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祭品

祭品

“是的，這個鎮上的人每個月都要将兩個成年男人作為祭品貢獻給這林裏的妖孽，他們都叫她丹夫人，想來便是剛才我們所見之人了。”

“啊？怪不得我們在這鎮上，很少見到成年男人。”宇軒驚嘆道。

“我也是三天前途徑這個鎮，感覺奇怪，便暗自探查到這點。據我所探知，下一次獻祭就在近日，我就想着在這鎮上等一等，到下一次獻祭時再斬殺妖孽，為民除害。沒想到正好就等到了你們，成為獻祭的祭品。”阿芙正說着，突然聽到林子深處傳來一聲清啼。

是安華放出的朱雀。

安華朝兩人說道：“看來朱雀跟蹤到情況了，我們跟過去看看吧。”

三人便一路順着朱雀聲音的方向走去。

他們朝着森林的最深處一路走去，越至深處，樹木和灌叢越來越高，滲入的月光也越來越少。靠着紅影劍上催發出的紅光，他們來到朱雀站立的地方，旁邊是一個漆黑的山洞，洞口同他們一樣高。

宇軒從路邊撿起一塊石頭，往山洞裏一丢。只聽到石子順着斜坡往下滾動了一陣，此後便再無聲響。

三人面面相觑，這深不見底的洞下，恐怕藏着巨大的危險。

這時，阿芙開口說道：“你們就在這守着吧，我下去看看。”

宇軒正要回答，只聽安華搶先說道：“宇軒，你留在這替我們守着，我和阿芙下去吧。”

宇軒知道安華是在擔心他修為不足，若他跟着下去，只怕會将自己置身險地。只是他又怎麽能接受自己置身事外，而看着其他人置身險地之中呢？

宇軒搖搖頭，說道：“我跟你們一起下去。我雖然修為沒你們好，但至少也能給你們出份力。”說完，便率先朝着洞口走去。“宇軒！”安華拉他不住，只得跟他一同進去。阿芙看着眼前兩人的互動，會心一笑，便跟在後頭。

三人走進深洞，朱雀在前頭領着，借着朱雀身上的金光，他們勉強看清眼前路上的情況。沒走多久，前面就是一個陡然向下的坡，坡往下方延伸，深不見底，漆黑一片。

“保守起見，我們乘朱雀往下吧。”安華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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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宇軒爬上朱雀後，他明顯感覺到朱雀的身子已經在發抖。靈物同主人共情同息，朱雀體力虛弱，也就意味着安華的靈力已發生了劇烈損耗。此次召喚靈物時間太久，且朱雀在追蹤過程中怕也是受到了襲擊，而它必然也會反擊。所有這些行為，都直接消耗着朱雀主人——安華的靈力。

宇軒略帶擔心地看着安華。

仿佛感受到他的擔憂，安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寬心。

朱雀負着三人沿着斜坡緩慢飛下，斜坡一開始還略有弧度，沒過多久便是垂直向下。如果剛才他們沒有乘上朱雀，怕是已經失足跌入洞底。

越往下，洞的牆壁離他們越遠，意味着這洞越往下，空間越寬。朱雀越往下飛，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弱。四周濃烈的黑暗，似一只滔天猛獸一般在狠狠盯着它們，一旦光芒消失，它就會在瞬間毫不留情地将他們吞噬幹淨。他們周身除了黑暗，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飄散着若隐若現的血腥味。

他們越往深處，周身黑暗越來越濃，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讓宇軒感到一陣陣惡心。

“好濃的血腥味。”阿芙皺着眉頭，輕聲叫道。

宇軒和安華還未來得及回應，便聽到“嗖”的一聲，有東西貫穿刺入朱雀體內，朱雀發出一聲啼叫，它的身體開始劇烈晃動。安華臉色也變得蒼白，輕呼道：“不好！我們遇襲了！”

話音剛落，又聽到連着“嗖”“嗖”兩聲，朱雀發出兩聲哀叫，它的身體變得無力，并逐漸消散于空中。三人被抛出空中，往下墜落。

三人紛紛召出靈力護住周身，宇軒這才看見，從地底深處不斷地噴湧出大量的白色光刺，方才朱雀受到的攻擊，正是來自它們。

他們一面小心地躲避着光刺，一面控制自己往下落，又過了好一陣，他們才落到了地底。到了底部，漫天的光刺突然消失了。周圍又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借着紅影發出的微光，宇軒看到安華臉上蒼白，他左手捂着右手臂，血從捂住的傷口處不斷流出來。

“安華！你怎麽了！”宇軒趕緊走上前，要扶住安華。

“沒事，剛剛下落的時候，不小心被光刺傷到了。我不要緊的。”安華正說着，眼角突然瞥到角落裏又飛出一道光刺朝他們刺來。他連忙将宇軒一把推開，左手連揮，将光刺擋開。

阿芙冷哼一聲，将紅影擲往光刺飛出的方向，只見紅影劍身發出耀眼的紅光，生生捅進黑色的濃霧中，将黑暗逼退。

随後，有人輕笑了一聲，白光閃現，擋住了光芒鋒利的紅劍。

“你們居然還能躲過‘千針陣’，看來還算有點本事。”紅影飛回阿芙手中，丹夫人從黑暗中悠然地走了出來。在她上方，慢慢亮起了兩股綠色的火苗，宛若兩座燈塔，懸浮在黑暗的空中。

