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練習第11天
練習第11天
“你幹嘛？”夏琰突然被推進房間有些無措。
江沁湉連忙解釋，“要是被我爸媽發現，三更半夜我還和男生在一起，我們就死定了！”
“你覺得現在這樣就沒問題了？”夏琰都要氣笑了，“你想想看，你爸媽找了你一晚上，回到家發現我被你藏在家裏，他們會怎麽想？不是更說不清楚嗎？”
也是。
剛才她實在太緊張了，就想着怎麽不被爸媽發現，沒想到讓自己和夏琰陷入了更加被動的局面。
現在怎麽辦？
她的父母已經走到了門口，鑰匙插入鎖扣，發出可怖的聲音。
江沁湉吓得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說話，連推帶搡地将夏琰帶到了自己的卧室。
剛關上門，就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父母在玄關換鞋聊天。
“快鎖門！快！”夏琰小聲提醒着。
江沁湉盡量放輕動作，鎖好卧室的門。
“老江，你走的時候把湉湉房間的門關上了？”
“沒有啊。”江父反應過來，“應該是湉湉回來了！”
“這孩子出去沒帶手機，回來睡覺也把手機落在客廳了？”江母覺得可疑，走到了卧室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湉湉，你睡了嗎？”
江沁湉和夏琰捂着嘴巴，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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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平時湉湉不鎖門的呀。”
門把上下晃了晃，盡管江母十分小心，但這輕微的響動在屋裏的人聽來，和鬼片裏的恐怖音效沒什麽區別。
江沁湉忽然想起來，她家所有房門上都有鑰匙，如果她媽想進門，可以直接用門上的鑰匙進來。
“唉，可能還在生氣吧？”江父說，“不過回來就好，你別吵孩子，讓她好好休息。”
腳步聲漸漸遠去。
夏琰小聲責怪她，“看你幹的好事，現在我怎麽出去？”
“等我爸媽睡了，就可以偷偷溜出去。”江沁湉理虧，讨好地說，“他們睡很早的，不用等多久，到時候我給你把風好不好？”
夏琰哼了一聲，別過臉不理她。
江沁湉知道，他是真生氣了。
不過好在，沒過多久，江家父母就關燈睡覺了。
等了半小時左右，江沁湉估摸着父母應該睡着了，她先蹑手蹑腳地打開房門，看看安不安全。
很好。
客廳無人，燈光已滅，月光晦暗，正是跑路的好時機。
她回頭，朝夏琰招招手。
“湉湉，怎麽起來了？是不是餓了？”
一句話吓破了江沁湉的膽子。
她開門真的很小聲了，怎麽還是被爸爸發現了。
“……嗯，是有些餓了。”
“你連晚飯都沒吃就跑出去，能不餓嗎？”江父慈愛地望着她，“爸爸現在給你熱飯，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
江沁湉不用回頭，已經能感覺到夏琰用怎樣怨念的眼神，狙擊她的後腦勺。
“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江父已經從主卧走出來，打開餐廳和廚房的燈。
江沁湉嘆了口氣，認命地走出卧室。
不過五分鐘，江父就端上一桌好菜，全是江沁湉最愛吃的。
她本來晚上就只吃了一小塊面包（的一部分），現在被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勾引，立刻投降，吃得滿嘴油光。
“你今晚去哪了？”江父看着女兒，眼裏全是心疼。
江沁湉怎麽可能把夏琰賣了，嘴裏塞滿了食物，聲音有些悶，“你別管。”
江父以為她還在生氣，不敢再問，只當個貼心的廚子，不斷給她夾菜。
江沁湉吃得肚子鼓鼓，才想起革命戰友，心虛地拿了包零食打算賄賂他。
打開門，房間竟然沒人，人間蒸發了？
她小聲喚他，“夏琰？”
一張兇巴巴的臭臉從書桌下探出來。
“你幹嘛藏在這裏？和小狗一樣。”
她走過去，還想摸摸他的短發。
夏琰側頭躲開，語氣不善，“誰知道進來的是你還是你爸媽，我能不躲嗎？”
“我帶了好吃的給你，你也餓了吧？”
夏琰鐵骨铮铮，沒有被零食打動，轉頭望着陽臺說，“你爸媽短時間估計也睡不着，實在不行我翻陽臺好了。”
“翻陽臺？”
他們兩家的陽臺間距只有半米，但是上面放了很多雜物，更重要的是他們在三樓，萬一掉下去那肯定得摔斷腿。
她連忙拉住他的胳膊，“不行，太危險了。”
“這有什麽，小時候我不是也翻過嗎？”
那是在他們剛上二三年級，最調皮的時候，夏琰經常翻過來找她玩。
“那時候還小，哪裏知道這麽危險。”
夏琰一意孤行，蒙頭大步朝陽臺去，江沁湉拉不動他，幾乎是被他一起拖過去。
