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影子, 參宿不想思考了,他伸出細白的胳膊,一把抓住青年的襯衫。
因為一直在照顧他, 洛爾肯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參宿現在的力氣很輕, 所以青年一動沒動。于是參宿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惱了,拽着洛爾肯的衣角憤憤不平的拉了拉。
“你還沒回答我,上來。”
這麽一句簡單的話,參宿都說的連氣帶喘,看起來可憐極了。
青年終于開口了, 他仍是那麽溫柔的看着少年,低聲說:
“兄長不是讓我睡在地板嗎?”
“父親可沒有說過讓我陪兄長睡覺。”
少年扁了扁嘴巴:“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說的。”
他有些難過,冰塊就在身邊,但是卻摸不到。參宿難挨的蹭了蹭蓬松軟綿的枕頭,整個人像朵爛漫快要萎靡的花。
香氣源源不斷的從他身上傳來, 反但是在躍躍欲試的逃竄之時,被另一股氣息牢牢的把持在房間內。
參宿身上投下一道黑影, 黑影很寬,輕易把他全部籠罩起來,參宿感覺到光源變暗,像只小蟲一樣在被子裏扭動起來。
洛爾肯好長時間也不說話,肯定是又升起了壞主意,參宿還記得他偶爾會變得不聽話, 于是他不想把希冀都放在他身上了, 委屈的松開手, 把自己身體的轉個身,背着人, 生氣的開始趕人:“你出去吧,那我不需要你了。”
熱了,那就不蓋被子就好了,不穿衣服也可以散熱。
參宿的理智還記得自己在生病,但是小脾氣一上來,就顧不了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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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爾肯實在是太過分了。
參宿這麽想着,委屈又難受的咬住唇瓣,細白的小腿開始踢起被子來。
“哥哥對我真是沒有耐心,”
青年低啞的聲音突兀的在只有摩擦聲的房間內響起,同一時間,難耐蠕動的小蟲被一只大手壓住,然後像裹春卷一樣卷了起來,被抱到青年跟前。
參宿被悶的更熱了,哭着瞪罪魁禍首:“洛爾肯,你在幹什麽,我一定要告訴爸爸。”
洛爾肯不幫他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
要不是111趁他睡覺又去沉迷系統論壇,一定和他一起罵。
參宿氣得不行,又委屈,張開嘴,一下咬住眼前漂亮大壞蛋的鼻子。
洛爾肯這下似乎終于知道了他的厲害,碧藍色眼睛縮成了一個小點,定定盯在少年身上。
然後他突得笑了,青年用了一點力氣,才把咬住人的小魚嘴捏開,也委委屈屈的抱怨:“兄長怎麽這麽不講理,只有喜歡的人才會親近的一起睡覺,兄長不是讨厭我嗎?”
他像是引誘似的問。
冰涼的手掌對參宿來講就像甘霖,他迷迷瞪瞪的,被捏開嘴巴,就歪着腦袋想去蹭青年的手腕。
于是這下活蹦亂跳呆的小魚被徹底捆住了,青年兩只手臂環保着被卷裹着的人,側着頭,碧藍色的眼睛透着瑩瑩的藍光,語氣溫柔的說:“兄長真是口不對心,那麽現在說說,兄長還讨厭我嗎?”
“說對了,就有獎勵。”青年釣魚似的露出卷起袖口的手腕,忽略掉那上邊繃起的青筋和肌肉,那會算是一個很美麗的收藏品。
參宿腦袋要不太清醒了,他濕漉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臂,又看向青年美麗的臉龐,還勉強記着任務的腦子微微抗拒了一下,但是沒有禁得住青年的“祈求憐憫”似的表情,扁着嘴巴,欲蓋彌彰似的移開視線,喘息着說:“讨厭。……也就一點點,或許也有一點喜歡。”
“你聽話的時候。”少年迷糊着打補丁。
然後又警惕的擡起蒸紅的小臉,說:“你不會要反悔吧!我都說了。”
“噗。”
委屈的青年一下變得嚣張起來,笑了一聲,又老老實實的變回原來溫柔的模樣,如果他兩只十分有力量的手臂沒有把參宿卷整個端抱起來起來的話,應該可以算是一個有求必應的好人了。
參宿卷在被子裏,被豎直着抱起來也不甚清醒,只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你要幹嘛。”
哪裏都不太對勁,參宿牌卷子驚慌的眼眶紅了,掙紮着綿軟的身體來,熟悉的動作和被圍困的感覺讓參宿覺得很不安,他盯着眼前青年溫柔微笑的臉,越看越覺得害怕。
青年目光柔軟的看着他,就像看個寶貝似的,然後語調熱切到有些怪異的說:
“果子已經熟了,當然是要開餐了。”
“兄長可真是我最大的驚喜。”
參宿有些茫然,随後是渾身戰栗的緊張起來,他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暈頭暈腦的以至于對現在在發生什麽也沒有清醒的認知。
洛爾肯在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似乎還咬了他一口,很疼,參宿漂亮的瞳孔微微瞪圓了,踢着腿,弱弱的掙紮着,濕乎乎的圓眼睛透着一股子水霧。
他想推開洛爾肯,并且像之前一樣狠狠的質問他,用赫頓養父來威脅這個備受欺負的“透明人”,但是他被迫仰着頭,因為劇烈的喘息,小巧的鼻尖聳動了兩下,熟悉的味道像是煙霧一樣逼仄的湧入,幾乎将他擠壓成一個可憐的小片。
參宿幾乎要化掉了,他哭着要逃,但是劃了兩下,就像在天橋那天一模一樣被卷圈禁起來,他還觸摸到冰冷的鱗片,很涼,很恐怖,但是他渴求這些冰冷,所以牢牢的抱住了冷硬的鱗片,甚至小臉都黏膩的磨蹭起來。
他迷迷糊糊的仰起頭,看見青年微笑的臉,那張漂亮極了的臉蛋現在左右兩側覆蓋着墨綠色的細小鱗片,像是興奮,鱗片正在微微張開着,細細的顫抖着。
人怎麽會有鱗片呢?
