的沉默，不悅道：“我們也在進步啊，不要瞧不起我們。”他雖是這麽說，語氣卻也有些發虛。
“抱歉。”安達看了眼問歌，目光又落回到問歌身上。
餘梁：“……”
“不過我們的力量的确很微弱，”雲白苦笑着，“不論是魔法本身還是魔力的強度，多悠他們都在我們之上……但我們也不會放棄，會盡我們全部的力量能去保護別人。”
安達的目光終于離開問歌。他看向雲白：“這是你們的人生意義嗎？”
雲白愣了兩秒，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卻也不重要。只是當下，我們都想成為守護者。”
“是嗎……”安達低下了頭，沉默了兩秒，“那我配合你們吧。”
他們計劃第二天早上将安達送到雲白老師的家裏，當晚，安達找到了問歌。
“問歌……明天離開後，我們大概很久都不會見面——你喜歡我嗎？”來前，安達在心裏演練了許多遍這個情景，準備好了許多話語，但真到這一刻，還是不由自主地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安達低着頭，內心揣揣不安，呼吸聲在此刻尤為清晰。他想抓住自己的心髒，讓它冷靜下來，但他發現，他連動一下的勇氣都沒了。
時間變得十分漫長，幾秒後，他等到了問歌的回答：“是好朋友的喜歡。”
安達擡起頭，看向問歌。問歌眼神閃躲了幾下，又重新對上他的目光：“對不起安達……我早就發覺到了這一點，卻一直不敢主動提出來拒絕，害你一直在浪費精力。”
安達愣了愣，發現自己的呼吸在慢慢平複。回過神來後，他緩緩笑道，“才不是浪費精力，喜歡你給我帶來了很多的快樂。”
…………
幾分鐘後，安達回到了書房。
書房裏，安達望着窗外的夜空，出神了很久，臉上卻帶着輕松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