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兄妹
兄妹
溫斯他們在雲白他們離開後特意等了一久，才離開。
“還好有自動喂食，不然乖乖要餓慘了！”一回到無界，柒丫就狂奔上了樓，去找乖乖。
多悠一回來就再次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裏。溫斯嘆着氣，也上了樓。
下午，鼠媽媽做完飯，多悠果然沒有下來。
收拾完餐桌後，金美突然對震波說：“去我房間。”
“阿美，怎麽了？”
“去了再說。”
震波便跟在金美身後往樓上走去。
上了三樓，來到金美卧室門口，震波看到門前擺放着柒丫的鞋。
“阿美，究竟是什麽事啊”震波問。
金美打開卧室的門，揮一揮手，立馬原本的兩個沙發現在變成了三個。
“先坐。”他說。
震波見金美如此嚴肅，不免有些不安起來。他快速換好拖鞋，又快步走進去，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
柒丫彎曲膝蓋，坐下沙發上，茫然地看着金美。
“你們兩個最近是在密謀什麽事”金美坐下來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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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丫和震波瞪大眼睛，同時看向了對方。
“不許眼神交流，誠實回答我的問題。”金美道。
“沒什麽啊。”柒丫無辜道。
“阿波，你來說。”金美看向震波。
金美如此認真和嚴肅的模樣，讓震波不敢撒謊。正好，他們下一個要說服的對象就是阿美。他手微微捏緊，不安道：“我、我們在考慮要、要不要和多晞他們合作。”
“合作？什麽合作？”金美皺起了眉頭。
震波眼神閃躲了幾下：“有、有一次，就是多悠姐變小的時候，小丫去找問之，意外聽到多晞他們的談話。他們将無界的魔法樣本寄給了國王的魔法師，魔法師們很快就要研究出破除無界的辦法了。到時候，國王身邊的魔法師、騎士以及全國的守護者和警察都會一起來抓捕多悠姐。”說到後面，震波的語氣也急迫和不安起來。
金美冷冷道：“呵，還真是小瞧他們了。”
震波繼續說：“多悠姐雖然厲害，卻也無法阻擋如此龐大的攻擊隊伍，所以我和小丫和試着和多晞他們合作，讓他們放棄抓捕多悠姐。”
“真的？”
“真的。”
“條件呢？”
震波看向了地面，幾秒後才再次擡起目光：“消除多悠姐一部分記憶……永久壓制多悠姐的魔法。”
金美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
幾秒後，他重重道：“不行！”
“為什麽？只有這樣多悠姐才可以活下來，國王抓到多悠姐一定會殺死她的！”柒丫道。
“多悠姐倒寧願死去。”
“什麽？”柒丫不可置信地看着金美。
“我們沒有資格替多悠姐做選擇，你怎麽知道多悠姐是不是把她的記憶看作比生命更重要？”
“怎麽可能比生命更重要！生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柒丫難過道。
“你別管，反正，你們不許和多晞他們合作。”
“那多悠姐怎麽辦？——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要我們管？”柒丫生氣地大聲道。
“你以為這是個好計劃嗎？”金美厲聲道，“你是為了多悠姐還是為了你自己？是你自己舍不得和問之他們絕交吧！”
柒丫愣住了，淚水奪眶而出。
“我一開始的确是想和他們繼續做朋友……但之後不是!多悠姐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我不會為了自己而害別人，更何況是多悠姐！……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自私嗎！”柒丫哭喊道。
“小丫！”震波生氣地叫了一聲。。
金美被柒丫後面的話震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柒丫，眼框也開始變紅：“你……說什麽？”
“我說你就是個自私鬼。你根本不在乎多悠姐，你也不在乎我們，你就只在乎你自己！你巴不得多悠姐和我們都死了，這樣全部的東西就都歸你——”
“閉嘴！”
“憑什麽！我又沒有說錯！這就是你內心的想法！你就是自私——”
“啪——”一個巴掌，打斷了柒丫的話。
“小丫！”震波忙去察看柒丫的臉。
柒丫捂着自己的臉，淚水源源不斷地滾下來。
“我最讨厭你了！”她哭喊道，沖出了金美的房間。
