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因後果

第二十章：前因後果

20

離開京城後，夏苼笙和盛熠南下，因為夏苼笙懷有身孕，不便長時間趕路，一路走走停停。

三人在一處風景極佳的小鎮上租賃了一座宅邸，打算暫時停留一段時日。

夏苼笙看一路上盛熠對于宮變只字未提，她不想她們兩人之間有隔閡，所以決定問盛熠。

宅院不大，夏苼笙在宅子裏散步，心裏想着問盛熠的事。

“該喝藥了，苼笙。”盛熠端着安胎藥過來。

夏苼笙跟着盛熠坐下，乖巧的喝着盛熠喂的藥，之前便覺得盛熠太過謹慎了，她沒有那麽嬌氣，自己喝藥還是可以的。

無奈盛熠的堅持，夏苼笙只好順從。藥喝完了，夏苼笙握住盛熠的手。

見夏苼笙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盛熠把藥碗放到一旁。

夏苼笙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問出口的準備，可真到要問的時候，卻又有些遲疑“阿熠作為一個江湖人，不僅知道很多京城中事，仔細想來，宮變那時你和如今的皇上好像是舊識，阿熠，我想聽實話。”

說完，便安靜的看着盛熠，等待對方的回答，只感覺着盛熠一手握着她的手，又拿出一方手帕。

當手帕攤開在夏苼笙手裏時，夏苼笙只覺得自己要被一個驚駭的事實沖昏了頭。

“這、這手帕？”震驚的輕撫手裏繡着三朵不同顏色繡球花的帕子。

只聽到耳旁響起盛熠輕聲的回答“是苼笙送給我的。”

一句輕飄飄的話激起千層浪。

“夏月？”顫抖地問出心裏的答案。

盛熠抱着夏苼笙“苼笙，是我。”

夏苼笙立刻抱住盛熠，激動得淚水劃過臉頰，落在盛熠的肩膀上“為什麽不和我說，你說啊！”

盛熠直接抱起夏苼笙“外面涼，回屋慢慢說吧。”

夏苼笙哭成了淚人，緊緊的抱住盛熠的脖子，因為哽咽說不出話來，只得用力的點頭。

要說以前被盛熠抱着，還有些友人之間的拘謹，那現在被盛熠抱着，便是心無防備的交付于她。

盛熠側首輕吻夏苼笙的額頭。

回了屋內，夏苼笙也漸漸的平穩的情緒“你為什麽不早與我說明你的身份。”

盛熠抱着夏苼笙，坐到暖榻上“我怕苼笙不記得我了。”

夏苼笙依舊坐在盛熠的懷裏，緊緊抓着盛熠的衣襟“怎麽會忘記你呢，一直都記得你啊，你離開後我一直在命人找你，為什麽要不告而別呢？”

盛熠略有落寞“我沒有想離開苼笙的，可能是因為底下人嫉妒你疼我，就誣陷我偷東西，之後夏伯父便私下命人把我賣給了人牙子，許是怕你傷心，便沒和你說實情。”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阿月。”夏苼笙親昵的抱着盛熠，不願放手。

盛熠也抱着夏苼笙，感受懷裏的溫暖不願放手。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京城裏為我複仇也是一早便安排的嗎？”夏苼笙得知了盛熠的身份後，便再也沒了任何顧忌。

盛熠拿起帕子為夏苼笙擦拭臉上的淚痕“報仇确實是一早安排好的，而我也一直再找你，知道你和杜松筠進京後，我才得到消息，便來京城找你。”

然而事情真的如盛熠所說，自然不是全部是事實。

……

當年

六歲的夏苼笙因為一直在府裏讀書習字，學習女工針織，實在無聊枯燥。

便在一日府中來客，母親在招待客人時，夏苼笙偷偷的跑到府邸外面去玩。

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琳琅滿目的新奇玩意，夏苼笙玩的忘乎所以，可是她不知道買有趣的玩意是要花銀子的。

見得一個要帶她去看有趣風筝的地方，夏苼笙便跟了過去，後來可想而知，那裏不是什麽好地方，原來是拍花子的聚集地。

夏苼笙頭上的珠翠被人牙子摘了個幹淨，因為瞧着夏苼笙穿着富貴，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人牙子沒敢太過怠慢，想要完整的賣個好價錢。

