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喜歡的起點是遇見你的那天
喜歡的起點是遇見你的那天。
國慶放假的第三天,溫樂帶着冬聆四處逛。
林栀回了趟老家,吳航忙着帶他表弟,蘇柏楊也不在,只有她有空。
“我們去趟林間小屋去不去?”溫樂對冬聆提議。
冬聆一聽,林間小屋,林安澍。
“去。”冬聆回。
這會已經是晚上了,兩人吃完飯出來溜達,溫樂是想去找林安澍解釋清楚的,畢竟上次林栀被他吓得溫樂現在在林栀面前連林安澍名字都不敢提。
兩人來到林間小屋。
店裏生意挺好的。
溫樂一進門就看見穿着黑色沖鋒衣的林安澍站在吧臺面前和朋友搖骰子。
“林安澍。”溫樂喊他。
林安澍聽見聲兒回頭,就看見兩個女生站在門口。
他收回視線對朋友說了幾句,朋友便離開了。
“你們倆怎麽過來了?”林安澍給她們倆拿喝的吃的,伺候得好好的。
林安澍說着看了眼冬聆。
“來找你啊,你怎麽今天才回來?”溫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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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有點事。”林安澍道。
“今天還有抓娃娃活動嗎?給我姐妹抓一個最大的,哄她開心開心。”溫樂看了眼周圍,沒有發現原來的娃娃機。
林安澍一聽,抓娃娃。
上次他抓了一個娃娃給安冬聆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有。”
林安澍說完,冬聆看他一眼,林安澍臉上帶着笑容。
溫樂看他在笑,心裏盤算着待會解釋應該不會被扔出去吧。
林安澍帶着她們倆來到一個雜物間。他清理掉防塵布,揭開後他們就看見娃娃機。
“我先插電。”林安澍說着找娃娃機的插頭。
溫樂說好,然後四周看了看,她得等什麽時候開口呢,總不能在冬聆面前和林安澍扯這事吧。
林安澍彎腰找插頭的時候不經意開口,“林栀呢?”
溫樂一聽,啊???
“栀栀啊,回老家了。”溫樂應。
冬聆看着他搗騰半天,想着要不算了。
“要不然別弄了。”冬聆話音剛落,溫樂和林安澍同時開口:“不行。”
冬聆被他們倆的異口同聲給驚訝到了。
溫樂看了一眼林安澍,果然這該死的默契。
“好了。”林安澍扯過插座插上,娃娃機亮了起來。
“喜歡哪個?”林安澍去外面拿了一籃子硬幣,看了眼娃娃機。
冬聆看着裏面各種娃娃,她一下子看見角落裏的那只小熊,棕色的,戴了一塊紅格子方巾。
“那個。”冬聆指了指那只小熊。
林安澍和溫樂看過去,那只小熊有點難夾,被一堆玩偶擋住了。
“行。”林安澍欣然答應,掏出硬幣往裏面塞。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林安澍和溫樂花了半框的硬幣都沒有夾到。
“我再試一次。”林安澍不死心,溫樂也是。
“我也要再試一次。”
兩人在冬聆面前搶着要夾,冬聆看着他們倆,這一刻她知道她喜歡不是小熊娃娃,而是為她夾娃娃的人。
她的朋友,每一個都這麽真誠可愛。
最後,是林安澍夾到了小熊,他像是個取得戰利品的小孩,跑來邀功一般。
“給你。”林安澍遞給她。
冬聆接過那只小熊,“謝謝。”
“客氣。”
溫樂輸了有點不服氣,她瞪了一眼林安澍,但轉頭看見冬聆很開心,她也跟着開心了。
稍微晚點,冬聆趴在桌上睡着了,溫樂找準時間把林安澍拉了出去。
“幹什麽?”林安澍見她神神秘秘的。
溫樂和林安澍站在外邊,還有點冷。溫樂抱着胳膊看着林安澍,欲言又止。
林安澍大概猜到了,他看着溫樂,嚴肅道:“你來解釋的?”
“啊……嗯。”溫樂先是驚訝後點頭。
林安澍有點煩躁地看了眼周圍,然後他看向溫樂,他對于這件事的确很生氣,可是上次過後他氣也消了一大半了。
“上次的事栀栀跟我說了。”溫樂開門見山。
林安澍看她,他沒想到林栀會和溫樂說。
“這事和栀栀沒有關系,是我讓她先不說的。”溫樂繼續。
林安澍看着溫樂,眼裏是失落一閃而過。
“為什麽?”林安澍問。
溫樂看了看旁邊沒人,她情緒開始上來。
“你忘記你那副死樣子了?”溫樂先是怼了他一道。
“你和蘇柏楊,你們跟丢了魂似的,我們不告訴你是怕你突然激動跑去找聆聆問她為什麽離開,萬一,萬一……”
“萬一什麽?”
