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插班生

插班生

此時,咖啡館前的燈牌廣告也亮了起來,下雨産生的水霧,為它染上一抹濃郁的顏色。

“打擾,需要傘嗎?”男生伸手向尋季遞過去一把傘。

尋季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去看男人手上有沒有多餘的傘,發現他的手上有一把傘之外,還帶着一個眼熟的手表。

這個手表好像還跟尚心語同款,看來,這手表的樣式還挺受歡迎。

“沒事,”她把手伸進雨中,擡頭望了下陰沉的天空,“雨下的小,馬上就停了。”

剛說完,天空傳來雷電的聲響,雨也變得比原來還要大。

這還真是······說什麽就不是什麽。

尋季頭頂這時傳來幾道輕輕的笑聲,像是在嘲笑她,“你拿着吧,我店裏還有一把傘。”

“真的嗎?”

“不假。”

确實現在雨越下越大,也沒有停下的征兆,如果現在幹等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尋季接過了男人手上的雨傘,道了聲謝,“多謝。”

男生并沒有說什麽不客氣,沒事之類的客套話,只是垂下眼眸,緩緩道:

“下雨了,要記得撐傘。”

······

尋季撐起傘,準備離開咖啡館。她發現這把傘很大,容得下兩個人甚至三個人。

當然,兩個人剛剛好。

男生看着尋季撐着傘離開了咖啡館前,剛才眼眸中的笑意現在消失不見,反而是被冷冰冰的眼神替代。

突然,他看見尋季轉過身,不顧腳下的泥潭,跑過來對他說:“你明天還會在這裏嗎?”

男生似乎有些驚訝,但又迅速恢複剛才眸中的笑意,“嗯。”

“那我明天找你來還傘。”

尋季擺手示意再見,“謝謝你的傘。”

在街頭上,沒有和諧的陽光,沒有紫色的晚霞,只有突如其來的暴雨,将行人困在了一起,共享同頻的時刻。

此刻吹來了一陣風,吹起了女孩額前的碎發,也吹起了男孩的領帶。

尋季走了之後,男生在雨中站了一會,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

良久,他走進咖啡館拿了一個像是筆記本的本子,背着小提琴,手上也沒有拿傘,就這樣消失在了雨中。

······

第二天早晨,空氣裏彌漫着新鮮的泥土氣息,昨天的雨就好像為城市洗刷掉了灰塵一樣,讓一夜後的城市煥然一新。

尋季拿着昨天“好心人”給的傘,去了學校。

路過昨天的咖啡館時,她不自覺的走到了門口,但上學時間太早,咖啡館還沒有開門。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走到那裏,或許是想碰碰運氣,萬一“好心人”就住在附近或是就在這裏工作。

昨天回到家,尋季還在想,這個人是真的有傘嗎?

但轉念一想,下這麽大的雨,把自己唯一的傘借給一個陌生人,自己淋着雨回去,這不是傻嗎?

對于這種情況,大多數是別有所圖。

沒多久,尋季到了學校。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現在有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直直地盯着她。

一位老師走進一間教室敲了敲門,“墨集同學,我們走吧。”

墨集收起了停留在窗外的目光,轉過頭面無表情的說:“走吧。”

尋季早上一到教室,就被在門口的同學堵住,開玩笑說:“尋大神,快把你的數學作業給我抄抄。”

尋季倒是沒感到驚訝,因為已經連續一周都是這樣了。

在有一次班級測試後,尋季以數理化第一的成績排在了班級前面,這才讓同學找到了班級的佛腳。

有些同學問尋季的理科怎麽突然這麽厲害,尋季她其實也不知道,就實話說自己撞到了頭。

“天啊,我也要去撞頭。”

“我也要去。”

“撞頭加一。”

周圍的同學都呼喊着。

只不過,他們是不知道尋季的英語成績,尋季想如果自己要是說出來的話,可定都不去撞頭了。

此時已經到了早讀時間,可班上還沒有見班主任的身影。

但其實最害怕的不是班主任一直在班上監督着大家,而是他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觀察了你好久。

不知道誰突然傳了一句今天班主任請假,于是班上就開始放飛自我。

抄作業的抄作業,吃早飯的吃早飯,說話的說話,當然,也有讀書的人。

尋季把昨晚的作業掏出來給他們之後,準備拿出英語書開始背單詞。

這會,尚心語也來了,她看見尋季在背單詞,沒有打擾她,就靜靜的坐下,在自己的位置也開始背單詞。

“尋季,尚心語,你們要不要玩塔羅牌。”

