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心跳同步

付銘宇不作答,拿出手機利索點開一個定位軟件,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地圖,地圖上有一個紅點正沿着地圖上的道路移動。

果然是出門了。

他擡眼問:“瑤瑤吃早餐了嗎?”

許潔回頭,輕嗯一聲:“按照你的囑咐買了她愛吃的。”

聞言,付銘宇神色稍緩。

許潔在不遠處站定,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眉骨深邃,臉龐棱角分明,俊美妖孽,即便是一身簡約的黑色睡衣,也掩不住身上清冷的貴氣,本就冷白的肌膚在黑色的映襯下更顯耀眼。

一如當年初見時帶給她的驚豔。

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氛圍陷入凝滞。

那雙幽深冰冷的眼眸朝她這邊掃來,仿佛下秒就要趕客。

許潔見狀,先一步開口:“你在這裏待了好些天了吧?還不回去嗎?公司高層肯定亂作一團了吧?”

付銘宇冷笑不語,轉而拿出香煙點燃。

剛遞到唇邊,一只手旋即把香煙奪下。

許潔轉身把香煙放到煙灰缸裏撚滅,望着煙灰缸裏的數個煙蒂,不由皺眉:“我記得你身體不好,從來不會抽煙的。”

付銘宇神色一沉,眼裏透着不耐,沉聲道:“我還輪不到你來管,你只需要做好我安排的事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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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許潔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垂眸抿唇,識趣地不再出聲。

……

這邊,姜瑤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勤勤懇懇幹活。

閑暇的時候,三兩同事們聚在一起小聲議論着什麽,目光不時往她所在的方向瞥。

姜瑤知道自己就是他們的議論對象,不過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但很快,一位同事大媽靠近過來,笑着打探:“姜瑤,聽說上次是一個男人給經理打的電話,那個男人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嗎?”

姜瑤頭也不擡,語氣淡淡:“只是惡作劇。”

另外兩位同事也湊了過來,語氣揶揄:“嘿嘿,我看不像吧?你之前身邊的異性只有景澤一人,現在突然冒出一個男人,而且還用你的手機幫你辭職,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其實景澤走了有一年了,你重新交男朋友也合理,總不可能一直給他守寡吧。你就別不好意思了,快跟我們說說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呀。”

“是啊,雖然他以前也是我們店裏的員工,但是你跟我們共事比他久了,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做什麽我們都能理解的。”

三人一句接着一句,頗有一種想從她嘴裏詐出一個新鮮大八卦的模樣。

姜瑤眉眼愠怒,縱使平日裏一向以好脾氣示人,這會兒直接拉下臉道:“我沒有義務滿足你們的八卦心理去解答這些,更何況還是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

這些人不是真的關心她,而是企圖從她這裏挖掘可以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料到她有硬氣的一面,一行人的神色頓時僵住。

氛圍瞬間變得凝滞,無聲中透着劍拔弩張的意味,似乎這個時候只要有人的脾氣率先暴起,整個場面就會失控。

“瑤瑤,外邊三號桌有你的熟人,說是要找你聊兩句,現在不忙你就過去吧。”外邊主管的聲音宛如及時雨,打破了僵持的氛圍。

“來了。”姜瑤應了一聲,眸底閃過一絲疑惑,随即暫時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從後廚離開。

奇怪了,會是什麽熟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随後互相使了眼色,小聲議論:

“她今天跟吃了炸藥似的,真是有病!不就是問她幾句嗎?”

“哎呀,我們這麽打探人家的隐私,确實不太好。”

“先別說了!走走走!我們也去看看,估計是她新談的那個相好來了!”

與此同時,姜瑤從後廚出來,去到了三號桌。

三號桌是一位年長的男顧客,姜瑤一眼就認出對方。

是當初在景澤葬禮上吊唁的其中一位大叔,據說是包工頭之一。

此刻,對方露出憨厚的笑容跟她打招呼:“小姑娘,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在這裏工作,我沒打擾到你吧?”

姜瑤莞爾一笑,“沒有。您找我有事?”

對方搖頭,語氣感慨:“沒什麽事,只是路過這裏想起了景澤那個小子,剛巧肚子餓了就進來吃頓飯。”

頓了頓,擡手示意對面的空位:“坐吧,陪我聊聊天也好。”

想着現在已經過了餐廳最忙的時候,再加上對方是景澤認識的人,姜瑤點頭,在他對面坐下。

桌上已經有兩個空啤酒罐,對方手裏還拿着一罐未喝完的。

他仰頭喝了一口,随即打開了話匣子:

“還記得我當初跟景澤認識,就是在這家餐廳。”

“那會兒他人勤快又機靈,在為人處世方面會來事兒,能說會道的,把我幾個合作老板哄得很高興。”

“後來他主動問我能不能幫忙介紹新門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往各個工地跑了,哪裏有活兒就去哪裏,不管多苦多累,我們大家都說很少看到有年輕人像他這麽能吃苦的,以後指不定是幹大事的人。”

似乎有點醉了,對方變得話多。

不過這是她從未聽到過的有關景澤的事情,姜瑤神色專注,很樂意聽下去。

她發現自己似乎對景澤并不完全了解。

比如床底下那個黑色木箱的密碼,再比如別人嘴裏的他。

或許她找回丢失的記憶後,擁有跟景澤一路走來的所有記憶,才能算是真正了解他。

“之前我還問他為什麽拼了命掙錢,是不是家裏有什麽難處?結果他說要掙錢買房娶老婆,給你一個家。”

