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進行曲
進行曲
#郁理周敬航一款be仙品#
【建議循環周敬航告白視頻。“我會想辦法讓錯誤走向正确,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說服自己相信這個錯誤的結果”這位哥真的要碎掉了】
【他超愛我已經說倦了,戀愛腦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震驚了,內娛活人...md甚至不能說是內娛吧,一賽車手一模特,兩人竟然那麽純愛?到底是不是臺本啊啊啊啊啊啊這個對我很重要!】
【“如果再讓我回答一次,我的答案不變,yes”,這句話是不是回應郁理之前“yes or no”的微博?】
【我爸媽都沒有宇航真。題外話,郁理的每一個鏡頭都好美,她私服品味好到爆炸,老天追着喂飯吃的大美女啊】
【哪家資本能讓他兩炒作,我回頭每天供三支香。直接給他們遞本子也行,我太愛看zq1反目成仇了】
【考古入坑,短暫磕過兩人。周敬航是因為郁理上的節目,又因為郁理要退出,先不說他有沒有合同精神,只說他這追人的态度,确實挺端正了吧?】
【郁理早年朋友圈發過一條動态,我放在主頁,大家自取】
【初戀...哇靠,他們真的談過啊!大帥哥大美女為什麽要分手啊!好久沒看見不是美女配醜豬頭的活人了】
【蠻可怕的好不好...追着分手多年的前女友上節目,覺得好幸福好浪漫的,我祝你們都能找到這樣的男朋友】
【合理懷疑這兩人有作品要上,三天兩頭的炒作,沒完沒了,煩死了】
【賽車手和模特能有什麽作品啊??難不成你指望這兩人去給你拍土味偶像劇?拜托,實打實的豪門少爺小姐,看得上那一點小錢?】
【看不上小錢,上節目幹嘛?又當又立。這個郁理也沒有多好看,專業能力也就那樣,不懂背後是誰在捧。】
【鉑寧,唯一,終身,代言人,建議好好品一品這句話,無知不丢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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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毛粉又來洗地,說真的周敬航粉絲是不是都跑完了,郁理這一波虐粉虐得好哇,這不馬上打開知名度了?可憐粉絲還在洗地,你家主子日入208w要你們這月薪3000的打工人操心嗎,真是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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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微博熱度的不斷上升,這個不知道被誰買上去的頭條終于在深夜沖上熱搜第一,與之而來的三年前的各種舊照,冷着臉的科院院草,明豔大氣的混血模特,還有早已被她删除的,卻被有心人截圖保存的朋友圈蛛絲馬跡。
總結,真的談過,真的分了,真的愛過,真的想追。
郁理刷完微博,沒想到ins竟然也有人帶頭磕cp。這年頭,BE确實比HE贏面更大,痛苦總是比歡愉更長久,更深刻,對吧?
已經檢錄的航班,側光燈冷冷地映照她側臉,勾勒年輕女人漫不經心的冷笑。
經過上次大號索要愛情PDF的風波後,于詠糖連夜給她注冊了三個微博小號,讓她自己刷着玩,同時清除掉登錄記錄裏的大號。
她給其中一條【很可怕好不好...】點了個贊。
于詠糖在她身邊喋喋不休,說得無非是Lily你連衣服都不穿二次,怎麽可以找二手男人,他是很帥你們也談過,但現在不流行破鏡重圓啦,再說,你未婚夫都不生氣嗎?
提到未婚夫,暢游互聯網汪洋的郁理回過神思。
唔......她的那位便宜未婚夫,似乎還呆在她黑名單裏。
“他不生氣,他忙着火葬場呢。”郁理淡淡說。
于詠糖最近東北小女友安利聽了很多下沉市場最愛的霸道總裁文,她已經學會并熟練運用了火葬場這個詞。
她老神在在地點頭肯定:“按你這麽說,周敬航也在火葬場。”
郁理眼睛冷冷的,她關閉手機,懶得再看:“燒死他最好。”
三天兩夜的錄制不累,但她上了飛機後,忽然感到勢不可擋的疲憊拖拽她的神智,她一直在回想周敬航的告白。
如果她能被三言兩語打動,那麽,她對他的愛,未免太廉價了。
錯誤.....正确,說得那麽好聽,他又是怎麽分辨所謂的錯誤和正确?
當年那些決定,任性的,肆意的,輕賤的,玩笑的,哪些是正确,哪些是錯誤,他又說得清?
