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薩菲羅斯抿着嘴角,憤怒如岩漿般炙熱滾燙。他險些把克勞德弄丢了,當他找不到克勞德的精神時,幾乎一瞬翻遍了整個世界,最終鎖定了那座不淨的蓮臺。

男人守候在十字路口中間那顆突兀的人肉蓮臺邊上,從蓮臺的中心翻找到了失散的克勞德,把他一點點地從蓮臺中抽拽回自己身邊。

金發的青年宛如沉溺在夢裏,雙目緊閉時了無聲息,像死亡一般安靜沉眠着。薩菲羅斯把他攬抱起來,握緊的雙拳繃出筋脈,擡眼緊鎖着肉蓮,目光極盡憎惡地鑽剜進去。

那個至美的世界破碎了,因為被故意嵌入的鑽頭,裂縫和暗傷應運而生,完美無缺的玉璧最終覆巢毀卵,化為齑粉。他知道這是誰做的,那些人,那群人,一如既往地在做些陰險卑鄙的事情,擺着道貌岸然的模樣主持公道,又毫不掩飾地想掌控一切。一群自诩慈悲的傲慢生命。

他們最期望地看到的事莫過于此吧,想必一定在某間研究所裏歡呼,慶賀着這一場戰役的成功,并洋洋得意地審訊着抓獲的俘虜。

真是令人不快,只是想象那副場面就想要撕碎他們的嘴臉,讓他們跪在地上哭泣,然後跟着星球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薩菲羅斯抱着克勞德坐在倒塌的斷壁殘垣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兀自耐心等待着,直到懷中的克勞德猛然彈身驚醒。

克勞德急促喘息着坐起身子,頭腦還沉浸于眩暈感,馬上被薩菲羅斯按進了懷抱裏。他的下巴緊壓上男人的肩膀,眼睛也蒙在銀色的幕簾之中,擋住了大部分天光。薩菲羅斯的身體依舊溫熱有力,克勞德閉眼感受着男人的心跳,雙臂用力環抱回去。

鼻尖汲取到的熟悉氣息讓克勞德逐漸安定下來,他拍了拍男人的後背,把臉從薩菲羅斯的肩膀上拔下來。“......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斂下眉頭,眉心仍然揪聚着,縮成懸針的瞳孔掃遍了克勞德的整張面孔。他沉默了良久也沒有作聲,手掌小幅度磨蹭着克勞德的脖子,隔了一會才看向不遠處的人肉蓮臺說道:“那個東西想帶走你。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男人口中的那個東西正在克勞德身後發出細微的呻吟聲,被束縛在一起的□□互相碰撞,皮膚持續接觸的沙沙聲重疊共鳴在一起。克勞德不由自主地想起路法斯說的話,關于這個世界、那個叫做榫卯端腦的東西,以及......薩菲羅斯的事。

“解釋一下,薩菲羅斯。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吧。”克勞德搖搖頭,努力撇去旁人告訴他的一切,比起神羅口中的真相,他更願意相信薩菲羅斯告訴他的事情。

他冷靜地翻身坐到薩菲羅斯身邊,發現這個世界與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截然不同。四周似曾相識的街道人來人往,過客們有些在原地哭泣着打轉,有些面對着牆壁笑得神采飛揚。

某個女人在他前方快速地爬行,輕松地攀爬上損毀嚴重的臺階,像是在跟旁人竊竊私語一般挽住了空氣。巧笑倩兮的面容浮着紅暈,她塗着胭脂的唇瓣略微嘟起,撒嬌似地彎腰,柔順的長發徐徐垂落,遮蓋住她的側臉。

如同被抹去的沙畫一般,女人在轉瞬間分解成無數粒子,嘭的一聲就消散得無影無蹤。空寂的臺階上吹過微風,一只蝴蝶随着風翩飛,飛着飛着化成一尾海魚,落在地上滑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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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變化着,像是存在着,又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克勞德用鞋跟敲擊着地上的沙土,薩菲羅斯忽然站起身來,長刀憑空出現他的掌心。

“我猜他們告訴過你這是哪裏。這裏是精神的世界。”薩菲羅斯揮刀向肉蓮斬去,刀鋒切實落在上面,将蓮臺大卸八塊。但刀影過後,由人組成的蓮花卻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轉瞬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生物得到的知識、生活過的記憶、思考的自我意識,這裏的一切都是信息。”

克勞德看着薩菲羅斯垂下武器,像發洩怒意一般揮動右手,不遠處那條掙紮着的海魚就如泡沫一般煙消雲散。克勞德短暫地怔住了,在那一瞬間,薩菲羅斯半掩在發絲下的表情是那樣冰冷無情,淺色的虹膜類似電光一般亮起,斂藏着危險的殺意。

“那座蓮臺是來自方舟之外的污穢之物,由服藥獲得感染耐性的人類所層層堆砌。它用活人的大腦空間來當作緩沖中轉的平臺,一層層侵入到方舟世界的基層。”

“...活人?”

