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教訓
第17章 教訓
經過這些時日與孟思佳四名女孩的相處，夏南希得知，她們都是帝城7中的高二學生。
四個女孩雖然不在一個班，但都是學校音樂社團的成員，她們關系很好，在孟思佳的提議下于半年前組成了一個地下偶像團體。
孟思佳唱功不錯、性格開朗，善于處理人際關系，所以由她擔任樂團的主唱和隊長，周然會譜曲、會彈貝斯，則作為樂團的貝斯手和負責詞曲創作。
陳心橙和邱露露唱功差一些，不會彈奏樂器，形象氣質卻很不錯，屬于深受宅男二次元喜歡的甜妹類型。
兩人還都會跳宅舞，在A站上的宅舞區共同注冊了賬號，目前擁有一萬多人的粉絲。
同是玩音樂的，夏南希知曉她們這周有一場在商場的演出，便主動提出要去捧場。
演出場所位于一棟老舊商場，夏南希原本以為是在商場內部，由夏曉聰帶領從地下停車場往下走，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一百多平方的陰暗地下室，才發現這個一眼看去頗具敘利亞戰損風格的地方，居然是演出場地。
空氣中混雜着濃濃潮黴氣味，夏南希剛進來就嗆得咳嗽起來。
接過夏曉聰遞來的冰礦泉水喝下，胸口才感覺順暢些。
視線掃過僅有幾盞不夠明亮的燈光照射的簡陋舞臺。
夏南希忍不住偏頭發出疑問：“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豪門富二代，怎麽一股子窮酸氣，就不能給佳佳們準備個好一點演出地？”
聽到這話，夏曉聰耷拉下眉毛，老氣橫秋地嘆氣，“姐你以為我不想找好地方嗎？我找了，那幫公子哥說讓我帶佳佳去陪酒，就可以給我們弄到藝術中心去，我……沒和佳佳講，直接拒絕了。後來想花錢找個稍好點的地方來着，偏巧我媽最近上火看我不爽，前幾天剛把卡給停了，不然我昨晚能睡綠化帶？”
這倒黴孩子。
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夏南希稍稍湊近，拽酷拽酷地小聲說：“下次有困難找哥，哥有錢。”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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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聰讨好地挽着夏南希的手搖了搖，“姐你能不能先借我五百，我想先把場地費付了。這場演出本來就是義演，佳佳打算把所有收入捐給山區的留守兒童，所以我想……”
想在心上人面前撐住面子是吧。
夏南希很理解，痛快地轉去兩千，“剩下的錢，捐給山區的小朋友。”
“好勒！姐，你真是我親姐！”
兩人閑談的功夫，四位青春靓麗的女孩上了臺，今日她們穿的不再是蓬松的糖果色蓬蓬裙，而是統一的藍色JK服，彰顯個人特色的是頭上不同顏色的蝴蝶結發卡。
由孟思佳開頭，她帶領三人一起向臺下的觀衆打招呼。
少女清甜的音色格外悅耳，立即引來宅男們的歡呼。
只不過，這歡呼聲實在有點稀稀拉拉的。
夏南希環視周圍，連同他和夏曉聰在內，也就二十來個人。
看年齡和穿着，大多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學生。
女孩們還在揮手與臺下觀衆互動，出于音樂人的敏感，夏南希自然而然豎起耳朵，評估着音響設備的好壞。
盡管演唱還沒開始，他已能聽出音響設備很爛，比KTV還差。
若說整個舞臺有什麽勉強能看得下去的，大概就是四名女孩閃閃發亮的青春了，縱使周圍光線昏暗基本沒有打光可言，也無法忽視女孩們臉上朝氣蓬勃的神采。
短暫的互動完畢，悅動的音樂響起，聽前奏是一首俏皮可愛的動漫音樂。
作為主唱的孟思佳一開口，夏南希卻蹙了眉頭。
倒不是說她唱得不好，音準沒有太大問題，而是太夾了。
孟思佳原本音色清亮，并非特別軟糯的甜嗓，明顯夾子音也沒練好，聽起來總感覺不流暢。
夏曉聰倒是一臉享受與得意，“怎麽樣？超好聽對不對！”
夏南希暼瞥周圍拼命揮舞熒光棒的觀衆們，心想自己但凡敢說一丁點不好，定然會被周圍吶喊的漢子們扔出去。
“還行。”他懂配合的。
這一小會兒時間，歌曲過半，四位女孩都開了嗓，夏南希也對個人優缺點大致有了了解。
孟思佳能控場，但唱跳不行，陳心橙和邱露露有一些舞蹈功底，唱跳的時候氣息很穩，但音準比較差，周然倒是唱跳都不錯，就是全程沒啥表情，仿佛沉浸在音樂世界中，可愛啥的與她毫不沾邊。
整體來說，瑕疵較多。
