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很危險呢。
帝辛來到鹿臺高樓上,卻是地見到了他想見卻又無顏見面的人。
“母後……”帝辛跪下行禮,頭顱低垂着,面上是滿滿的慚愧。
鲛人便站在他的前面,她那頭海藻色的頭發有些幹枯,仿佛曬幹了的海帶,那雙眼睛依舊閃爍着明亮的光,不過卻有些陰寒。
她開口說道:“我要離開人界回去東海,特此來看你一眼。”
“……多謝母後。”兩人對望一眼又轉開頭去,再沒有說話。
兩人正僵持着,突然聽聞樓下傳來打鬥聲,帝辛朝下一看,竟然是西岐的軍隊打到鹿臺來了,這怎麽可能!
“你快走吧,這裏馬上就會混亂不堪。”帝辛猶豫片刻丢下這麽一句話便轉身離去。他打開閣樓的門,卻是被裏面熊熊燃燒的火焰給嗆了回去,竟然有人放火燒了閣樓!
帝辛心下思索着對策,看來他的計劃還是有些纰漏,未曾想到西岐還留了一手。他再次向前走去,卻是從火焰燃燒的門裏走出一位蒙面的曼妙女子。
帝辛覺得她有些熟悉,還沒反應過來那人便攻了過來。女子雙手持劍攻勢迅猛淩厲,帝辛被她逼得直往後退。鲛人見這般狀況立即上前助陣帝辛,她施展靈力朝女子攻過去,倒是解了帝辛的圍。
在帝辛和鲛人的聯手下女子漸漸不敵,她虛晃一招消失在了閣樓裏。裏面的火勢越來越大,恐怕不就這樓便要被燒垮了。
帝辛警惕地看着四周,觀察着女子所躲藏的地方。突然閣樓上出現許多黑影,他們凝聚成形,将帝辛和鲛人包圍住。
“竟然是鬼士!”
帝辛不由得驚訝出聲,這鬼士是被滅的有蘇氏部落的秘術,有蘇氏已經被滅了了,又有誰還會這東西,難道會是她?
鲛人用靈力滅了不少鬼士,但是它們好像無窮無盡一般被滅了還會再生長出來。
“你快走,這裏由我支撐着。”鲛人開口說道,她瞥了帝辛一眼,眼神堅定,眉頭卻是緊緊地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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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也被鬼士緊緊地糾纏住,殺不死滅不掉,沒完沒了。倒是沒有聽鲛人的話尋找機會脫身,現在狀況這麽危險,他怎麽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裏。
“我們要先離開這裏,不然大火燒着,這樓支持不了多久了!”他們且戰且退,打算從閣樓上跳下去,先離開這裏了再說!
“咻!”突然一聲尖利的聲響破空而來,帝辛轉頭一看竟然是一支利箭朝着他飛了過來。
“小心!”
鲛人用靈力打偏飛馳而來的利箭,救下了被作為目标的帝辛。不過她一時注意力分散被鬼士占了上風,有一部分鬼士鑽到了她的身體裏。
帝辛朝着箭射來的方向飛掠過去,接着又有利箭向着他的方向飛來。他用劍格擋來,一個虛招擺脫控制來到了女子的身旁。
他一劍劈過去,女子急忙用弓擋開,劍鋒掃過女子的側臉,削下她的幾縷發絲,也割斷了她系住面紗的繩子。
女子被弄的措手不及,帝辛趁機一劍刺過去,但是看到女子容貌的那一瞬間,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劍尖只劃破了女子脖子上的皮膚。
鮮紅的血順着表皮流淌下來,帝辛以為自己産生了錯覺。
“妲己……”
女子聞言一愣,卻是趁着帝辛錯愕的瞬間,挑下他手中的長臉,向着他身上刺去。利劍劃破身體的痛感讓帝辛回過神來,他連忙避開,動作卻不太流暢。
女子依舊猛烈地攻擊着帝辛,卻是有意避過要害。帝辛察覺到這一點,突然停止了躲避,讓女子手中的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你竟然還活着……你為什麽還活着?你為什麽要騙我?”
