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手刃仇人

第十八章：手刃仇人

18

在東方煥一瞬的松懈時，懷裏的夏苼笙便被人搶走了，回身看到東方清風抱着夏苼笙從大殿側門跑了出去“混賬東西，來人殺了東方清風，把人給朕搶回來。”

殿外的士兵已經去追東方清風和夏苼笙了，随後掌事太監也跟着出去，傳達東方煥的旨意。

東方煥看向武闵行，對方心領神會地刺中杜松筠的要害。

緊接着，跟着東方煥一起去外查看情況。

東方清風帶着夏苼笙從小道出去，可是宮裏除了武闵行帶來的石磊軍，還有禁軍的層層防控，東方清風自己一個人來去輕松，可是帶着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夏苼笙，便有些艱難了。

東方煥身邊的掌事太監，從後面傳來尖銳細啞的聲音“傳陛下口谕，東方清風殺無赦，救回夏夫人。”

“領命。”禁軍統領向手下下達命令，一衆禁軍向東方清風發起進攻。

“慢着，東方煥是想要抓我，此事與你無關，你何必沖動行事，你現在快抽身離開，之後自有你救我的機會。”夏苼笙雙手拉着東方清風的衣服，就怕他一沖動和禁軍動手。

東方清風爽朗一笑“你以為我今日不救你，就能活下去嗎，我從來都我行我素的。”又轉頭看向夏苼笙，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遇見困難，不闖一闖怎麽知道自己過不去。”

夏苼笙松開手，乖巧的站在東方清風的身後“好，我與你同進退。”

很快雙方便開始交手，東方清風帶着夏苼笙闖出層層宮門，可是皇宮是什麽地方，哪怕守衛皇宮只是一半的禁軍人數，也有三萬之多。

負責守衛的禁軍得到命令，統統前來支援，東方清風和夏苼笙面對的禁軍越來越多。

東方清風也從一開始的輕松，變成了衣衫破損受了輕傷的程度。

夏苼笙的衣服也因此粘上了血跡，一路上，夏苼笙見勢不妙，想勸着東方清風離開，禁軍不會拿她怎麽樣的，可是東方清風好似沒聽到一樣。

異常的充滿勁頭，然而他們都低估了皇宮的守衛，到了最後一道宮門時，外面是和石磊城軍隊一起守衛的禁軍。

東方清風握緊手中的劍，堅定的沖向一衆禁軍。

禁軍好像永遠打不完也打不倒，他們宛如深不見底的潮水，反複拍打在東方清風身上消耗他的體力。

而在東方清風正要揮劍之際，突然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随後便被禁軍找到松懈之處，一杆長□□穿了東方清風的胸膛。

東方清風手握着劍，撐在地面，忍着剜心的疼痛回頭看向他想要帶走的心上人。

夏苼笙想要去到東方清風身邊，可是在東方清風倒下後，一直跟在身後的掌事太監，命身後的宮女，制住夏苼笙。

夏苼笙推着身邊的宮女，望向身受重傷而力竭的東方清風，淚眼朦胧大喊“東方清風，你快走啊，走啊！”

被宮女強硬的托着往宮裏走，夏苼笙竭盡全力的轉頭去看東方清風，可随着她越走越遠，夏苼笙便再也看不到東方清風了。

而被擒殺的東方清風，撐着劍，竭盡全力的站起身，想要走去夏苼笙的方向，可他還沒走出半步，便被身後的禁軍，用刀狠狠地砍斷背脊。

還沒向心上人跨出半步的少年，倒在了最後一道宮門前。

他沒能帶走心上人，他也回不去霁月觀了。

在東方清風倒下後，宮門被突破了，從外面闖進來一波漆黑戰甲的士兵，和宮裏的禁軍以及石磊城軍銀白铠甲的士兵們打作一團。

夏苼笙看到身邊的宮女一個接着一個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掌事太監瞧着事情不對，連忙跑走了。

可沒能如他的願，掌事太監成為了最後一個倒下的人，夏苼笙不明就裏，但身邊沒人限制她，立刻穿過厮殺的軍将們，走到東方清風身邊。

“王爺！王爺！”夏苼笙一聲聲的喚着東方清風，可是對方卻沒了半點聲響，抓着東方清風已經冰冷的手，跨過自己的脖子。

夏苼笙想要撐起東方清風，可身體卻不受控的顫抖，聲音更是哽咽難語“你在堅持一會兒，我帶你、帶你去找、找禦醫。”

在夏苼笙艱難的想要把東方清風扶起來時，夏苼笙的手臂被大力的拽起來，夏苼笙才看到眼前的人是一身墨藍便裝的小田。

不，不是，是、是……

“阿熠。”

扮作小田模樣的盛熠及時趕來“別怕，我在。”

夏苼笙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般“阿、阿熠，你會醫術的，你快看看王爺，他、他為了救我，被一群士兵傷着了，求求你，看看他。”

盛熠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東方清風，抱起夏苼笙的腰，快速來到東方清風面前，伸手探向脈搏處“他死了。”