“萬一她又走了怎麽辦。”
溫樂說完林安澍沉默了。
一會兒後,林安澍開口為自己說話,“你們以為我真這麽蠢?”
“不是這個意思。”溫樂說。
林安澍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溫樂。
“我想找到她是因為我……”林安澍說了又頓,溫樂看他,“因為什麽?”
溫樂盯他半天,她比他還着急了。
“因為什麽啊?不能說嗎?”
“難不成你喜歡她?”溫樂只是猜測。
林安澍沒說話,溫樂說完這話,他沒有立刻解釋,是的,他曾經是喜歡過安冬聆,可在他意識到那僅僅是一個大哥哥對妹妹的喜歡的時候,他就只想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守護她,因為安冬聆,他才會考上北城大學,也是因為她,他不再打架,因為他永遠記得那天冬聆對他說的話。
“你真喜歡聆聆啊!”溫樂聲音有點大,林安澍白她一眼一把捂住溫樂的嘴。
林安澍正要解釋說沒有,不遠處站着一個人。他擡頭看過去,是蘇柏楊。
林安澍看見蘇柏楊的那一刻,他松開溫樂,溫樂回頭看見蘇柏楊站在不遠處。她下意識閉嘴,剛剛的話被聽見了嗎?
蘇柏楊慢慢上前,看見他們倆人,對溫樂說:“我聽冬聆說你們來了這,我過來看看。”
“哦,那個聆聆睡着了,我去叫她。”溫樂說着快速溜進去。
林安澍看着溫樂跑得比誰都快,他看向蘇柏楊,兩個男的面對面站着,身高不相上下,氣勢上不分伯仲。
“你聽見了?”林安澍看着蘇柏楊,他有點煩這人。
“嗯。”蘇柏楊依舊是溫和地說話。
“蘇柏楊,你挺能裝的。”林安澍說完,蘇柏楊不語。
“你喜歡她,為什麽不告訴她?”林安澍問他。
蘇柏楊看了眼裏邊,溫樂正給冬聆倒水。
“喜歡不一定要說出口。”蘇柏楊回。
林安澍一臉不屑,他最煩的就是蘇柏楊這個樣子,明明喜歡卻什麽也不說,整得自己跟個大情種似的。
“你別等到後面沒機會說。”林安澍說完大步一邁進屋。
蘇柏楊看着林安澍進去,他被剛剛林安澍的話觸動了心底那道防線。剛想進屋,蘇柏楊看見不遠處的一道背影,他認出來那是林栀。
蘇柏楊進去看見冬聆和溫樂站在那,他上前看着冬聆,溫柔開口:“我們走吧。”
冬聆看見蘇柏楊也來了,她手裏拿着那個娃娃,笑着對他點頭。
“走吧。”冬聆走到前面去,蘇柏楊看了眼林安澍,兩人不對付,林安澍沒給他好臉色,他轉身出了門。
溫樂看一眼林安澍,她好奇:“你是不是對我楊哥有意見啊?”
林安澍看着溫樂,不屑開口:“我對你有意見。”
溫樂疑惑,關她什麽事。
“我走了,下次找你玩。”溫樂說完就走了。林安澍看着桌上的酒,不知道哪裏莫名一股火,拎起酒瓶子仰頭猛灌。
出了林間小屋,蘇柏楊看着她們倆,想到剛剛看見林栀的事情。
“剛剛我好像看見林栀了。”蘇柏楊說完,溫樂四周看。
“栀栀?她不是去老家了嗎?”溫樂說。
“我應該沒看錯,她剛剛往南去了。這會有點晚了,我先送你們上車回去,然後我去跟着她送她回去。”蘇柏楊說完就要送她們倆回去。
冬聆一聽,和溫樂對視上,“我們也去吧這麽晚不放心她。”
“那個蘇柏楊你送聆聆回去,我去找林安澍。”溫樂看了會時間,已經很晚了,別一群人折騰了。
溫樂說着就跑開了。
蘇柏楊看溫樂離開,他向冬聆,“我們走吧。”
“我有點擔心林栀。”冬聆說。
“沒事,有林安澍在。”蘇柏楊拍了拍冬聆肩膀示意她放心。
溫樂快速跑回來林間小屋。
“林安澍。”溫樂跑進來喊。
店裏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溫樂喊了一聲沒人應。她跑去開包間的門,沒人。
“林安澍。”
溫樂又喊,聽見聲的林安澍站在上面的樓梯那,撐着欄杆,像是剛剛去睡覺來着,慵懶地倚靠在那。
“林安澍,快,和我去找林栀。”溫樂着急忙慌地就要上樓來拉他。
林安澍蹙眉,林栀?
“她怎麽了?”林安澍看着跑上來的溫樂問。
“不知道,剛剛蘇柏楊看見她往南去了,我讓他送聆聆回家,你和我去找栀栀。”溫樂說着拽他。
林安澍被溫樂拽着,他在想林栀怎麽會來這邊?
