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二十四章

周六周末和蘇辰砂在家學習的時候徐棉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舉報我們的人真的就是王慧,有人在主任郵箱發現王慧發的郵件,時間就是上周末,郵件內容就是我和蘇辰砂雪地接吻的照片。

她還說證據都被放貼吧裏了,就是她發的,現在王慧在被全校謾罵。

主要是她這個行為并非清高,而是她喜歡蘇辰砂,想讓我退學才舉報的。

結果害了三對情侶以及二十一班的那個男生。

分手的那些情侶肯定會把責任怪到王慧頭上,哪怕她沒有直接舉報他們。

但她舉報我這個事情牽扯到了別人。

往更壞的地方想,以前被主任拆散的情侶,沒準也會懷疑他們被拆散也是王慧舉報的。

就好比一個人殺了人,成了罪人,還成了連環殺人案的嫌疑人,洗脫嫌疑的期間,只要再死人,就一定會被判定為嫌疑人殺的。

我沒有管王慧的事,挂了電話繼續學習,反正她已經遭到報應了,我何至于再去落井下石。

我把思緒拉回課本上,認認真真聽蘇辰砂給我講知識點。

即使周六周末我也不敢停歇,下個周,下下個周,那些老師還要繼續提問,我現在極其害怕上學,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還會有什麽樣的難題在等我,還有什麽樣的懲罰在等着蘇辰砂。

講物理知識點的時候,我聽見客廳好像來了人,家裏很少來客人,這還是搬家來這邊後第一次有人拜訪。

房間的門一直開着,我瞟了一眼客廳,不确定來的是誰。蘇辰砂把我的吊籃扭回來,敲着桌子讓我別分心。

“磁場的強弱取決于磁感線的疏密,磁感線越密集的地方磁場就越強”蘇辰砂說。

我看着書上一圈又一圈的磁感線,“所有的磁感線都是封閉的對吧?”

他點頭“對,它可以無窮遠,但最終會回到另一極形成封閉”

突然,餘光瞟到房間門口站了一個人,我扭頭看去,竟然是英語老師。

她竟然來家訪了?

我震驚的從吊籃上下來,挪了挪想擋住蘇辰砂,她不會是不死心要來勸服我爸媽吧?

英語老師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爸媽比我還巴不得蘇辰砂管着我。

她沒說什麽,看到我和蘇辰砂在學習,她轉身去了客廳。

一瞬間我沒了心思學習,拉着蘇辰砂跑到門口靠在牆邊偷偷的聽着他們談話

“他們倆周六周日都是這樣一起學習嗎?”

“嗯,不止周六周末,從茵茵轉學過來,他們天天都這樣學,晚自習他們回來,蘇木都會輔導她做作業到晚上十二點”我聽見老媽和英語老師聊着。

“他們倆這麽小,讓他們獨處不怕出什麽問題嗎?”英語老師還是擔心。

“不會,蘇木雖然才十八,但他有責任感有擔當,為人沉穩,處世也靠得住,不會亂來。茵茵更不用說,她從小死心眼,有時候還缺根筋,完全不會想到那個層面,再加上她自己懂事,完全不擔心。”老媽解釋。

“他們倆那麽早就在一起了嗎?我還以為最近才談戀愛的!”英語老師語重心長的說。

我聽見老媽笑了,她說“确實是最近才談,我和茵茵她爸爸都挺欣賞蘇木,很早就說過不會阻止她和蘇木談戀愛,當時她就生氣了。她自己拎得清,什麽東西她要得起,什麽東西她要不起。她覺得自己配不上的,你送她她都不要。”

突然蘇辰砂把我腦袋掰了過來,他危險的盯着我“你不要?”

“沒有!那時候不是沒理清思緒嘛,怕成為你的累贅!”我急忙解釋。

他沒說話,挑起我下巴輕碰一下我唇角道“永遠不會,以後別亂想了!”

我點頭。

英語老師沒坐多久,她似乎是放棄拆散我和蘇辰砂了,走之前她跟老媽說“周六周末讓他們多出去走走,別天天憋在家學習學壞了,現在才高二,用不着太拼。”

老媽答應了。送走了英語老師她就來跟我們報喜。

她說,英語老師說的,提問周五就結束了,以後都不會提問了,但我們倆還是要好好學習,成績下滑還是要挨罰。

我高興得一把抱住蘇辰砂,他可以不用被罰了。

突然就好委屈,終于結束了,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回答,還有每次答錯後聽見蘇辰砂被懲罰時的愧疚,終于可以放下了。

