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封錯序
冰封錯序
“叫你們來公司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袁想面色凝重，嚴肅地通知道，“《封序》剛剛被爆出抄襲，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全是謾罵。”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時找不到話語反駁。
“什麽鬼？”喬以舟不明所以地發出一聲疑問。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齊也鹿有些激動地說。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江映浔還有些理智地問到。
袁想解釋道：“有網友把《封序》和Triumph《無盡滅》的曲子對比了一下，發現有很多相似重合之處，《無盡滅》比《封序》出得早，大家都覺得是《封序》抄襲了《無盡滅》。”
聽到這個名字，羅雲棠眉頭緊蹙，神情恍惚，自離開Triumph後，他就再也沒有關注過其的一舉一動，更是不知道《無盡滅》這首歌。
“Triumph？這不是隊長以前待過的團嗎？”還沒等羅雲棠解釋，齊也鹿先打抱不平道，“他們之前就污蔑隊長隊內霸淩，害隊長被罵，現在又污蔑隊長抄襲，怎麽那麽不要臉啊！”
羅雲棠微怔，看向齊也鹿，齊也鹿為了了解他還真是做了很多功課，但更令他驚訝的是，這種情況下，齊也鹿竟然還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
“小鹿你先冷靜一下，”袁想說，“論資歷Triumph是你們的前輩，而且我也說了，《無盡滅》比《封序》出得早……”
“所以袁哥你是覺得隊長抄襲了？”還沒等袁想把話說完，喬以舟便帶着一絲惱怒打斷道，“什麽狗屁前輩，不是現在聽你說，我壓根兒都不認識他們，什麽糊咖也敢來趁我們的熱度。”
這話說得很沖，能聽出來喬以舟是真生氣了。還好這是他們公司內部會議，要是喬以舟這段話被傳出去，怕是十個松心也救不了他。
袁想扶了扶額道：“我當然相信雲棠，只是事出蹊跷，我也不敢妄下定論。”
“或許只是巧合呢？”江映浔說，“會不會是網友誇大其詞了？”
聞言，袁想拿出了手機，播放了網友做的對比視頻。
幾人聽完都有些難以置信，确實太像了，有些片段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這肯定不是巧合了。
幾人又沉默了，大家都不相信羅雲棠會抄襲，但又找不到證據為羅雲棠辯解。
“反正隊長不可能抄襲，我相信隊長。”齊也鹿悶悶道。
“加一，”喬以舟說，“《封序》的曲是我親眼看着隊長完善的，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這首曲子，就跟自己親兒子似的，抄襲能有這種感覺嗎？”
“隊長作曲其實很有自己的風格，《封序》的曲子就是他的風格，他是完全能獨自創作出這種曲子的。”江映浔也說道。
羅雲棠心下一顫，心裏有些酸楚，“相信”這個詞他有太久沒聽到了，他很感激，感激大家能相信他，感激松心給他機會讓他加入PLANET。
他真正理解了齊也鹿說的“家”的含義，在PLANET，大家如同親人一般，會無條件相信彼此。
“雲棠，你是從Triumph離開的，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落下什麽？發生過什麽？”袁想委婉地問到，他知曉羅雲棠曾經的經歷，他自然是相信羅雲棠的，只是也不好直接說是Triumph的錯。
“《封序》的曲……原本是給Triumph寫的。”羅雲棠說，“但沒等我把曲子交給FOM，我就退出了。”
幾人都認真地凝望着他，羅雲棠看着大家，忽然有些猶豫，他或許該告訴大家他的經歷嗎……
袁想大抵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走到羅雲棠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說到：“這件事你沒錯，作曲過程和demo都還留着嗎？”
羅雲棠點了點頭。
袁想：“好，待會兒你把證據都發給我，公司會處理好這件事，還你一個清白。”