兩人往南一直走,一路上都沒有見着林栀身影。
“你确定蘇柏楊那家夥看清楚了?”林安澍看了一圈沒見着人。
溫樂也在找,她一邊回應:“我們這麽多年好朋友了,肯定不會錯。”
溫樂剛說完,林安澍黑臉了。
“他這麽值得你們信任?”林安澍往前走,嘴上問題不停。
“那肯定了,別的不說,楊哥這人人品沒話說。”溫樂說完,她看了眼林安澍,“你也是。”
似乎被溫樂這話哄住了,林安澍過來伸手彈了一下溫樂腦袋,“沒白疼你。”
溫樂捂住腦袋,白他一眼,“就你還疼我。”
林安澍笑着說:“我不疼你嗎?給你吃給你喝的。”
溫樂一聽,倒也是這樣,“勉強算你過關。”
兩人一路走都要走到下邊,這附近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在啊。
“栀栀。”溫樂索性靠喊。
她剛剛打電話也沒人接。
街邊路燈比較暗,他們倆拐進一個胡同準備繞小路的時候,溫樂一邊打開手電筒一邊喊林栀。
“栀栀,栀……”
“林栀……”
林安澍和溫樂站在巷子口,溫樂剛想要打開手機繼續打電話給林栀的時候,看見眼前這一幕,她愣在原地。
林栀蹲坐在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亂糟糟的,鞋子也沒穿。
溫樂沖上去,她跑過來蹲在林栀面前。
林栀哭得不行,臉上還有傷。
溫樂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她該抱她還是怎麽辦。
“栀栀。”溫樂輕輕地喊她。
林栀眼神渙散,她擡着眼睛看向溫樂,情緒一瞬間崩潰。林安澍也慌了,他上來看見林栀這一刻,他能感覺到她的害怕。林栀看着溫樂,聲音哽咽得不行,溫樂看她這樣,也跟着哭了。
“我……我……”林栀哭着想要開口,溫樂看她這樣心疼得不行她緊緊抱住她。
“沒事啊,沒事沒事,我們來了,乖,沒事了。”溫樂拍了拍她的背,哄着,安慰着。
林安澍蹲下來他和林栀對視,林栀哭得眼睛已經腫了,林安澍心裏面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沒事了,我們在呢。”溫樂繼續安慰着。
林安澍看着林栀,聲音溫柔,“沒事了,別怕。”他伸手擦掉林栀的眼淚,越擦仿佛掉得越厲害了。
林安澍扭頭看見了旁邊碎一地的玻璃渣子還有林栀受傷的手。
林栀看着林安澍,她努力使自己平複情緒,她看着林安澍說:“我報警了。”
溫樂聽到這,她再也忍不住了,哭得也不像樣。
林安澍像哄小孩一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做得好,林栀。”
林栀哭了好久,警察趕來的時候,她已經平複得差不多了。
去警局做了筆錄,三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林栀身上是林安澍的外套。溫樂扶着她,她心疼地看着林栀,還好沒有出大事,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幾個家夥。
林栀洗了臉,手上已經包了藥,腳上的鞋子是警察叔叔給的一雙男士拖鞋,太大了,林栀穿着不好走路。
林安澍走在她們倆後面,他雙手插兜,一邊走一邊看着前面兩個。沒一會兒他注意到林栀腳上的鞋。
“林栀。”林安澍叫住她。
林栀回頭,“怎麽了?”