所以對待夏苼笙還算溫和，每日的吃食都給好的，在這時夏苼笙遇到同樣境遇的盛熠，但是兩人卻截然不同，盛熠到了這裏很久了，很多買家見到她都不願意要。

小小可憐的盛熠總是被打罵，身上有很多傷，夏苼笙第一次見到的便是這樣的盛熠。

盛熠每天負責給她送飯，夏苼笙最初知道自己被騙了，還哭了兩天，但之後便不再哭了，她知道父親母親一定會來救她的。

每天都會見到來送飯盛熠，見到盛熠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頭發淩亂地擋住臉，髒兮兮的身上不知是旁人還是她受傷留下的血。

夏苼笙給盛熠分享自己本就不多的飯菜，拿自己的手帕給盛熠包紮傷口，但是小孩子哪裏知道包紮傷口是要用藥的，只用手帕包着做個樣子。

但兩人漸漸地親近了，盛熠不想看着夏苼笙被賣掉，便想幫助夏苼笙逃跑，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兩人剛逃到一處河道口時，便被人牙子抓住了。

盛熠用之前夏苼笙給她的手帕包着石頭扔進了河裏，因為在黑夜，人牙子沒有看到，加上之後盛熠瘋狂的拿石頭砸人，想要為夏苼笙争取逃跑的時機。

可是兩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怎麽可能掙脫過大人，兩人被抓了回去，因為夏苼笙受傷的話不好賣高價，所以盛熠被狠狠打了一頓。

之後兩人被關進之前單獨關夏苼笙的屋子，沒有飯只是每天給她們一點水。

夏苼笙餓的難受，但盛熠因為被打的嚴重，當晚便發了高燒。

好在兩天後，官兵順着之前河裏的手帕找到了拍花子的聚集地，其他孩子交給了官府安頓，夏苼笙告訴父親是盛熠救了她，央求父親帶着盛熠一起回家。

之前夏苼笙的貼身丫鬟因為沒看顧好夏苼笙，被處置打了板子給發賣了，盛熠在尚書府養好傷後，成為了夏苼笙的貼身丫鬟。

兩人便開始形影不離，盛熠不僅是夏苼笙的丫鬟，更是她第一個好朋友。

夏苼笙又回到了每天枯燥的生活裏，盛熠陪在夏苼笙身邊，把她的努力都看在眼裏。

夏苼笙也悄悄的教盛熠讀書習字，她想盛熠也成為更好的樣子。

第一天教盛熠時，便問了盛熠的名字，盛熠沒寫過自己的名字，囫囵的寫出一個像卻不是的盛字，而熠字更是難如登天了。

夏苼笙看着像是個岳字，但夏苼笙覺得女孩子用岳過于沉重了些，便給盛熠起了一個夏月的名字，雖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因是夏苼笙給她的，盛熠欣然的接受了。

簡單打扮過的盛熠不再灰頭灰臉髒兮兮的，只是總是低着頭，夏苼笙沒太在意，因為兩人在一起時都是有說有笑的，夏苼笙覺得盛熠以後便會好起來的。

雖然是夏苼笙的貼身侍女，平時兩人就在一起玩玩鬧鬧，可夏苼笙終究是世家之女，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

七歲時，夏苼笙每天都要去書塾，琴棋書畫，女工女紅，插花點茶，樣樣都沒落下。

因為上了書塾會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一起，夏苼笙不想丢了尚書府的臉面，每天都學習的很認真，因為學習的課業多，有時候夏苼笙會累到坐着便睡着了。

