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年盛夏

第10章 那年盛夏

幾個人緊趕慢趕的到了山頂,正好日出,崇山峻嶺,雲海翻湧,金光灼灼。

鏡子看着眼前的波瀾壯闊,激動的無以言表。文南和冷陽也忍不住一陣感嘆,只有冷夏倚靠在觀景臺的欄杆上,面無表情的盯着遠處,沉默不語。

周圍有很多的繪畫者帶着畫板在寫生。

冷陽小跑旁邊的一個女生那裏,同人嘀咕了兩聲,便将她的畫板和顏料買了過來。

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放空的冷夏回神,看見冷陽正得意洋洋的給她展示自己的成果。

“快,好不容易搞過來的,機會難得你也畫一幅。”

冷夏低頭看了一眼,調色盤上的顏料,垂眸不語,始終不肯伸手去接。

“怎麽不喜歡?”冷陽撓了撓頭,她剛才看着冷夏興致不高,就花了大價錢從旁邊買的工具,想讓她開心點的,怎麽現在反倒看着更難過了!

“怎麽會?這美景畫下來絕對不虧,難得有機會,是吧冷夏!”說着鏡子将手中已經削好的鉛筆遞過去,沖她眨眼。

冷夏狐疑的看着鏡子,眼中閃過不解。

鏡子臉上挂着微笑,将手擡了擡,示意冷夏快接過去。

猶豫片刻,冷夏才拿着鉛筆在畫板上刷刷的畫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張日出的畫稿就躍然紙上,與油畫和水彩不同,沒有顏色的渲染修飾,黑白色的延伸筆觸更像是欲說還休的水墨畫。

等到冷夏全部畫完的時候,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畢竟畫這種日出鮮少有人會用鉛筆,而且能将日出的瞬間的那種張力畫的如此恢宏,氣勢磅礴的更是少之又少。

人群中不動聲色的走出一個中年的女人,白色沖鋒衣,白色運動褲,黑色登山鞋,頭上一頂白色的漁夫帽,看裝備很專業,應該不是冷夏她們這種閑散游客。“姑娘你這畫賣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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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擡頭,對上女人的眸子,誠懇謙遜,她禮貌的站起身,将畫從畫夾上取下來,遞到女人的手上。“既然您喜歡,就送您了,不收錢。”

“這怎麽好意思?我也是心血來潮,實在喜歡你明暗光感的處理,所以冒昧的問一句。如果不要錢,我也不好意思收,是我唐突了。”女人擺擺手,準備轉身離開。

“那10元吧!畫紙和鉛筆的錢。”冷夏再次開口,聲音低沉,她沒有想過要賣,不過對方看着似乎真的很喜歡,知音難遇,便随口說了個價格。

女人也不扭捏,直接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将嶄新的十元交到冷夏手裏,同時還有一張名片。“這個是我的聯系方式,我也很喜歡繪畫,如果你以後有繪畫方面的問題,或許我可以幫你。”

女人将畫在登山包中鋪平放好,彙入下山的人流。

剛才兩人在說話其他人不好打擾,現在人走了,鏡子立馬湊到冷夏眼前,看她手中的名片。

“喲嚯,北京大學的美術系教授,秦纾!”鏡子眼睛瞪得老大,這人她是沒聽過,可北京大學她聽過呀!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鏡子勾着冷夏的肩膀,笑嘻嘻的彈了兩下鏡子手中的名片,“你看看我送你一只鉛筆,你得了這麽珍貴的名片,怎麽感謝我?”

鏡子不提冷夏還想不起來,她将鏡子的手拍掉,反問道,“你知道?”

鏡子後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尖,“猜的。”

“她跟你說的?”冷夏幽幽的看着鏡子,眼神深邃。

“她也是猜測。”鏡子不敢看冷夏的眼睛,垂着頭,聲音低低的。明顯是做了虧心事,害怕鬼敲門的樣子。

冷陽和文南,一臉蒙圈的看着鏡子和冷夏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啞謎,完全不知道他們讨論的是什麽事情。顯然她們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日出的時間已經過了,觀景臺上大部分的人都走光了,只有三三兩兩的人還在拍着照片。

冷夏明目張膽的将人扯到一旁,惡狠狠的警告鏡子,“這件事你半個字都不能說!”

鏡子看見對方懾人的目光,連忙舉起雙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的!相信我,ok?”

冷夏點點頭,只能暫時相信她,主要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不然還能怎麽辦?

見冷夏臉色好了很多,冷陽也跟着高興,調笑着開口,“你們倆又神神秘秘的說什麽呢?還背着我和文南!”

