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工藤是誰?

第23章 工藤是誰?

“是工藤新一吧。”

江戶川柯南被人提着後領提溜起來的時候,只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在那個瞬間,他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冷。

然後,他看到了——

琴酒(GIN)。

一年前的多羅碧加游樂園,他就是被這名代號為琴酒的組織成員一棍子敲暈,喂下了叫做APTX4869的毒藥,從此人生拐了個大彎。他變成了小孩子,化名為江戶川柯南,時刻隐藏自己工藤新一的真實身份,開始調查組織的事。

但現在,記憶裏的那個銀發男人已經抓住了他命運的後衣領,冰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仿佛死亡的宣判。

那個人慢慢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工藤新一。”

這個聲音,這個語氣,果然是琴酒沒錯。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裏……了?

恐懼和不甘湧上江戶川柯南的心頭。

就在他準備用阿笠博士給他的小道具拼一把、自求生路的時候,那個銀發的少年語氣疑惑地對旁邊的人說完了後半句:

“是哪位?他很有名嗎?”

诶?

“當然很有名啊!我不是說過嗎?我最喜歡的名偵探啊!關東的工藤、平成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就是那個工藤新一啊!”

“沒聽過。”

诶??

“沒聽過肯定是你的問題!絕對不是工藤前輩的問題!!”最開始說出工藤新一這個名字的少年大聲反駁。

“哦,”銀發的那個就低下頭來問江戶川柯南,“你認識工藤新一嗎?”

诶……

那個、其實我就是工藤新一來着。你不記得我嗎?真的不記得嗎?不,問題不在這裏,你你你……根本就沒聽說過我?我可是日本的名偵探啊!

你怎麽可以壓根就沒聽說過工藤新一?啊?!

江戶川柯南眨了眨眼,剛才的緊張感瞬間就消失無蹤;他把目光重新聚焦到提溜着自己的人身上,才發現對方的身高有那麽億點點不對。

原來剛才抓到他的不是記憶裏高大的銀發男人,而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這個少年也有罕見的墨綠色眼睛和長長的、順滑到可以去做洗發水廣告的銀發,但他拎小孩的動作熟練且小心,甚至穿着某個中學的校服。

等等……

江戶川柯南想起來了,這個銀發的少年和旁邊那個戴帽子的少年,這不就是半個月前在梅謝耕心先生的案件裏跳窗逃走的那兩個初中生嗎?

就是那兩個被沒見過世面被記者吓跑的初中生偵探!

由于江戶川柯南.exe長時間沒有響應,黑澤陣就晃了晃手裏的小孩,對夏目說:“你看,他也不認識那個叫工藤什麽的……”

夏目頓時如遭雷擊。

江戶川柯南看到自己的粉絲失落的表情,緊急補救,撲騰了兩下,喊道:“我當然知道新一哥哥!他可是特別厲害的名偵探!”

夏目立即活了過來。

小學生偵探不死心地問黑澤陣:“你真的不認識新一哥哥嗎?”

黑澤陣冷漠道:“不認識。”

什麽工藤新一,不熟,不過他倒是認識手裏的這個小孩,這不就是跟雪莉混在一起的那個小鬼嗎?

他想。雪莉應該沒在附近吧,不然又得犯老毛病了。

江戶川柯南:在這個米花!竟然還有!不認識工藤新一的偵探!其他人也就算了,但他也是偵探,明明是同行卻不知道工藤新一!可惡!感覺在什麽地方被小看了!

最關鍵的是——

這個人不認識工藤新一,那他肯定不是琴酒,因為琴酒絕不可能不知道被他“殺死”的工藤新一!

黑澤陣:你想太多,所以工藤新一到底哪位,讓你們一個兩個都為他着迷。

“那個,長發哥哥和帽子哥哥,你們是要進到醫院裏去對吧?”

江戶川柯南發覺自己見到的應該不是琴酒,就稍微放了1%的心,說:“我可以從這裏進去,然後幫你們把門打開!”

所以能不能先把他放下來?

黑澤陣把小孩丢給夏目,說“不用”,然後走到那扇變形的安全門前,動作稍微頓了頓,就擡腳踹在門上。

只聽到一聲巨響,已經變形的安全門被他徹底踹開!

他好像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又踹了兩腳直到門掉下來,才抖了抖衣服上落的灰,對身後的兩個人說:“走吧。”

江戶川和夏目對視一眼。

江戶川:“長發的大哥哥是做什麽的?”