這些都不算最嚴重的問題，最嚴重的是，缺乏特色。
盡管蹦蹦跳跳、青春靓麗的女團受衆很多，同質化的青春女團卻也照樣遍地都是，沒兩年就出現一批，再消失一批，真正能闖出一片天或者能真正進入娛樂圈的少之又少。
一首歌完畢，夏南希尋思，女孩們估摸只是将此作為愛好，倒也不必用嚴格的眼光來審視。
這樣想來，接下來的演出夏南希抱着純聽歌看表演的心情，跟随音樂有節奏的揮動熒光棒，再聽着身旁漢子們激動的嘶吼聲，頓覺別有一番滋味。
加上簽名握手之類的福利環節，約莫1個小時的演出順利結束，夏南希對女孩們的演出表示了鼓勵和贊賞，并提出請大家吃燒烤。
大夥約定去附近大學城的夜市攤慶祝。
夏南希要去衛生間整理剛才搖頭晃腦而有些淩亂的飄逸長發，女孩們和夏曉聰先收拾好東西，到商場外的小巷口等他。
夏南希整理完畢，從衛生間走出來，看天氣太熱，順道去路旁的便利店買了五瓶冰鎮酸梅汁，正要走出店門，目光陡然一凝。
只見馬路斜對面的綠蔭樹下，夏曉聰正在和什麽人拉扯。
再定睛一看，那人竟有幾分眼熟。
似乎是傅善文那不争氣肥頭大耳的蠢兒子。
夏南希當機立斷以五百塊的高價買下店員頭上的黑色鴨舌帽，以及戴上店員贈送的黑色口罩，三兩下戴好，拔腿沖向街對面。
這一小會兒，夏曉聰這弱雞已經不堪敵手被狠狠推倒在地。
摔了個屁股蹲，好不狼狽。
肥頭大耳一米八大高個的傅泰武放肆大笑，還準備将手伸向幾名女孩的胸部方向，“大街上穿jk，這麽騷，裝什麽裝！”
腌臜玩意！
罵他是狗都侮辱了狗。
夏南希目光極冷地盯住傅泰武，二話不說沖上前去用擒拿術将他雙手一折反扭到背後，再把人重重丢到地上，毫不客氣地往肚子踢上一腳。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非常帥氣。
女孩們震驚地看着這一幕，正要開口，夏南希古怪眼神一掃，大聲道：“哪來的雜碎竟然大街上欺負女孩，還打人家男朋友，有沒有道理？！我今天路過撞見，正好替你爹媽教訓教訓你！”
孟思佳和其他幾人對了對眼神，很快明白話裏的意思。
希希姐這是不想給她們惹麻煩，所以才假裝路人的吧。
女孩們都用感激又擔憂的目光望着夏南希。
夏曉聰的男子氣概尚存幾分，即便清楚夏南希維護他們的意思，還是沖上前去幫忙。
夏南希揪着傅泰武哐哐揍的同時，一巴掌給夏曉聰揮去，喝道：“滾一邊去！別妨礙老子！”
見狀孟思佳上前拉住夏曉聰搖了搖頭，大夥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夏南希将猥瑣男生揍得嗷嗷叫，口裏還不停罵着“畜牲”、“替你爹媽教訓”之類的話。
直到傅泰武鼻青臉腫地求饒，夏南希這才拍拍手起身，給幾人一個“走”的眼神，然後自個朝相反的方向快速離開。
按照手機裏發來的地址，夏曉聰幾人去到兩條街以外的巷子和夏南希彙合。
這會兒夏南希已經摘下口罩帽子，靠着牆擺弄着手機，眉宇間纏繞着兩分憂色。
“希希姐！”
“姐！”
幾人遠遠一喊，夏南希臉上的憂慮迅速斂去，熱絡地招呼大家去吃燒烤。
孩子們年紀小，自然免不了對剛才的意外事件各種讨論，同時還一個個彩虹屁對着夏南希吹來。
夏曉聰興奮不已：“姐沒想到你還學過擒拿術，剛才那招太帥了！”
“帥什麽帥？只是趁人沒防備的時候才好使，可別想着去帥耍，遇到真正的混混跑才是硬道理。”夏南希說的都是實話，他這兩招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約等于啥也不會的弱雞。
就比如面對傅鈞霆前不久請來“保護”他的幾個南美大漢，他就壓根沒有挑戰的念想。
識時務者為俊傑。
準确說是，欺軟怕硬。
他深谙此道。
遇到傅泰武這種軟腳蝦，可不得好好揍一頓，早看虛僞惡心的傅善文一家不爽很久了，今兒正好出氣。
只不過想起揍的人是傅泰武，夏南希又免不了憂慮，弄得最愛的燒烤吃着都不香了。
吃到一半，他實在擱不下這件事，給夏曉聰轉去五百塊錢就先撤離。
打車奔回家，夏南希主動尋找着傅鈞霆的身影，從葉芹那兒問得傅鈞霆正在後院的涼亭，立即找過去。
涼亭周圍栽種着許多繡球花，沒有特意調藍，粉的紫的紅的都有，一團團一簇簇開得正盛，周圍幾盞昏黃的小路燈照着它們，再攜着一輪皎月，相映成一副怡然幽靜的夜景。
或許是景致太美，涼亭中映入眼眸的那人，也比往日順眼許多。
夏南希正奇怪這不合時宜的感受，那人似有所感地擡眸，沒有絲毫光彩的雙眼仿佛一瞬間聚攏了光。
沿着吹拂而來的一陣輕柔晚風。
溫柔而專注的，就好像真正的看見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