江家的陽臺圍欄上擺了一圈花盆，夏琰搬下來幾盆，堪堪夠自己翻過去的位置。
擡起腳，就要往上爬。
江沁湉也只能松手了，結果人還沒過去，他就不小心把她爸最愛的蟹爪蘭踹下了樓。
花盆掉在地面摔碎，發出“嘭”的悶響，野貓被驚地“喵！”一聲尖叫。
江母立刻沖到了卧室門口，“湉湉怎麽了？！”
江沁湉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顫，“我不知道，好像有野貓跳到陽臺，把我爸的花盆推下去了。”
“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就好。”江母自言自語着，“現在的野貓力氣這麽大嗎？”
逃脫計劃全部失敗，夏琰氣得臉都黑了。
“要不你在我這裏将就一晚上？”江沁湉捏着他的衣角，用最可憐的音調和他說話，“明天等他們上班走了再回去好了，反正你也經常去網吧通宵的。”
夏琰才不吃那一套，擡手扯回衣服，“怎麽将就？我睡哪？還是說我今晚不用睡了？”
江沁湉也知道是自己惹得麻煩，主動說，“你睡我的床，我在桌上趴一晚就好。”
夏琰看她眼角還有哭過的痕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算了，你睡床吧，我睡地上。”
“那怎麽行？晚上還是會冷的。”
“你床前不是有地毯嗎？”夏琰用球鞋輕輕碰了碰，“我睡這上面。”
江沁湉沒再拒絕。
夏琰将手臂壓在身下，背床而眠，江沁湉怕他半夜冷，又給他拿了毛巾被蓋上，他閉着眼沒有搭理她，但她還是輕聲說了晚安。
躺在床上，一會想起父母的指責，一會想到無望的未來，又悔恨又擔心，翻來覆去睡不着。
熬了很久，她轉過身，看到夏琰還是之前那個姿勢，背對着她，不知睡着沒有。
“夏琰？”她輕輕叫他。
他沒回應。
她垂下手，摸摸他的耳朵，他還是沒反應，應該是睡着了吧？
皎潔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在夏琰冷峻的側臉上。
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兇，更何況他确實在生她的氣，眉頭都還微微皺着。
可是她卻被月光蠱惑了，沒覺得他可怕，反而想要接近他。
沒忍住，從床上下來，蹲在他身前。
“夏琰，我今天和你說了對不起，但好像還沒說謝謝，謝謝你擔心我，願意陪我，哄我開心。”
每個人的時間和情緒都是寶貴的，他們充其量不過是認識很久的普通朋友，他卻舍得花時間接納她的負面情緒。
“謝謝你，有你這樣的男友我很幸運。”雖然是模拟的。
她微微俯下身，擡手将耳畔的碎發撩起，吻上他的唇。
情侶之間，親吻也代表着感謝。
蜻蜓點水的一吻結束，江沁湉就躺回了床上，夏琰這才睜開眼睛。
他好想用被子将自己裹起來，可是那樣會被江沁湉發現他其實在裝睡。
她怎麽可以偷親？她犯規！
他們是親過很多次，但對血氣方剛的他來說，之前的吻更多出于對欲望的妥協，每次親完總得和內心貪婪又悸動的惡魔鬥争一番。
可是這次不同，心裏敞亮地好似開了聖光，小天使撲閃着潔白的翅膀，來回吹着金喇叭，無數彩帶和花瓣在空中飛舞。
她給自己惹了這麽大的麻煩，他本來是很不爽。
可是她都那樣謝他了，她都說他是最棒的男友了，她都偷親他了，還怎麽生氣？
他現在整個人都快樂地好似飄在雲裏。
其實仔細想想，江湉湉也是個小可憐蟲，她爸媽是很愛她，但愛得有點過頭，變成了枷鎖，限制她和男生接觸，對成績過分關注，她好幾次縮在卧室偷哭，他都聽到了。
要不以後對她好一點？
她不是想要個成熟溫柔的男友嗎？他決定像慈祥的聖誕老人那樣，努力滿足這個小可憐的願望。
第二天清晨，太陽才剛冒出頭，夏琰就醒了。
畢竟不是在自己家，又縮在一塊地毯上，睡得他腰酸背痛。
他站起身，伸了個攔腰，看到江沁湉抱着小貓玩偶睡得正香。
怎麽有人18歲了，還和6歲的習慣一樣？
這個小貓玩偶，是他媽媽出差買回來的，有一對，分別送給他們玩。
她小時候可喜歡了，睡覺時必須要抱着，不然就會大哭大鬧。
想起往事，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好快啊，從五歲認識她，已經十三年了。
她好像都沒怎麽長大，臉還是圓圓的，皮膚粉嫩白皙，睫毛纖長，像是精致的瓷器娃娃。
視線落到江沁湉微微張開的紅唇上時，夏琰有些不淡定了。
他好想親。
但又沒江沁湉膽子大，她現在沒有要他扮演她的男友，沒有親她的資格。
可是他真的好想親。
沒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的下唇，她嫌癢，嘤咛一聲，抱着貓咪玩偶翻了個身又睡了。
夏琰滿意地笑了下，收回手，走到陽臺邊，輕松地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