文南本來臉色就不好,現在更是冷若冰霜,盯着鏡子像是只随時發狂的老虎。什麽事是不能當面說的還鬼鬼祟祟,拉拉扯扯,背着他和冷陽。

鏡子往冷夏身後躲了躲只漏出兩個眼睛,幹嘛老是針對她呀!她很委屈的好不好!是冷夏要和她說話,又不是她找的冷夏。

看到鏡子躲在冷夏身後裝可憐,文南整個人更不好了!她這是在挑釁吧!是在挑釁吧!越是不讓她們在一起,鏡子越是反其道而行,非要和冷夏糾纏不清。

文南直接甩了一記眼刀,鏡子藏在冷夏身後反正是沒收到,冷夏被紮了個遍體鱗傷。她長長探出一口氣,莫名其妙,怎麽文南就不相信鏡子不喜歡她呢!而且就算鏡子喜歡她,那也是她的事,文南怎麽生那麽大的氣,沒完沒了的揪着鏡子不放。

但是文南的脾氣她了解,這件事情不說清楚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看來有必要找時間和文南鄭重其事的談談,總這麽針對鏡子也不是個辦法。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幾個人已經準備下山,他們還準備在山腳下的公園裏野炊燒烤,材料都備好了。

三個人都在往山下走,走了好遠才發現文南沒跟上。

冷陽後知後覺的發現少了一個人,主要是有人喜歡冷夏的畫,他很開心,和鏡子一直在聊這件事情,興奮的同鏡子設想以後冷夏成了畫家怎麽樣怎麽樣。

“你們先走,我回去看看。”冷陽剛想回頭,就被冷夏拉住了。

“哥,還是我去吧,你和鏡子先把東西收拾一下,我找到文南姐,再和你們彙合,不然今天的中午飯恐怕要吃不上了。”冷夏難得一次說這麽多話。聽的冷陽一愣一愣的,連忙提溜着鏡子就往山下走。別說冷夏讓她燒烤了,就是讓她做了滿漢全席也沒問題啊!

冷夏回到山頂的時候文南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這是又鬧脾氣了!和小時候一樣,還得別人哄,可是明明都20歲了!

冷夏盯着文南看了幾秒,蹲在她眼前,幫她把鞋帶系好。隔着鞋子拍了拍她的腳背,随後說道。“以後鞋帶要記雙蝴蝶結,不然容易開,你怎麽總是記不住!”

“不用你管!”文南往後退了一步,眉頭緊緊鎖在一起,語氣還是氣哄哄的。

“怎麽還在生氣!我說了我和鏡子沒什麽?還不相信?”冷夏站起身,低頭斂目去看文南,現在文南沒有她高,她總是忍不住想要去拍她的腦袋。

“是你不相信我,在我和鏡子之間你選擇相信她!”文南眼神哀傷,這是本質問題,一想到天天膩歪在一起身邊的小蘿蔔頭,不相信自己她就是覺得委屈。

“文南姐,我有喜歡的人了!”冷夏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打顫,心髒砰砰跳個不停,她都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麽,可就是不受控制。

文南愣了兩秒,眼睛眨了眨,消息太突然,她有些接受無能,“有~喜歡的人了?是誰?”

“這個不能說,總之不是鏡子,所以你不要再針對她了!”冷夏将兩只手插在兜裏,手心都是黏膩的細汗。

“那就好,那就好!”冷夏心終于放下了,突然又覺得心裏還是不得勁。“冷夏,你膽子肥了,你敢早戀!快跟我說是誰!這不是耽誤你學習麽?”

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可文南并沒有覺得輕松,說不上來的感覺。內心煩躁,她就開始各種挑刺找事,即使冷夏不喜歡鏡子,也不代表她們兩個就沒有事,剛才明明就是有小秘密,還不告訴她!而且喜歡別人也不行呀!至于為什麽冷夏不能習慣別人,文南淺顯的心思根本沒有細想。

冷夏滿臉的難以置信,那天那個男生送她禮物的時候她不是看的挺開心的。這怎麽兜兜轉轉又回去了?