老媽說既然老師都說可以休息了,就讓我們倆休息一天,正好冬天我衣服少,老媽轉了一筆錢給我,讓我和蘇辰砂去逛街買衣服。

“你不去?”我問老媽,我衣服都是她幫忙買,蘇辰砂和我去,能不能買到适合我的都是未知,他肯定說我穿什麽都好看。

“不去了,媽媽今天有事,木木陪你去買就行了!”老媽說。

我挺失望,她已經好久沒陪我逛街了。但她既然有事,那就去忙吧。

換好衣服後我準備和蘇辰砂坐地鐵去商物中心,上次坐公交讓我好一頓擠。

他眉頭一擰,直接說開車去。也對,他有車,我都忘了這件事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在商場看見什麽都想給他買,看見情侶裝都想和他穿。

為了防止他要給我付錢,我把他手機沒收了,然後開開心心拉着他逛男裝,我想給他買衣服,想看他穿着我喜歡的衣服,讓他從頭到腳都是我的,甚至一件衣服也是我的。

我沒買過男裝,只是覺得門面高檔就進了門,不過他家衣服搭配确實很好,感覺衣服也都不錯,我挑挑選選好半天,導購小姐姐想幫忙都被蘇辰砂攔住了。

直到我看到一件挺好看還适合蘇辰砂的衣服,正準備過去看看,導購小姐姐急忙說這個衣服多珍貴,比較适合有錢人穿我才愣住。

是因為看我和蘇辰砂是學生,怕我們買不起嗎?

我半信半疑退出店外擡頭看了一眼店名,沒錯啊,我記得老爸是這家連鎖店的會員。

買個衣服還能被嫌棄成這樣。

當時我挺想甩臉走人,但那些衣服我是真的滿意。

蘇辰砂看出我不開心,喊來了另外一個導購小姐姐。

我選了幾套,因為拿不定主意,便都讓蘇辰砂全部試試。

他真的是天生衣架子,穿什麽都襯托氣質,新的導購小姐姐一直誇一直誇,我在百難的抉擇中選擇了一套我感覺能搭配我女裝的,然後讓導購小姐姐拿着衣服去櫃臺結賬。

我以前從沒買過男裝,也不知道居然這麽貴。

第一個導購小姐姐嘲笑般的在一旁看着,見我犯難,新的導購小姐姐也有些犯難。

“可以打折嗎?”我學着老媽買衣服時候問的話問了一句。

小姐姐理着衣服,看了蘇辰砂一眼,又看我一眼,為難的想了想“可以打折,但是只限會員”

“我來吧”蘇辰砂把銀行卡遞了過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搶了回來“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我掏出手機給老爸打了電話,也不知道他在幹嘛,我聽到了女人的聲音,似乎還挺熱鬧,應該又是畫展合作商。

老爸問我什麽事,我把買衣服的事給他說了,他讓我電話開擴音他直接給導購小姐姐說,報完信息挂電話後老爸又給我轉了錢,讓我好好玩。

我只知道導購小姐姐從聽到老爸聲音的時候就眼前一亮。

“原來您是蔣先生的千金,我們有黑金會員內部價,我這邊可以給您黑金會員內部價。”導購小姐姐說。

我不知道什麽叫黑金會員,但內部價應該是便宜一點的,我答應了。

趁着小姐姐打包的時候,我順口問了一下黑金會員是什麽等級。

小姐姐說,融通所有奢侈品,包括黃金,珠寶等的高消費者所持有的會員卡。

爸爸偶爾會給媽媽買禮物,每次都不便宜,有卡也不稀奇。

“蔣小姐前幾天的生日嗎?”導購小姐姐和我聊着。

我懵了一下,怎麽說?

“你怎麽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問出這句話。

“蔣先生前幾天給千金定制了一條項鏈,我想問一下您這邊使用後對材質和做工以及上身效果是否有些反饋?”導購小姐姐打包好後懂事的把購物袋遞給蘇辰砂。

爸爸給媽媽送了項鏈?不對,不是說給千金嗎?也不對,前幾天不是我的生日。

我麻木的不知道回答了了些什麽,迷糊中應該是說了幾句好話。

是爸爸出軌了嗎?不然哪來的千金?

不可能,怎麽可能,爸爸很愛媽媽的,他們去哪都是一起走,出門帶上媽媽,去畫展帶上媽媽,他們感情這麽好怎麽會。

萬一是他們兩夫妻的情趣呢。

可是,我一點也不心安,他和老媽都好反常,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我看着手機裏的巨款,不知道為什麽,一陣心悸害怕。

“先生,刷卡還是現金”陌生的導購小姐姐的話拉回我的思緒,我回神,看見蘇辰砂把卡遞了過去。

再看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

我一把将他的銀行卡搶過來,什麽時候,怎麽回事,怎麽又買了這麽多?