盛熠看着心疼，便在一晚沒叫醒夏苼笙，讓她安穩的睡着了，因此沒能完成女夫子布置的課業。

第二天上學時，夏苼笙便被打了手板，紅着眼睛沒敢哭出來，一旁的其他學生在底下明目張膽的笑話夏苼笙。

在後面的盛熠陰暗的握緊拳頭。

七日後，女夫子被發現，溺死在了書塾近處的池塘邊，因此夏苼笙停課了一段時間。

畢竟是官宦的夫子，在深宅大院裏死了人，未免駭人聽聞，況且她身邊還有很多官宦之女，不知道殺了女夫子有何目的，大家自然都不敢在放孩子出去學習了，同時也開始着人調查。

忙裏偷閑時，夏苼笙還給盛熠繡了一個手帕，粉色紅色和白色的繡球花，夏苼笙告訴盛熠不同顏色的繡球花有不同的花語。

指着稚嫩生澀的繡法繡出來的繡球花，夏苼笙告訴盛熠希望盛熠的未來充滿希望，遇見忠貞永恒的愛，和她們倆以後無論是否會分開，都将要重逢團聚。

可是夏苼笙卻不知道，這花雖美卻是有毒的，就像盛熠一樣。

盛熠的殺人手法終究還是太稚嫩了，很快被夏苼笙的父親查了出來。

夏苼笙的母親得知後，壓下心中的驚駭，私下找盛熠說出了這件事，因為念着曾經救過夏苼笙的命只是讓盛熠離開，他們不會告訴夏苼笙，盛熠離開的真正原因。

作為夏苼笙的親人，他們不會留一個有豺狼虎豹之心的人伴随自己的孩子身邊。

正如夏苼笙母親說的，他們沒有告訴夏苼笙，只是說盛熠可能出去買東西時出了事便沒回來。

夏苼笙哭的傷心，因為之前被拍花子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她非要出去找，可找了好一段時間，傷心了好一段時間，依舊沒有找盛熠。

而夏苼笙每天醒來都會問一遍，夏月找到了嗎？

盛熠被趕出來後，私下也偷偷的回去過尚書府，可是她沒敢上前，看到夏苼笙悶悶不樂，還一直在找自己。

盛熠便下定決心，定要強大到誰都不能左右她，她要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全部握在手裏，手裏緊緊的抓着衣襟，而貼近胸口的衣襟裏放着一塊繡着三色繡球花的手帕。

被趕出尚書府後，盛熠居無定所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但她不會坐以待斃，之前在拍花子裏便學習了竊物的手藝，在殺女夫子時，也是她從藥鋪偷得麻沸散。

随之盛熠便如此的過了一年，只要有錢到哪裏都可以得到溫飽。

但就在這樣的一天又一天裏，盛熠碰到了一個刺頭。

她偷到了一個老頭身上，而這個老頭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煉藥邪人，老頭的見盛熠有資質，便教盛熠開始習武，煉藥。

盛熠拜其為師，不過她不是以德報怨的性子，煉藥邪人讓她承受了多年的苦楚煎熬。在她學會了醫藥本領後，便過河拆橋殺了煉藥邪人。

因為有着藥學本領，盛熠在之後行走江湖便利了不少，沒錢了就去賭坊下黑手撈錢，身上從不多帶錢，因為賭場就是她的活錢袋。

不久後，盛熠殺死了雲輝樓的人，雲輝樓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幫派，盛熠寡不敵衆被帶去雲輝樓裏做殺手的靶子，沒想到都被盛熠反殺了。

此後盛熠便被上面的人注意到，開始器用她，而盛熠逐漸的成為了雲輝樓的一把利刃，地位自然舉足輕重。

盛熠在雲輝樓的地位漸漸地水漲船高，她便計劃再一次的過河拆橋，開始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等到自己的實力積蓄到一定的程度後，再一次契機下吞并了雲輝樓。

此後成為了屬于她的遇綉閣。

兩年後，盛熠手裏的遇綉閣成為了江湖上最大的幫派，做為其中首領的盛熠，她把曾經見過她的人統統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找到折磨死了。

而遇綉閣裏的人和外人一樣，見到的盛熠從來都是時男時女，不知其真容。

來歷，容貌皆是不詳，實力更是深不可測的盛熠，在江湖上也成了奇談。

遇綉閣從不打着什麽維護世間正道的名頭，行事一貫叫人摸不着頭腦，時而善舉，時而惡行。

其實盛熠這樣做是怕她的樣子被傳播開，被夏苼笙得知她在做的事情，一想到夏苼笙很可能會害怕或者再也不認她，盛熠便會心如刀絞。

盛熠一早便計劃好了要為夏苼笙報仇雪恨，所有的棋子都已經布置好了，只待一步一步的進行。

而遠在江南的盛熠，一直在四處找尋夏苼笙的下落，記憶裏的夏苼笙還是孩童的模樣。

十五年未見夏苼笙，除了身份名字，其餘一概不知，在茫茫江湖裏找尋這麽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而就在新一批新科狀元進京後，盛熠得到了一份密報，三甲狀元杜松筠身邊安插了遇綉閣下負責情報的相思坊的細作。

細作的名字便是夏苼笙，而夏苼笙回到京城後，便傳出了曾經的禮部尚書之女夏苼笙回京的消息。

盛熠得到消息後，立刻動身前往京城。

到了京城暗中潛入杜松筠的府邸，盛熠看到了心中想念已久的人。

回到萬花樓心中盤算如何接近夏苼笙，而這時萬花樓的管事來報，朝中新科進士們被安排好了職位，今日一衆進士相約來到萬花樓，其中有一名三甲狀元杜松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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