帝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神色複雜,喜悅、憤怒、哀傷、絕望……都快要溢滿了眼眶。
“我……”面前的女子也就是妲己看着帝辛這般模樣瞪大了眼睛,面上神色同樣複雜。
其實她并沒有死,而是被西岐的人用假死的計謀帶出了朝歌。她要為父親報仇,為有蘇氏報仇,為她自己報仇。帝辛親手殺了她的父親,并滅了有蘇氏,此仇不共戴天。而她自己更是被他擄掠到宮廷中來,只能成為後宮玩寵,她心系伯邑考,又怎能忍受如此大的屈辱。
“難道你我十年的情誼就這麽假嗎?我真心待你,而你卻如此待我!”
帝辛朝前邁了一步,利劍又被刺入好大一截,鮮血從胸口流出來再次暈染了衣袍。他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般緊緊地盯着妲己看,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一些什麽表情。
妲己聞言瞳孔猛一緊縮,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微微低垂下頭,嘴唇緊抿着,像是在猶豫不決什麽。突然她擡起頭來,眼神卻是分在堅定。
“都是假的又如何……”
妲己說着突然抽出了插在帝辛胸前的劍,然後一腳将他踢倒在地。帝辛落地後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絲絲鮮血,接着他狀似瘋狂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妲己将劍指向帝辛,神色不虞,沒有握劍的手有些許顫抖。
“我笑什麽?”帝辛突然停止了的笑聲,眼眸微眯看着妲己,“我在笑你看不清自己的內心,還真是……悲哀。”是她的悲哀,也是他的悲哀。
鲛人本想去救帝辛,卻是被鬼士逼到邊緣,随時都有可能掉下去。鲛人見帝辛模樣,對着他大聲喊到:“殺了她!”
妲己看了鲛人一眼,突然手中用力朝着帝辛刺下去。帝辛帝辛伸手握住劍尖,狠狠地看着妲己。鮮血從緊握的手掌中滴落下來,打濕了帝辛的衣袍。
“你真那麽恨我?”
妲己沉默着,卻是無情地抽出了帝辛握着的劍。帝辛面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冷,他翻滾着身軀躲過妲己的攻擊,然後借力站起身來與妲己纏鬥起來。
鲛人快要被逼下閣樓,突然一股巨大的靈力橫掃過來,她面前的鬼士消失了大半。
來人正是那魔修,清靈吞下了女娲石跑走後他一直追蹤着她而去,後來卻是不見了蹤影,多半是被西岐的人給抓了,若是她有何三長兩短,他絕不放過西岐。
許是魔修是鬼士的克星,沾染上魔修靈力的鬼士迅速消散,而且沒再卷土重來。
這邊帝辛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他依舊與妲己打鬥着,仿佛要用盡全身力量才肯罷休。妲己見到魔修來後鬼士減少,便有了逃脫的想法,她一腳将帝辛踢開,然後一劍朝着帝辛心髒插去。
帝辛口中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嘴角帶着絕望凄美的笑。妲己想拔出劍,卻是被帝辛拉住了手臂,力道大的讓她難以置信,接着帝辛突然抱住她,然後用力将兩人滾到了閣樓裏的火堆裏。
帝辛趁機将一把短小的利刃重重地刺入妲己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要死一起死,我怎麽能丢下你一個人。”
妲己整個人都是呆愣的,火已經燒燃了她的衣袍,和着鮮紅的血綻放出豔麗絕美的顏色。
“啊!”