不含任何情愫的聲音，打破了夏苼笙最後一點期望。

夏苼笙被盛熠帶着離開紛亂之地，到了一處僻靜的宮殿，夏苼笙強忍着到了崩潰邊緣的情緒站起身想往外走“不行，不可以躲起來，還有松筠呢，他受了傷，現下應該還在之前的大殿裏，皇上和武闵行應該去了外面平定兵亂，現在正是我們的機會。”

盛熠沉默了片刻“你還記得去那座宮殿的路嗎？”

夏苼笙帶着盛熠按照記憶往回走去，期間走錯了幾處，好在兜兜轉轉繞回來了。

夏苼笙看着殿門前沒有士兵把守，想要快步上前去，卻被盛熠一下攔住“現在不對，恐怕裏面有詐，外面平亂的士兵很快會打進來，那時才能萬無一失的進去。”

“可是松筠他受了傷。”夏苼笙還沒有崩潰都是靠着要救杜松筠的命撐着。

盛熠按着夏苼笙的肩“現在兩方對峙，沒時間去傷害一個臣子，或者我們先去一趟太醫院，把太醫帶過來，這樣等平定了，不必在多浪費時間。”

“阿熠，你也是會醫術的啊！”夏苼笙激動的抓着盛熠的衣袖如救命稻草。

盛熠輕撫夏苼笙的臉“苼笙，我即使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沒有藥草器物，叫我如何救人，倒不如去找來一位有藥材器物的太醫來，更能有幾分把握。”

夏苼笙慌亂的點頭贊同盛熠的提議。

兩人離開大殿附近，盛熠輕蔑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大殿。

皇宮很大，漫無目的的找太醫院無異于在浪費時間，夏苼笙想先找一名熟門熟路的宮人帶路。

可此時正值叛亂，宮裏的太監宮女都躲在各自宮殿，一時間很難找到宮人。

夏苼笙只能一邊碰運氣找宮人一邊摸索着找太醫院。

忽然，夏苼笙聽到遠處好像有什麽聲音。

“苼笙，前面好像是太醫院，我聞到了藥草氣味。”盛熠突然指向遠處的宮牆。

夏苼笙被打亂了思緒，順着盛熠的指向看過去“嗯，我也聞到了一股藥草味，我們快去看看。”

兩人快速往前走去，而後面走過去一群拿着包裹的太監宮女。

兩人繞着宮牆，走到宮門處，牌匾上赫然是和寧宮三個大字，根本不是什麽太醫院。

宮裏的娘娘們有自己的小廚房，在自己宮裏熬藥也是理所當然的。

看着緊閉的宮門，夏苼笙嘆息，之後兩人躲着宮裏的禁軍，走了許多地方，都沒找到太醫院。

直到外面攻進來救駕的黑甲的永常軍徹底控制住了整個皇宮後，一些宮人聽信才敢出來。

夏苼笙才能有幸借助宮人，找到太醫院所在，太醫院的太醫們聽說是官員受傷，沒有太過細究夏苼笙和盛熠兩人穿着的異常。

有太醫領路，兩人回來的時候很順利。

走到議事大殿外，一群士兵已經在清理外面一具具屍骸，太監宮女們負責灑掃地上的血跡。

到了大殿外，士兵攔阻了夏苼笙和太醫，但是在外指揮的将領看到他們後“放行吧。”

士兵聽從命令，放夏苼笙她們進去大殿，夏苼笙無暇其他，跑向大殿裏面，去看杜松筠的情況。

躺在血泊裏的杜松筠已經奄奄一息了，夏苼笙顫抖的想扶起杜松筠，可又怕扯到他的傷口，只是小心翼翼的輕聲喚着“松筠？”

盛熠和太醫也趕了過來，太醫沒有立刻救治杜松筠，反而是被眼前的場面給震驚到了。

叛亂的武闵行已經被就地正法，而本來擒賊救駕的桓王東方碩坐在龍椅上，身為皇帝的東方煥卻被壓在階下。

進到大殿裏，便沒有什麽人，可見這是在做最後的收尾，而他一個太醫竟然看到了這場面，一時間太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盛熠緩緩走來“去看那個人。”

太醫小心看了眼上位者，又看了眼剛剛叫他來到女子正跪在地上顫抖，謹慎的行了一個禮，走到了夏苼笙身邊，給受傷的戶部尚書杜松筠處理傷口。

看了傷處，感嘆的搖了搖頭“這位夫人，杜大人已經不行了，微臣用針灸之法喚醒杜大人，好歹見上最後一面。”

聽着太醫下的診斷，夏苼笙顫抖不已的抓住杜松筠的手“不要，不要離開我，松筠！”

太醫刺入針不久後，杜松筠便醒過神“咳咳。”