夏目:“偵探吧。”

江戶川緩慢地指向已經消失在那扇門裏的黑澤陣:“偵探都能做到那樣嗎?”

夏目:“呃……也不是,我聽說他老家有跟山裏的熊搏鬥的傳統,所以力氣才比較大?工藤前輩青梅竹馬的蘭小姐應該也能做到吧?”

于是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裏出現了毛利蘭跟熊搏鬥的景象。

江戶川柯南:“……”

他猛地搖頭,把這恐怖的景象趕出腦海,跳下來就往安全通道裏跑:“和熊搏鬥的偵探哥哥已經進去了,我們快點追上他!”

沒聽過工藤新一、和山裏的熊搏鬥、還能被記者吓跑,到底是哪裏來的鄉下偵探啊?琴酒從組織實驗室裏抱出來的小親戚嗎?

黑澤陣:?

……

距離開始疏散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低樓層的醫院相當安靜。防火門落下後,走廊裏漆黑一片,只有應急燈還在亮着,煙霧裏醫院內部的結構也變得難以認清。

黑澤陣走進來後,先是回頭看了看被他踹開的那扇門,目光在原本落灰的門把手上停了幾秒,他壓下冷笑的嘴角,才轉身往煙塵彌漫的黑暗裏走去。

嗒、嗒。嗒。

靴子落地的聲音在走廊裏響起,穿着黑衣的銀發少年與黑暗融為一體,仿佛對這裏的每條路了然于心,他三兩步翻上樓梯,迅速接近了溫度越來越高的頂層。

追上去的江戶川和夏目只看到一只蹁跹的銀色蝴蝶輕盈地飛往上方,然後徹底從視線裏消失了。

江戶川柯南指着黑澤陣消失的方向,緩緩發問:“帽子哥哥,那個也是偵探都會的技能嗎?”

夏目:“呃,那應該是傳說中的輕功,他們老家曾經去過一個會做飯的中國師傅。”

江戶川:“道理我都懂,但中國功夫和做飯有什麽關系?”

夏目一邊往上跑一邊說:“這個……你看怪盜基德肯定也會功夫對吧!說不定他跟你長發哥哥是一個老家來的!”

于是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裏出現了怪盜基德頂着跟他一模一樣的臉在瀑布下面苦練功夫的景象。

江戶川柯南:“……”

他猛地搖頭,心想這實在是太恐怖了,怪盜基德那個輕浮的魔術小偷——那家夥只是個魔術師啊!就算他動作是靈巧了點,手法也是快了點,但還沒到這種地步……吧?

對的吧?

名偵探一邊順着樓梯往上爬,一邊陷入了思考。

另一邊,黑澤陣放下手機。事實上,從他停車開始,伏特加的電話就已經打不通了。

不知道伏特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畢竟那通電話裏的另一個人可能是朗姆,朗姆是個謹慎的人,他行動的時候附近一定有能被叫去的幫手,伏特加應對起來不會那麽容易。

再加上“襲擊波本”的時候,伏特加的呼吸道出了問題,能堅持的時間恐怕不太多。

黑澤陣在極短的時間裏就來到七樓,也就是伏特加所在的樓層,這裏到處都是爆炸過後的痕跡,尚未熄滅的火焰還在幾個病房裏燃燒。

他看到伏特加的病房附近被炸開的牆壁,心下一沉。

空蕩蕩的病房裏一片狼藉,燃燒的火焰将房間裏的大多數東西吞噬,與隔壁房間相連的牆壁更是被炸了個大洞出來,從這裏還能看到對面的病床。

很顯然早就沒人在了。

但黑澤陣又不是真正的偵探,他對犯罪現場倒是非常熟悉,面對這種情況很難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最好這裏有個便宜好用擅長推理的大腦……

“這間病房裏的床被移動了位置,應該是被大力推動的;輸液瓶還沒輸完,櫃子上的東西被碰倒在地上;另一間病房裏的輸液瓶掉在地上,輸液架不見了;連接兩個病房之間的豁口間有磚塊被踢到了床附近,也就是說那邊病房裏的人很有可能穿過這個洞過來了……”