參宿有些茫然的伸出手,試圖摸摸鱗片,但是手指剛伸過去,鱗片就閉合起來,參宿的手指被夾住了,他被吓得哭起來。
大概是哭得很慘,所以參宿聽到青年溫柔又無奈的低哄聲,只是那聲音中總帶着陰冷又怪異的腔調,聽起來像來自遠古洞穴的水滴滴落聲,又或者古老惡魔的詛咒低語似的。
*
參宿在破破爛爛的疼痛中清醒過來,一睜開眼睛,他就下意識的掀開被子,試圖縮到床底下。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被一只渾身布滿鱗片的怪物抓到,要和他玩捉迷藏,如果不被找到的話,就可以少刻上一個痕跡,怪物的牙好尖利,參宿哭着搖頭,他身上的痕跡已經夠多夠深了,一點也不想再要新的。
「宿主!你醒了!」
111聽見動靜,精神滿滿的打招呼。
他在系統論壇厮混了一晚上,此刻正精神抖擻,搖着電子腦袋說:
「我和其他系統取經了,到後期任務進度都是噴射式的增加,宿主就放心吧,最多一周,洛爾肯的進度條肯定就滿了」
它說完,才看見參宿的害怕的“慘狀”,疑惑的問「宿主怎麽了?」
參宿差點直接哭出聲,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他成了怪物的禁脔,赫頓別墅則是怪物的巢穴,他每天都被巨大的覆蓋着鱗片的尾巴緊緊圈着,怪物像是藏着珍寶一樣藏着他,戲弄他,他知道,哪怕他完成了任務,還是會被粗壯有力的尾巴蜷到怪物的腦袋下,又深又重的留下滿身痕跡。
可萬一這不是夢呢?
“哥哥。”
門外響起青年溫柔的聲音。
參宿像是受到驚吓的小鳥一樣,撲騰騰的擡着腦袋看過去,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驚恐。
門打開了。
穿着白色襯衣的青年端着藥走進來,參宿昨晚鬧脾氣,不讓別人進卧室,能進來的只有他,所以青年進來時又細心的關好了門,外邊一點光線都沒有透進來。
房間裏厚重的窗簾還披挂着,房間裏黑暗的光籠罩在青年高大的身體上,有那麽一瞬間,參宿竟然覺得有些眼熟。
“哥哥?別悶在被子裏呀,對身體不好。”
青年轉過身,見到藏在被子裏的少年,似乎是吃了一驚,然後有些無奈的放下水杯和藥,走到床頭。
參宿攥緊被子,勉強忍着藏起來的沖動,他仰卧在床頭,把自己圈成了一只帶殼的小烏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青年的臉。
這是洛爾肯,他已經清醒了,能認出洛爾肯的臉,可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卻更厲害,抗拒又害怕的縮着。
除了身高、體型、其他的什麽,洛爾肯看起來竟然很像那天在海河大橋黑暗車廂中的alpha。
他怎麽會突然想到那個alpha?
參宿又說服自己,可是所有alpha都很高大,說不定就是意外長得有些像而已。
他可能是被昨晚的夢吓壞了,以至于思慮都混亂起來了。
而且111提供的背景資料中都寫明了任務目标一號的性格和人設,這可是那個什麽所謂的系統主腦的資料,難道還能是假的嗎。
這麽想着,參宿松了一口氣。
一放松,他馬上扁了扁嘴巴,眼睛瞥過櫃子上的藥一眼,深紅色的,看着就苦到了喉嚨,還那麽大片,一看就不好咽。
參宿裹着被子,翻了個身,背對着青年,甕聲甕氣的說:“我感覺我現在挺好的,藥就不用繼續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