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人格

第八章第二人格

沈曦雲看着被他遞過來的稿紙,莫名道:“為,為什麽?”

“在醫院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你可以當我不是嚴躍。”

沈曦雲不語。

“能幫你越過難關的只能是你自己,旁人幫不了你這些。”

沈曦雲安安靜靜的挨在他身旁坐下,眼神裏盡是冷漠,“嚴躍,別騙我了,你在醫院說完轉頭就兇我了,我不信了。”

“愛信不信吧!”嚴越嘆息着揉了揉他的腦袋,“沒指望你現在會信我。”

沈曦雲縮着脖子,本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卻沒想到這一次那只手的主人只是像逗弄小孩一樣的揉着自己腦袋,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蔓延。

那種酸酸麻麻的滋味堵在胸口上,有些發澀,有些癢,像是被切開的洋蔥,即将令他淚流滿面。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哭只會招來眼前男人的厭煩,他不能哭。

“你去哪?”嚴越問,“穿成這樣出去不覺得難為情?”

“我……”沈曦雲愣了愣。

他只是着急離嚴躍遠一點,卻忘了自己身上穿着的不是蔽體衣物。

“你一omega穿成這樣出去,讓別人怎麽想?”

“我只是……”

“不想跟我待在一間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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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

“開單人間是怕你有事,等會我讓他們送兩套衣服上來,還是開套間吧!不過門別反鎖,我怕你一個人在屋裏出了什麽事來不及,太嬌氣了。”

沈曦雲抿了抿嘴,站在原地不動。

“床上待着去,我去沖個澡。”

“呵。”他忽而冷笑一聲,“還說不想。”

嚴越剛巧走到浴室門口,聽見這句話他愣在了原地,他在沈曦雲一臉驚懼的目光下回了頭,在少年還未回神時已經将人抱着塞進了被子。

“談談吧!”

少年被他隔着被子擁在懷裏。

“你說……”

沈曦雲在心底覺得好笑,嚴躍從來都是個獨裁者,可不會給他平等條約。

這些年的被虐待,他早就受夠了。

可是被關在籠子裏的鳥在聽見自己能離開時也會雀躍,盡管人類只是說說,但對更廣闊天地的向往鳥是從沒斷過。

“說說你的述求!”

沈曦雲:……

“算了!”嚴越嘆氣:“我給你點提示吧!”

沈曦雲眼巴巴的看着他,心底也升起了一絲自己都沒想過的期待:“我的要求你都會答應麽?”

“合理會答應。”

“合理……”

“合理的标準是和我相處時,你過的比現在舒服,所以你提,我執行。”

“為什麽?”

“也許是經歷了生死,看淡了一些東西,又看重了一些東西吧!”嚴越低頭看他,沒忍住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少年發質柔軟,和他人一樣文文弱弱的,“很多事只有死過一次才能想明白。”

“你是想明白了?”少年不信本性能移。

“先約法三章吧!”

來了!

果然一切美好的前提都是更進一步的剝削。

少年心底冷笑。

“在醫院你說你精神可能出了點問題?”

“應該吧!”沈曦雲應付着。

“應該?”

嚴越的手伸進被子裏,少年受驚的瞪圓了眼,他被嚴越壓在身下,alpha壓迫性的氣息湧入他的鼻腔,那種無力的窒息感令他失神。

他迷戀着嚴越身上的味道,明知那是屬于他讨厭的人的氣味,卻是忍不住追随身體本能去黏着。

“別亂動,小心弄疼你。”嚴越從身後半攏着少年的腰肢,語氣有些嚴厲。

少年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兩人嚴絲合縫的貼在一塊,他看見裹着自己的薄毯被嚴越推到更下的腰腹處。

“你……”

“少說話,讓我好好看看你身上的傷可以麽?也別亂動,你這麽嬌氣,萬一扭到哪,我給你正骨比醫院大夫下手更重,可別到時候又說我揍你。”

少年偏過頭,他只看見嚴越一臉正色,神色多是無奈與心疼。

他在心疼什麽?

沈曦雲無語。

他身上的傷哪一處不是嚴躍造成的?

他竟然會心疼?

“恨我麽?”嚴越問。

自然,沈曦雲是不會在這種送分題裏栽跟頭的。

“可以多恨我一點。”

沈曦雲震驚,他懷疑嚴躍在釣魚。

“陳年舊傷很多,沒有刀傷。”

沈曦雲驚訝道:“你又沒想過我死,自然沒有刀傷。”

“我看你精神不好,怕你自己……”

少年埋着頭不再說話,他聽着耳畔傳來男人起身的聲音,被子又重新落回他身上,緊接着是浴室門關上的聲音。

“還說要談談的,呵……”他重新縮回被子裏,不知不覺中竟是伴着嚴越留在被子上的氣息沉沉睡了過去。

“麻煩了。”嚴越将一堆整理好的資料放在桌上,他沖辦公桌前坐着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尚建民,也就是那日見到沈曦雲體檢單後迫不及待去找嚴越算賬的那位老醫生,他嘆了口氣。

“你說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對他這樣……”

尚建民看着他,“omega精神有問題應該去挂心理科,來找我……”

“他對您很信任,您應該是第一個主動為他抱不平的人,所以這幾天在我跟前也比從前放肆些了。這裏面是我整理的一些關于他病情方面的資料,您先看看吧!”

“你這!”尚建民想着少年隐忍的模樣,很是懷疑嚴越的目的,“他要是想好,必須得換環境,在你身邊待着他永遠也好不了。”

“那就換環境。”

“你,你舍得?”尚建民很是奇怪的看着他。

“為什麽舍不得?生病了就得治,我要的又不是行屍走肉。”

“你不覺得奇怪?”尚建民終于是問了,“你既然會為他思考,為什麽會對他那樣?”

“您知道什麽叫久病成醫麽?”

尚建民順着嚴越的視線看過去,桌面上正是他給自己的資料包,他一臉狐疑的抽出裏面記錄着的病例與分析,傻眼道:“你寫的?”

“嗯。”嚴越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第一人格死了,我是第二人格,他做的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

尚建民砸吧着嘴,看着嚴越這煞有其事的模樣他開始懷疑自己精神也出了問題。

“沈曦雲對現在的我來說就是陌生人,可我還是嚴躍。他是我的omega一天,我就有責任為他的健康負責一天。求到您這,也是無奈之舉,沈曦雲不信我說的。”

“我也不信啊!”尚建民道。

“所以我所求的只是您能多和他接觸,讓他覺得世間尚有真情。”嚴越強調:“身份最好不是醫生,而是一名憐惜晚輩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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