發現某人發愣,文南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走神!”說着她想去勾文南的脖子,可是對方太高!她一臉的不爽,朝着冷夏擺手。

冷夏嘆了口氣,朝文南走了兩步,目光低垂,俯下身子,運動服毛衣上的兩個抽繩在空中晃蕩,整個一副任人蹂躏的樣子。

文南心滿意足的勾着她的脖子狠狠的勒了兩下,酒窩深陷,拍拍手自顧自的往山下走。

冷夏抿了抿唇,緊緊的跟在她身後。

“冷夏,我去北京上大學了,想你怎麽辦?”想起要離開錦城,文南就一陣舍不得,特別是舍不得這個白眼狼,以後就沒人給她欺負了。

冷夏腳步一頓,眼神閃了閃,沒有回她。會想她麽?等到上了大學,有了新朋友,應該很快就會忘了她吧。

見冷夏一直不回答,文南不滿的嘟着嘴,“你怎麽不說話!說是不是知道我和你哥要走,你高興的恨不得放鞭炮,終于沒人管你了!就可以和你的小情人雙宿雙飛了!”

文南抱着冷夏的胳膊,捏了捏她的手腕,力氣不大,不疼反倒有些癢。

“我也會。”冷夏頭垂的很低,在文南看不見的地方,臉上墜着一朵紅雲,心跳莫名加快。

“什麽?”文南說了那麽多句,冷夏突然說出三個字,她都分不清回的是哪句。

冷夏搖搖頭,不管文南怎麽問她都不肯在說。

和冷夏慢悠悠的往山下逛,就很很開心,不知道是因為冷夏特意過來哄她,同她解釋,還是知道冷夏不喜歡鏡子,或者是她心結解開,總之很開心。她邊哼着歌,邊從下山的石階,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一點也沒有二十歲成熟女孩子的模樣。

在她看不見也聽不見的地方,冷夏聲音低垂,“想你~”目光溫柔缱绻,滿是寵溺。

冷夏能聽得見風聲,蟬叫聲,游人的閑談聲,還有文南的笑聲,這個沒有色彩的世界再次讓她生出眷戀。

像臘梅與白雪,秋月與寒霜,夏蟬與驕陽,春花與細雨。只是臘梅要謝,秋月将歇,夏蟬不語,春花随風。該走的怎麽都留不住。但不重要,那年四季分明,風景無限,她牢牢的記在心裏。

兩人到山下的時候太陽正大,文南走的滿身都是汗,渾身都黏膩膩的,坐到副駕駛,她就想去摸小冰箱裏的冷水。

被冷夏一把按住,十分果決的對着文南搖頭。

“就喝一口,我太熱了!真的就一口!”文南邊說邊去掰冷夏的手指。

“沒得商量!”冷夏淡淡的聲音傳過來,反而讓文南覺得比手上摸得冰箱都涼。她求助似的去看冷陽,希望他能幫忙說說話!

冷陽剛想開口,對上冷夏的目光,話鋒一轉,慫氣的說了句“你還是聽小夏的吧!”轉身跑到剛搭的帳篷裏幫着鏡子支烤架。

沒骨氣!沒義氣!

“行行行!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熱死我算了!把我曬成幹屍!然後繼承我的遺産。”文南語氣頗為不快,透着些許委屈。

“喝這個。”冷夏從她自己的登山包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熊保溫杯,遞到文南面前。

“不喝不喝,我不喝紅糖水!熱乎乎的,看着就不解渴!”文南一看杯子就知道裏邊裝的是什麽!那是冷夏專門給她用的保溫杯。萬年不變,裏邊裝的一定是紅糖水。

春夏秋冬,只要她來姨媽,必然能看見這個小熊杯子,不得不說,有時候這杯子到的時間比她姨媽還準。

說也奇怪,這麽多年,這杯子怎麽就不見壞呢!真是越看越生氣!

冷夏嘆氣,将手收回來,語氣放軟,“只喝一口?”

聽到冷夏松口,文南立馬喜笑顏開,她眼角彎了彎,酒窩淺淺,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只喝一口!我保證!”

然後不等冷夏回話,從小冰箱裏摸出一罐可樂,攥在手裏,看樣子比拿到錄取通知書都開心,小心翼翼的拉開蓋子,就聽見汽水咕嘟咕嘟的冒泡泡。

用餘光悄悄打量了一眼冷夏,趁着冷夏不注意,她手急眼快的喝了一大口,激的她眼睛發紅泛淚花。不過,這也太開心了,不愧是肥宅快樂水。文南覺得她整個人都舒爽了!

剛想喝第二口,就聽見冷夏的聲音傳了過來。“喝過了拿來!”