妲己突然嘶吼了出來,此刻她的面龐上已經占滿了淚水。
“為什麽?為什麽……”
妲己看着緊緊抱住她卻已經昏死過去的帝辛,嘴角綻開一抹自嘲的弧度,帶着幾分複雜難言的情愫。
鲛人想将帝辛給救出來,卻是被魔修給拉住,突然之間閣樓在火舌的吞噬下轟然倒塌,魔修趕緊拉着鲛人離開了這裏。
“我兒!”
鲛人瞬間呆住,這閣樓都倒塌了,重傷的帝辛又有何活命的道理。鲛人氣血逆流,一口污血吐了出來,接着她便暈了過去。
魔修離去後大火中突然飛出兩道金色的人首蛇身的虛影,向着天際飛去。
魔修及時接住鲛人,看着她身體上隐隐浮現的黑色鬼影皺緊了眉頭,若有所思。猶豫了一會,他抱起鲛人離開了鹿臺這個地方。朝歌将亡,現在是最混亂的時候,他得趁機找到清靈才行。
申公豹遭到了姜子牙的襲擊,身上受了不小的傷。朝歌精銳的軍隊一夕之間便到達鹿臺打了朝歌軍隊一個措手不及,盡數士兵被殺害,就連帝辛也生死不明,看來朝歌已經沒有起死回生的機會了。
申公豹拼命逃脫着姜子牙的追殺,他不能再被姜子牙抓到,上一次是計謀,下一次便是生命交付了。不過申公豹受了傷又怎麽會是姜子牙的對手,不過片刻便被姜子牙追上。
“邑姜在哪?”姜子牙攻上去邊追問道,押送申公豹的幾名弟子都慘遭殺害,唯獨邑姜下落不明。
“怎麽,那麽關心你的寶貝徒弟?”
申公豹嘴角嗤笑一聲,腳下步子只能被姜子牙逼得步步退後。如果今天他隕落至此,他會好不甘心,要死也要帶上姜子牙一起!
姜子牙聞言攻擊瞬間淩厲起來,手中凝聚的靈力起來立刻刺穿了申公豹的肩膀,随即拿出捆仙索向着申公豹扔去。申公豹捂着肩膀退後兩步,見捆仙索飛過來急忙躲開去。
申公豹召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打算與姜子牙決一死戰,今天他與姜子牙不是他死便是姜子牙死,只能活一個。姜子牙見狀也召喚出本命法器,揮動着法器與捆仙索朝申公豹攻擊過去。
兩人的法器纏鬥在一起,兩個法器散發着一黑一白的光,争鬥的不相上下。
“噗……”
到最後還是申公豹占了下風,差點被姜子牙的本命法器毀了自己的本命法器。他急忙将本命法器收回,卻是被自己的本命法器給反噬了。
申公豹倒在地上,面色冷厲地看着姜子牙,捆仙索立即将申公豹給束縛住。姜子牙也受傷不輕,他走到申公豹面前,再次問道邑姜在哪。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
姜子牙本也不抱希望,只是打算将申公豹帶走。他神色謹慎,就怕申公豹使出什麽後招,已經吃過一次虧,不能再犯錯誤。
“若是邑姜有何三長兩短,我不僅會殺了你,還會動用禁術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轉生。”
申公豹聞言沒有什麽反應,待的姜子牙彎下身來,突然眼光變得淩厲,姜子牙立即警覺起來,不過終究還是晚了。只見申公豹身體突然黑光乍現,下一刻突然爆破開來,姜子牙被靈力彈開到很遠。
“噗……嗯……”
姜子牙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閉着眼無力地躺倒在地上。他嘴角帶着一抹釋然的笑,果然這樣才符合申公豹的性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自爆元丹,也不為囚犯。
在姜子牙注意不到的空檔,申公豹自爆元丹的地方有一縷黑煙升起,然後消散不見了。
☆、西周起始 九尾之殇