“只有活人的腦細胞才具有運算能力,能夠認知思考。它大概是神經脈沖技術的大成之果,通過植入脈沖針來把硬件原本的意識歸束在一個角落裏,看來神羅過去的經驗好好派上用場了啊。”

過去的項目經驗也包含了薩菲羅斯,從薩菲羅斯身上得到的經驗,也是培育蓮臺的養料。克勞德的話擠在喉頭,眼睜睜地看着薩菲羅斯在翻手之間控制着四周的一切,肆意将路邊的行人抹消成粒子,然後再輕易重塑成不同的樣子。

“從很早以前,我就覺得我是不同的。但究竟是哪裏不同?是因為我的力量遠超常人,還是因為我得到的那些......在神羅中獨一無二的嘉獎。”薩菲羅斯忽然轉頭勾起嘴角,對着遠處的人肉蓮臺眯了眯眼睛。“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我開始做夢,夢到神羅之外的地方,有時候夢境中是冰川雪山,有時候是宇宙裏的塵埃星辰。我看到那些星球掩藏在黑暗裏,龐大且無邊,而我從它們之間駛過,一路看盡了銀河傾瀉。”

薩菲羅斯醒來後會去圖書館裏尋找與夢境相關的資料集,只是再細致的圖文與映畫也無法與夢境中的體驗相提并論。薩菲羅斯看完總會有些不甘心,但可惜的是,無論他能做怎樣無拘無束的夢,醒來後他從來都不可能得到那樣的機會。于是他開始思考,如果他的人生一眼看的到盡頭,是注定要鏽死在神羅的兵刃,那他的生命是否擁有意義。

得不到答案的思索在那段日子裏幾乎像是一種癔症,時不時會讓他的頭顱隐隐作痛。但醫療部的體檢單一直說他很健康,從頭到腳都是完美無缺的,關于他頭疼的情況也是寥寥幾句一筆帶過了。

他很健康,一如既往地鋒利雪亮,所有人都是這樣覺得的,薩菲羅斯自己也理不清楚,只想着也許是自己思慮地太多了。可神羅是世界權力的中心,無數人趨之若鹜的夢想。作為神羅頂級的軍官,他只需要忠誠地工作就能衣食無憂,相比之下迷茫幾乎是一種無病呻吟。

于是薩菲羅斯便一邊摒棄着困惑,一邊繼續做夢。他夢了許久,苦惱了許久,等了不知多少年歲,最終等來了命運輪轉的那一刻。

鎖鏈繃斷了,原來他的痛苦是被人為投下的慢性毒藥。他第一次得到了旅行的機會,不是單純地為任務而移動,而是跟着金色的飛鳥疾馳在逃離米德加州的沿海公路上。那一天的日光是薩菲羅斯過去從未看過的明亮,海岸的浪潮聲聽起來像循環往複的歡呼,連旅館中那只老掉牙的水龍頭都有些別致。

克勞德仔細聽着每一個字,垂頭不語。他過去為加入神羅而做過無數努力,也許這些在薩菲羅斯眼中都是不可理喻的笑話,哪怕是他自己回頭看去,也會覺得那些日子格外諷刺。

只是對那時候的他來說,那個目标,那個方向是錯的嗎?他的人生與薩菲羅斯截然不同,他理想的終點是薩菲羅斯出生的起點,可他們的生命本該是兩輛互不相交的列車,卻在相向行駛時剮蹭在了一起。

這一點路法斯說對了,過去的薩菲羅斯是他熟悉的陌生人,但是薩菲羅斯正親口告訴他,講述連神羅都不知道的往事。所以路法斯也有欺瞞的地方,對吧?克勞德無意識地将它們比較一番,驚覺即使自己堅定地想要相信薩菲羅斯,刻意忽視着薩菲羅斯表現出的怪異之處,內心已然在路法斯的啃噬中蛀出孔洞。

“那天之後神羅沒有安排追兵,你認為是仁慈嗎?”薩菲羅斯的手指摩擦過刀鋒,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不是,大概。”

“那個時候路法斯需要他父親的兵刃從神羅消失,只有這樣,他才有更大的機會坐上那個至高的位置。不過之後他大概就發現要面對的爛攤子遠超想象,而這個時候他一定開始後悔了吧。因為我這裏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這群煩人的鬣狗才一直尾随其後,等着覓食腐肉。”