“沒想到最後卻……唉!太可惜了,當初我還盼着能喝到你們的喜酒來着。”

對方的話還在繼續。

聽到最後,姜瑤心口酸澀,垂眸掩住泛着淚光的眼眶,放在腿上的雙手微微發顫。

許是之前剛出事,當初人家參加葬禮的時候不敢跟她多提景澤的事情,如今過去一年,人家以為她走出來了,再加上喝了點酒,主動跟她提起這些事情。

可是不論什麽時候聽到景澤的事情,她的心裏都會增添一道新的傷口,痛得讓她難以自抑,如今那顆心已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不過至少讓她知道了不止她一人在思念景澤。

正努力平複着情緒,對方再次開口:“小姑娘,你現在有新的男朋友了嗎?”

姜瑤搖頭,如實回道:“我沒有這個想法了。”

她每時每刻都會想起景澤,做不到跟別人進入一段親密的關系。

對方聞言明了:“還記着景澤啊?”

姜瑤輕嗯一聲,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對方安慰:“人也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總要朝前看,迎接新生活。”

姜瑤擡眼,正要開口,就聽對方頓了頓,繼續道:“我有個老鄉的兒子條件不錯,你……”

話音未落,姜瑤迅速反應過來,眸底掠過一抹諷笑,打斷他的話:“不用了,我先繼續忙了。”

真是可笑。

拿景澤當做話題跟她套近乎,原來是想拿她當資源給人介紹對象,她還傻傻的認為是在懷念景澤。

說完,她沒做停留,直接起身離開。

……

下班時間,總算迎來休息時刻。

姜瑤坐在公交車上,失神地盯着窗外的風景發呆,短暫地放空自己。

晚上的公交車上只有零星幾個乘客,車內安靜舒适,只有車內的電子屏幕重複地播放着廣告,讓人不由昏昏欲睡。

回過神,姜瑤掃了一眼滾動屏,還有兩個站就到了。

她視線落在前面椅背上貼着的海報,發現是一家催眠診療所的廣告,不由恍神。

以前她和景澤一同搭公共汽車回家,那會兒她就看到過這家診療所的廣告宣傳了。

上面說可以通過催眠的方式療愈各種情緒、心理以及生理上的問題,還能通過深度催眠把人的潛意識帶回以往的記憶裏之類的。

當時她看到後,跟景澤說想去嘗試一下,看對自己找回記憶有沒有幫助。

那個時候景澤認真地跟她說,就算不記得也沒有關系,只要兩人好好在一起就夠了,他們可以重新創造更多新鮮的記憶,不要去執着過去的記憶。

再加上廣告上的醫生簡介寫着是國外進修多年回來的催眠大師,費用肯定不便宜,她也就斷了心思。

如今看來,想要更加深入地了解景澤和兩人的過往,或許可以去試試是否能夠用催眠的方式找回丢失的記憶。

如果真的能夠找回以往的記憶,那麽景澤留給她的就不止這三年來的點滴了,她可以擁有更多美好的回憶懷念他。

-

有了去催眠診療所的想法後,姜瑤也很快付諸行動。

她提前預約了時間,選擇在休息日去了那家催眠診療所。

當天,姜瑤準時抵達,那位催眠大師很快招待了她。

在填了測試量表,大致進行了評估心理和精神狀态,随後她把自己的遭遇和訴求說出來。

醫生了解了大概情況,信心滿滿地保證會讓她看到效果,不過需要定期過來進行催眠療愈,并非今天這一次就能一勞永逸。

姜瑤聽得認真,會意點頭。

不一會兒,在醫生助手的示意下,她坐到一張椅子上,開始佩戴腦電波測試儀。

催眠開始。

在醫生的聲音引導下,姜瑤高度集中注意力,暫時清空所有思想。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一些陌生的畫面。

畫面裏是一個大院,她的面前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只是她擡眼看去,那個人卻面目模糊,她不知道是誰。

兩人似乎正在說什麽,接着,那個人握住她的肩膀,俯身親吻她。

而她閉眼紅着臉,乖巧地站在原地任由對方溫柔親吻。

不遠處,一道身影站在大樹後,宛如陰溝裏的老鼠,暗中盯着這一切。

催眠中的姜瑤是半清醒的狀态,不緊不慢地把自己所看到的畫面描述出來。

醫生的聲音适時響起:“姜瑤,你再看仔細,跟你親吻的那個人是誰?站在大樹後偷窺的那個人,又是誰?”

畫面裏,她的自主意識和潛意識相互交替,在引導下緩緩睜眼。

這一次,那張冷白清隽的臉龐撞入視線。

“在我面前的人是付銘宇。”姜瑤不自覺脫口而出。

緊接着,她餘光越過面前的俊臉,隐約看清了不遠處大樹下的熟悉身影,又道:“不遠處那個人是……景澤。”

但很快,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自主意識随即擠掉好不容易激發出來的潛意識,姜瑤倏地坐直身子,反應激烈地否認:“不對,跟我接吻的人是景澤!怎麽可能是付銘宇!?那個偷窺我們的人是付銘宇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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