“松筠，松筠。”夏苼笙淚眼婆娑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杜松筠。

杜松筠睜開眼，看到夏苼笙落淚不止，竭盡全力的擡起手，想要為夏苼笙擦去眼淚，可擡起來的手還沒碰到夏苼笙的臉，又收回來，因為他的手已經沾滿了自己的血。

夏苼笙抽泣的看着杜松筠，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杜松筠看着眼前的妻子“不過一死，沒什麽的，還好不是你躺在我眼前，我沒有親族，唯獨放心不下你。”

放緩呼吸，杜松筠緩緩張開幹啞的口“我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後來那個盛熠也是有問題，但我還沒能查出更多，以後你要小心、要小心她，還、還有、你要、要小心、一個男人、他、他之後、一、一定會、接近、接近、近你……”

杜松筠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和夏苼笙做了最後的告別。

夏苼笙緊緊抓着杜松筠的手，想要極力的挽留，不可置信的搖頭“松、松筠、松筠，松、筠……”

顫抖的撲到了杜松筠的身上，抓着身下的還剩餘溫的衣物。

“啊！！！！！！！！！！”

大殿裏幾個人都沒出聲言語，唯獨充斥夏苼笙崩潰的吶喊聲。

坐在龍椅上的東方朔走下臺階，一步步走到盛熠面前“今日的面貌普通了些，不過哪怕這模樣，本王也能認出你。”

說完微微側頭“我竟然不知，你和夏苼笙走的近，真是一個叫人捉摸不透，百思不解的人。”

盛熠勾起嘴角“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留他一命。”說着看向跪在地上的東方煥。

東方朔目不轉睛地看着盛熠“我想着你應該會想玩一玩，所以就留他一命，你要是不想，那……”說着東方朔擡起手，示意押着東方煥的手下。

“你都好心的留了，我怎麽能不領情。”盛熠看向趴在杜松筠身上哭泣的夏苼笙。

和東方朔相視一笑，來到夏苼笙身邊，蹲下輕撫夏苼笙的背“苼笙恐怕不知道，你家滅門的背後還有更多事。

當初武闵行的确實在邊關出了事，不過他卻是東方爍的人，武闵行當時在軍隊中地位很高，瑜王不會眼看着這個幫手下臺。

所以就設計想要為武闵行洗脫罪名，然而武闵行是東方煥的人，東方煥私下知道了這件事，便将計就計，所以看似是瑜王為了武闵行脫罪的找的替罪羊。

不如說是東方煥想要借着瑜王的手除掉沒有用的棋子，讓瑜王承擔暴露的風險，他在背後坐享漁翁之利。

當然前任的戶部尚書晏潇和禦史王墨也是東方煥的人，因為只有他能掌控的人，才能幫他完成一步步的計劃。

所以東方煥知道王墨的殺妻的事實，也因此利用王墨來引誘你一步步的複仇計劃，同時借助你的手，來扳倒朝中曾經幫助他奪嫡的實權大臣。

王墨如此，武闵行亦是如此，今日的叛亂要是沒有桓王的插手，便會成為東方煥重新洗牌的一日，殺了礙眼的朝臣，之後再以禁軍為由平定叛亂。

從而繼續鞏固權利，待到一切平定後，恐怕苼笙你便會被他挾進後宮了。”

聽了盛熠的解釋，夏苼笙緩緩的從杜松筠的身上起來，雙眼通紅的看向東方煥。

盛熠扶起夏苼笙“今日苼笙不必有任何顧忌，仇人便在眼前，為了夏家，苼笙應該把全部的痛苦還給他。”

最後一根緊繃的弦斷了，崩潰的夏苼笙頭很痛，沒有了思慮的能力喪失了基本的理智，盛熠的聲音宛若魅惑人心的妖魔，引誘她一步步向前。

一步步走上臺階，走進東方煥的面前“原來都是你。”

東方煥笑道“你又有什麽不同，只有站在高處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可惜我不是，你更不是。”東方煥看了一眼東方朔，轉而幽深的看向盛熠。

“哈哈哈，看來這盤棋才還遠遠沒有結束。”東方煥的激動，更加刺激的夏苼笙。

盛熠感到身邊的夏苼笙激動得顫抖着，從腰後拿出一把短劍，放在夏苼笙手，随後握着夏苼笙的雙手“刺進去，一切就能真正結束了。”

夏苼笙顫抖的手根本握不住短劍，不知是借着盛熠的力，還是盛熠帶着她的手，短劍深深的刺進了東方煥的心口。

胸口被刺進短劍，東方煥咬着牙艱難道“與其死在其他人手裏，不如死在你手裏，朕是心甘情願的，想要你做我的皇後也是出自真心。”

看到明黃的龍袍，從胸口處溢出鮮紅的血液，夏苼笙晃動的身體，想向後退去，盛熠帶着她的手，用力轉動手中的短劍，鮮血溢出的更多。

夏苼笙崩潰的松開手，轉身抱住盛熠，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盛熠輕柔夏苼笙的頭，彎腰抱起夏苼笙，走到東方朔的身邊“杜松筠的屍首着人送到杜府，其他的你自行處置。”

東方朔輕笑“好，起碼知道該去哪裏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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