在說話的是江戶川柯南。

黑澤陣低頭,看到小學生偵探摸着下巴,就站在黑澤陣腿邊,一本正經地進行着推理。

“兩個病人的鞋子都被留在了房間裏,這雙鞋還被踢開很遠,很顯然,兩個人往外跑的時候非常焦急,但警方組織撤離的時候應該有人指揮,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江戶川柯南指向了病房,自信地說:“牆被炸開的時候,兩個病房的病人忽然發現彼此認識,對面病房的病人激動地拿着輸液架就跑了過來——”

黑澤陣緩緩閉上了眼。

好,很好,他已經可以想象出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了。假設,首先假設那個腦子進水的朗姆他就住在隔壁病房,并且因為腦子進水這麽多天都沒發現伏特加的存在,等到某個不長眼的犯人把牆壁炸開,他們兩個開牆遇到愛……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建議朗姆去拍搞笑電視劇,而不是在組織這種小地方浪費他的才華和剩下為數不多的短暫生命,呵。

夏目從隔壁的病房裏探頭出來:“而這邊病房的病人一看,豁,好家夥,這不是我的債主嗎?他跳起來就往外跑,噔噔噔,鞋都沒穿,債主也緊随其後噔噔噔追了上去!你們看,這邊的病房牆上還有被輸液架砸過的痕跡呢!”

黑澤陣:……

你也是,別上學了,給我去講相聲。而且那倆人不是債主和欠債的人——算了,也差不多,謝謝你們,名偵探,但我想要的好像不是這個結果。

江戶川柯南拽了拽他的衣服,發現銀發的大哥哥脾氣很好跟那個琴酒完全不同後,就又使勁拽了拽,大聲說:

“跟熊搏鬥的會輕功的長發大哥哥!在這個房間裏的就是你的朋友嗎?”

……那是誰?

黑澤陣頓了頓,發現這個稱呼好像是在喊自己,就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了夏目,而夏目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他懶得計較,就說:“是,我會找到他的,但是你們兩個不是跟我來找人的吧?”

夏目陡然發出一聲尖叫,拔腿就往樓上跑:“小林同學!!!我把小林同學給忘了啊啊啊——”

放心吧,就這五分鐘沒再發生爆炸的時間,小林同學還來不及過世。黑澤陣再去看那個小孩,發現小孩在睜着可愛的大眼睛看他。

黑澤陣:?

江戶川柯南:“我掌握了犯人的一些情報,是來抓犯人的。跟熊搏鬥的會輕功的長發大哥哥,我幫你找你要找的人,你幫我一起抓犯人吧?”

黑澤陣:……

他記得雪莉現在正在上小學二年級,那這個小鬼八成也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首先排除這麽不穩重的小鬼也是APTX4869的“受害者”的可能,你們米花町的偵探這麽卷的嗎?小學生突入火場拯救米花醫院?

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黑澤陣居高臨下地看着小學生,緩慢地說:“你一個人?”

江戶川柯南又拽拽黑澤陣的衣服,理直氣壯地說:“加上跟熊搏鬥的會輕功的長發大哥哥不就是兩個人了嗎?”

拜托,他一介小學生确實不怎麽能打,就是有些什麽超能足球麻醉針之類的東西,但這位長得很像是琴酒的人戰鬥力絕對是破規格級別的,關鍵是——

他有朋友(同伴?在意的人?)在這家醫院,那個犯人絕對惹到他了!現在情況緊急,拉個隊友肯定是沒錯的!

江戶川柯南語速很快地解釋說:“我已經把線索告訴了警察,犯人宣稱看到有警察進入醫院就會随機引爆在醫院裏的炸彈,但他肯定不會關心小孩子的動向……”

“很危險。”黑澤陣說着,往房間裏走去,從朗姆所在的那間病房的抽屜裏翻了翻,找到一把槍,丢給小偵探,說,“所以拿着這個。”

江戶川柯南:“……”

他低頭看看手裏的槍,貨真價實,他還不至于不認識;再看看那個銀發少年,對方一副平靜的表情,甚至平靜地問他會用嗎?

名偵探扯了扯嘴角:“會,我在夏威夷學過,但是……”

但是你為什麽能這麽平靜地把一把槍給小孩啊?!你到底是在什麽鬼地方長大的?還有,你的朋友不是在這間病房嗎,你為什麽會知道那裏有槍?