溫樂也看他。
林安澍嘴裏叼着的棒棒糖,他咬碎把棍扔進垃圾桶,幾步上前,看了眼林栀,臉紅紅的,衣服也髒了,褲子也是髒的,腳上還沒有穿襪子。他看了眼溫樂,“樂樂,手機幫忙拿一下。”
林安澍把手機扔給溫樂。
“哦。”
林安澍看了眼林栀,下一秒,林栀就被林安澍公主抱了起來,她條件反射抱住林安澍的脖子找到一個支撐點。
“她鞋子走路不方便,先去我那吧,樂樂你給她報個平安。”林安澍說完抱着林栀離開。
溫樂在後面看着他們倆,反應過來後立馬跟上去。
林間小屋。
林安澍收拾了他的房間出來。
林栀和溫樂站在門口,林安澍看着她們倆,“換了幹淨的被罩,這是幹淨的衣服和褲子,是我表妹的,上次她買了帶過來忘記帶走了。”
林栀看着林安澍遞過來的袋子,她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遇見他。
“好嘞,謝謝哥。”溫樂替林栀接過來,笑着感謝他。
“早點睡。”林安澍說完下了樓。
溫樂拉着林栀進屋,“栀栀你去洗澡吧,把髒衣服換下來。”
“嗯。”說完林栀去洗澡了。
樓下。
林安澍打算在沙發上将就一晚,他找來一個毯子,屋內空調也都開着。
洗完澡出來,林栀身上有傷,溫樂在床上趴着睡着了,林栀見狀走過去給她蓋了被子。她用左手給她蓋的,她右手上了藥的。
林栀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點大。
她有點渴了,準備下樓找水喝。
剛出房間,就看見外邊只有一盞燈開着,她摸索着下樓,來到下面的吧臺,她看見有飲水機,還有一次性杯子。她準備拿着旁邊一次性杯子過去接水喝,剛準備過去,林安澍的聲音在後邊響起。
“你要幹什麽?”林安澍站在後面多開了一盞燈。
林栀聽見聲音吓得立馬回頭。
她看着他,莫名緊張。
“我想喝水。”林栀說。
林安澍偏頭看向她身後的飲水機,他又看向林栀看她這樣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還在滴水。
“坐過去,我給你倒。”林安澍上前把林栀往身後一拉讓她過去,自己拿着杯子給她接水。
林栀聽話地坐在了旁邊的高腳凳上。
林安澍把水遞給她,他低頭的時候看見她手上的傷,紗布纏着,還能看見血跡。
林栀喝水,眼睛看向別處。
林安澍手撐着吧臺,他看她人小小一個,頭發披着,白色的上衣還有只兔子,粉色的長褲,林栀穿起來剛好,腳上是他的拖鞋。林安澍在心裏吐槽,他表妹什麽審美,喜歡這麽幼稚的衣服。
林栀喝完水準備上樓,她正要跳下高腳凳,林安澍上前把人圈進懷裏。
林栀見他靠近,她往後退。
“今天被吓怕了?”林安澍看了眼她的眼睛,幹淨。
林安澍的靠近,林栀呼吸變得紊亂。
她就像是受驚的小白兔。
“我……”林栀欲開口。
林安澍微微彎下腰,他看她,“下次一個人不要走那些偏的地方,我教過你的。”
林栀想到原本是想來偷偷看他的,她也想到會發生這件事。
“我知道,下次不會了。”林栀說完看着他。
林安澍一愣,今天倒是很聽話。
“乖。”林安澍笑了,他退開一點,“上去吧,記得把頭發擦幹。”
林栀見他騰距離出來,立馬跳下去往樓上去。
林安澍看她走得挺快,暗自猜測林栀估計怕他得緊。
天亮的時候林栀就接到警察的電話,說是已經抓到那幾個男的了,讓她過去看一下。
一大早,林安澍給她和溫樂準備了牙刷牙膏,林栀洗漱完後看見旁邊髒衣桶裏的衣服,她還是拿出來扔掉吧,她待會去買件新的,然後把身上這套洗幹淨送回來。
溫樂醒過來過來洗臉就看見林栀在裝這衣服。
“我來,栀栀。”溫樂看見她手上有傷,連忙過去拉開林栀。
溫樂拿過林栀手裏的袋子,幫她把髒衣服拿出來裝好。
林栀看着溫樂,她很感動,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幫忙。
“謝謝你樂樂。”林栀站在後邊對着溫樂說話。
溫樂一聽,歪頭看她,露出她一貫的笑容,“說什麽呢,我們倆需要說這些嗎。”
林栀也笑。
林安澍在底下喊她們倆,林栀往外看了一眼。
溫樂收拾完趕忙刷牙洗臉,兩個人都收拾妥當後,溫樂拉着林栀下樓。
林安澍買了早餐回來。
——
警察局。
林栀被溫樂拉着進去,林安澍和溫樂一左一右站在林栀旁邊。
林栀剛一進去就看見三個男的坐在那。
她看着他們三,害怕得往後退了半步,三個男的看見他們三進來,眼神落在中間的林栀身上,其中一個男的臉上有道疤,他長得最兇,林栀看見他就害怕。
“喲,你還有幫手呢,昨天真是便宜你了,老子當時就該把你給辦了。”刀疤男一個激動站起來指着林栀出言不遜。
溫樂一聽火氣上來了。
林安澍一臉陰沉沉,他看着這三個男的,如果這不是警局,估計他的拳頭早就落在他們臉上。
其他兩個附和着刀疤男的的話,警察警告他們三,他們才閉嘴。
他們在警局呆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剛出警局,林栀還沒緩過來,溫樂放開她的手,扭頭跑進警察局。林栀轉身想喊溫樂,人早就溜進去了,林栀看着林安澍,“我們進去看看。”
林安澍看了眼裏邊,回頭看着林栀,“不用,待會就出來了。”
果不其然,還沒一會兒溫樂甩着手出來了。
林栀看她這樣,擔心地問:“你幹嘛去了樂樂?”