震波忙去追，跑到門口又停住，轉過頭對金美說：“小丫說的都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然後繼續去追柒丫。
柒丫沖回自己房間後狠狠地砸上了房門，然後開始嚎啕大哭。客廳裏的鼠媽媽和溫斯聽到聲音，都忙上樓看看發生了什麽，結果只看到愁眉苦臉的震波。
卧室裏，柒丫的話還在金美腦中回響，他的心緊緊揪在一起，這讓他痛苦地彎下了腰。
樓道間，多悠從房間裏走出來。她聽到了很大的動靜。多悠走到三樓，看到溫斯、鼠媽媽和震波都聚在那裏。
“怎麽了？我聽到小丫在哭。”多悠問。
“小丫和阿美鬧了別扭。”鼠媽媽嘆了口氣，說。
“……這樣啊。”多悠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柒丫的房門。
傍晚，金美聽到敲門聲，打開門，是溫斯。他雙手端着飯菜。
“鼠媽媽猜你也不會有心思下樓吃飯，就讓我給你端上來了。碗放哪？”
金美指着梳妝臺，有氣無力地說：“就放那吧，謝謝溫斯哥。”
“那？”溫斯笑了，“那裏可放着你最珍惜的首飾啊，弄到油就不好了。”
“無所謂了。”金美低着頭說。
“方便告訴我你們吵架的原因嗎？”溫斯問。
金美張開嘴，頓了幾秒，什麽都沒說。
“沒關系的阿美，一個争吵而已，沒那麽嚴重。”溫斯安慰說。
“很嚴重……她說她最讨厭的就是我……”
溫斯感到很驚訝。他想了想，輕聲說：“那一聽就是氣話，你別太在意。”
“哪裏是氣話？我平常對待她根本就不像個哥哥，遠不如你和阿波。”他垂下悲傷的目光，“她讨厭我也是應該的。”
“別這麽想，”溫斯皺眉道，目光又柔和下來，“小丫絕不會讨厭你，在她心中你肯定是個好哥哥。平常和小丫待的時間最多的就是你，她怎麽會讨厭你呢？馬上就要到你的生日了，小丫為了給你準備生日禮物還一直打聽我們準備給你送什麽呢，”溫斯笑了起來，“就像個小偵探似的。”
金美臉上終于露出一點笑意，只是很快就消失了：“也許從前是吧，但從今以後不會再是了。”
“為什麽？今天到底——唉，從今以後也會是的，不管你和小丫今天發生了什麽，兩個人對對方說了多麽過分的話，你們之間的羁絆也不會因此斷開。”
“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了解你，也了解小丫，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也能大致猜到你們是怎麽吵的。也許你們會因為憤怒說出過分的話，卻也不會到惡毒的地步。況且，”溫斯微笑着，“你從小丫五歲起就開始陪伴她，到現在小丫八歲，已經三年了。你們早已成為對方的家人。未來你們會一直在一起，我們也是。”
這一瞬間，金美感覺他的心似乎變成了一團聚在一起的水，在不斷地滾動着、顫抖着。
溫斯走後，金美一個人在房間裏想着、想着。
沒過過多久，門再次被敲響。
“金美，是我。”是多悠姐的聲音。
金美一愣，心下意識一緊。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握住冰涼的門把手，慢慢往下轉——拉開門。
門開了。
“多悠姐。”
…………
夜晚，金美獨自走到柒丫的卧室門前，猶豫了幾下，最終鼓起勇氣，敲響了門。
“小丫，你睡了嗎？”他輕輕地開了口。
房間內過了幾秒才傳出聲音。
“沒……”
“我可以進來嗎？”
“……好。”
金美扭動門把手，他頓了頓，才緩緩拉開門。門被打開，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躺着床上的小丫。小丫怯怯地看着他。這一眼，讓金美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他親妹妹時，那個小女孩躲在媽媽身後，看着他，也是這樣的眼神。
金美的心又揪在一起。他剛張口要說些什麽，卻看見柒丫哭了起來。
“嗚嗚嗚……對不起金美哥……我……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我……我不……我不是真心的，”柒丫哭着說，“對不起……原……原諒……原諒我……”
金美快步上前蹲在柒丫床邊，聲音哽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應該打你……是我太過分了……是我沒能做一個好哥哥……”他的淚水順着臉頰，滴在了柒丫的被子上。
“嗚嗚嗚……沒有……你是好哥哥……我……我好怕你……怕你讨厭我……怕你再也不理我……我……我還是你最愛的妹妹嗎？
“我永遠都不會讨厭你……你是我最愛的妹妹……是我唯一的妹妹……”金美哭道。
長夜漫漫，這對沒有血緣的兄妹互說了一整晚至親的語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