清靈被抓住後便被關在了專門困住噬修的籠子裏,她頭腦依舊混混沌沌的,對周圍環境的認知能力降到了最低。她微微睜開眼睛,看着這個黑色的空間,狐貍臉皺成一團。
她用狐貍爪子拍了拍籠子,“啪啪”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空間裏。怎麽她又被抓了,不就吞了個女娲石嗎?不知道西岐的人會怎麽對付她,不會“殺雞取卵”将她殺了把女娲石給取出來的。
也不知道帝辛和申公豹有沒有将西岐給打敗了,不然她就很危險了诶。看來她得想辦法逃出去,靠別人不如靠自己,若是等魔修來救她,還不知道其間會發生些什麽。不過她雖這麽想,但是現實好像不給她什麽機會,還真的要發生些什麽。
開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清靈豎起耳朵細細聽着,眼睛緊緊地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來人是修士,很陌生,人數還不少。
來人是雲中宗的人,過來給姜子牙幫忙的。
三天前西岐真正滅了朝歌,商湯的王帝辛死于鹿臺發火,國師申公豹被修士姜子牙所殺,西岐失了兩位領導者,潰不成軍,最終只能被滅。
清靈看到人時立時警惕起來,看這架勢,貌似沒人會來救他了。為首的修士用捆仙索将清靈束縛住,然後讓人将她拿了出來放進了一個小籠子裏。
清靈沒有做無畏的掙紮,反正現在也逃不掉,何不乖乖地并借機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這群人小心地防備着她,恐怕是吸取了上一次她逃脫時咬傷人的教訓。
清靈被帶到了朝歌城外的祭壇上,原來商湯是真的亡了,現在變成了西岐的天下。她看到了站在祭壇上諸多大熟人,姬發、姜子牙,他們神色肅穆,緊緊地盯着她這個方向。
不過讓她疑惑的是站在主位的人并非姬發,而是比姬發年長一點的年輕男子,與姬發長相相似,他又是誰?
站在首位的年輕男子正是伯邑考,他其實并沒有死去,而是做蒙面人裝扮,一直潛伏着,同假死的妲己來往于西岐與朝歌之間。
“開始祭煉儀式吧,将女娲石取出,昭告天下西岐将順應天命。”伯邑考冷淡威嚴的聲音傳出來,回蕩在祭壇周圍。
姜子牙被任命做了祭師,領了伯邑考的命令便向着祭臺走去。一旁的姬發微眯了眼眸,一直看着姜子牙走下去。他沒想到原本已經死去的兄長會突然冒出來,讓他的一切苦心經營付諸流水。
姜子牙被申公豹爆破元丹時迸發的靈力所傷,修為損失了不少,不過主持一個祭煉儀式還是綽綽有餘。他來到放置清靈的籠子前,施法将籠子打開,把清靈弄出來放置在祭臺中央的臺柱上面。臺柱周身雕刻着古老的符咒,彰顯着它歷史的滄桑。
清靈将目光放到姜子牙身上,它突然開口問道:“申公豹和帝辛呢?他們被判決了沒有?”商湯終是抵抗不過被滅的命運,她此刻只擔心人有沒有事。
姜子牙聞言一愣,神色有些複雜,似是摻雜了一種凄涼之感,他回道:“都死了。”
清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狐貍眼,“怎麽可能,西岐才攻下朝歌幾天,他們怎麽可能就死了?”
姜子牙只是淡淡道:“帝辛死于鹿臺大火,與妲己同歸于盡,申公豹自爆元丹,魂飛魄散。”
趁着清靈愣神,姜子牙催動靈力将臺柱激活,頓時祭臺四周升起了白色的光芒。清靈被白光籠罩住,身體漸漸騰空而起。她冷眼看着這一切,心裏嗤笑不已。想要從她體內将女娲石祭煉出來,怕只是癡人說夢,即使她同意,玄彩娥也不同意!