難道說這裏住的人也跟組織有關?江戶川柯南滿心疑惑,又忽然想起他那個琴酒從組織實驗室裏抱了個小親戚的推論,思路霎時間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整個人都大為震撼。

所以說,事情的真相難道就是他想的那樣……

“走吧。”

黑澤陣哪裏知道小偵探在想什麽,邁開步子就往走廊的另一側去。從門口的痕跡來看,那兩個人應該是順着這個方向跑了。

當然,要是在這期間找到某個犯人,他也肯定不會讓那家夥好過的,呵。

“所以,你說的犯人的線索呢?”

“我推測犯人是一個星期前來過醫院的裝修公司的員工,他在醫院走廊的裝飾物裏埋藏了炸彈,迄今為止發生過爆炸的區域都是高樓層重新裝修過的位置,當然也不排除他特意在其他位置安裝過炸彈的可能……”

“推理過程免了,直接告訴我他可能在哪。”

“犯人應該不是自己在監測有沒有警察進入醫院,他有個在外面的同夥;至于他自己,醫院的地下在防火牆落下後就難以逃脫,所以他會在沒有炸彈的中層區域,不會被護士疏散人群時打開的房間,應該是非藥品倉庫或者某種平時不會有人的小隔間。”

“好。”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中層偏上的區域,米花綜合醫院并不算太高,只要一層層找下去,肯定就能找到人,對吧?

黑澤陣往伏特加和朗姆離開的方向走,反正他現在心情非常的不好,不管先碰到哪邊的人,都不能阻止他把那群混蛋給打一頓。

江戶川柯南一路小跑着追上去。

“大哥哥,你真的不認識工藤新一嗎?”

“不認識。”

“那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不會跟熊搏鬥也不會輕功的長發哥哥。”

“……啊?”

江戶川柯南再次肯定,他前面的人肯定不是琴酒,畢竟琴酒是不會講冷笑話的。據安室哥哥和赤井先生說,琴酒就是個除了“你今天會死”和“哪裏來的老鼠”不會說其他話的冷酷殺手啊!

啊,他知道那兩個人在開玩笑,但這個初中生肯定不是琴酒,畢竟他想象不出琴酒跑來救人的樣子。琴酒跑來救誰?難不成還能是伏特加嗎?

(黑澤陣:……)

此時,黑澤陣正在想,伏特加和朗姆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該不會伏特加真的快把朗姆打死了吧?

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之前有聽到護士說,隔壁病房的病人得了胃穿孔,不知道是不是朗姆。難道波本真的給朗姆下毒了?

遠在美國的波本打了個噴嚏。

他數了數,今天竟然只遭到了三次暗殺,有進步,這次就不給那個FBI寄(用那個FBI的錢研發的)新品種的KILL飲料了。

……

那此時的伏特加和朗姆到底在哪呢?

另一側的安全樓梯,紅光和警報聲将整個樓梯間填滿,煙塵沉降到地面上,有兩個挂着病弱buff的成年男人正在進行緊張的搏鬥。

沒錯,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是緊張刺激的肉搏時間!

伏特加和朗姆從高層的樓梯上滾下來,移動式輸液架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兩個人都像是強弩之末,已經從有技巧的搏鬥變成了單純的、拼盡全力的互毆,在誰也沒有決定性力量的前提下,先把對手打到失去戰鬥能力就算成功。

朗姆是兩度從ICU裏出來,給屬下打了五十個電話都沒人接;伏特加是中度燒傷,感染情況越來越嚴重,并且孤立無援。

于是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又因為在這樣特殊的環境裏,已經撤離的工作人員并沒有發現他們。

“伏特加!”

朗姆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他的臉上滿是淤青,眼看着就要喘不動氣了,但他還是想掙紮一下,至少拖延足夠的時間。

伏特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一拳就往朗姆的臉上砸去:“朗姆!別猜了,你不就是想找到大哥的遺物嗎?我是不會告訴你東西在哪裏的!

大哥的兒子,大哥的詩集,大哥那閃閃發光的靈魂,他都會保護到最後!

朗姆:?

誰他媽關心琴酒的遺物啊!琴酒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嗎?也就你非要給琴酒報仇吧!

