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椰子雞
椰子雞
晚上,林曉晴留在醫院陪床,虞晚怕明早林曉晴還要早起上班,一直試圖向她證明自己可以一個人在醫院,林曉晴都充耳不聞。
“好啦,你就別趕我走了,我不想一個人在宿舍睡覺。”林曉晴拿着擰成卷的毛巾走出衛生間,雙手捏着用力一甩,毛巾卷被展開,取起一個衣架,将米白色的毛巾挂在了橫拉在窗戶邊的不鏽鋼架子上。
九點,陳霜單手拎着一個軍綠色折疊床,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林曉晴見着眼睛瞬間亮起,馬上起身,擠着拖鞋,小跑繞過床尾,到陳霜身前開心地接過折疊床,只是陳霜手一方,折疊床就将林曉晴的雙手拉彎,扯着身體往下頓了一下,這玩意怎麽那麽重!!!
陳霜眼疾手快地給回手,同時另一只手扶住林曉晴肩膀,穩住晃動的身子。
林曉晴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陳霜勾住一根軍綠色的管子,停留在自己眼前的一節白皙纖細的手臂,仔細地看,能發現手臂上微微緊繃但十分勻稱的肌肉線條,林曉晴已經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星星眼。
林曉晴擡起頭,看到陳霜口罩上面挂着一對彎彎的笑顏,精致的遠山眉被笑眼揉開,一绺順滑的及耳劉海順着額頭最上方自然地搭落在右邊的臉頰上,慵懶又知性。
林曉晴一時間呆住了,心裏直鬧癢癢。
陳霜接回折疊床,在虞晚床邊的過道上打開,平鋪完整。
林曉晴回過神來,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陳霜,滿眼驚訝,“陳霜姐,你的力氣好大啊!”
陳霜走出過道,路過靠在床尾的林曉晴,輕輕拍了一下林曉晴的左肩,邊繞着床尾到虞晚身邊,邊給虞晚檢查邊說,“力氣不大怎麽給開膛破顱?”清冷的嗓音帶着笑意
林曉晴一聽小小打了個寒顫,正好被陳霜看見,陳霜笑了笑,沒再說話,戴上了聽診器,微微拉開虞晚胸前的衣領。
“下午我給小姨打過電話了,告訴她只是普通感冒,讓她放心。”陳霜平靜地說着,即使帶着口罩,也能感受到她唇齒張合,自然地咬字,清冷的聲線讓人心安。
“姐,謝謝你。”
陳霜将聽診器收回到大褂口袋裏,一腳勾近身後不遠的塑膠椅子,就着坐下,觀察着虞晚的臉色,淡淡地開口,“感覺還有沒哪裏不舒服?”
虞晚乖巧地搖搖頭,擡一眼,碰上陳霜的視線,又馬上心虛地低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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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個男生,是冰城人嗎?”
林曉晴聽到陳霜的話,立馬擡頭看着虞晚,只見虞晚稍稍往下挪動身子,将被子拉高蓋到胸前。
“嗯。”拖長的尾音,有些猶豫,也有些沉重,好像這并非一個簡單的是非題。
因上學的緣故,陳霜小學初中都在虞晚家住,在虞晚還不會走路的時候,陳霜就将虞晚抱在自己和書桌之間,一邊背着課文,一邊輕輕拍着虞晚的背,小肉臉搭在陳霜肩上擠壓得變了型,砸吧着濕漉漉的小嘴,就着朗誦聲睡得香甜。
虞晚很聽陳霜的話,除了大學畢業後虞晚留在冰城工作那兩年。因為從小體質畏寒,四年本科在冰城,虞晚一臨秋季降溫就生病,陳霜認為她不适合在冰城定居,時不時地打電話勸她回鵬城,每次提到這個話題,虞晚總是沉默,直到有一次把陳霜惹得着急上火,語氣稍重了些,虞晚才開口回應了一句。
她說,她想等一等。
······
陳霜将虞晚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了然,起身給虞晚整理了一塊上翻的被子,“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上午再檢查一下肺部情況,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說完,陳霜便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虞晚醒來,感覺力氣恢複了不少,喉嚨只有一點堵塞,精神狀态也不錯,邊想着上午檢查完就可以出院了。
她翻身側躺着,看到櫃子上靜悄悄躺着的手機,伸出手指,用指腹輕輕點了兩下屏幕,八點一刻,是平時吃早餐的時間。
嗡嗡,手機突然震了兩下,屏幕随着沉悶的聲響彈出了兩條消息通知。
宋宋:醒了嗎?
宋宋:(小太陽)
虞晚剛點出鍵盤,對話框又出現兩條消息。
宋宋:今天早上有一個早訓,不能給你帶早餐了(哭哭)
宋宋:中午帶你吃椰子雞,好不好呀?(期待眨眼)
虞晚被宋時一大早歡脫的語氣逗笑了,敲着屏幕給宋時回消息。
一串魚丸:好呀!
放下手機,虞晚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心裏有些雀躍,明晃晃地展現在臉上,感覺發絲蓋住的耳朵有點發燙,虞晚揚起手,對着兩側臉頰扇了扇風,邊做了兩個深呼吸。
陳霜一大早路過房門,本想看看虞晚醒來沒有,不料虞晚在有些微涼的早晨,對着自己扇風,陳霜覺得奇怪,怕她又發燒了,快步走進來。
“又發燒了嗎?”陳霜一邊着急地問,一邊探着虞晚的額頭,不燙手,再摸着虞晚的手心,溫度也正常。
陳霜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虞晚耳根子發紅,嘴唇半抿着,欲言又止,這反應也不像是難受,倒像是害羞?
陳霜看着虞晚沒出息的樣子,佯裝生氣,攤開虞晚的手心,不重不輕地打下去。
痛感襲來,虞晚本能地收回手,委屈巴巴地喊了聲姐。
“大早上的發什麽昏!”雖然語氣生硬,但是眉梢挂着笑。
這是虞晚回到鵬城後,陳霜第一次看見她的臉上鮮活羞澀的表情,陳霜心裏高興。
也不是說虞晚沉悶,只是她性格軟實,不争不搶,偶爾也會對着家人撒嬌,但是虞晚是陳霜抱着長大的女孩,她能看出來虞晚心裏藏着事,從冰城帶回來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