“給了他們三幾個大嘴巴子。”溫樂甩手,還給她打痛了。
林安澍看着溫樂覺得她就是這樣,為朋友出頭啥也不顧。
“走,你不是還要買衣服。”溫樂挽着林栀說。
“走吧。”
——
國慶假期結束。
冬聆在回去的高鐵上和林栀在一起才知道那天林栀發生的事,冬聆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檢查個遍才放心。
“栀栀你要保護好自己。”冬聆看她這樣實在是不放心。好像她們幾個裏面林栀總遇到這些麻煩。
“放心吧,沒事。”林栀拍了拍她的手。
蘇柏楊坐在他們旁邊,他看着林栀,叮囑着說道:“下次晚上別一個人出門。”
林栀回頭看蘇柏楊,“我知道了。”
回到學校,林栀接到同學電話就和他們分開,蘇柏楊送冬聆回宿舍。
女生宿舍樓下。
蘇柏楊把行李給她,嘴上同樣叮囑着她注意事項,“天氣開始冷了,襪子要穿長的,衣服穿厚一點,每天要記得喝點熱水。”
冬聆看他,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蘇柏楊開始變唠叨了。
不過她很喜歡。
“好。”冬聆點頭。
“還有要多吃飯,多吃點肉。”蘇柏楊繼續說。
“好。”
“還有……”
蘇柏楊還想繼續說被冬聆打斷,“好了,我都知道的,你快回去吧。”
冬聆笑着說的,蘇柏楊拿她沒辦法,只要冬聆一笑,他就沒有辦法。
“趕快上去吧。”
“我上去了。”
“嗯。”
冬聆拖着行李上樓,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她看了眼窗外,蘇柏楊已經走了。她看他走遠,轉身把行李拖回寝室後,換了身衣服就出了寝室。
冬聆來了醫院。
她又要進行藥物的折磨了。
直到晚上冬聆才從醫院出來,她剛出醫院外邊就下起了大雨。
嘟嘟嘟……
手機在響,冬聆拿出手機準備接電話的時候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她手抖了一下。
她果斷按下接聽鍵。
來電的是她的父親。
“喂,聆聆,你怎麽回事,你怎麽能背着爸爸一個人偷偷跑回國呢?”安正頌在電話裏邊沖冬聆喊。
“爸爸,我不想出國。”冬聆說着走到外邊,雨水打在她身上。
“你為什麽就不能聽話呢,爸爸和你阿姨給你找了最好的資源,給你鋪了一條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的路,你為什麽不聽話!”安正頌在生氣,這是冬聆不止一次見他生氣。
“那不是我想要的。”冬聆對着電話裏大吼。
沉默……
沒一會兒安正頌對着她說:“這個學期結束,我會送你出國。”
說完,電話啪的一聲被挂斷。
冬聆看着被挂斷的電話,她無力,無助,她好難受,她快要死了。
雨還在下着,打在她的身上格外刺骨,她好冷,就像在國外的日子一樣。
冬聆慢慢蹲下身,将臉埋進膝蓋,她在這個雨夜無聲地哭泣。
她的腦海裏閃過那些碎片,一點一點堆疊起來,沖擊着她的大腦。
“安冬聆,你媽媽為什麽不要你了?”
“安冬聆是個沒爸沒媽的野孩子。”
“安冬聆,她是個神經病,你們看她在吃這種藥,快看啊。”
“………”
“安冬聆是個神經病。”
“安冬聆是個野孩子,沒爸疼也沒媽要。”
“……”
“安冬聆,滾出去,滾出這個家。”
“滾回國外去。”
“大哥,這個妞不錯啊。”
“媽的,她是個神經病啊。”
“聆聆,你要乖乖聽話。”
“聆聆,你能不能聽話一點。”
“安冬聆,你是神經病,大家快來看啊,安冬聆是個神經病,她會發瘋的,大家離她遠點。”
“安冬聆同學,你為什麽打人?不能因為你有那種病就可以随便欺負同學。”
“你敢欺負我兒子,你個瘋子,怎麽不去死啊。”
“神經病,神經病安冬聆。”
“我們不會要你,有多遠滾多遠。”
“這個價錢夠嗎,老子買她一晚上。”
“老板,你沒事招工招個未成年進來幹什麽,他媽的還是個神經病,吃的這是什麽玩意。”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回國。”
“……………”
冬聆捂住頭,她不是,她不是神經病,她不是瘋子。
受不了這些回憶,冬聆捂着頭痛苦難耐,嘴裏念着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
我不是!