緊接着,她兩被這個聲音吸引轉過身去。

是後桌的女孩上官雲,喜歡鑽研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誰料,最近她又迷上了占蔔。

尋季并沒有玩過塔羅牌,至少在記憶中沒有。

“我不會玩。”

尚心語也一臉抱歉,“我也不會玩。”

“很簡單,你們在這三張牌随機挑選一張牌,但要記住,你挑選的這張牌一定要聽從自己的內心,要第一感覺,不然可就不準了。”上官雲對面前的人解釋道。

尋季看着桌子上擺着三張牌,“這個是占蔔什麽的?”

上官雲幹脆道:“就最近的運勢。”

“那你倆誰先抽?”

尚心語先說:“那先尋季吧,我先看看學一學。”

說完,上官雲對尋季說,“現在心裏默念三遍‘我最近的運勢’,在睜開眼選一張最接近你心中答案的一張牌。”

尋季照做,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問題,睜開眼選了一張牌,給了上官雲。

上官雲看了一眼後,又将剛才的牌和剩下的兩張牌混合在一起,重新洗牌。

之後鋪在了桌子上,讓尚心語選。

尚心語學着尋季剛才的樣子,也選了一張牌交給了上官雲。

“現在就到了揭曉的時刻了!”上官雲搓了搓手,莫名的有些興奮,她還是第一次給別人看牌。

“那就先尋季的。”

尋季不知為何此刻現在就像是等彩票的色碼球一樣,也是莫名的緊張。

上官雲把剛才抽的牌放到了兩人面前,“尋季你抽的是魔術師。”

接着,尋季又看着她從書包裏拿出一本書。

與其說是一本書,還不如說是一本手冊,上官雲很快就翻到了一頁,對着上面讀到:

“事業:有小人,前途未知,隐藏的敵人出現。”

“感情:關系發展不前,存在欺騙的風險。”

“財富:小心欺騙和陷阱,花錢如流水,資源不周轉。”

越到最後,上官雲讀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畢竟是自己叫別人來玩的,但現在,這牌的占蔔對尋季來說并沒有好話說。

上官雲看見尋季面無表情,試探的說,“這都是假的,聽個笑話。”

當然,她這句話是哄尋季的,自己怎麽可能不相信塔羅牌占蔔,怎麽不可能相信神學。

“沒事。”

見尋季并沒有太大反應,“那我們看看尚心語的牌,這張牌是倒吊人,不過是逆位······”

“你們不讀書都在幹什麽!”

班主任李曼這時走了進來,打斷了上官雲的話。

大家一看是班主任來了,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拿起了課本,讀起了英語,畢竟李曼可是教英語的。

尋季和尚心語也跟着轉過身,開始融入大家的英語閱讀中。

大家現在心裏都在想到底是誰傳的李曼請假的。

李曼嘆了口氣,“別裝了,我還不了解你們嗎?”又繼續說,“我現在過來,是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講臺下叽叽喳喳一片,一個男生喊道:“那就先苦後甜,壞消息。”

李曼嘴角一笑,“那我們就先甜後苦,好消息先來。”

······

“好消息就是,今天早上前兩節課不上!”

說完,大家并沒有預想的那麽開心,反而多了些抱怨。

“誰不知道咋們學校缺哪幾節課就占幾節自習嗎。”

“就是,又少了兩節自習。”

“唉~”

“老師,那壞消息是什麽。”

李曼聽到了這句話,朝門外點頭示意,“你進來吧。”

接着,一直在教室門口高大而又清瘦的男生,身姿慵懶,慢悠悠地進了教室。

不知是出了汗,他耳邊的碎發有些濕,黑色的頭發襯的他的皮膚更白了。他的五官很柔和,就像是溫潤儒雅的少年一樣,但耳朵上的耳釘,越顯得有些違和感。

班上人見進來了一個帥哥,于是好不容易恢複的片刻寧靜在現在有吵了起來。

李曼拿起講桌上的板擦,在桌子上摔了一下,“安靜!沒有見過人嗎?”