除羅雲棠和袁想外，其他幾人都有點懵，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都還不清楚，怎麽就解決了？
再次回到宿舍，四人齊齊坐在客廳裏沉默無言。
大家知道羅雲棠許是有什麽不能說的苦衷與秘密，他不想說就沒人會問，但免不了擔心。
羅雲棠把證據發給袁想，擡頭看向幾位隊友，道了句：“謝謝你們能相信我。”
三人都愣了一下，齊也鹿率先說到：“隊長，我們可是隊友！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最清楚了，我們不相信你誰相信你啊！”
江映浔：“對啊，隊友之間，信任不是基礎嗎？說謝謝就見外了。”
喬以舟：“就是就是，棠哥，我都叫你哥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管外面怎麽罵你，至少有我們做為你的後盾呢！”
羅雲棠有些感動，因為之前的經歷，在此之前，他還不敢對隊友們完全予以信任，但現在他明白了，PLANET的各位隊友是他最能信任的人。
“我給大家說個故事吧。”羅雲棠看着三人，認真道。
羅雲棠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對隊員們說出那些悲慘的經歷，但他現在突然就想開了，正如喬以舟所說，PLANET是他的後盾，隊友是他的家人，面對家人，有什麽必要藏着掖着？
齊也鹿本來做好十足的準備去傾聽羅雲棠訴說，但羅雲棠說出的經歷還是讓他猝不及防，他覺得心裏非常不舒服，像被石頭壓着一般沉重。
訴說者還沒什麽反應，齊也鹿倒是先哭得稀裏嘩啦了。
羅雲棠：“《封序》最初版本的曲子應該是我在FOM的時候被洩露出去的，也怪我沒保護好它，才會讓它被偷走。”
喬以舟終于明白為什麽羅雲棠會覺得他們兩個很像了，他們都遭受過背叛，這或許就是同病相憐之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盡管自己泣不成聲，齊也鹿第一反應還是安慰羅雲棠，他往羅雲棠的方向靠近擁抱了對方。
羅雲棠先是一愣，随後回抱了齊也鹿，
喬以舟和江映浔對視了一眼，也朝二人擁了上去，四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不僅是為了安慰羅雲棠，更是四個人之間的互相救贖。
松心已經進行了公關，放出了羅雲棠沒有抄襲的證據，卻依然有人不相信，非說《封序》抄襲《無盡滅》，因為他們知道，如果PLANET沒抄襲，那Triumph就有問題了。
Triumph畢竟出道早，雖然這兩年裏并沒有多麽出圈的舞臺，熱度也漸趨下降，徘徊在解散的邊緣，但大家莫名其妙就對韓國男團有着一層濾鏡，覺得韓團一定就比內娛男團好。
松心态度也很強硬，直接喊話了FOM讓Triumph做個解釋，給PLANET道歉，否則不會善罷甘休。
羅雲棠感激之餘還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公司會這麽無條件地護着他們，跟FOM完全不同，別說護犢子了，FOM可能還會拿藝人去擋刀。
難怪松心在內娛能有這麽高的地位，是很多藝人擠破頭了都進不來的，PLANET很幸運，能被松心看到。
羅雲棠跟袁想說自己要去韓國時，把袁想吓了一跳，這個節骨眼上去韓國，說不好會出點什麽事。
“雲棠，這件事你真的不用管，公司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們的實力。”袁想勸說道。
“我不是不相信公司，”羅雲棠說，“是有些事，我必須親自去處理，我要親手結束這一切。”
齊也鹿也在場，聽了羅雲棠的話後，自告奮勇道：“袁哥你放心，我和隊長一起去，保證會讓他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回來！”
羅雲棠眉頭一皺，他什麽時候答應讓齊也鹿和自己一起去韓國了？
“小鹿，你不能去。”羅雲棠說。
“為什麽？”齊也鹿發出疑問。
羅雲棠剛想解釋，袁想就說到：“雲棠你要去韓國也不是不可以，但小鹿和我都得陪你一起去。”
羅雲棠一愣：“袁哥……”
“沒有可商量的餘地，”袁想說，“要麽就聽我的，要麽就別去。”
羅雲棠略感為難，但袁想做的決定沒人能更改，便答應了。
其實袁想也不僅僅是為了陪羅雲棠才來的韓國，他是帶着任務來的，頂着松心的名義“拜訪”一下FOM的管理人。