冬聆猛地擡頭望天,雨還在下。
她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了。
十月底。
冬聆在醫院進行了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治療。
可她的身體卻越來越差。
十一月初。
冬聆對外稱她請了長假,其實她偷偷給自己辦理了休學,為期一年。她在外面租了房子。
她和安正頌談了條件,能不能等她大一這一年過完再出國。
安正頌答應了。
她瞞着蘇柏楊他們偷偷在外面住,為了不讓他們發現,冬聆會留着她的課表。她知道,蘇柏楊會去找她。
冬聆會給蘇柏楊發消息說她們學院最近事情很多,她就不能和他一起經常吃飯了。為的是不被蘇柏楊發現她現在這個樣子。冬聆站在鏡子面前,她看着鏡子裏一天比一天瘦的自己,她快要不認識鏡子裏的這個人了。
一開始每天冬聆都會看書,慢慢的她沒了興致,連想翻書的想法都沒了。
她每天都會打開電視,她以前喜歡看大團圓的電視劇,可現在她不喜歡了。
家裏面她開的燈不多,只開一盞。
陽臺上種的花已經枯萎了,她還沒來得及打理。
每到淩晨,她都會在陽臺站上幾個小時,有的時候一站就是一個晚上。
她吃飯的頻率也變少了,一天吃一點,甚至不吃。
晚上她會看書,那本活着已經被她翻爛了。
等再見到他們幾個的時候是吳航過生日,剛好是周末,吳航和溫樂跑來北城找他們玩,明和也過來了。
冬聆穿好高領白色上衣和牛仔褲,外邊套了大衣,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瘦。她沒有紮發,她的脖頸處有痕跡。
到達他們約定好的地方後,冬聆站在門口整理好情緒才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大家都在。
“我來了。”冬聆面露笑容看着他們。
溫樂一看到冬聆來了,立馬從沙發彈坐起來,幾步跑上來抱住她。
“想死了。”溫樂抱她,眼睛都在冒星星。
溫樂抱她的時候,發現她怎麽好像又瘦了。
“聆聆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怎麽又瘦了?”溫樂看着她,左看看右看看。
冬聆一聽搖頭,“沒有,我還胖了呢。”
“是嗎。”溫樂疑惑看着她,哪胖了。
“快過來,蘇柏楊他們去取蛋糕了。”林栀喊她們倆。
冬聆過去坐在了林栀和溫樂中間,明和跟她打招呼,冬聆好久沒有看見明和了,明和變化挺大的,化妝了,卷發了,還做了指甲。
“冬聆,喏,我給你帶的禮物。”明和拿出她準備的禮物。
冬聆感到意外,“今天不是吳航生日嗎?”
“他的有,這是只給姐妹準備的,栀栀和樂樂也有份。”明和笑着遞給她。
冬聆接過禮物,她看了一眼,用包裝盒包着的,看起來很精美。
“謝謝。”
“沒事。”
沒一會兒,蘇柏楊回來的時候,冬聆看見他身後還有一個人,林安澍。
蘇柏楊一進門就看見冬聆,她又瘦了。
吳航剛剛出去了現在才回來。
“你們都來了,來吧朋友們,看我給你們準備的。”吳航抱着一箱酒進來。
溫樂看着他手裏的東西,略感震驚,“今天是打算不醉不歸了是吧。”
“不可以嗎?”吳航反問。
“可以,今天你最大。”溫上前幫他搬。
蘇柏楊坐到了冬聆身邊,林安澍一屁股坐在林栀旁邊,林栀看他一眼便收回視線。
冬聆見蘇柏楊坐過來順便往旁邊挪一點位置給他,她還沒動就聽見蘇柏楊的聲音:“怎麽還瘦了?”
“沒,胖了。”冬聆回他。
蘇柏楊眼神深邃,眼底情緒說不上來。
“要好好吃飯。”
“知道了。”
吳航今天的生日過得特別開心,他拉着蘇柏楊和林安澍一個勁地喝,溫樂拉着林栀和明和一塊喝,這裏面只有她不能喝,她剛剛随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沒一會兒,溫樂她們喝高了。
這裏面她和三個男生還算清醒。
溫樂一喝嗨就開始唱歌,林栀則很乖,乖乖地坐在旁邊,安靜地聽溫樂唱歌。明和算中規中矩,她和吳航玩起了游戲。
冬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蘇柏楊喝完最後一杯過來冬聆身邊。
“想回去了?”