薩菲羅斯笑着聳了聳肩膀,随即邀請克勞德跟他一起在街道之中漫步,克勞德沉重地踩在地上,邁過橫亘在馬路上的斷裂路牌。坑坑窪窪的馬路與人行道上忽然多了許多衣着破爛的人,如雨後春筍般從地上驟然鑽出,然後生動地嬉笑怒罵起來。

他一定來過這裏,克勞德在混亂的人群中反而清醒起來,在看到某間不斷有人湧入的破爛大院時馬上意識到,這裏正是巴諾拉,那間院子是他和薩菲羅斯曾經踏入過的黑市。

黑市和過去一樣,有個男人把守着入口。薩菲羅斯看也不看,依舊徑直從守門人的邊上路過,克勞德跟在男人身後莫名有些忐忑,剛踏出一步,果然被守門人又一次攔了下來。

歷史再度重演,守門人譏諷他的外貌,肆意妄為地向他索要好處。克勞德沒有搭理針對自己的要求,而是看向薩菲羅斯的背影,然後用過去不曾擁有的熟練身手将守門人向門外摔去。

簡直像在演出,克勞德默想着走進廣場,親手打飛了從二樓射向他後背的小刀。即使細節上有所不同,但結果上沒有任何的差別,所有人都在按照劇本的排布一般盡忠職守,連一絲分歧都不曾存在。

他們照舊走進了院子,從無數道審視的視線中路過,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後,聽到了那個關于太歲的懸賞任務。薩菲羅斯在同一時刻把同一塊石頭砸向二樓,克勞德這次沒有與同桌的其他人搭話,而是專注地看着石塊擊穿發布懸賞的兜帽人影。

兜帽人影的面具開了個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說話的聲音未停,只是變得斷斷續續,聲線帶了極其明顯的滋啦聲。

重複......條件......重複......條件......

人群一片嘩然,克勞德也站起身來,向二樓更深處的地方看去。“是個機器人,它是口舌。”

“你猜到了。”薩菲羅斯忽然起身向遠處的樓梯走去,向上的階梯掩藏在一道閉鎖的安全門後,克勞德那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它,現在回頭去探索的感覺有些奇怪。他們在翻閱過去,克勞德不知該如何形容,未知的怪誕帶來的并不是新奇和喜悅,竟像不安和惶恐。

兩人順着黑暗的樓梯間一層層攀登,掠過一道綠色的安全出口标志,最終走進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從這扇門開始,直到道路盡頭的那間屋子,整條走廊排列了許多組持槍守衛。他們有些在站崗,有些則在四處巡邏,每個人都全副武裝。

克勞德本能想要尋找掩體,而薩菲羅斯與迎面走來的守衛打了照面,光明正大地與其擦肩而過。

薩菲羅斯在路過後,回首向滿臉困惑的克勞德解釋道:“他們是記憶的結合體,而在那段記憶之中并沒有發生入侵事件,所以他們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反應。”

“記憶?但我們也沒有來過這裏。”那些守衛像擁有實體的投影,看起來逼真,可終究是假的,他們的現在只是在循環過去。克勞德皺起眉頭,測試守衛真的對他毫無反應後,快步闖了過去。

“這不是我們的記憶。擁有方舟因子的人,就等同于成為方舟失散的一部分,在他們死後,所擁有的記憶、知識和思維便會儲存在方舟之中,成為方舟的資料。它們是方舟世界的子民。”

新人類擁有方舟因子,所以因為新人類基因病毒而誕生的喪屍也都擁有方舟因子,這件事愛麗絲和路法斯都證實過了。克勞德前不久才看到那些行人被随意生成抹除的模樣,忽然有些難以言喻的恐懼。“我也會變成這樣嗎?變成一段......資料。”變成一段映像,徘徊在某個角落裏,呆傻地重複做過的事情。

“不用擔心,我會救你。在我們的約定之所建成的時候,方舟會是我們的歸宿。”薩菲羅斯聞言輕柔而耐心地拉過克勞德的手掌,扣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前方的門。門內的裝潢在巴諾拉這片焦土上顯得有些奢華,四面皮質的沙發環繞着大理石雕琢的桌臺,桌臺上擺放着一只玻璃煙灰缸。

幾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全是克勞德見過的幾張面孔,曾、傑內西斯、青沙幫的匪頭,還有曾在尼福爾海姆據點做末日預言的男人。薩菲羅斯關上房門,跟克勞德一起圍繞沙發走了一圈,似乎對屋子裏出現的任何人都不感到意外。

克勞德多看了預言者一眼,停伫在傑內西斯的沙發背後,聽到四人在商談着重要的事情,關于巴諾拉這座城市中所有半感染者、平民和新人類的處理方式。

曾先生是其中最注重禮節的一位,哪怕其餘三人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散漫和失禮,他依然使用了客套的敬語。“根據巴諾拉的大群試驗樣本,我們的研究進程有了新的發展,只要能得到太歲,也許在下一批型號的藥物中,我們就能将病毒對人體的侵蝕速度減緩到以年為單位。”

傑內西斯終于有了些反應,他放下手中的讀物,握住自己的左臂。“所以,它能夠對新人類起效了嗎?”

