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年見
明年見
為什麽班主任不叫她?
秋詩琪一直緊繃着弦,四人昨天一起沒回校,老師卻只讓他們三人去了辦公室。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讓秋管家給跟老師請假了······
整整兩節課,三人都沒有回來。
秋詩琪去找了班主任,得知他們三個被罰掃器材室。
她立刻去校器材室,一方面又擔心他們因為這件事不和自己做朋友,她昨天才交到的朋友。
門一推開,祝苒含和墨寒、章栩三人在鬥地主,掃帚拖把被扔在一邊,幾人玩得正起勁。
秋詩琪推門的動作給他們驚了一跳,還以為是班主任突擊檢查來了。
“你們······”
祝苒含緩過神來一看是她,興奮朝她招手,“詩琪,你怎麽來了?老師沒為難你吧?”
秋詩琪沒想到她居然第一句是關心自己,愣愣地搖頭。
“那就好。”
祝苒含松了一口氣似的。
“你們被老師罰了!?”秋詩琪問。
祝苒含倒是表現的大方利落,似乎什麽都不能影響她的心情,承認的也幹脆利落,點頭道,“昂。罰我們打掃器材室,不然就不用上課了,還讓每人寫三千字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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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想到什麽她問秋詩琪,“老師應該沒讓你寫吧?”
說起來還是她連累了秋詩琪,她要是不拉着她出去上衛生間,兩人就不會走出來進不去,也不用發生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秋詩琪,“沒有。”
肉眼可見的祝苒含舒了一口氣,結果下一秒秋詩琪又說,“我自己認罰,跟老師說我也要寫。”
一口氣下不去,上不來,祝苒含差點噎住。
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姐,你有毛病吧,頭一次見自己找罪受的。你當那是寫幾百字作文吶,聽上去那麽容易。”
不知怎的,聽着祝苒含這麽說自己,秋詩琪心裏沒有異感,相反她很受用。
像是被朋友真真關心的實在感。
“我們是朋友,有難當然要一起當。”秋詩琪笑了笑,“我們一起犯的錯,我也有責任。”
說着,她就拿起地上的笤帚。
幾人連夜寫好三千字檢讨,寫到淩晨三點,對不起學校,對不起老師,對不起班長,對不起同學,對不起班級······反正能對不起的都挨個對不起了一遍,最後艱難的湊夠三千字。
手直接寫廢了。
不過,班主任比較人性化的一點是她沒有告訴家長。
四人課間一起去把檢讨書送到班主任辦公室,她還一頓批評,“這次算是小懲大誡。”
是是是。
小懲,太小了,小到她今天上課連筆都拿不起來了。
也就是四篇八百字作文差不多,已經是小懲罰。
“······”
八月和九月是挨在一起的,過來盛夏就是秋,秋期至尾,南理市也迎來凜冬。
冬天也快接近秋詩琪的生日。
父母總是在國外出差,生日本也沒意思,她不想着過得。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祝苒含和墨寒、章栩竟然偷偷給她準備了生日驚喜。
秋詩琪覺得這是她過得最快樂的一次生日。
吹了蠟燭,祝苒含拿出自己給秋詩琪準備的生日禮物,“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是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秋詩琪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個手工編織的粉色圍巾。
“我想着貴重的禮物你也不缺,所以不要嫌棄。”
“怎麽會,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還有我們的,詩琪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墨寒和章栩的禮物也一并給她。
吃了生日蛋糕,幾人又促夜長談到深夜,才告別。
墨寒先送祝苒含回家。
細雪紛飛,一高一低兩道身影就這樣在路燈下踏雪而歸,此般靜溺,路邊來往車輛鮮少,他們就這樣不緊不慢的仿佛在散步。
祝苒含似乎想到什麽笑了起來,道,“看見詩琪收到我們禮物,她真的很開心,從來沒見她這麽開懷的笑過。”
墨寒輕“嗯”一聲,表示她說的有道理。
他是個淡人,好在祝苒含已經習慣了。
順嘴問起,“你的生日什麽時候?”
“三月二十五。”少年語調淡淡,好像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實。
聽不出什麽情緒。
祝苒含倒是活潑,立刻接話道,“那就是春天耶!我最喜歡的季節就是春天了。”
春季,溪水流動,萬物複蘇,一切新生命開始恣意生長的最佳時節。
祝苒含總是這樣活潑有趣,元氣滿滿,有什麽話就說出來。
她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妥,殊不知,她一句喜歡春天,少年的心尖蕩漾起一小塊波瀾。
“馬上就是春天了,你喜歡什麽,我提前準備。”明明是夜晚,明明是寒冬,她的笑容依舊那麽像冬日裏的一束暖陽,似開不敗的向日葵,不分季節。
墨寒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也大大方方開起玩笑,“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此話一出,他瞬間有些緊張,視線有意無意的瞥向祝苒含。
祝苒含仿若只聽話音,不究其意,爽朗的答應道,“好啊,沒問題,一定給你送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
墨寒不知道是慶幸她聽不懂,還是遺憾她聽不懂,大約這話的意思只有他懂。
也興許是随口一說,有人卻記在心上。
放寒假了。
大家都在興奮的告別,說着明年見,新年快樂的字眼。
“2020年,百年一遇的雙數年份,新的一年一定很精彩,明年見同桌。”
“明年見。”
“······”
可是誰也沒有預想到,比起新年先一步來的确實令人猝不及防的疫情。
也沒有人會想到後來的每一天形勢都比前一天嚴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裏,開學在即。
可時代的鴻溝,他們只能在家體驗線上教育。
隔離在家,每天的線上課程不能斷,每天還會有專門的醫護人員上門測核酸。
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裏,墨寒會每天和祝苒含打電話,說是互相監督,事實上墨寒單方面監督祝苒含。
有時候祝苒含沒起來,或者老師點名進來晚的時候,他會經常幫忙挂課······
即便她錯過了哪節課也沒關系,他幾乎會不定時的打視頻過來,給她講題。
這樣的日子大約一直持續到正式到校。
整整三個月。
兩人的聊天軟件,特別是企鵝號火花不間斷,還有愈聊愈烈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