突然清靈渾身變得滾燙,刺痛的感覺傳遍全身,她不禁哀嚎出聲。“這是怎麽回事?”疼痛中她的意識分外清醒,她感覺體內女娲石的聯系正在剝離她的身體。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女娲石已經融入了她的血肉,除非她死,否則女娲石永遠出世不了。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另一股力量與女娲石的力量較衡起來,還未剝離她體內的女娲石力量正在抵抗着這股力量入侵她的體內,控制住她。
“啊!”不過片刻,清靈那裏便傳出一聲悲怆的狐鳴。
祭臺上的白光突然從白色變為了黑色,衆人皆大驚。姜子牙見勢不妙急忙催動靈力控制場面,不料卻被黑光彈開。光芒漸漸散去,一只巨大的白色九尾狐懸浮在祭臺上空,正睥睨着衆人。
它的額頭上有一個黑紫色的印記,背上隐約有一個彩色的圖騰。它眸光冷漠兇殘地看着地上的凡人,仿佛下一刻便會暴虐起來,猩紅的眼珠仿佛帶着死亡的色彩。
女娲石已經脫離了清靈的身體,此刻正浮在她的下方。姜子牙用眼神示意不遠處雲中宗的弟子,殺了九尾狐貍,奪取女娲石。
雲中宗的弟子分散在四周齊齊向着九尾狐攻擊過去,九尾狐貍并沒有什麽動靜,直到那些人距離它還有一尺,它突然甩動尾巴将這些修士打落在地上。
姬發見祭臺狀況立即讓雷震子上前相助,哪吒也揮動着乾坤圈和混天绫飛了過去。
九尾狐掃視所有人一眼,突然口中吐出冰棱,讓不少人一擊致命。祭臺周圍的凡人直接被冰棱凍住,瞬間碎裂,消失在空中。
伯邑考回過神來直接拉起姬發跑出了祭臺,若是待在這裏,身為凡人的他們只有死路一條。姬發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還是跟着伯邑考逃了出去。
姜子牙直接祭出了本命法器,将九尾狐引誘到別處,讓弟子将女娲石取過來。九尾狐并不上當,而是直接吞噬了姜子牙的本命法器,接着又要去吞噬他。
姜子牙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身體直線往下落。九尾狐一口咬了下去,不過卻是撲了一個空。
“師父,你沒事吧?”突然出現的邑姜将姜子牙接住,并躲過九尾狐的冰棱攻擊。
姜子牙臉色蒼白的可怕,他眉頭緊皺,顯得分外痛苦。他睜開眼睛,看到邑姜的剎那瞬間瞳孔緊縮,忽的嘴角舒展開來露出淡淡的笑。
“你沒事便好……”
邑姜眉頭微蹙,聞言也沒有多大反應。她将姜子牙放置到地上,然後飛掠過去加入了獵殺九尾狐的戰圈。不一會兒邑姜也受了重傷,還有哪吒在那苦苦支撐着。
眼看着九尾狐一爪子拍在邑姜身上,九尾卻突然狐渾身抽搐,黑光再次在它身上迸發出來。下一刻九尾狐像是發了瘋似的,口中的冰棱毫無目的地噴吐出來,九條尾巴胡亂地拍打着祭臺,頓時這裏便變成了一片廢墟。
“清靈!”
