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鏡（回憶殺4）
破鏡（回憶殺4）
異地戀比兩個人想象得還要難熬，最大的問題就是隔在兩個國家之間的時差。
在藝考的那天墨時山很緊張，在進考場之前就和葉子晴發了消息，但是她知道這個時間葉子晴這個時間段應該不會回她。
墨時山：要進考場了，晴姐，我點緊張。
結果這句話剛發出去，還沒到半分鐘，葉子晴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葉：加油，我相信你，不用緊張。
墨時山：我的老天。
葉：？你腦子沒事兒吧？
墨時山：沒有沒有，就是發現你還沒有睡覺有點驚訝，這個時間你那邊不應該是晚上嗎？
葉：是晚上，但是我知道你今天藝考。
葉子晴在意大利過得不好，年僅十七歲的孩子被突然扔到一個陌生的國家真的是一件需要飛速成長的事情，光是語言不通就值得讓人頭疼了。
但是她還能擠出一點點時間來關注墨時山的考試時間。
這天晚上她一點都睡不着，她在第二天早上有早課的情況下還是守着手機不睡覺。
她本來想先給墨時山發消息來着，但是又擔心自己哪裏說得不對，沒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畢竟現在兩個人不是之前的狀态，中國和意大利隔得距離太遠，網絡上的聊天太冰冷，遠沒有面對面的說話來的有溫度，這不得不讓兩個人小心翼翼又如履薄冰。
墨時山感覺自己的心被一只手抓住了一樣，有些脹，還有些疼，但是更多的還是甜。
墨時山：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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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嗯？
墨時山：我感覺我好喜歡你。
葉子晴這個時候正窩在學生公寓的床上，一看這話耳朵又紅了。
葉：好了好了，趕緊進去考試了，我睡了，困死我了。
過了幾分鐘之後，葉子晴又發了一句。
葉：我也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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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晴出了國之後幾乎就沒有用家裏給的錢了，她知道家裏不缺錢，所以她這個舉動并不是孝順至極要幫家裏省錢，是因為她意識到自己要是不徹底獨立起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拜托家裏的限制。
那就從最基本的開始，不要用家裏給的錢。
當時葉子晴一下飛機放好行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機上的翻譯軟件出去找兼職去了。
國外對于年齡限制沒有中國這麽嚴，但是對于葉子晴來說還是有些難，畢竟剛來一句話也聽不懂，除了用翻譯軟件就是手腳并用地比劃，時不時還用一些蹩腳的英文來描述，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在快餐店端盤子和洗碗的工作。
工資不算高，勉強維持一個人的溫飽，她把之前身上一些之前的東西都挂在二手網站上賣掉了，還在課餘時間她還幫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跑跑腿賺點外快，雖然她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在國內享盡榮華富貴的大小姐到了國外買一件新衣服都要猶豫好久，這種巨大的反差讓葉子晴哭了好幾次，有段時間課程緊張工作量又大，半夜躲在被子裏崩潰都是常有的事。
但是這些事情她統統都沒有告訴過墨時山，每次發消息都是輕松愉快的，墨時山也會擔心她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好不好，每次問她葉子晴都說好，還說意大利面的牛排真的好吃，要是墨時山來了肯定喜歡。
只不過發消息的時候葉子晴都躲在打工的後廚吃剩下的蔬菜沙拉。
墨時山聽她每次都這麽說，外加上她知道要葉子晴家裏有錢，也就放心下來，還說要是等她去了國外一定給葉子晴帶一大束鈴蘭花，結果一搜鈴蘭花有毒，吓得她趕緊截圖給葉子晴看。
墨時山：【圖】
墨時山：哎呀媽呀，有毒。
葉：......
後來藝考結束了之後就事更加緊張的高考，沉重的學習氛圍讓墨時山也變得疲憊起來，但是她還是會抽出時間去給遠在千裏之外的人發消息，哪怕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墨時山：晴姐，下次見面的時候不管怎麽說我都要給你帶束花，把咱倆喜歡的花裝一起。
葉：鈴蘭花不是有毒嘛？
墨時山：我是一個充滿智慧的女人，所以不會毒死你的。
葉：.......