冬聆擡頭,蘇柏楊喝得好像有點多,臉有點紅。
“沒事,等大家玩盡興。”冬聆看了看唱得正高興的溫樂還有玩游戲的吳航他們。
蘇柏楊望了眼時間,冬聆看他在手機上搗鼓半天。
“我給你們訂了酒店。”蘇柏楊說。
冬聆啊了一聲,她看着他,蘇柏楊知道她想問什麽,率先開口:“樂樂不是這個學校的進不去,你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謝謝。”冬聆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安排。
“沒事。”蘇柏楊說完過去看溫樂。
溫樂唱得開心,嘴裏唱的是鳳凰傳奇的歌。
蘇柏楊拍了拍她肩膀,溫樂回頭看見是蘇柏楊,她把話筒遞給他,“來,哥,一起唱啊。”
蘇柏楊看她這樣估計醉的不輕。
溫樂繼續把話筒遞到蘇柏楊嘴邊,她自己唱着,“娘子。”
見蘇柏楊不唱,溫樂開始皺眉,對他反應表示不滿。
“你為什麽不唱?”溫樂問。
聲音一次比一次大。
“你應該回我啊哈。”溫樂說完自己笑了。
蘇柏楊沒辦法和一個醉鬼交流。他看了眼後邊的林安澍,林安澍擱那跟林栀玩石頭剪刀布。
冬聆看見蘇柏楊似乎對溫樂沒轍,她上去幫忙。
她剛過來,溫樂一把勾住冬聆的脖子,“娘子。”“啊哈。”
冬聆被她逗笑了,她看了蘇柏楊。
蘇柏楊無奈,“溫樂。”
“幹嘛?”聽見有人喊她,溫樂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看蘇柏楊。
“回去了。”蘇柏楊說。
“回哪去啊?”溫樂開始伸手指玩鬥雞眼。
“回酒店。”蘇柏楊搖頭,伸手扶着溫樂從椅子上下來,冬聆幫忙扶她。
“回去了。”蘇柏楊對着吳航他們說。
“好。”
吳航和明和他們還算清醒,林安澍拉着林栀,一行人離開。
到了蘇柏楊給她們訂的酒店。
“我們就在隔壁,有什麽事給我發信息。”蘇柏楊對着冬聆說。
冬聆點頭,一手扶着溫樂,一邊扶着林栀,明和也扶着林栀。
她們關上門三個男生才離開,林安澍這人是個潔癖怪,自己給自己單開了一間。
冬聆把溫樂扶到床上,明和扶林栀到床上。
“明和你快去洗臉吧,弄完早點休息。”冬聆有點累,她看着明和雖然沒她們醉的厲害,估計也是不舒服的。
“好,我卸完妝就睡覺了。”明和說完拿着包進了浴室。
冬聆給她們倆脫了鞋和外套,還好她們倆沒有化妝,不然卸妝有點困難。冬聆想要抱着溫樂往上一點,她剛要準備突然不舒服,她沒什麽力氣,用盡力氣吃力地抱着溫樂往前然後給她蓋好被子。她看了眼旁邊的林栀,是真的乖,自己往被子裏鑽了。
明和卸完妝出來,脫了外套躺在林栀旁邊,她突然坐起看着冬聆,“冬聆你快洗漱休息吧。”
“好,你快睡吧。”
待大家睡下,冬聆關了燈,只開了她旁邊的一盞。
她沒睡,睡不着。
她打開手機點開自己的備忘錄,上面的置頂的标題是:喜歡的起點是遇見你的那天。
冬聆點進去,上面排了序列,1,2,3……
每一序列開頭,都是以蘇柏楊三個字開頭。
1.蘇柏楊,很高興認識你!
2.蘇柏楊,記得保護好自己。
3蘇柏楊,希望我們永遠都能在明天見面。
……………………
現在是第99。
99.蘇柏楊,我很喜歡你。
冬聆敲完最後一個字就關了手機。
她躺進被窩,溫樂似乎感受到有人進來,自己就往冬聆那挪,伸手抱住她。冬聆低頭看她,睡得正香呢。
十一月中旬。
冬聆出門的活動一次比一次少了。
好幾次蘇柏楊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有接到。
最近學校在舉辦一些社團活動,林栀給她發信息約她去看看。
冬聆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她這個樣子好像沒法見人。
她拒絕了林栀。
十一月底。
冬聆住進了醫院。
在這之前她還和蘇柏楊林栀一起吃了一頓飯。
十二月中旬。
她從醫院偷偷跑出來回了趟學校。
她給蘇柏楊買了件衣服,她經過那家店的時候覺得适合他就買了。
蘇柏楊收到衣服的時候很開心,冬聆看他開心她也就開心了。
冬聆每天穿着病號服在醫院呆着,她每天會看着窗外邊好多好多次。
醫院有一天來了一個小朋友,小朋友問她,為什麽她要住在這裏?為什麽不回家住?
冬聆看着窗外,她說:“我生病了,我沒有家。”
小朋友說她撒謊,他說每個人都有家,你怎麽會沒有家。
冬聆伸手擋了一下陽光,她也想知道為什麽人人都有家,就她沒有。
十二月底。
各大高校陸陸續續放假了,大學城這幾所學校數北城大學放假最早。
這個月底,安正頌又同她提起了一次出國的事情,她沒聽進去。
她在醫院呆得太難受了,後來偷偷給自己辦了出院。
冬聆出院那天,外面陽光正好。
她先去了趟學校,這個時候估計他們等着約她一起回家呢。
她穿得很厚,冬聆喜歡冬天,但是她怕冷,特別怕。
北城大學門口學生們拎着行李離校。
冬聆站在校門口,她給蘇柏楊和林栀都發了消息,等的時間不長,蘇柏楊和林栀很快就出來了。
“冬聆。”林栀喊她。
她回頭,就看見他們倆,“你們來了。”
林栀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冬聆,開始姐妹時間。
“我好久都沒有看見你了,怎麽又變漂亮了。”林栀說着拉着冬聆的雙手晃。
“沒。”冬聆笑着回她。
蘇柏楊上前,沒看見冬聆手裏有行李,他問:“冬聆,你行李呢?”