他在煙塵裏猛地咳嗽了兩聲,說:“伏特加,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發現了一個秘密,真正的秘密——”

伏特加根本不聽他的,當年大哥就跟他說過,當敵人想跟你談判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捂住耳朵,先把對方打死。

大哥說的一向都是對的。

所以,他直接給朗姆一拳。

朗姆頑強地跟伏特加滾到了下一層的樓梯,聲嘶力竭地喊:“波本他——”

伏特加從肺部擠出帶着血味的空氣,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見底,現在支撐着他的就是意志而已。

可他怎麽能在這裏失敗?如果他死了,組織調查他這些天的去向,肯定會查到小陣身上。

他已經失去大哥了,不能再讓小陣面臨同樣的死局!

所以伏特加惡狠狠地往朗姆的臉上砸去,一拳又一拳,兇惡的目光就像是要将朗姆生吞活剝,他喊道:“朗姆!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聽的,今天我們兩個裏必須死一個!”

朗姆終于抓住機會,用嘶啞的聲音大吼:“卧底!波本是卧底!真正的波本已經死了!”

伏特加:“啊?”

朗姆喘着氣,抓住伏特加愣神的機會趕緊說:“其實真正的波本已經被FBI殺了,現在的波本是被那個赤井秀一、就是曾經的黑麥威士忌假扮的!他是卧底!他是FBI!”

伏特加:“……啊?!”

戴着墨鏡的黑衣男人緩緩打出了一串問號,他墨鏡下的眼睛眨了眨,開始懷疑朗姆是不是被他敲到腦震蕩了。

而差點被組織叛徒毆打致死的朗姆死死地盯着伏特加,兩個人也不打了,都在喘口氣,朗姆發現自己拖延時間的戰術成功,就緩了口氣,繼續說: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每次有波本參與的大型任務都會出現意外!現在的波本是假的!真正的波本其實是被那位先生安插在組織裏的親信,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宮野家的兒子,就是在組織裏做研究的那個宮野家!”

“……”

“這樣就能解釋那位先生為什麽相信他,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BOSS的人!”朗姆越說越激動,“我找到了關于他身份的證據,他的真名應該是宮野透,但波本死了,啊啊啊——波本已經死了!黑麥冒充了他!”

“朗姆,黑麥比波本高,他沒法假扮波本。”

就在朗姆痛斥赤井秀一假扮他心愛的屬下波本、還跟他日漸疏遠的時候,伏特加幽幽地點出了其中的關鍵。

朗姆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以前穿的是增高鞋墊!我在黑麥以前的據點裏找到了增高鞋墊!”

伏特加:“……”

話全都讓你說完了,但朗姆,我還是覺得你得了腦震蕩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你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朗姆急切地說:“伏特加,現在只有你和我知道這個消息,波本是卧底,我不是來追殺你的,我是來和你合作的!伏特加,讓我們一起殺了波本,成為組織新的領導者吧!我們去給琴酒報仇!”

伏特加盯着他看。

他低聲問:“只有我和你知道波本是卧底?”

朗姆趕緊點頭:“對,現在只有我們知道,其他人我都信不過,只有你,伏特加,才是我最信任的夥伴。”

伏特加說,那太好了。

他的嘴角揚起笑來,那笑容極冷,冷到朗姆背後頓時升起一股寒意。

他猝不及防地掐住了朗姆的脖頸,用混合着血、仇恨和森然殺意的聲音,咧開嘴角,一字一頓地說:

“可我是卧底。”

是冰冷的海,是死寂的夜,是遙遠的故國,是再也見不到的親人。是他踟躇半生也不敢回去的地方。

肺部傳來仿佛燒灼到死的痛苦,他卻久違地感受到了自由和生的喜悅。

“你……”

朗姆先是茫然,然後震驚地瞪大了唯一的眼睛,他的臉色逐漸變青,伏特加則是在笑,笑得決絕暢意。

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

黑澤陣和江戶川柯南在醫院裏找了很久,時間每過去一點,黑澤陣的心情就變得更差一分。要是那時候他沒把伏特加放在這裏的話——算了,都是朗姆的錯。

誰知道朗姆會因為喝飲料住院躲在這種地方?

剛才小偵探找到了醫生那裏的記錄,發現隔壁病房的病人竟然是他認識的人——

“诶,這不是脅田先生嗎?”

“你認識?”