文南皺了皺眉,這才喝一口怎麽解渴,她眼睛閃着精光,心虛的開口,“我還沒有喝呢?我剛才一直抱在手裏,降溫,我現在喝,喝完了給你。”

說完怕冷夏搶,連忙往嘴邊送。都到嘴邊了,還是被冷夏攔住了,“我看見了,你已經喝了一大口。不能再喝。”

“你這人怎麽說話不算話呢!說了讓我喝一口,現在又反悔,我明明都沒喝你還誣陷我!”文南打定了主意,今天非要喝到不可,她不承認,看冷夏怎麽辦。

冷夏盯着文南,臉上平靜無波。

文南卡巴卡巴亮晶晶的眼睛,總覺得對方似乎是在嘲笑她,剛想朝着冷夏發火。手裏的冰可樂被拿走,換成了冷夏的手機。

文南正狐疑冷夏給她手機幹什麽!手一不小心碰到屏幕,視頻播放,正好是她喝飲料的片段。

文南整個人都傻了!這還拍視頻了!冷夏這人……不是~這個白眼狼也太有心機了吧!她能未蔔先知麽?

烤串的味道飄過來,冷夏将可樂放回小冰箱,又将小冰箱抱在手裏,一起帶下車。就像小時候文南看着她吃棒棒糖一樣。

文南氣的牙根癢癢!她的快樂沒有了!欲哭無淚的從冷夏的包裏翻出小熊杯,慢慢騰騰的挪動到帳篷裏。

冷夏坐在烤架旁邊,看她哥和鏡子烤肉,文南拿着小馬紮坐在帳篷的最角落,手機裏抱着保溫杯,眼神發直,生無可戀,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飽經滄桑。

鏡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不然你再讓文南姐喝一口吧!多喝一口也沒事!”作為一個資深吃貨,她太了解文南現在的感受了。

聽到再喝一口,文南眼睛一亮,精神抖擻,眼巴巴的盯着冷夏……和她手裏的小冰箱。

冷夏眸子微挑,眼神閃着寒光,冷冷開口,“她肚子疼你哄她!”

文南幹笑兩聲,後退兩步,“當我沒說。”

說起這肚子疼,鏡子真是有幸見識過,文南背着冷夏偷偷在學校吃雪糕。

吃完臉色發白,疼的坐立不安。額頭直冒冷汗,老師都被吓着了,将人送去醫務室。

校醫見怪不怪,給她吃了兩片止疼藥,就讓她在病房休息,也沒再注意。女生經期肚子疼再正常不過了,沒法只能扛着。

冷夏趕到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了,文南仍舊疼的死去活來,抱着冷夏又掐又咬的。鏡子一遍遍的給她灌熱水袋,冷夏又是給她揉肚子,又是給她錘腰的。折騰到放學,兩個人累的半死,文南總算才消停下來。

當時鏡子還嘲笑冷夏,“你這汗,不像是照顧病人,倒像是參加手術去了。”被冷夏錘了好幾下頭,鏡子才總算消停。

現在想起來都後怕。被文祖宗折騰還是算了吧!她可不是冷夏,甘之如饴的,她還想多活兩天。

鏡子手裏的烤串一邊烤一邊吃,嘴裏更是振振有詞,都得嘗嘗,不然不知道鹹淡,盤子裏也沒見她烤出來的串,嘴上卻說沒有合胃口的,不是鹹了就是淡了,就這樣還是一個不落的都進了肚子。

冷陽将手裏的烤好的蔬菜遞給冷夏,讓她拿給文南。

冷夏想要拒絕,看到她哥期待的目光,又于心不忍,其餘這三個人裏非挑出一個現在敢去觸文南黴頭的,也就冷夏了。

“吃點吧!身體本來就虛,早上都沒吃東西。”

文南瞥了一眼冷夏,扭頭不看她。她才不吃白眼狼送的東西,士可殺不可辱,大丈夫不受嗟來之食。

冷夏無奈,只能将東西放下,走回爐子旁,讓吃的左搖右晃的鏡子去旁邊休息,她來接着燒烤。

大蝦,鱿魚,扇貝肉,小黃魚各拿了五串,撒了點鹽,什麽也沒放。

鏡子在旁邊一臉地鐵老大爺看手機的表情。沒有燒烤料,這能有什麽味!簡直浪費食材。

看到食材變了色,冷夏不慌不忙的拿出旁邊的辣椒醬,薄薄的刷了一層,瞬間味道就飄了出來,海鮮的味道混合着秘制醬料。鏡子開始雙眼放光。聞味道就知道很好吃,是記憶中大海的味道。

“每個給我來兩串,我嘗嘗是鹹是淡。”鏡子端着盤子,舌頭舔了舔嘴唇,像是等人投喂的小狗,又把她那套不要臉的說辭拿了出來。

“我一會兒給再給你烤!”冷夏拍了拍鏡子的腦袋,以表歉意,伸手将蝦殼剝掉,整理妥當才裝進盤子。

然後鏡子眼睜睜看着自己求不來的一整盤串串被送到了文南手裏。

她歪着腦袋一臉的崩潰,這什麽啊!有異性沒人性啊!啊呸,是有文南沒人性啊!一串都不分給她麽?那麽大一盤,吃的完麽?那可是剛出爐,文南吃着就不覺得燙嘴?

