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如果要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他人的生命,人會怎麽選?交換一個?交換兩個?或者交換三個?
生物會選擇頑強的活下去,而“英雄”會選擇奉獻出自己的血肉,成全他人。生物走在不同的道上,歷史的河流之中不斷有生命在思考,萬物之道究竟孰輕孰重,孰是正途。
克勞德根本猜不到自己正挨子彈時,薩菲羅斯在想些什麽。雖然身體會愈合,但痛覺可不會善罷甘休,那本身就是生物為了保護自己而誕生的本能,告訴大腦是該收手的時候了。克勞德悶哼一聲,又挨下了第二槍,他本能地想要握緊武器,卻在流民地驚叫聲裏僵住身子。
“…不要,求你不要……”
一個面如菜色的流民被推了出來,青沙幫的打手想要殺雞儆猴,輕松敲下了他的牙齒,于是變調地慘叫充斥了整個樓層。
這是一個生動現實的例子,又或是随手做的示範。所有被擒獲的流民被一字排開,他們每個人的頭頂上都頂着一把槍,只要克勞德試圖反抗,那麽他們将排着隊伍腦袋開花。
匪頭的手激動得發抖,欣賞着克勞德的身軀上的彈孔。第一槍瞄準了下腹部,第二槍則瞄準在手肘,那都是些疼但不致命的地方,他喜歡看別人痛苦的表情,更喜歡扒下某些緊貼在臉皮上的體面。他用食指勾住扳機,思考着下一槍該打向哪裏。
克勞德額頭冒出青筋,惡狠狠地看着匪頭,想要一劍劈開他的身子,卻被流民恐慌的眼神桎梏在原地。不可以,不能反抗,那裏還有很多弱小的人。流民飽含恐懼卻又祈禱希冀的眼神好似要将他貫穿,讓他背負着山巒的重量,一點一滴地被壓入地底。
第三槍驟然而至,子彈穿過了克勞德的膝蓋,克勞德踉跄前撲了一下,快速找回平衡。匪頭對克勞德的狼狽放聲大笑,嘲弄着深陷囹圄還不肯褪去銳氣的青年。這次他玩得非常盡興,盡興到快忘了正事,眼下少見這種死到臨頭還披着僞善外衣的人了。
這家夥絲毫不曉得隐藏自己的軟肋,還傻呆呆地送到別人臉上,匪頭嗤笑着,即使他大發慈悲,這種缺根筋的白癡日後恐怕也活不了長時間,還不如留下來讓他練槍。三槍不夠,他還想試試三十槍,打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皮開肉綻,然後把他的頭砍下來,讓這種初出茅廬的混小子再滾回老家多吃兩年的鹽。但在那之前,他有需要得到的東西。
“太歲,你們去找了吧?”匪頭親手把槍抵在流民老妪的太陽穴,用舌頭舔了舔牙齒。“交出來。”
“…沒有,我們沒拿到它。”克勞德皺起眉頭,匪頭看起來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而最終的目的竟也是太歲。他扶着劍,緊張地注視着槍管,因為他們确實沒能把那東西帶回來。
“別裝傻。”匪頭暴跳如雷,他走回自己的“王座”,把椅子邊上的一個小盒子摔飛到克勞德面前。盒子的蓋子當場裂開,許多藥丸從灑了出來,向四面八方滾走。“我知道,你是為了龍丹才去的黑市。這種東西……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來吧,我也可以跟你交易。”
滾動的藥物撞在薩菲羅斯的鞋尖上,男人也有些意外,撿起一顆來猜測着真僞,然後随手收入掌心。克勞德更加無措了,他本以為對方也是為了換取藥物才想搶奪太歲的,誰情況卻并非如此。“你究竟想做什麽!我說了,我們失敗了,沒拿到那東西。”
匪頭的表情慢慢冷凝下去,“…沒拿到開什麽玩笑,騙我的下場。”他毫不猶疑地開了槍,老妪的身軀軟綿綿地滑下去,他接着又抓過一個新的流民。“最後一遍,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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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它襲擊了!那是個被淹在海裏的怪物,根本不可能被帶走,現在已經毀掉了。”克勞德瞳孔放大,聲音霎時急了起來。“要那種東西有什麽用?”