“是啊,米花一家壽司店的廚師,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學生。”江戶川柯南看完手裏的病歷,又看看黑澤陣塞給他的槍,陷入了沉思。

總之,普通壽司店的老板,應該不會在醫院的櫃子裏特地藏一把槍,對吧?真相只有一個,脅田先生就是……

黑澤陣把病歷拿起來,潦草看了一遍,說:“我只知道他是東京壽司大賽的冠軍。”

沒想到你還有時間去當偵探,朗姆,這麽有閑心,真是廢物。不愧是組織裏最沒用的掃地管家,全靠前代朗姆才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英國家政公司來的人都比你能幹。

江戶川柯南蹦了蹦,看到黑澤陣被病歷本遮擋的、沒什麽表情的臉,然後黑澤陣投來了有點疑惑的目光。

“怎麽了?”黑澤陣問。

“大哥哥為什麽會知道那裏有槍呢?”江戶川柯南還在惦記着從脅田先生櫃子裏摸出的那把槍的事。

黑澤陣把病歷本扔回去,平靜地說:“因為惡人總會把武器放在身邊。”

就像他自己。

雖然他的愛槍不在身邊,暫時也用不到,但總會沒有安全感。從走上卧底這條路開始,他就再也沒能好好睡着過。

兩個人繼續在醫院裏搜尋。

他們花的時間已經夠多,只有在頂層的樓梯找到過被丢棄的輸液架,雖然不能确定那就是伏特加和朗姆的,但順着樓梯下去卻沒能找到人。

至于躲藏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的犯人,黑澤陣只能說就像是一只很會藏的老鼠,但很巧的是,他特別擅長抓“老鼠”。

他順手拎起不是很重的輸液架,往下一段走廊走去,卻發現背後一直跟着的小尾巴不見了。

——那小鬼可不是什麽蠢貨。

黑澤陣雖然沒說過,也沒有特別在意過,卻知道小偵探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超過一分鐘,這是對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來說最安全的時間。

他本來是懶得管的,但想到可能跟這個小孩相處得不錯的雪莉,就嘆了口氣往回走。

就這一次吧。

不遠處,剛才醫生辦公室的隔間裏,江戶川柯南緩緩退了半步。

他是看到地上有個眼熟的帽子——很像另一個初中生偵探的帽子,才順着找過去,結果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躲在上了假鎖的櫃子裏,正在進行網絡通話的某個人。

找、到、了。

另一個初中生偵探沒找到,但找到了相當可疑的人物……這種時候還躲在即将爆炸的現場的,不是犯人就是比較特立獨行的偵探吧?很顯然,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偵探。

但很會打架的能跟熊搏鬥的還會輕功的可疑幫手不在這裏啊!

江戶川柯南心裏暗叫不好,反應很快地做出小孩子的模樣,對這人說:“大叔!醫院的人都已經撤離了,你也快點跑吧,這裏馬上就要爆炸了!”

他說完就要往外跑,卻被那個陌生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對方發出冷笑:“你從剛才開始就在走廊裏亂跑,對吧?你以為你能騙過誰,自稱偵探的小鬼?”

他拿着的手機裏傳出來了應該是同夥的聲音,犯人不耐煩地說只是來了個小鬼,他應該還有個同伴,我馬上就把他們處理掉,根本不會礙事的。

然後犯人陰森森地看着江戶川柯南,小學生偵探趁他打電話的時候就調整好了自己有着麻醉針的手表,就等着對方放松警惕放下手機的那一刻!

但就在這個時候,隔間的門伴随着一聲巨響,直接飛了出去!

不好!江戶川柯南沒能找到機會發射他的麻醉針,因為就在門被踹開的一瞬間,犯人就縮了回去,做出了防備的姿勢,唯獨沒松開手裏的小孩!

門外的人赫然是折返回來的黑澤陣。

江戶川柯南瞥見了犯人手裏的槍,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他試圖用眼神示意門外的黑澤陣,卻發現黑澤陣就站在那裏,沒動。

犯人抓着江戶川柯南做人質,對黑澤陣喊道:“別動!不然我現在就把他……”

聲音越來越小。

江戶川柯南正在想辦法。

黑澤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在江戶川柯南想伸手去拿黑澤陣給自己的那把槍,準備對犯人的胳膊來一下的時候,犯人卻忽然放開了他,猛地撲出來,滑跪到黑澤陣面前。

犯人:“大哥!我不知道是你來了啊大哥!大哥你怎麽會來這裏?!”

黑澤陣:“……”

江戶川柯南:“……”發生什麽事了?