“吃這個,沒有孜然,只有一點辣。火候應該剛剛好。”冷夏把烤串在文南眼前晃晃了,香味被風一吹,就散開緊緊的包裹着文南。

将東西放下冷夏就離開,走的很是幹脆。不等着文南接受,也不等着文南拒絕。

文南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小熊保溫杯被她抱在懷裏,臉上氣鼓鼓的。兩個酒窩都氣平了!

她低頭用餘光瞥了眼烤的紅彤彤的大蝦,看着賣相還行吧!又看了一眼小黃魚,金燦燦的味道應該也還行吧!她就嘗一口,和鏡子一樣嘗嘗鹹淡。

看了眼沒人注視這邊,她慢悠悠的拿起了一串大蝦,嘗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沒嘗出味,再嘗一口……

鏡子低頭癟着笑,對冷夏伸出了一個大拇指。被冷夏踢了一腳,才乖乖的收回手,将自己雪白的一次性紙盤遞過去。“用食物讓我閉嘴。”

冷陽無奈的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吃自己的蔬菜串。

“好吃麽?”聲音突然飄過來,文南被吓了一跳,她做賊似的連忙将嘴裏的東西囫囵咽下去,誰知道還被卡住了,咳嗽個不停。

冷夏連忙蹲下給她拍背,“吃的這麽急,又沒人跟你搶!”

喝了一口紅糖水,終于覺得舒服了,文南拍開冷夏的手,又是氣鼓鼓的樣子!

冷夏皺了皺眉,明明剛才吃的眉開眼笑,翻臉不認人!

“不用你管我!我自己又不是不會烤!”文南聳聳肩,一副都是你多管閑事,明明人家勤勞聰敏又能幹。

“是是是,我多管閑事,我想讓你幫我嘗嘗,看看這些口味好不好,快吃吧!”冷夏也不計較,将新烤好的海鮮放在盤子裏,比剛才還多。

“我吃飽了!不吃了!”文南撇過頭,不理冷夏。不讓她喝可樂的都是階級敵人,反正沒喝到可樂,她就不開心。

“行!那我端走了!”說着冷夏拿着盤子站起身。

文南臉色瞬間就更不好了,冷夏就是故意的,不讓她喝可樂。還不讓她吃飯!!!!!以後再也不和她出來玩了!

冷夏勾了勾唇,把東西放回去,同時也把可樂放在她小馬紮的旁邊。

拿走就拿走,誰稀罕啊!她不是沒吃過燒烤的海鮮,沒她烤的好吃,但都差不離,少吃一口也不會死。

文南低頭瞥了眼,不知道對方又在搞什麽花樣!

可樂?她擡頭對上冷夏的目光,瞬間喜笑顏開,“我也不是非要喝!”說着就把東西收到懷裏。摸了摸瓶子,不是冷的,不由的皺了皺眉。

“不想喝?”冷夏站在她對面,挑了挑眉。

“喝喝喝。不涼也可以。”有總比沒有好,紅糖水有什麽好喝的,一股中藥味,哪有可樂好,帶泡泡。

幾個人吃飽喝足,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碧空如洗,白色的雲朵悠閑的飄在天空上,像是閑逛在田間的小鴨子。

飛機掠過天空,留下一道帶着波浪的弧線。

冷夏的世界沒有顏色,但她想象的到,周圍的一切都很美,美到令人心醉。

其餘幾個人都半眯着眼,呼吸清淺,冷夏小心的起身,拿出山頂的畫板,仔細勾畫,黑色的線條堆疊,明暗交錯,三人的輪廓出現在畫紙上。

鏡子雙臂枕在腦袋下邊,翹着二郎腿,妥妥的二世祖模樣。

文南側着身子,一只胳膊墊在頭下,身上蓋着冷夏的外套,溫柔又娴靜。

冷陽雙臂張開,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地方。躺的四仰八叉。

綠色的草地,青澀的少年,白色的小花。冷夏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筆名,summer,後邊墜着畫的名字-那年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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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讀者昨天問我這個結尾是BE還是HE,我說是HE的,她說完全沒有感覺到,都給她看emo了,我不理解,不甜麽?冷夏多甜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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