突然一個黑影飛掠過來,卻是被九尾狐的尾巴打落在地。九尾狐嘶吼一聲,向着西岐獸谷的方向飛了過去。魔修捂着胸口從地上爬起來,見到九尾狐飛走便急忙追了上去,臨走前還不忘帶走了姜子牙他們未得到的女娲石。
“我去追他們!”邑姜調息片刻便要追上去,卻是被姜子牙止住了。
“九尾狐貍正在發狂期,我們不是它的對手,至于女娲石,恐怕只有殺了九尾狐貍才能夠拿回來。”
姜子牙看着九尾狐和魔修消失的方向,口中微微嘆息一聲。他不過是來追捕反叛師門的申公豹,何曾想過有一天會經歷此番複雜的事情。
邑姜淡淡地應了一聲“是”,她頭顱微微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女娲石被九尾狐貍和魔修帶走,伯邑考立即下令招募修士前往獸谷獵殺九尾狐貍,奪回女娲石。因為伯邑考報酬豐厚,倒也有不少為金錢和權力而來的修士,雖然九尾狐貍是人類敵人,他們對它們本身便有懼怕之意,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賭上一條命又如何。
立時獸谷外一片血腥,殺不到清靈這只九尾狐貍,獸谷其他的九尾狐貍便成了它的替代品喪命于修士刀下。九尾狐貍聰慧,也有不少修士命喪獸谷,不久後獸谷盡數躺着九尾狐貍和修士的屍體,這猶如一場浩劫。
姜子牙身受重傷需要閉關,不過一月,出來時西岐便大變了模樣。當他聽到獸谷的九尾狐貍被盡數獵殺時,心裏不由大驚,九尾狐貍天性記仇,恐怕人類與九尾狐貍的仇怨會不死不休地延續下去。
——
“二公子,喝酒。”邑姜拿着酒壺為姬發斟滿一杯,她身着紫紅色的衣裙,臉上化着妖嬈的妝容,與之前清純的模樣相去甚遠。
姬發将酒杯拿起來,看了邑姜一眼,一口飲盡,他笑着說道:“這麽多女子中就數邑姜你最懂我,我姬發果然沒有看錯人。”
邑姜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她接着說道:“大公子為了奪女娲石像是入了魔般,獸谷的九尾狐貍都快被他殺光了。如此殘暴之人如何當得了統領天下的王,還不若二公子你來的好。”
姬發微挑眼眉,反問道:“是嗎?”其實他兄長的反常行為他也能猜測到一二,多少是邑姜為了幫他而施法迷惑了他。邑姜一直在暗喻着除掉他的兄長,卻是不跟他明說,雖知是為他好,卻不知她為何要這麽做。
“二公子若是真的信我,可否将此事交由我來做?原本我師父也是跟随二公子的,又豈能讓他的那些努力付諸東流。”
“也不知邑姜你有何法子,我靜待其變如何?”
兩人又是一陣說說笑笑,屋子外的人都低垂着頭顱,仿佛什麽也沒有聽見。
姜子牙閉關出來便召見了邑姜,見到邑姜的模樣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他沒糾結這麽多,直截了當地向邑姜詢問了這一個月的近況。
邑姜認真地回答完姜子牙的問題後便告辭離去,姜子牙看着她遠走的背影,覺着她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具體如何卻又說不上來。
聽說邑姜跟了二公子姬發,他自是知道兩人兩情相悅,也有意成全,不過邑姜的改變不得不讓他多想些事情。邑姜被申公豹抓走後又突然出現,這其間發生了些什麽?
此時伯邑考正在思考着沒有女娲石如何将即将建立的西岐大周王朝弄的名正言順。一個氏族可以滅掉另一個氏族稱王,但是想要順應天意統領天下,必須得到女娲石的認同。
當初盜取女娲石也是為了拖垮商湯,不曾想女娲石四處流落,最後吃虧的還得是西岐,果然因果得失無處不在。如今滅不掉九尾狐貍便拿不到女娲石,還真是禍事一樁。
這時一個仆人走了進來,他恭敬地開口說道:“大公子,二公子看你繁忙,特意讓人送了一幅畫過來,給大公子您解乏。”
仆人将手中的鹿皮畫卷遞了過去,伯邑考伸手拿了過來并在案上鋪展開去。鹿皮上什麽也沒有畫,卻是傳來一縷縷清淡的香味。
伯邑考不由感到奇怪,他皺了皺有些發癢的鼻子,搖了搖頭再看那鹿皮,接下來鹿皮上卻漸漸浮現一個人影,是個女人。她明眸皓齒、巧笑倩兮,清純中帶點妩媚,活潑中透着靈動,這正是尚是有蘇部落公主時的妲己。
伯邑考有些癡迷地看着畫中栩栩如生的人影,不知不覺眼淚便落了下來。他與妲己相識的一幕幕仿佛還是昨天發生,說好的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好似還在耳畔回響。不過這些最終也只是淪為了利益驅使下的笑話罷了。
妲己的死亡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他早已麻木,也不過冷漠應對。可是今日再見他的畫像,他才發覺他至始至終都還愛着這個女人,不過她的心已經不屬于他了。
伯邑考看着畫像不久後便睡倒在案上,待得醒來時身體卻是虛弱不堪,仿若生病了一般。接着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所有巫醫都束手無策。
姜子牙來看過伯邑考後便去找了邑姜,他手裏拿着那張鹿皮畫卷,面上的神色帶着怒氣。
邑姜見到姜子牙到來忙開口問道:“師父,你怎麽到我這裏來了?大公子他病情如何了?”