綠色的火苗跟随着丹夫人，待她走近，火苗背後的身影也逐漸清晰，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原來這兩股綠色的火苗，竟是一只巨蛇的眼睛！

只見巨蛇的蛇頭高昂地挺着，離地面大概有十多人的高度。兩只綠色的蛇眼宛若翡翠，在黑暗中散發着冰冷刺骨的光芒，正俯瞰着地上這三個弱小的身影。

丹夫人看出了他們的恐懼，不由會心一笑。“你們，是那個沒用的鎮長派來殺我，要奪回他的寶貝孫子嗎？”

“你強迫鎮民每月給你獻祭男人，取其精血為你所用。為此，你還不惜奪走鎮長的孫子，以此威脅他每月按時給你獻祭。你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殺你為民除害，是每個正道之人應盡的責任，哪還要人來指派？”阿芙将手中的紅劍指向丹夫人，厲聲說道。

“正道？”丹夫人輕蔑地笑了一聲，“是了，你使的這劍法，他放的那靈獸，你們，是空山派和禦龍谷的人吧？”

“算你還識相！你是魔道哪個門派的？”阿芙擡聲問道。

“怎麽？在你看來，不和你一道的，便都是魔道嗎？哼！我雖不屬魔道，卻也看不慣你們正道這些虛僞的面孔！弱肉強食，你們打着為民除害的名義濫殺魔道之人，又與所謂的魔道之人濫殺其他人有什麽區別？”丹夫人冷笑地回答道，說完，她仿佛想到什麽，聲音變得激動起來：“何況，這些鎮上的男人，本就都該死！都該死！我殺他們，才是真正的為民除害！哈哈哈！”

她仰天狂笑，尖利的笑聲在這空蕩的洞中回響，讓其他三人毛骨悚然。

“。。你已經走火入魔了！罷了！多說無益，今天就用空山劍法，将你就地正法！”

阿芙話音剛落，她右手持起紅影劍，口中起咒，只見紅影劍的劍身燃起一片更強烈的紅光，從紅光中又延伸出新的光劍分支，逐漸形成以紅劍為主劍，其他氣劍為支劍的紅色劍陣。紅色劍陣随着阿芙的操控開始快速旋轉，劍尖對着丹夫人和巨蛇，劃出紅色的軌跡，刮起周身氣流，帶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

巨蛇張開蛇口，嘶吼了一聲，便往這劍陣上迎面咬來。

丹夫人也操持着銀絲劍刺向宇軒和安華。

安華重新喚出朱雀，讓朱雀同阿芙一起對戰巨蛇。而自己則同宇軒一起纏住丹夫人，一來自己能保護宇軒，二來也可适時見機反擊。

“轟”的一聲，巨蛇生生撞上了阿芙的劍陣，劍陣被強烈的沖擊震破，而鋒利的劍陣卻也在巨蛇頭部劃下衆多傷口，蛇血撒了一地。

巨蛇變發出憤怒的嘶叫，将蛇尾擡起，狠狠地砸向阿芙所在之地。

劍陣受損，阿芙本體也受到沖擊，她口吐鮮血，奮力躍上朱雀的後背，猛然躲過這一擊，強力的蛇尾在地上重重地砸下一個深坑。

阿芙乘着朱雀繞着巨蛇飛舞，躲避着蛇頭瘋狂的咬噬。她坐在散發金色光芒的朱雀背上，原本盤得整齊的黑發在打鬥中散開，飄在空中，右手高舉着洋溢紅光的紅影劍，在黑暗中劃開一道道紅色耀眼的光芒，神情專注且肅穆，仿若天界下凡的九天神女。

阿芙禦着朱雀一邊躲避着蛇頭的咬噬和蛇尾的拍擊，一邊伺機用紅影劍向蛇身狠狠刺去。巨蛇因疼痛和憤怒不斷發出吼叫，身體對地面的拍擊也越來越頻繁，在地上砸下一個又一個深坑的同時，激起漫天的塵土。

這邊，宇軒、安華和丹夫人纏鬥在一起。

安華此前已負傷，又耗費了巨大靈力重新召喚朱雀。朱雀和阿芙配合鬥上巨蛇，對安華靈力的損耗更是雪上加霜，能供其自己再使用的靈力所剩無幾，故他只能以基礎防守為主，見機加以反擊。

而宇軒修為尚淺，由于他仍在“初靈”階段，召喚的靈獸尚未成形，只呈現出一塊團狀，攻擊力非常有限，只能勉強起到護身作用，他只能凝聚靈力于掌心，靠掌心推動，帶動靈力進行沖擊。故丹夫人和他們二人打鬥，局勢竟也不相上下。

丹夫人的劍法詭異決絕，身法如同一條毒蛇，柔軟而詭媚。白色的細劍帶着冰冷的氣息在她手中飛舞，若隐若現，如毒蛇靈活狡猾的舌頭，一不注意就會刺穿對方的身體，将致命的毒液狠狠注入其中。

宇軒一邊躲閃防守，一邊操縱靈團見機反擊，拖住其狠毒的攻勢。

三人正焦灼着，卻聽到那邊阿芙“呵”的一聲。他們轉頭一看，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