他就站在那裏,看着犯人緊張地找出一包煙來,說大哥你抽煙嗎,而黑澤陣抿了抿唇,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在擡頭的時候,犯人才看清眼前的“大哥”哪裏不對,起碼年齡不太對,比他知道的那位要小點——咦,難道說那個組織的Gin大哥有兒子了?

炸彈犯大驚失色。

他就要把煙收回去,說出某些不該說的話,卻看到黑澤陣往前走了一步,就要接他的煙……

沒有,他直接抄着輸液架把人一下砸暈了。

特別幹脆利落,讓江戶川柯南想起自己挨的琴酒的那一棍,他相信這倆人的棍法絕對是師出同門。

犯人應聲倒地,黑澤陣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把掉在地上的手機和電腦給撿起來。

手機裏是犯人同夥的聲音,對面正在焦急地問發生了什麽,黑澤陣看都沒看就把手機丢給了江戶川柯南,意思是你恐吓他一下,“你的同夥在我們手上”。

他每次都是這麽做的,而且很有效。

但江戶川柯南完全沒能理解他的意思,這倆人就沒有一點心靈相通的地方。小偵探拿到手機,立刻用他的蝴蝶結變聲器切換成了犯人的聲線,對犯人的同夥說沒事,我已經把那兩個小鬼解決掉了,現在外面是什麽情況?

黑澤陣:……

你們米花的偵探真的很卷,特別卷,算了,只要有用就可以,具體什麽方式跟我無關。

伏特加還沒找到,但既然先找到了犯人,就把事解決再走吧。

他打開掉在地上的電腦,敲敲打打,總之首先把炸彈的控制系統關了——現在的犯人都長了腦子,跟朗姆那個家夥不一樣,外面的同夥應該也能控制剩下的炸彈去爆炸才對。

不過這種系統一般都會設置爆炸訊號的時間差,避免造成某種影響,既然關掉沒什麽用,就讓它一直處于啓動但啓動不了的狀态就好了。

他擡起頭,就看到小偵探用手機給他打了一行字:

[我要套出他所在的地點,然後找人去抓捕這個同夥,你能跟警方取得聯絡、暫時控制爆炸系統穩住他嗎?]

黑澤陣:

[你的意思是讓我用這個制造爆炸?我可以做到,他的計劃書倒是在這裏,但繼續炸下去的話這邊就要倒塌了。]

江戶川柯南:

[沒有人在也不會影響穩定結構的位置是存在的吧?那就用“闖進醫院的小鬼拆除了一部分炸彈,只能用其他的”這個理由。]

腦子轉得倒是挺快。

黑澤陣想到不知道什麽情況的伏特加,伸手按了一把小偵探的腦袋,無聲地說:你最好快點。

某個從美國特地跑回到日本來自投羅網的蠢貨可等不了我太久。

江戶川柯南看懂了他的意思,跟跟熊搏鬥的會輕功的長發大哥哥點了點頭,眼裏閃着自信的光芒。

不是他說,這種級別的犯人他已經忽悠過幾百個了!

幾分鐘後。

外面的犯人終于被抓獲,那邊拿到同夥手機的警察松了口氣,問早就熟悉的小學生偵探江戶川柯南說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江戶川柯南說犯人已經被偵探哥哥綁起來了,沒關系的,你們快點上來!

警察說你先把手機給那位偵探哥哥。

江戶川柯南鼓着臉,把手機給了這裏算是“大人”的黑澤陣,黑澤陣聽到警察詢問他情況,就簡單地說了兩句,等警察問他是誰的時候,他頓了頓。

好問題。

剛才被犯人喊大哥的景象還在他的腦海裏轉圈兒,其實這也不是他這段時間來遇到的一次……畢竟在99%的成員都熱衷于搞神秘主義的烏丸集團,唯一一個算得上所有人都可能認識的明星的代號成員,就是他,琴酒。

所以他的身份在組織裏就不是什麽秘密,有些組織外的人也是知道的,他還跟很多其他組織的人進行過交易……麻煩。現在想來,全都是麻煩。

他拿着手機,在江戶川柯南的期待和注視下,說:“我叫工藤新一,是我制服的犯人,對,我是個偵探,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把手機扔回給小偵探,就往外走。

江戶川柯南:?

你再說一遍你是誰?!你之前還說你根本就不認識工藤新一,不要随随便便就用別人的身份啊可惡!

他就要問,卻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等等,戴帽子的偵探哥哥可能出事了!這個好像是他的帽子!”