“墨集,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随即,令尋季熟悉的聲音響起,“大家好,我叫墨集,很開心能與大家在這個班級見面。”

尋季驚訝地看着講臺上的男生的臉,心想:“這個人,不是昨天那個······。”

墨集看到尋季似乎也是認出了自己,也向對面回了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就像是獨屬于兩個人的暗號。

像是再說,“又見面了。”

“老師,班上來了一個帥哥給班級充門面怎麽能算是壞消息呢?”一個女生開玩笑的說。

“當然不是,但對你們來說,是壞消息。”

她繼續解釋說:“按嚴格來說,墨集同學是從音樂班轉到文化班來的,但別看人家是音樂生,文化課成績比你們好多人都好太多。所以,你們又多了一個競争對手。”

現在,剛才哪位女同學也不笑了,因為她就是好多人的之一。

這真是殺人誅心啊!

“墨集,你就暫時先做到第三排的空位上吧。”

“好。”

尋季看着從講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座位坐下的墨集,自己的抽屜裏還放着昨天他給的傘。

“這也太巧了。”

尚心語看着一直盯着前面的尋季,問:“你認識墨集?”

尋季反應過來,“墨跡?”

剛才墨集介紹的時候她就在發呆,所以并沒有聽清他的名字。

尋季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好奇這個人的名字為什麽叫墨跡,是他有拖延症嗎?”

尚心語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

“什麽?”

尚心語勉強的笑道:“沒什麽。”

有時候,同桌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悄悄說,後排的同學不一定能聽見,但前排的同學聽的是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學校禮堂內,學生都已經按自己班級坐在了相應的位置,與自己身旁的人聊天,也有些人覺得學校開會就是浪費時間,于是就拿着自己的作業寫,或是拿着單詞本背單詞,主打一個字——卷。

尋季倒是沒有拿什麽,主要是她只能在安靜的地方才能學習,不然會分心。

現在她還是沒能記起什麽,同學,老師雖說現在能記得住名字,認出長相,但相處方式就像是陌生的熟悉人一樣。

“尋季,我哥要上場了。”尚心語指着臺上的男生說,臉上還帶着一臉自豪。

剛才尋季進入禮堂的時候,就瞥見一張桌子上擺這大大小小的獎狀,看來這是一場表彰大會。

此時,教導主任對着話筒,“現在,有請高三學生代表淮雙同學發言。”

淮雙?是尚心語的哥哥?

尋季感到很疑惑,因為這兩人的姓并不相同,尋季猜測尚心語是重組家庭,也猜測一方随父姓,一方随母姓。但是這涉及隐私,她也沒好問出口。

“快看,我哥帥呆了!”尚心語激動的給尋季安利。

臺上的少年留着幹淨利落的短發,穿着潔白的校服,正在對着全校師生演講。他的五官俊朗矜貴,表情很淡,但眼眸清澈,就像那種家世很好的校園劇男主一樣。

淮雙的演講很快結束了,第一排的老師紛紛露出欣賞的眼光,臺下的學生也都鼓起掌來為淮雙喝彩。

“第二項,有請淮雙,,李光想,墨集上臺領獎。”

尋季聽到後面的同班同學說:“這個獎一個年級只有一個名額,沒想到這個墨集還挺厲害的。”

“就是,人不僅長得帥,還多才多藝,學習還好,這不給我們留活路啊。”

“話說,墨集學的什麽樂器。”

“不知道,他又沒說,沒準是唱歌的。”

“小提琴。”

尋季在心裏默默回答。

她想到了昨天自己見到墨集的時候,他身後就背着小提琴包。

在臺上,教導主任見來領獎的只有兩個人,按順序的話,“淮雙,李光想,還有······。”他核對姓名後,發現少了一個人。

“墨集,墨集,墨集同學在不在?”

過了幾秒,一道清澈明亮的聲音落下。

“在。”

墨集從角落的座位起身,沿着過道走到了臺上。

學校教堂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着這位“墨集”同學,甚至一進來頭就低着寫作業的學生也擡起頭,看看是何方神聖,讓教導主任叫了好多遍才上臺。

“這個···墨集同學,你是不是腳受傷了,不太方便?”教導主任問。

墨集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不是,我就是想讓一個人聽清我的名字。”

“是墨集,不是墨跡。”

“我也沒有拖延症。”

此刻,臺下的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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