後來藝考成績出來的時候，墨時山還在和一道數學大題死磕，收到自己考得還不錯的消息的時候，她喜出望外地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了葉子晴。
但是另一邊的葉子晴并沒有看見這條滿是喜悅的消息。
昨天晚上打工到太晚，今天上課的時候差點遲到，手機落在了公寓裏面，直到晚上才看見。
她自然是為了墨時山開心，就算是很累很累，還是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回複了她。
葉：厲害厲害，我早就說了你可以，你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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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段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就過了，考完的墨時山第一時間就用偷摸攢下來的錢買了去意大利的機票，壓抑了這麽一段日子，早就想放飛自我了。
為了給葉子晴一個驚喜，她沒有告訴葉子晴，她還帶上了自己準備了好久的禮物，為了方便她還是在飛機上做的，等做好的時候脖子都疼了。
飛機落地的時候墨時山一點都抑制不住興奮的情緒，抱着自己剛剛做好的禮物，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但是還沒等她按照葉子晴給她的地址趕過去，她突然感覺路邊那個和別人吵架的人很像葉子晴。
墨時山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那個人越看越像葉子晴，最關鍵吵架的兩個人用的還是中文，這聲音聽上去也像是葉子晴的聲音，她忍不住想去看個清楚。
葉子晴和家裏鬧僵很長一段時間了，尤其是母親發現給葉子晴的錢全都一分不動得回到了自己卡上之後。
“你到底要幹什麽！？要和家裏決裂是嗎？！你說你想學表演，我們沒答應嗎？你搞這一出是想給誰看？！”
葉子晴這次沒有退縮，雖然眼眶已經濕了，但是還是倔強的仰着頭：“我給家裏省錢啊，有什麽不對嗎？我們中國不是一直以勤儉節約為美德嗎？我連省錢都不行了，你們有什麽不滿意的？”
母親被氣了個半死：“你還學會頂嘴了是吧，我和你爸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啊！？要不是我今天路過，我還不知道我女兒居然家裏的錢不用，早就想好了要和家裏人決裂是嗎？！是不是為了那個墨時山.....”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子晴打斷了。
葉子晴：“媽！”
這一聲聲音很大，引得好多路人都看了過來，但是葉子晴現在顧不上面子了。
她聲音哽咽但是堅定：“媽.......我知道你和爸為了我們這個家盡心盡力很辛苦....但是，但是你們難道自己不清楚，你們要我來意大利上學，同意我學表演到底是為了什麽嗎？”
葉子晴又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已經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為什麽要幫別人跑腿，我為什麽要到這裏打工，又是為什麽要賣掉我身上所有之前的東西，你們難道自己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麽嗎？！”
“你們無非就是為了讓我們受不了了之後分手，再漸漸讓我重新走上你們安排的路，這種慢性掌控，不是這樣嗎？！”
“我這段時間.....真的累死了，媽，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別管我了，至少這段時間，別管我了。”
..........
墨時山早就聽出了這是葉子晴的聲音，但是她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勇氣了，她也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擁抱葉子晴，但是然後呢？她們又不可能憑借着熱血和愛情過一輩子。
墨時山那個瞬間腦子裏全是當初葉子晴還沒有出國的時候的樣子，和她在一起的樣子。
葉子晴喜歡自由的氛圍，比如在盛夏時分和她一起逃課去看荷花。
今天給墨時山帶的禮物是手工編織勾出來的向日葵還有用扭扭棒扭出來的鈴蘭花，她做了很久，因為她答應過葉子晴要給她帶一束花過來的。
墨時山和葉子晴一樣，都是向往自由的人，所以墨時山沒有辦法看着葉子晴不自由，愛不應該是囚禁住翅膀的籠子。
她看着葉子晴和母親吵完架之後坐在路邊緩了好一會兒，看得她心裏痛得厲害，很像去擁抱她但是又害怕會讓她更難過。
她明白葉子晴不告訴自己這段時間過得多難是為了什麽，說到底葉子晴是因為自己才出國的，也是為了自己才所有事情都硬抗下來。
如果沒有自己，那葉子晴過得一定比現在要好。
在目送葉子晴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後，她轉身，把那束自己做了很久的手工花束放在了垃圾桶旁邊。
其實葉子晴在出國之前，葉子晴的父親找過墨時山，留過聯系方式，說要是有需要可以聯系，當時的墨時山只感覺這老頭是不是有病。
現在倒是覺得葉子晴的父母有先見之明了。
墨時山沒和葉子晴見面，而是早早的定了回國的機票，又是早早的來到了機場，一個人在座位上坐了好久，點開了葉子晴和葉子晴父親的微信，分別發送了備忘錄裏的話，然後就把手機關機了。
她早就應該意識到的。
異國戀不管多難她都能堅持，但是她真正擔心的是葉子晴，她不想因為自己，讓葉子晴承受那麽多她不該承受的。
她也不知道這個舉動是不是正确的，她只希望這麽做之後，葉子晴能好過一點。
哪怕是妥協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