冬聆一聽,假裝說:“我沒帶,反正也用不着多少,家裏面都有。”
蘇柏楊聽完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走吧,車來了。”蘇柏楊看了眼時間,他打的車來了。
“好。”冬聆和林栀應。
到G市的時候,他們還碰見了林安澍,冬聆看見他的時候才發現好久沒看見他了,她看了看旁邊兩個人,蘇柏楊在打車,林栀在低頭玩手機,她看見林安澍就離他們不遠,她想打招呼。
“林安澍。”想着想着冬聆就開口了。
蘇柏楊和林栀聽見聲同時擡頭看過去,林安澍就站在他們不遠處,身邊還有女生。
蘇柏楊先是看了一下冬聆,發現她很高興地朝林安澍揮手,他看向林安澍,林安澍也看見他們和旁邊女生說了什麽後就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林安澍幾步上前看見他們三個,用他那副常見的笑和他們打招呼,“這麽巧。”
“對啊。”三個人裏只有冬聆回。
林安澍看着冬聆,“我那邊還有點事,回頭約啊。”
“嗯。”冬聆道。
林安澍準備離開的時候看了眼蘇柏楊,蘇柏楊也接受到了林安澍遞過來的眼神,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眼。
“走了。”說完,林安澍就走了。
他們三的車來了,上車的時候林栀看了眼那邊,林安澍彎腰和旁邊那個女生說得正開心,林栀看向那個女生,栗棕色的長卷發,化着漂亮的妝,身高看起來有一米七的樣子。林栀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車身揚長而去。
“林安澍,你這人走哪招到哪是吧?”女生調侃林安澍。
“什麽意思?”林安澍低頭玩手機沒反應過來。
“他們三個裏邊那個長頭發的女生剛剛往我們這邊看了好一會兒。”女生說道。
林安澍手上動作頓住,他看了眼那邊,人已經走遠了。
“哪個?”林安澍再問。
女生白他一眼,“就是頭發最長的那個,長得特好看那個。”
林安澍知道了,她說的是林栀。
“你們既然認識,那她是不是喜歡你啊?”女生一臉八卦的樣子。
林安澍聽完眉頭一皺,林栀?她怎麽可能喜歡他?怕他還來不及?
“沒有。”林安澍反駁。
“切,我的直覺告訴我準沒錯,你個大直男。”女生說完白了一眼林安澍,她一巴掌拍在林安澍背上,“走了,車來了。”
林安澍無語地看着女生,“你這個姐怎麽當得……”
“別廢話趕緊走。”女生催促他上車。
——
冬聆回到家裏,她又縮回了自己的殼裏面。
晚上十點,估計溫樂還沒睡着她給冬聆打了一通視頻電話,冬聆接了。
“喂,聆聆。”一開始就是溫樂興奮的聲音。
“怎麽了?”冬聆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那只小熊。
溫樂在視頻看見冬聆那邊有點暗,“你怎麽不開燈啊,好暗啊。”
冬聆看了眼旁邊一盞臺燈,“家裏停電了。”
“哦,那你一個人怕不怕,我讓我媽過來接你過去我家。”
“不用了樂樂。”冬聆說着岔開這事,“你什麽時候放假?”
溫樂一聽順勢被帶走,“還有一段時間呢,我們還沒有期末考試。”
溫樂說完這事又開始一頓輸出給她講學校裏發生的趣事。冬聆沒有打岔,只靜靜地聽着。
一直到了十一點她們才結束。
冬聆拿着毯子躺進沙發,把手機關機,整個屋裏只有一盞臺燈還在亮着。
後面一段時間她沒出門,她不想出去。
家裏的燈沒開,窗簾被她關上,客廳桌上的藥堆着,有一瓶開封的安眠藥和那些各種顏色的藥丸,有好幾粒灑了。
手機是開機的,她知道他們要是聯系不上她肯定會來找她。
冬聆坐在沙發上,她發呆地盯着茶幾上那本書《活着》。
嘟嘟嘟……
她手機響了。
一遍又一遍。
冬聆反應過來後拿起手機看見是安正頌的電話,二話不說就給挂了。
一條短信彈出來。
[聆聆,過年記得回家來。]
冬聆盯着這條短信看了好久好久,回家?她哪裏有家?那又不是她的家。
她删了短信,把手機扔到旁邊。
她起身去了之前陳萍住的房間,這個房間好久沒人住了,灰塵有點重她也不覺得。
她清楚地知道這個房間的每一個位置,找到床的時候,冬聆躺在床上閉着眼睛。
腦海裏是她小時候,陳萍和安正頌帶着她出去玩,去爬山,去海邊,去看日落……
天越來越亮,冬聆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