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變化
第三十章 變化
和上次一樣,霍時生在門外等着。
兩人從診室出來後,方皓明說要留下他說幾句。
白皛這才想起來,剛剛忘了囑咐方皓明不要亂說。
他有些緊張的看向方皓明,後者回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這次白皛沒心情跟着護士去別的房間等霍時生,他心煩得很,徑直下樓直奔霍時生的車。
關于上次兩人在診室聊了多久這件事,白皛并無印象,這次也沒心情關注。
一路上都覺得煩躁,偏偏無處發洩。
一進門白皛就直奔房間。
還好這次他的房間門鎖沒被破壞,他還有一個獨立的空間。
迅速脫光衣服站在淋浴器下。
溫水順着身體往下流,白皛的心遲遲不能冷靜。
雖然最後他有些強硬的在反駁方皓明,可他心裏沒底。
方皓明說的話還是真實的紮在了他的心上。
他确實只在霍時生身邊有人的時候才會在意他,其他時候兩個人在這個家裏都是互不幹擾,他也從來不會上趕着在霍時生面前表現什麽。
不可否認的是,霍時生被迫在家的那段時間他心裏也是真的覺得很寧靜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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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到底是因為霍時生這個人,還是因為這是他未曾感受過的生活呢?
白皛心裏沒有答案。
如果方皓明說的都是對的,那他荒廢的這些年……
卧室門突然被敲響,白皛回過神,拿起浴袍穿上,邊往外走邊問道,“怎麽了?”
霍時生在門外說,“下樓吃飯。”
白皛心裏過于煩躁,也沒來得及考慮為什麽今天不是阿姨來喊他。
随便換了身家居服,下樓吃飯。
這時白皛才發現,桌子上擺的居然是外賣,阿姨好像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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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皓明并沒有想要把白皛的秘密告訴霍時生,他留下霍時生只是因為他有了別的打算。
霍時生坐在幾分鐘前白皛坐的位置上,雖然他陪着白皛來這裏治療,卻好像只是應付一下,并不多關心診療結果。
方皓明以前對霍時生不了解,也談不上喜歡還是讨厭,現在卻極度厭惡這個人。
他清清嗓子,控制自己的表情,盡可能的不流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
認真又專業的說道,“霍先生,經過昨天短暫的交流以及今天兩個小時的診療,我确定白先生是重度抑郁症,自殺傾向明顯且強烈。”
輪到霍時生震驚了。
白皛平時看起來确實是半死不活的,但也還算惜命,每頓飯都不會落下,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想自殺。
他抿緊唇又松開,抿緊又松開,反複幾次後才擡手搓搓臉,微微皺眉問道,“有什麽辦法能不讓他死嗎?”
方皓明本來應該告訴他一些別的東西,此刻卻突然改了想法。
“霍先生,恕我直言,我并不覺得您真的對白先生有感情,為什麽會不希望他死呢?”
霍時生嘆了一口氣,靠在座椅靠背上,微微仰頭,“多多少少也算是有點感情吧,畢竟一起住了半年,朝夕相處的,就算是條狗也該養出感情了,多上心也談不上,可要是真死在家裏,唉。”
白皛要是在這,得情不自禁的冷笑出聲。
喬薇陪了霍時生那麽多年,最後不還是只得到一句“殺了也就殺了”。
他只是覺得在自己家裏出事比較難處理而已。
方皓明也不相信霍時生所說的話,繼續說自己的計劃,“他現在不能受刺激,您家裏最好不要出現別人,人越少越好,不然不一定哪個點就會刺激到他。”
霍時生點點頭,想起剛剛的電話,闫夏怡去了家裏,看來得先哄着她回去。
“對了,我們家有兩位阿姨,應該沒關系吧?”
方皓明故弄玄虛,神神秘秘地搖搖頭,沉聲道,“人越少越好,最好是只有您兩位在,阿姨還是暫時解雇比較好。”
這個可就不好辦了。
“沒了阿姨,衛生沒人打掃,也沒人做飯啊。”
方皓明想了一下,白皛只提到過做飯的阿姨,那打掃衛生的阿姨應該和他并不熟。
“飯的話建議您先吃幾天外賣,等下周白先生過來,我看看他的情況再說,至于打掃衛生,讓阿姨縮短時間,盡量選在白先生休息的時候吧。”
霍時生有些猶豫,為了白皛不至于這麽麻煩吧。
方皓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拿起桌面上早就準備好的幾張紙,裝模作樣地翻了翻,“白先生上次求死失敗,以後可能會選擇比較激烈的方式,以便一次就成,您也了解,那樣很可能會被媒體大肆報道。”
這個就戳中霍時生的逆鱗了,他最不能接受丢面子,還是先控制住白皛,等他好點了再說吧。
大不了自己就先去別的房子住段時間。
霍時生走後,方皓明站在門口發呆。
今天的一切都在方皓明的計劃之中,先是把話說開,在白皛心裏埋下一顆種子。
然後把對于白皛而言重要的人都趕走,讓他孤立無援。
現在,你所在意的人都在囚籠之外,你還要把自己鎖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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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皛也是這時候才發現,闫夏怡沒有像上次一樣偷偷跑過來找他玩。
兩人默不作聲的吃着,完全貫徹“食不言寝不語”的理念。
快吃完的時候白皛才慢慢悠悠地問道,“這是哪家的外賣啊,味道不錯。”
霍時生以為白皛是真喜歡,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應該是李記,你喜歡的話明天還點。”
白皛淡淡一笑,把霍時生夾給他的菜吃掉,“明天還吃外賣啊,阿姨呢?”
“哦,我覺得她們倆請假才導致了你受傷,就把她們解雇了。”
多麽可笑的理由啊,白皛受傷是他自己作的,和阿姨有什麽關系?
按這個說法,霍時生還剛好出差了呢,是不是也應該怪他?
原本白皛以為這次就是按照上次的路線走。
他每周都可以去找方皓明,然後偷偷玩一會兒,平時就和阿姨學着做做菜,自己在房間裏插插花,闫夏怡再時不時的過來找他玩幾天。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可這麽簡單的生活都要被人破壞。
他只能想到一個人——方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