可笑。
郁理極力避免想到過去的事情,但回憶總是不依不饒。她剛閉上眼,似乎聽到不遠處巨大的飛行引擎轉動聲,如煙花升空瞬間炸開的盛大轟鳴。
腦海裏周敬航總是面無表情的臉黯下去,許夢昕總是泫然欲泣的臉浮上來。
“郁理,幫幫我。你幫幫我。救我。”
機內中央空調很低,她一身不抗凍的小吊帶和超短熱褲,黑色的皮質細帶箍着兩條沒有多餘肉感的纖細胳膊,她歪着頭,慢慢睜開眼。
許夢昕的臉映在機艙窗口,她身後是青灰色的蒼穹,近得仿佛就在眼前,但她伸出手,掌心只碰到一片起了霧氣的冰冷玻璃。
“救救我。”
玻璃中,年輕蒼白的女孩子緊緊抿着唇,顯出韌倔強的模樣。
郁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相當冷漠的人,父母相繼過世後,她很少想起這兩瘋子,也很少想起活着的周敬航,和死去的許夢昕。
前者至少還能喘氣,只要有心避開,這個世界那麽大,她總有讓他找不到的辦法。
但許夢昕——
這個幽靈似的女孩子,打定主意跟着她,趕不走,驅不散。在她刻意無視的日夜裏,她安靜而無聲地站在角落,只要郁理看她一眼,一定能辨認出她微微翕動的唇形。
“救救我,郁理。”
她醒來又睡去。
第二次倉促被驚醒,郁理以為飛機落地,但于詠糖在用最新款iPad處理工作,見她醒了,問她要不要喝水。
郁理皺了皺眉,“我們到了?”
于詠糖手指不停,飛一個“你傻了嗎”的表情過來,她說:“大霧,延誤起飛,你往窗邊看看。”
郁理不想看,她解開安全帶,去洗了把臉。
返回座位,于詠糖神情複雜,她擡頭看郁理,她沒化妝,臉色有淡淡的倦色:“好消息,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郁理伸手,手指抵在羅馬女人的鎖骨,不緊不慢地撚了一圈,風情萬種地笑說:“我哪個都不想聽。”
于詠糖撥開她作弄的手,不滿道:“你已經不是我心目中純潔的小天使了!少和我調情。”
郁理納悶:“我還有這人設?竟然不知道。”
“別撒嬌,你這年紀不合适了。”于詠糖拽她的手,把她按回座位,把iPad屏幕轉向她:“好消息,國內一個風向很好的品牌發來邀約,初步風險評估已經出來了,對方很有誠意。壞消息,你和前男友在熱搜上挂了整整一天,并衍生出了十五個相關詞條,還有,他回應了。”
郁理一只耳聽一只耳出,她漫不經心地展開愛馬仕圍巾,當做絨毯披在雙膝,手指繞着卷發,問:“uranus為什麽不控制他的賬號?”
還沒吐槽完,于詠糖把HD版本的大眼仔轉到她眼前。
【zjh95:在追@yuuil】
郁理定定地看着最新發布且充值年費會員置頂的微博,足有半個世紀沒說話。
轉贊評數量爆炸,郁理确信這條微博絕對是他數據最好的一條,以後除非發“我死了”或“F1冠軍”沒有任何一條可以比肩該微博帶來的熱度。
“他瘋了吧、他确實是瘋了吧”、“耀京精神病院的聯系方式是什麽”、“我現在派人去暗鯊他還來得及嗎”、“要不然找個黑客把他的賬號盜了”,幾個念頭輪轉而過,郁理指着他的頭像,遲疑地,重複問:“所以,uranus為什麽不控制他的賬號?”
“親愛的,你又犯傻了。”于詠糖慈愛地摸一摸她柔順光滑的長發,笑得像個太後:“他是uranus的隐形老板。你之前不是誇下海口要收購uranus,現在你的機會來了,打電話讓你前男友轉贈給你。”
郁理不想繼續和于詠糖談論自己瘋批初戀,她也不想去回應網絡中的風言風語。
她重新戴上眼罩和耳塞,靜靜地等待起飛和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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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航比她早一步離開鹿城,等于詠糖送她到半山別墅時,風景優美的盤山道橫擋一輛銀色法拉利。
于詠糖挑眉,喲了一聲笑道:“這不那誰,你前任?”