姜子牙不答,只是将鹿皮畫卷摔在邑姜的面前,他冷聲說道:“為師何時教過你這奪魂攝魄的幻境秘卷,雲中宗何時教過你這等害人的術法?”
邑姜并沒有被姜子牙的架勢吓到,反倒是輕輕地将鹿皮畫卷撿了起來,拿在手中撫摸着。她回道:“師父并未教過我,雲中宗也沒有教過我,這不過是我自個學會的,與你們無關。”
“你!”姜子牙被邑姜的态度氣到,“你若是想幫姬二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如此險惡用心,不配為為師弟子,不配為雲中宗弟子!”
邑姜聞言卻是嗤笑出聲,反問道:“那師父想如何處置邑姜,是否像除掉申公師叔一般除掉弟子?”
姜子牙聞言愣住,緊握住的手有些微顫抖,他轉過身去,說道:“此事我不會輕饒了你,若是大公子不能活命,你自去雲中宗領罰,接受因果。”
邑姜迅速轉移身體擋住姜子牙的去路,她說道:“若是我說不呢?”
姜子牙看着一臉冷漠的邑姜,什麽話也沒說便走了出去。邑姜果然是出了問題,或者說這人已經不是邑姜了,她到底是誰?
即使姜子牙竭力救助伯邑考,最終伯邑考還是命喪黃泉。那奪魂攝魄的幻境秘卷對待修士尚且管用,又何況是對付一個毫無靈力的凡人。
西岐再失了西伯侯後再次失去了大公子伯邑考,一時有些陷入惶恐之中。好在姬發也不是無能之輩,很快便将西岐掌控在了手中。
不過西岐終究得快點建立王朝,不然還是會陷入混亂。邑姜主動請纓前往獸谷奪回女娲石,因着姬發信任他,也便答允了她。
邑姜臨走前給姜子牙留了一封信,姜子牙看過後也馬上前往了獸谷。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誰便前往獸谷,不來的話,就把邑姜的喂給九尾狐貍。”
此刻的獸谷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血液的腥臭味和屍體的腐爛味。魔修帶着失了神智的清靈躲到了萬獸沼澤那裏,估計沒一段時間那些修士是找不到這裏的。
那天他追上發狂的九尾狐後九尾狐已經倒在了地上變成了小狐貍的模樣,她的周身有不少虎視眈眈的兇獸,若不是他來得及時,她早已被兇獸瓜分。
他不知道清靈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她的額頭的黑紫色印記色彩變得越來越濃重,她的身體也漸漸散發着魔息,這是入魔的征兆。
他只能一邊用靈力為清靈控制住身體裏肆虐的魔氣,一邊尋找着驅除魔氣的方法。不曾想他的靈力并沒有什麽用,因為清靈的九條尾巴在逐條消失。九尾狐的尾巴代表修為靈力也代表生命,清靈這樣子遲早一天會死去。
他試圖讓清靈吞下女娲石,但前一刻還與女娲石十分契合的她竟遭到了女娲石的排斥。事情到了這般地步這般他也失了主意,只能守着情況不斷惡化的清靈,連女娲石也救不了她,還能有誰能救得了她?除非是天界的仙神……
魔修最後打定主意前往一趟天界的北荒大澤,若是幸運,清靈便會得救,若是不幸,也不過雙雙殒身。
——
姜子牙來到獸谷時并未見到邑姜,不過卻是不小心被困在了萬獸沼澤。他不僅要對付沼澤中的巨鱷,還要施展靈力防止自己的身軀陷入沼澤中。當他從萬獸沼澤脫身時,身上的靈力已經被消耗過半。
“誰?”