“很遺憾,依然沒有效用。但如果我們能完成那個計劃,也許就能直接控制方舟因子帶來的影響。”曾先生的聲音毫無起伏,剛準備繼續說下去,就被一道粗野的聲音打斷了。

“別說那些屁話了,雞仔。按照交易,老子幫你們搞人,你們提供藥和物資。現在老子已經給你們置辦了足夠多的貨,你們卻在糊弄老子。”匪頭幾乎是在破口大罵,同時在空氣裏揮舞着手中的匕首。“那個任務沒人能完成,昂?你們為什麽不自己派人去拿那該死的東西?”

“藥物的開發要腳踏實地,科研部的效率已經很高了。請安心,能完成任務的人已經來到了巴諾拉,想必也用不了太長時間了。”

沒用...真的沒用...克勞德猛地轉頭看向薩菲羅斯,薩菲羅斯迎接着克勞德的視線,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

【那顆藥對新人類沒有用處,克勞德·斯特萊夫。】

克勞德的腦子一團亂麻,亂七八糟的思緒一閃而過,讓他抓緊了沙發的靠背,指節繃得發白。他的下巴低垂下去,出神地望着地毯上的花紋發怔,耳邊依舊響着四個男人的談話。

匪頭啪的一聲把匕首丢向曾的腦袋,嘴巴吧咂了一聲,手肘撐到桌面上,哼笑着詢問曾先生這次又要他去做些什麽。

曾偏頭躲過飛來的兇器,面不改色地把刀刃從耳邊的靠背上拽下來,說道:“對你來說是簡單的事情,就像我們的第一筆交易一樣,我們希望你能依照巴諾拉的經驗,在其他城鎮建立起一套同樣的生産模式。”

“哦?老子有什麽好處?”

“神羅會給予你最大限度的支持,包括武器、藥物和各種生活必需品。你可以擁有在當地的自治權利,并且在災難後保留一部分權力,成為三個聯合州的管理者。”

“嗯......有意思,下一個是哪裏?”

“尼福爾海姆。那裏現在有武裝平民占據了我們過去修建的避難所,但整座城市是神羅在西部大陸重要的接口,我們希望你能夠先奪回這個避難所。當然,我們已經在那座據點之中安插了線人,你可以從線人那裏獲取最新的情況。”

聽到此處的青沙匪頭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誇張地露出舌頭,以扭曲的表情稱贊起神羅的工作井井有條。“哈哈哈哈,所以只要把太歲搞過來,巴諾拉就沒用了對吧?不愧是精英。”

“犧牲是為了希望,但是優柔寡斷會斷送希望。對吧,裏夫?”曾冷淡地瞟向身旁的預言者。

那預言者自始至終垂着頭,臉色灰白得缺乏血液,憔悴得好像失去靈魂。“...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

“也許沒有必要。只是裏夫,你能承擔起後果嗎?”曾輕輕阖了阖眼睛,流出轉瞬即逝的疲态,然後繼續向匪頭介紹着計劃。“我們會安排更多人混入尼福爾海姆據點,半感染者就交給你來調動了。”

“嘁,少來指手畫腳的。”匪頭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談話暫時中止了。

克勞德難以置信地僵在原地,氣息有些顫抖,一團類似憤怒和懊悔的東西堵住了他的氣管,讓他每喘息一口都在燃燒肺泡。薩菲羅斯先是掃了一眼傑內西斯,接着繞到了青沙匪頭的正面,嘲弄着那張飛揚跋扈的臉。“這家夥被蒙蔽了雙眼,他以為自己很重要,還認為從神羅那裏得知了真相,可那一切都是假的。接下來就是我們都知道的事了,狂妄的野狗摔成肉塊,被榨幹了最後一點價值。但即使沒有他,神羅的計劃也成功實現了,他并不是必要的一個,只是相對好用的一個。真是可悲。”

是啊,摔死了,因為自己選擇救了其他人,克勞德感覺嘴角的肌肉在痙攣蜷縮,鼻腔裏積蓄着酸意和熱量。那個死掉的人知道神羅對尼福爾海姆的計劃,薩菲羅斯明明提醒過他的,可他還是錯過了阻止山火的機會。

結果他在巴諾拉救下的流民最終也會面臨死亡,而尼福爾海姆的那些人也得不到希望。這是他面臨的現狀,知道了真相還不如一無所知,知曉只是徒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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