而且,這不是剛剛那個店,說好了我買,他怎麽又開始刷卡了。

付完錢我們回了車上,蘇辰砂問我想去哪。

我腦子裏的第一反應是去老媽的舞蹈班,我好久好久好久沒去了。

而且,我也想去看看老媽周末在忙什麽。

蘇辰砂導航着把我送過去。越接近舞蹈班,我越心慌,我也不知道自己心慌什麽。

來到目的地我跑進大廳,氣都不喘的坐電梯上樓。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老媽不在舞蹈室,她和老爸有事瞞着我。

我不敢賭,直到我看到舞蹈室空空如也的時候,我愣在了門口。

老媽呢?她去哪了?怎麽不在?不應該不在,不可能不在,桃李杯12月15號,時間這麽緊急,這段時間她肯定會帶着那個叫陶澄的女孩努力練習才對。

可她人呢,她一直一直最希望的桃李杯,怎麽可能會放棄。

我的媽媽,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從家裏,從舞蹈室消失了。

我抖着手摸出手機,拿不穩哐當一聲掉地下。

“怎麽了?”蘇辰砂把我的手機撿起來還給我。

“我媽,不見了!”我顫着回他。

“可能回家了”他說。

對啊,可能回家了呢!我坐電梯下樓,會在家的吧!

“別亂想,她不會有事的!”蘇辰砂又開車送我回去。

到小區的時候我來不及等蘇辰砂把車停下,一進車庫我就下車直往電梯口沖。

上樓到門口的時候我慌張的輸着密碼,可它一直輸一直錯。

好不容易開了門,屋裏卻安安靜靜,空空蕩蕩。空得似乎說一句話都會有回音,空得像個廢棄的房子。

耳朵裏響起一陣耳鳴,我好像什麽也聽不見了,眼裏只有空蕩蕩的房子。

房間裏的一切仿佛被黑暗籠罩,烏漆嘛黑,像一個鬼屋,又像墳墓一樣讓我害怕。它冷冷清清,像被人遺棄在這裏一般。

為什麽又不在家,他們又不在家,又把我一個人丢下,只要蘇辰砂管着我,他們就天天往外跑了,團圓的假象他們才堅持了幾天?又都走了。

我掏出手機給家人打電話,

老媽的電話響了好半天沒人接,

我挂了電話,又給哥打,他的電話也是一直沒人接。

我不明白,為什麽都不接我電話。

我準備挂斷的時候,哥哥接通了,聲音低沉,不知道是跑步還是在健身房。

他問我怎麽了,聲音有些喘,我沒說話,因為我似乎聽見嫂子的聲音了。

他們在。。。在造人。。。

我羞愧的挂了電話。

“今天是周六對吧?”我問蘇辰砂。

他沒說話。

“是我記錯了嗎?今天周六,是不上班的!”我哭着問蘇辰砂,我感覺我被抛棄了,他們都不管我了,這裏已經不是他們的家了。

蘇辰砂,我又只剩你了。

他一句話沒說的抱着我,我不想進家門,我寧願在外面冷着,吹着冷風我也不要進去這只有我一個人的空房子。

明明以前都不會覺得我一個人在家怎麽樣,現在想起來我就後背發涼。

是我忙學習忙忘了,他們似乎不顧家了,來這裏就像上班打卡一樣,我回家吃飯他們就在家,我走他們也走,我忙學習他們也忙,到底是不是忙工作我甚至不知道。

“茵茵,你們倆站門口幹嘛?怎麽不進去?”身後響起老媽的聲音,我扭頭,她穿着風衣提着包包,似乎剛去逛街回來。

可是她說她忙,不陪我逛街。

“媽!”我推開蘇辰砂過去一把抱住她,她幹嘛去了怎麽電話也打不通。

“怎麽了這是,怎麽哭了?”老媽把我拉進門,替我邊擦眼淚邊問。

“我以為你們不要我了!”我吸了吸鼻子。

我感覺她身子頓了一下“你瞎想什麽?我們怎麽會不要你。媽媽是因為桃李杯快要比賽了,有點忙”

媽媽在說謊,她不在舞蹈室,她忙都不在舞蹈室。

可是只要她說,我就信,因為她是我媽,除了他們我就沒有家人了。

我是她生的她養的,他們怎麽會不要我,不會的,哥哥也是放養,只是放養而已。

晚上老爸也回來了,他疲倦的說最近應酬太多了。

聽見這句話我心裏松了一口氣。

歇息了一會他就問我和蘇辰砂玩得怎麽樣,問我發我的錢夠不夠用,因為那個店的男裝都挺貴。

我懸着的心這才慢慢落下來,我問他最近忙什麽,他說在隔壁市開了幾家畫室,又忙展品的事,還說他準備搬工作室。

我驚了一下,問他搬去哪,他說還沒定。

桃李杯的時候正好是星期三,我要上課沒能去現場觀看,說好的帶蘇辰砂去看我也只能食言。

我只知道陶澄确實是拿了金獎還是特金獎來着,我不記得了,反正老媽都要高興壞了。

比賽完那天她很晚才回來,我知道她肯定是慶祝去了。本來我和老爸也準備好禮物慶祝老媽,但是她回來太晚,我們的計劃只能落空。

自從桃李杯以後老媽就沒太忙了,基本上每天都在家,老爸也在家。

也許是我太敏感,其實我的家還是其樂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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