江戶川柯南彎腰撿起指引他找到犯人的帽子,拍拍上面沾的灰塵,确定這就是剛才那個少年戴的帽子。帽子上繡着個相當帥氣的網球拍,看起來是某種限定商品。

黑澤陣停下腳步。

他心想愛爾蘭,你是不是應該管管你弟弟了,我可不是他哥哥,最後說:“應該在附近吧?”

江戶川柯南:“我們去找找!”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在走廊盡頭的房間裏被打暈的夏目,堂堂網球部的部長竟然被人打暈,被放在一間休息室的床上,旁邊還有他的網球拍,真是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夏目被江戶川柯南晃醒,第一個反應就是抓住了小孩的手,說:“我看到了!我看到有兩個人在打架!!你要找的是不是那兩個人!”

他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抓的不是黑澤陣,是那個小學生偵探,就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黑澤陣想了想,從手機上找出了一張伏特加沒戴墨鏡的照片,給他看。

夏目肯定地說:“對!其中一個就是這個人!就是他!這就是那個小川村賣魚的老板嗎?!”

黑澤陣:“……對。”

他給伏特加随手寫了什麽備注?什麽賣魚的?他都快忘了,他自己每次都是盲打號碼的。

江戶川柯南湊過去看了一眼,誰?啊,完全不認識的男人,起碼肯定不是他知道的組織成員,看起來太老實憨厚了,總之他眼前的這個人不是琴酒的可信度變得更高了。

而且琴酒絕對不會冒充工藤新一!不可能!絕不可能!琴酒要是會冒充工藤新一,他就去跟福爾摩斯姓!(福爾摩斯:沒讓你贏兩次)

“所以他們在哪?”黑澤陣收起手機,問。

“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是在那邊的樓梯間附近,但我還沒追過去,就被人從背後打暈了,後面的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夏目摸了摸後腦勺,總感覺自己被一個敲悶棍非常熟練的人給打暈了。

黑澤陣沒說話,就往那邊的樓梯走。

這是個醫院工作人員專用的樓梯,非常狹窄,他之前來過這裏,但沒找到什麽痕跡,恐怕是已經被人打掃過了。看來,有人來得比他還早。

畢竟,那個犯人所有的炸彈都安裝在醫院的高樓層,炸開下面那扇門的,只有可能是想進入這裏的其他人。

“呵。”

來晚了嗎?不,他沒聞到多少血的味道,那不是組織的手筆,既然朗姆來了,希望伏特加——

你最好聰明點,把我的事交代出去也沒關系,先給我活下來。

他走到這座樓梯的最下面,看到這裏的痕跡已經被人清除幹淨,就連腳印都沒有。但被子彈劃過的牆面、地面縫隙裏的血跡和掉落在樓梯的墨鏡,卻清晰地昭示着這裏發生過什麽。

好,沒有屍體,組織向來是懶得收屍的,看起來伏特加還活着,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的地步,但卻麻煩得很。

“自稱工藤新一的偵探哥哥?”

“走吧,來晚了。”

黑澤陣看完,沒再說什麽,頭也不回地就要離開,卻被小偵探拉住了衣服。

江戶川柯南問,你不打算報警嗎?

黑澤陣說不需要,私人恩怨而已,還沒到警察插手的地步,至于你,也不要多管閑事。

他看了小偵探一眼,又想到這個小鬼跟雪莉待在一起,就順手把小孩拎起來,說:

“保護好你身邊的人。”

就是字面意思。

江戶川柯南撲騰了兩下,經過謹慎且冷靜的思考,他終于确定他見到的這個人絕對不是琴酒,也不可能是變小的琴酒!琴酒怎麽可能說這種話?這次已經是抛開安室哥哥和赤井先生的濾鏡都沒法解釋的地步了!

他放心了。

也沒有那麽放心,跟組織接觸已久的江戶川柯南相當小心,他準備回去就問問赤井先生知不知道關于這個少年的情況,既然赤井先生在調查,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

不過黑澤陣并沒有關心小偵探在想什麽。

警方宣布炸彈已經排除完畢、危險解除的時候,他拎着江戶川柯南出了醫院,夏目則是光榮地就在這裏住院了,雖然他大喊我不要住在米花町,讓我回古橋町,但大家都很忙,暫時沒法照顧他的意願。

此刻,灰原哀——也就是雪莉正坐在醫院附近的長椅上等江戶川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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