匪頭的上下牙齒互相摩擦着,眯眼審視着克勞德的表情,額間堆起皺紋。他瘋瘋癫癫地站起來,在一排流民前反複徘徊踱步,“毀掉了?毀掉了——怎麽會,你們做了什麽白癡事情?”他突然面目猙獰地對着空氣胡亂開槍,然後又一槍打在克勞德的肩膀上。“只要有太歲,只要有太歲就能做出新藥,我們就能保留着力量永遠活下去,他們這麽說了——”
“……”
“你也是吃了藥的人。我知道了,你知道對不對你果然想獨吞那個東西。”匪頭陰恻恻地鎖定了瑟縮在克勞德身後的小男孩,提出下一個要求。 “你,給我割開他的喉嚨。”
小男孩渾身一震,在匪頭的視線威逼下,打着顫走出來。匪頭随手丢過去一把匕首,小男孩慢慢撿起匕首,眼睛裏閃着淚花,轉身面對着克勞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啰嗦什麽,帶路不是做的很好嗎?”匪頭踢開腳邊的屍體,扶着額頭目眦盡裂。
克勞德安靜地站立着,看着小男孩将刀尖伸向他的脖子,一時間有些迷茫。
“你應該拿起你的劍,将他們全部斬于劍下。”
低沉而平緩地男聲打斷了克勞德的思緒,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直像旁觀者般站立在克勞德身後的男人說話的聲音并不算大,但無人能忽視他的開口。
薩菲羅斯把手搭在克勞德的肩膀上,眉頭有些緊促,嘴角雖是上揚的弧度,眼睛裏卻蓄着寒光。
匪頭一個晃神,發覺自己在無意間被對方牽走了心神,立刻惱怒地揮舞着槍。“不許動,誰許你動的,信不信我殺了他們。”
此時冷汗直流的反而是被薩菲羅斯擒住肩膀的克勞德,他肩上的手掌拍得格外用力,這讓他知道薩菲羅斯的心情并不怎麽愉快。他來到這裏,忍受着戲耍,妄圖疏散堵在胸口無法釋懷的愧疚。他要承認,其實他還是希望能成為別人的助力和依靠,所以才一直忍耐着,等待一個合适的時機來打破僵局。
如果他直接沖上去,也許可以輕松救下兩個人,但其他的流民恐怕将死在槍下。但克勞德想救下所有人,想找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只是在這被消磨掉的時間裏,依舊有人在不斷倒下。
結果是,他不僅沒找到能拯救所有人的明路,最壞的情況又發生了。對峙之下危如累卵,他拼命想要挽回的局面全面崩塌,兵線潰敗,而薩菲羅斯的介入不過是掀翻棋盤。
更何況,薩菲羅斯現在有些生氣。
“我想看看你會怎麽做,而你自己卻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去,為了他們,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薩菲羅斯的語氣冷下來,拎着刀向前邁步,絲毫不理會匪頭的恐吓,筆直地逼近。
匪頭頭皮一緊,他又一次對着一個流民開槍,試圖延緩男人的步伐。而向他走來的銀發男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妖異的雙眸閃着幽光,像一條只看一眼就知道帶有劇毒的蛇。匪頭馬上意識到男人的眼中并未留下任何人的影子,那是純粹的殺意,昭示着男人的刀将為了他自己的目的而揮舞,對阻礙他的所有障礙一視同仁。
“開槍,開槍——先殺了那個家夥!!”情況急轉直下,轉瞬脫離控制。匪頭當機立斷地大喊,命令手下先來保駕護航,用火力阻擋男人的靠近。他呼喊的同時,呼叫了停靠在樓頂的直升飛機。那是他的秘密武器,型號先進,火力充足。現在只要争取一些時間,等直升飛機的火力援助一到,他一定能扭轉戰局。
但有時計劃像是癡人說夢,當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薩菲羅斯時,男人已經如幽靈幻影般出現在了更近的地方。他的切入無聲無息又迅捷恐怖,一衆打手只來的及錯愕,就眼見着那鬼魅之人擡起了左手的刀。克勞德的反應立刻跟上,一把推開小男孩,用不算熟練的能力飛撲向前,用身子一把壓下了左側的幾個流民。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道銀光就自中間向左方一閃,斬斷了平行所及的打手、牆壁和柱子,巨大血漬潑濺向遠處,留下一片鮮紅的斑點。
薩菲羅斯收回左手,他留了匪頭一命,只砍掉了匪頭的半邊膀子。匪頭的髒器暴露在外,半感染者的體質開始試圖修複缺損。克勞德貓着腰閃到右側,趁機清退了右側的雜兵,把被捆綁的流民往遠處推了一些。
