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5節

第二章第5節

“李隊,我到東北去一趟吧!”這天高勝寒興沖沖地跑進辦公室。

“東北?你這兩天翻垃圾桶腦袋瓜翻爛掉啦?”李秉聽說高勝寒這兩天帶着幾個輔警和清潔工,對出租屋周圍的垃圾桶翻了個遍,又去垃圾站查記錄看監控。

“就是李定州的老家。李佑書那邊,不是還是對兒子身份有點異議嗎?”

“興許他只是心理上還不願意接受呢?這在家屬認屍的時候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你猜我翻垃圾桶翻到什麽了?”高勝寒不理會李秉的自欺欺人,微笑道。

“停電通知?”李秉帶着一絲諷刺般,像找東西一樣看向高勝寒背着的雙手。

“我拿到物證科去勘驗了。”高勝寒忍不住勝利的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吧!”

“你小子!真的假的!”

“所以我說,這案子真沒那麽簡單。顧小霜應該不是自殺,但殺她的另有其人。許敏金說的不全是謊話,甚至我願意相信他說的大部分證詞。回頭我還得找他聊聊,還有很多我在意的地方,不過現在先去趟東北吧。也許在這些你以為是細枝末節的地方,就藏着破案的關鍵。”

“行吧,你想去就去吧。”

“期待有更大的驚喜哦!”一旁的秦溪笑嘻嘻。

高勝寒這一去就是兩天。

期間,李定州和顧小霜的解剖結果均已出具。李定州胃內有未消化的肉餡和腌黃豆,也就是學校東北門小餐館供應的早餐。顧小霜則是前一天的晚餐。這跟之前估計的死亡時間基本吻合。也再次證實,李定州是當天早上吃過早餐之後遇害的。由于前一天的小門監控李定州是一進一出,因此隊裏一致認為,李定州是第二天早上在東北門吃過早餐後進入試驗田區域。

高勝寒傳回消息說,根據臨北市兄弟單位出具的結果跟這邊遠程比對,李佑書家裏采集到的DNA也與李定州一致。

但他卻好像不願意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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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哥還呆在臨北市不走啊?在那邊避暑呢吧?”“我看他也沒少忙。李佑書家裏的DNA他覺得還得再細查下去,而且今天甚至聽說他去李定州就讀的高中去了。”

“不會想去高中采集DNA吧。這都多少年了。”

“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想。”高勝寒回來聽到秦溪他們聊這事。

“高中的DNA雖然沒法采集了,但是我找到了李定州高中和小學的好朋友。他們證實李定州确實大腿有胎記,一起游泳的時候見過。李定州自己也提過。這也側面反映,現在我們認為的這個李定州,身份存疑。”

“存疑?不是都做過DNA了嗎?”

“那只是跟大學的李定州做過DNA鑒定。他是不是高中時候的李定州呢?我去查過李定州高中的資料。照片上确實跟現在挺像,但也不排除不是同一個人。”

“這又是為啥?”李秉和秦溪一臉錯愕。

“李佑書說的胎記的事情,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李定州被別人換過。那是在什麽時候換的?如果是我,會選擇高考前後,因為之後入學,就是一個新環境。爸媽也準備出國定居,不容易被發現。”

“你這思維也太跳躍了吧?”李秉想起,聽同事說過這個高勝寒擅長頭腦風暴,放射性聯想。此刻他只想努力跟上節奏。

“我去找過李定州的高中老師。他們都表示,直到高三上學期結束,李定州的成績都非常差,尤其是數理化。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竟然能上本科。聽我說現在甚至上了研究生,都表示驚奇不已。”

“這……倒也不是沒可能啊。”

“除去李定州突然腦袋開竅的可能性,那麽只能說是李定州在高考的時候已經不是李定州了。如果李定州并不是李定州,那他很可能手上已經有一條人命了。這次不排除也是他犯下的案件。”

“我怎麽跟不上你的思維呢?他犯下的案件?那他自己怎麽又成被害人了?”

“他可以是自殺。先不管是什麽原因,那個門鎖完全可以靠他一個人完成。”

“就是說他自己假裝門框上的金屬條動過手腳,自己把自己鎖起來……這倒不難理解。但是這有什麽意義呢?”

“他不想讓人發現自己不是真正的李定州吧。可能正是因為顧小霜發現了這一點,才被殺害。”

“被害人一下子變成加害人……這太繞了。你說他手上那條人命怎麽回事?”

“我問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做《彗星來的那一夜》?”

“這部電影好老了吧?不過挺有名的,我看過。”秦溪是個電影迷。

“我沒看過。”李秉老實道。

“簡單地說,有點科幻的意味。電影講的是某一個特殊的夜晚,那幾個主角穿梭在幾個平行空間之間,不知道自己身處的世界是不是原來那個世界,因為另外一個世界仍然是那座房子、那幾個朋友、甚至還有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我就記得裏面有那種暗號,表明自己跟對方确實在同一個平行世界。随機選擇一種日常用品,比如乒乓球、訂書機之類的。”秦溪歪着頭回想着。

“你還記得結局嗎?”

“好像是一個女的殺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對,因為她千辛萬苦找到了這個世界。沒想到那個世界也有一個同樣的她。也就是自己變成多餘的了。為了恢複到原來的生活,她只能殺掉這個世界裏的那個她。”

“我真是老了。這都是哪跟哪?我怎麽聽不懂啊?”

“別說你了,我也有點摸不着頭腦。但我大概知道了。畢竟現在的小說和電影也不少這種情節。就是頂替了別人呗。被動的頂替包括《x的悲劇》《嫌疑人x的獻身》這都是兇手拿其他人頂包原來的死者。主動的就是《絕叫》那種,讓其他人代替自己死了,自己用別人的新身份過上新生活。”秦溪一口氣說完,停下來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這個李定州殺了原來的李定州?”李秉剛醒過神來一般。“如果這樣的話,這可大大改變了本案的全貌啊!”

“這可跟許敏金之流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從李定州被頂替的時間點上可以分為兩種情況。”高勝寒謹慎地說,“一種是上面我說的,高考的時候已經被頂替。但是這個假設有兩個疑問,一個是自殺的話應該會有兇器,但是他把兇器藏到了哪裏?另一個疑問是他都要死了為什麽在意警方的調查方向,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不是李定州呢?”

“對啊,何必呢?這也太繞了,自殺的人自己做了個密室,讓人以為他殺?另外一種呢?”

“另外一種,可能是真正的李定州在殺完顧小霜之後,用這個假的李定州頂罪。這能解釋兇器為什麽沒在現場,也能勉強解釋指紋為什麽能對上,但是死者面容很難解釋,為什麽拿來頂罪的李定州會和真的李定州長得一樣?”

“對了,咱們身份證不都有錄入指紋嗎?李定州的身份證不是應該錄過指紋嗎?”

“我已經找戶政那邊确認過了。跟屍體是一致的。這也是我傾向于第一種可能的原因。高考前夕做身份證的時候,李定州已經被換過了。”

“我怎麽感覺有點毛骨悚然呢?”李秉不由得想把空調關掉,去外面曬曬太陽,離開這個陰冷的辦公室。

“如果那樣的話,這個人從哪裏來,究竟是誰?”秦溪搓搓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

“我也不知道。”高勝寒聳聳肩。“為了保險起見,我讓檢驗科他們幹脆給他們家做了親子鑒定,看看究竟是不是李定州。如果真的是的話,胎記的事就當不存在吧。畢竟證據很薄弱。父母認為的小時候的胎記不見了、成績突然變好,這些其實也不算什麽。以上也就當是一次頭腦風暴了。”

“也對。”李秉也覺得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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