郁理煩不勝煩,覺得他真夠陰魂不散。世界上怎麽能有這樣不要臉的男人?他發誓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天降驚雷把他劈死。
郁理甩開車門,她的行李自有專人送到別墅,于詠糖只是載她回來。
“那我走了。”羅馬女人從駕駛位探出半個身,沖她揮手:“青天白日,別又被拍到了。”
不至于。郁理一臉平靜地走到他車前,不客氣地擡腳就踹。這一片是富人區,能住在這裏還當什麽狗仔,嫌自己人生太沒有挑戰性?
周敬航降下車窗,冷眼看她。
“上車。”他命令道。
郁理想到他那條微博就邪火沖天,她雙手抱起,不耐煩道:“又發瘋?”
周敬航沒理她的冷嘲熱諷,他壓根不懂這女人的怒氣又從哪裏開始,只覺得心累和莫名其妙。
三天節目錄制下來,他們私底下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好幾次周敬航避開視線把她拉到無人死角,叫她把自己微信拉出來或者通過新的好友驗證,郁理讓他現在退出錄制然後馬上回家做夢。
這女人,刻薄到骨子裏。他想。
天色漸暗,她骨相明晰的側臉微微緊繃,和她那雙動物般充滿野性的眼睛一樣,閃着即将進攻的凜光。
周敬航懶得再和她廢話,對她繼續用尖銳鞋跟猛踹車身的動作表示無動于衷。自重逢後,除了在床上撕咬彼此時,他們之間的絕大多數時光不存在好好說話這四個字。
他打開側門,郁理敏銳地後退一步,但他動作更快,長臂一展,迅疾而猛烈地按住她後腰,在她的尖叫聲中毫不猶豫地把人抱到腿上。
郁理揚手,又要扇他一巴掌。
周敬航緊緊皺眉,他扼住她的手腕,冷下臉:“能不能做點別的?!”
聽到他的話,郁理漠然片刻,忽然嫣然一笑,她靠過來,細腰如迎風招展的嫩條,婀娜袅袅地迎上他結實精悍的男性軀體。
“可以。”她很快地回答,笑容如罂.粟花充滿引誘和危險,“親愛的,你可以踩下你的油門,直線,撞到什麽算什麽。哦對,撞死了,算我的,我替你出錢安葬,怎麽樣?葬禮上你喜歡放什麽歌曲?”
周敬航咬牙:“結婚進行曲,相信我,郁理,如果是葬禮,也是我們兩個人的。”
她的笑容又凝固了。
和瘋子講不了一點道理,而且這個神經病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他把她的腦袋狠狠往自己肩窩一摁,點火,給油,風馳電掣地疾馳出去。
敞篷車擋不住從天而落的薄薄雨線,好在她那棟華麗富貴的別墅很快出現在眼前。
密碼用虹膜解鎖,周敬航鸠占鵲巢倒車入庫,鎖車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郁理一雙燒過怒火的明眸,迅速地在面板掃過。
周敬航攔了一下,他不在乎自己手指可能會被大門夾斷,他預判了郁理的反應。
她曾經很癡迷他的手,他知道。
郁理果然控住大門,她反應過來,恨恨地瞪他。在他身後,雨線忽然密集,瓢潑而下。
天地瞬間模糊不清。
冷雨枯朽的味道溢漫鼻息,周敬航踢了踢門口堆疊的箱子,郁理不在乎地看了眼,旋即命令道:“幫我拿。”
他順理成章地進了她家。
依舊和上次別無二致的家具,地板上,卻多了很多郁理的空運過來的用品,幾大箱子,滿滿當當,像是奢侈品埋屍現場。
她去找了個剪刀,蹲在地上,開始拆那幾個不知道被冷落了多久,外包裝開始泛潮的包裹。
沒有快遞單,她不知道是誰寄過來。周敬航領導似地環顧一圈,問她廚房在哪裏。
郁理背對着他,細細的蝴蝶骨撐得單薄後背很漂亮。
他聽見剪刀劃破透明帶的細微聲響,身量修長筆挺的男人站在淨水機前,但不确定這水放了多久,于是轉身打開冰箱,握出一瓶溫度很低的純淨水。
周敬航走回來,目光一低,發現那對很漂亮的蝴蝶骨正幾不可查地戰栗。
他伸手拽住郁理胳膊,她拿不緊的剪刀掉在絨毯,銀色刀尖打出一圈不規整的波浪。
而地上,光怪陸離審美詭異的絨毯上,散落着無數的蝴蝶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