就在克勞德做完這件事後,突然覺得汗毛倒立,如動物般的危險雷達捕捉到不尋常的陰寒氣息,而源頭正是那負隅頑抗的匪頭。
能在巴諾拉建立起一個橫行霸道的組織,匪頭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他什麽都做過,舒心地活過一遭,死的時候也該尋個痛快。他狂笑出聲,盡管半個身子都被薩菲羅斯削斷,卻奮力将傷口的血液甩向薩菲羅斯的臉上。
半感染者的血同樣是危險物品,對于未感染者可以稱作上生化武器。薩菲羅斯略微躲閃,匪頭就在這瞬間向牆邊的窗戶仰躍而出。在墜落下樓的時刻,他癫狂地呲着一口黃牙,從完好的袖口裏滑出一個按鈕,然後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暗藏在大樓框架上的炸彈轟然起爆,火光和塵粉迅速擴散,大部分承重柱的斷裂讓大樓幾乎從下至上同時崩裂。青沙幫的直升飛機此時剛剛起飛,發現首領墜落之後,毫不猶豫地對着正在崩塌的樓層裏開火。
大樓的地板一塊塊掉落,上層的混凝土也鋪天蓋地地墜下,不論是青沙幫的黨匪還是被掠進來的普通人,所有活着的生物都在灰塵中尖叫。
“那個家夥知道些事情,別讓他死了。”薩菲羅斯在碎石和子彈中如出入無人之境,他的羽翼舒張,身姿靈活地踏空而去,提着刀沖向盤旋在空中的直升機,同時給了克勞德一個指令。
克勞德調整重心,在下落的石塊中不斷借力,聽到薩菲羅斯的聲音後,馬上去尋找那墜落中的匪頭。他的第一反應是執行薩菲羅斯的指示,可緊跟着就看向自己的身後。
在墜落的不只是一個能問話的工具,還有那些好不容易重獲生機的流民,真正該做的事情不是顯而易見嗎?克勞德在空中短暫地遲疑了一下,接着就一頭沖進密集的石塊雨裏,盡可能地拉扯住更多的流民,把他們帶離走向死亡的路。
不管怎麽說,擁有這種能力真是太好了,克勞德在不斷摸索着能力時這樣想着。只要他能夠看到,就能夠移動過去,而那些看不到的地方,被他接觸過後也會留下标記,讓他能快捷的傳送。比如他可以把自己的劍投擲出去,然後再動用能力,讓自己傳送到劍的位置,這就能讓他快速穿梭在石塊之中。
突然加入他生命之中的力量霸道得難以置信,讓他脫胎換骨。他這才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兒時妄想中的還要多,原來新人類的人生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很快大樓就完全倒塌了,地面俨然成了一片建材垃圾場。克勞德看着救下的流民,心裏舒了一口氣,他在這短暫的數秒裏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如他所期待的那樣,成了這場災難之中的蔭蔽。但不好的消息也有,那似乎掌握着某些線索的匪頭直接摔在地上,身軀四分五裂,再也無法重新開口說話了。
遠處傳來一聲爆炸聲,天空戰場幹脆利落地結束了,由薩菲羅斯去料理的直升飛機砸落在地面上,燃起滾滾黑煙。薩菲羅斯從天上慢慢降落下來,直勾勾地和克勞德對視,翅膀在背後撲打了一下。
“壞孩子。”
“我……”克勞德愣了一下,薩菲羅斯的表情有些冷硬,好似沒有從戰鬥中緩神一般,依舊露着毒牙,他從未被男人用這樣的眼神注視。
“為什麽不按我說的去做。”薩菲羅斯一步一步壓上來,刀尖上的血跡随着他的步調滴落,綿延成一道長條。
克勞德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嘴唇輕啓,想要辯解,“我救了更多的人。我……”
“但你的任務失敗了,目标死了,因為你的分心。你以前還想加入神羅?在神羅的部隊,從來是命令至上。”薩菲羅斯停在克勞德身前,低頭俯視着青年的眼睛。“知道嗎?那時候違背命令的士兵,會被處死。”
“…我沒必要知道…我又不是神羅的士兵,你也不是我的長官。”克勞德猛然錯開臉,一把推開薩菲羅斯。他的視線垂落在地上,聽着流民大難不死的抽泣聲感到委屈,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他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慘劇卻假裝熟視無睹。
“底氣硬了不少,力量的滋味很甜美吧?”