姜子牙聽見聲響望向四周,卻是見到前方有一女子騎着一只九尾狐貍緩緩移了過來,那女子便是邑姜。
“師父果然守信用。”
邑姜跳下狐貍背,慢慢走向姜子牙。她手裏拿着一盞精致的燈,裏面的焰火散發着藍色的幽光,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
“你到底是誰?如何做你才會離開邑姜的身體?”
姜子牙面色發冷,眸光狠厲地盯着邑姜看。面前的人讓他有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并非來自邑姜本身,而是她內裏寄生的靈魂。是誰這麽大膽動用奪舍之術,也不怕遭了天劫?
邑姜聞言大笑起來,眸光突然變得冷厲,她回道:“我是誰,難道師兄看不出來嗎?”
“你……”姜子牙聽邑姜喊他師兄不由被驚住,對面的人莫非是申公豹?他還沒有死?
“猜出來了?”邑姜再走上前了一步,“不知師兄對我有何想法?”他的确是申公豹,當時自爆元丹不過是假死罷了,只為了迷惑住姜子牙。要讓他在姜子牙之前死去他是萬萬不會甘心的,要死也是一起死,或者姜子牙死!
姜子牙快速地平息了自己臉上的神情,他言道:“既然你沒有死成,那便再死一次如何?”才說完他便化被動為主動,朝着申公豹攻了過去。
申公豹一個閃躲,避開了姜子牙的靈力攻擊,接着指揮着那兇獸九尾狐貍向着姜子牙撕咬過去。
“師兄,既然我把你引誘到了這獸谷,你就別想着再出去!”申公豹突然打碎那盞散發着藍光的燈,瞬間不少九尾狐貍的魂魄便跑了出來。
“這些九尾狐貍的魂魄充滿怨念,我要用這魂魄為你織就一張網,讓你永生永世困于此處!”這邊是他蠱惑伯邑考獵殺獸谷九尾狐貍的原因,不僅因為奪回女娲石,還為了得到這些九尾狐貍的怨魂。不過他終究是利用了清靈這九尾狐貍,還獵殺了她不少族人。
一個個九尾狐貍的魂魄向着姜子牙飛過來,并将他包圍住。他施法滅掉這些魂魄,卻是無能為力,它們還被加了秘術,以他的能力是破解不了的。
“原本我想回歸正道來着,奈何師兄你一心相逼,此番結局你有所預料嗎?”申公豹看着被九尾狐貍魂魄圍困住的姜子牙說道,不過說着說着便狂笑起來。“你且在這裏受苦,你的雲中宗還是你的徒兒給你接手的比較好!”
申公豹說完轉身便走,姜子牙卻是被九尾狐貍魂魄制造出來的囚籠困住,漸漸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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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帶着清靈來到人界與天界的交界處,正當他通過一處密道前往天界時,昏睡中的清靈突然醒了過來。
清靈打量了一圈四周,發現有些陌生,不禁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她的聲音很是虛弱,聽起來确實将不久于人世。
她一個都有些懵,她才來這裏不到一年,卻是快要失去生命了,這世間怎有這樣不公平的事,反正她不服。若是真的死了,她是真的回不去見到琰華了。
魔修回道:“天界北荒大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