袁想去做正事了，羅雲棠和齊也鹿自然不能去給他拖後腿，羅雲棠此番來FOM的目的就是與Triumph做個了斷。
“雲棠”韓立賢的聲音從羅雲棠和齊也鹿身後傳來，二人一起轉身看去。
齊也鹿對韓立賢的印象其實挺好的，至少是Triumph成員中最好的，因為羅雲棠還在Triumph時，只有韓立賢會向着他，為他說話。在齊也鹿看來，韓立賢算是一個能夠做到是非分明的人。
“來韓國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呢？”韓立賢走近二人，微笑着道，“我也好接待你們啊！”
韓立賢還挺客氣，而且中文說得特別标準，秉承着來別人的地方要有禮貌的原則，齊也鹿正想回應，羅雲棠就先一步開口。
“沒必要，”羅雲棠語氣冷淡，“而且你覺得我還會留着你的聯系方式？”
齊也鹿愣住，他印象中的羅雲棠一直都很紳士，盡管再怎麽生氣也會保持基本的禮貌，但現在怎麽……
韓立賢略顯尴尬，但還是按規矩招待了二人。
“我記得你喜歡意式咖啡。”韓立賢将兩杯咖啡放到二人面前，對羅雲棠說到。
“但小鹿的喜好我不太清楚，就沖了杯摩卡。”韓立賢又對齊也鹿說。
齊也鹿剛想道謝，便聽羅雲棠說到：“他只喝瑪奇朵，小鹿這個稱呼也不是你能叫的。”
齊也鹿又一愣，隊長的怨氣好像有點大啊……
韓立賢倒也沒生氣，依舊溫和地說道：“雲棠，你何必對我有這麽大的敵意呢？”
“不止對你，是對你們，對Triumph，對整個FOM。”羅雲棠說。
“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但都過去了不是嗎？”韓立賢說，“畢竟隊友一場，以後還可以做朋友啊！”
？這算是道德綁架嗎？齊也鹿心想。因為曾經是隊友，就必須原諒你們所帶來的傷害嗎？這是什麽道理？
羅雲棠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低頭嗤笑了一聲，道：“你也知道你們對不起我？那又憑什麽要求我原諒？”
韓立賢：“我……”
“我這次來不是來原諒你們的，我是來讨個說法，你們憑什麽動我的曲子？”羅雲棠說。
韓立賢一怔，說：“雲棠，《封序》的曲子不本來就是為Triumph寫的嗎？”
？這又是什麽話？齊也鹿有點震驚了，韓立賢是怎麽能堂而皇之說出這種話的？
“一邊看不起我，一邊又拿着我的曲子來污蔑我，你們可真是高尚。”羅雲棠說，“不愧是韓國人，偷東西的手段爐火純青，狗改不了吃屎。”
齊也鹿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羅雲棠這麽直白地罵人，太不真實了。
韓立賢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怔在原地良久都沒反應過來。
“《封序》是PLANET的，我寫的所有曲子都是為PLANET準備的，跟你們Triumph沒有半點關系。”
羅雲棠起身，牽過齊也鹿的手打算和對方一同離開。韓立賢見狀拉住羅雲棠的手攔住了二人。
“雲棠，一定要做這麽絕嗎？真的沒辦法回去了嗎？他們做的錯事我都批評過了，你知道我一直向着你的。”韓立賢說到，神情看上去十分真誠，像是真的要挽留。
這……這算綠茶嗎？齊也鹿想，還好他和隊長一起來了，不然要是隊長被騙了怎麽辦？
然而羅雲棠卻毫不留情地甩開了韓立賢的手，神情比方才還冰冷：“誰真心待我，誰惺惺作态，你以為我分不清嗎？”
“我不會再被你騙第二次。”
說完，羅雲棠便拉着齊也鹿離開。
齊也鹿還沉浸在剛剛的震驚中，莫名說了句:“隊長，你有點ooc了。”
“ooc？什麽意思？”羅雲棠疑惑道。
“就是……你剛剛的舉動不太符合你的人設。”齊也鹿解釋道。
“我沒有什麽人設，”羅雲棠說，“我就是我，要成為怎樣的我，都由我自己掌控。”
齊也鹿微愣，認真注視着羅雲棠，他似乎重新在羅雲棠身上看到了年少時的那份輕狂與自信。這才是羅雲棠，他從此刻起真正回歸。
“不過隊長，你剛剛罵他的那些話都是你自己想的嗎？”齊也鹿還是覺得不對勁。
“其實……我們來這裏之前，以舟教了我幾句。”
……難怪了。
“我就知道！”齊也鹿說，“只有以舟哥才能幹出這種缺德事。”
Triumph最後被FOM要求給PLANET道歉，FOM倒是把自身撇得幹幹淨淨。
再一次從FOM離開，這次羅雲棠不是獨自一人，雖然陪他來的只有齊也鹿和袁想，但他覺得隊友們都在自己身邊。
他終于可以徹底擺脫這場錯誤秩序，走向屬于自己的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