“和你無關。”克勞德小聲嘟囔着,對薩菲羅斯的責問心生不滿。
“哦?無關。你原本會是什麽?一個醉倒在酒館的酒鬼?還是倒在路上的流浪漢?”薩菲羅斯的語氣突然尖銳了起來,他一把掐住克勞德的下巴,把他的臉頰掰正。“你該有些自覺,我不是你的長官,我該是你的主人。”
疤痕被撕開,克勞德的情緒一瞬間落入冰點,質疑和委屈被凍結冷縮,在被反複沖刷後又被怒火融化,互相交織着撐開地表噴發出來。
主人?原來薩菲羅斯是這樣看待他的,一個可以随意把玩的人偶,一只精心飼養的寵物。而他這個白癡寵物竟然還抱有僥幸,以為自己在薩菲羅斯眼中可以占有一席之地。他喉嚨一酸,拽住薩菲羅斯的領子,一拳打在男人的側臉。“你真是個混蛋。”
薩菲羅斯的頭偏了一點,皮膚紅了一片,對這一拳也是始料未及。他轉回臉來,更用力地捏着克勞德的臉頰,嘴唇緊抿着。
兩人的沖突很快升級,薩菲羅斯把克勞德向大樓的廢墟甩飛,克勞德在空中扭動腰肢轉回身子,雙腳蹬在水泥板之上,舉着劍沖了回來。他急切地用劍砸向薩菲羅斯,而薩菲羅斯也第一次對他以刀刃相向,鋒芒如鐮刀般掃蕩而來。
就算是寵物,也是會咬人的寵物。克勞德越想越煩躁,這些天來的小小欣喜破碎得徹底,他以為自己變強了,終于能和薩菲羅斯并肩了,沒想到這願望還是一廂情願。越寄予厚望的答案越得不到好的結果,帶來的失望反而更加濃重,他只能揮舞手裏的劍,把它們通通發洩出來,用最粗暴的方式傳達給對方。
莽撞地亂來向來是有代價的,恰巧此時薩菲羅斯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兩人在廢墟之中打了幾個來回,克勞德終究經驗尚淺,被薩菲羅斯捅穿了腹部,壓在地面之上。
薩菲羅斯不說一句話,用膝蓋壓着克勞德的肩膀,長發披散下來,落在克勞德的臉上。克勞德拼命掙紮着,不服氣地掰着薩菲羅斯的手腕,突然被薩菲羅斯揪了起來,快速離開了原地。
不明所以的他剛欲掙脫,再給薩菲羅斯來上一拳時,注意到他們原先的位置正蠕動着幾條如糜爛了般的肉線,而來源正是那具匪頭的遺骸。
那男人此刻已經不成人形,但分散開的肢體卻在逐漸畸形,黃色的脂肪和紅色肌肉互相黏連,向外延伸着觸須,像在追尋着什麽。這種形狀立刻讓克勞德想起在海中洞窟的場景,冰冷海水的回憶迎頭澆下,高熱的情緒馬上消退下去。
“放我下來……”他蹬了蹬懸空的雙腿,在薩菲羅斯小腿上踹了一腳。
薩菲羅斯瞥了克勞德一眼,雖然依然繃着臉,但還是讓克勞德重新站回地上。克勞德仔細觀察着屍體腐化出的物質,那東西讓他覺得有些眼熟,回憶之下發現它和曾經在尼福爾海姆教堂的融合怪物竟有點相似。
在兩人都各懷心思觀察之時,那肉觸延伸向了附近的一個流民,克勞德猛地往前跨了一步,還沒行動,就有赤紅的火焰猛然點燃了觸腕。傑內西斯慢悠悠地站在廢墟邊上,也不知是看了多久,一邊燃燒着觸腕,一邊将那匪頭癟了一半的腦袋徹底搗毀。
“原來這家夥也是……哈……”傑內西斯的火焰蒸發了劍上的殘留物,嘲諷一笑。“還有多少呢?”
當頭顱消失時,所有的觸腕也被火焰灼燒殆盡。薩菲羅斯繞着灰燼踱步一圈,摸索出些不太樂觀的情況。“五分鐘前它還是個人,現在算是什麽?”
克勞德呼吸一滞,聚精會神地等着傑內西斯的答複。
“感染者的一種,說是怪物也一樣吧。過去幾個月裏,我一直在探察巴諾拉的喪屍群,這才發現了這種類型。”傑內西斯臉上是麻木不仁的表情,當他發現世界已經脫軌時,才知道絕望都是奢侈的念頭。“當幾只感染者聚團時,可能會互相融合,誕生出一只全新的怪物。它會變回某位成員的模樣,從身到心,回到人群之中繼續着正常的生理活動。”
“…拟态?”薩菲羅斯沉吟了一會,精煉地進行了總結。
傑內西斯打了個贊同的響指,繼續說道:“我的營地裏曾經有個士兵,那家夥上一秒還在和我說話,下一秒就變成了怪物。他的眼睛掉了出來,嘴巴卻在問我發生了什麽,很神奇吧?直到異變的那一刻,他仍然認為自己一直是自己。”
難道……克勞德握緊雙拳,馬上記起那段深埋的回憶。在他回到家鄉的城鎮裏時,遇到的那只喪屍就有着母親的聲音,那聲音太過真切,飽含着痛苦和思念,因此讓他深信不疑。他哽住喉頭,突然有些擔憂,如果那也是新種喪屍的征兆,那尼福爾海姆的據點是否也可能……
克勞德拉住思緒,不安地向着傑內西斯問道:“要怎麽分辨它們?”
“等它們到了意識的輪換期,或是死掉的時候才會變回原型。”
紅衣男人戲谑一笑,面頰卻抽動了一下。
“意思是,當你面前有一個活人的時候,你無法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除非,你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