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做衣服
做衣服
現下已經入秋,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沈昭昭看着窗外零零散散、斷斷續續的秋雨,想着再過一兩個月就要入冬了, 自己跟姣姣到現在還穿着從那個家裏帶出來的夏衫,秋衣跟冬衣都要準備起來了。
另外她倆還需要厚被子,前幾個月天氣熱,她跟姣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拿自己的衣服蓋着肚臍眼就行了,也沒覺得涼。
最熱的時候晚上睡一覺起來臉上身上都是汗, 得打盆涼水洗把臉擦擦身子才能繼續回去睡, 當時覺得沒被子根本沒關系。
現在天氣慢慢轉涼了, 被子沒有可不行。
三娘知道了後說等布料買來她來幫昭昭姐倆做衣服, 反正她也知道她倆的尺寸, 方便的很。
但沈昭昭不是很願意。
這樣老是薅她的勞動力,三娘白日裏也要幹活,要是接下了這秋衣冬衣的活兒,那就只能拿白日裏的休憩時間跟晚上做了, 這活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小, 但累人又傷眼。
“就幾件衣服幾條被子的事兒,有什麽好辛苦的?趕趕工就給你做出來了,外邊那些成衣店要價可高了。”三娘一個勁兒的說不辛苦,也不理解沈昭昭這硬是要費錢的行為。
“三娘, 食肆開門以來你哪一日不是到忙到深更半夜才睡的?關門了還要各處洗洗刷刷, 已經夠辛苦了, 有些錢啊就該給別人賺。”沈昭昭解釋道。
做餐飲的要是做到晚食時間那天天晚睡是不可避免的, 等客人吃完了本來就已經很晚了,關了門還要算賬、洗碗、清潔衛生......
一套搞下來就已經是深夜了。
白日裏倆孩子還能幫幫忙傳傳菜, 洗洗盤子,但天天晚睡沈昭昭怕影響他們長身體,晚間就不讓他們幫忙,喊他們早點睡覺去了。
三娘知道沈昭昭說得也在理,待還要再說,卻被正在店裏吃飯的梅珠和卉珍打斷了。
“那個......你們是要做衣服跟被子是麽?或許我們能幫得上忙?”
今日下雨,店裏客人不似往常多,大概都是些不得不出門來,風雨無阻的打工人還在店裏吃飯,比如這繡娘梅珠和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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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記推出各式套餐以來,梅珠和卉珍幾乎是雷打不動地天天來。
梅珠是那種大咧咧,有事沒事就愛跟人搭話的那類人,休息的時候正說着閑話呢,就将沈記推薦給了別的一起做活的繡娘,其他人來了一次後覺得這裏果真還不錯。
就餐食的水平那簡直比有些大酒樓都好吃,更是比東家提供的那既摳搜又不便宜的午間飯食要劃算得多,她們還不如将錢花在這裏。
一到中午她們就三三兩兩地結伴而來,沈記的套餐味道既好而且還經常變換食單,像今日午間套餐就是新推出的魚頭豆腐煲套餐跟鳗魚蓋飯套餐。
這魚肉哦怎地恁個鮮?這豆腐哦怎地恁個嫩滑?還有這鳗魚蓋飯,雖然價格貴了些,一個套餐要價六十文,但偶爾吃一次犒勞自己一下還是可以的,誰讓這鳗魚配着淋上暗紅色醬汁的米飯看起來怎麽這麽誘人?簡直讓人走不動道了。
這些繡娘們幾乎将這沈記當成了她們的食堂。
為了感謝梅珠的推薦帶來了不少生意,沈昭昭還免費送了幾張套餐兌換券給她,這可把梅珠喜地嘴都合不攏了,就幾句話的事兒,原來還能拿好處呢。
拿了好處她就更賣力推薦了,甚至都拉着自己家親戚來沈記吃飯。
沈記的小掌櫃還有三娘都是女子,梅珠和卉珍來得次數多了早就跟她們混熟了,一口一個“小掌櫃”、“三娘”地叫着。
剛剛聽她們說起要做秋冬衣物棉被的事情,一想這不是正趕上自己專業了麽?
沈昭昭聽了也是面上一喜,這倆繡娘确實正好能幫忙。
她笑着迎上去,說道:“我跟皎皎想做上三套秋衣、兩套冬衣,一條秋被,一條冬被,秋冬衣其中各一套需要料子做好一點的,剩下的普通一點的就行了。”
沈昭昭是這樣打算的,冬天穿在外面的衣服不經常換洗,做個兩套就行了,穿在裏面的衣服可以換着穿,所以秋衣做了三套。
另外預留一件料子好的平日出門見見客,撐撐場面。
梅珠聽了,跟卉珍略一商計後,說道:“小掌櫃的要求都簡單,如果小掌櫃布料也在我們繡房采購的話,我可以給您我們繡工自己的價格,比上外面賣的要便宜個三成。”
“棉被的話我們也一并幫你包着做了,包管到時候拿給您的棉被裏面的棉花是今年新彈的,蓋着又軟又暖活。”
沈昭昭自是很滿意,要是她們能一條龍服務全包了的話那就更省事了,她點點頭,笑着說:“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這樣,我明日拿些繡樣跟布料來給小掌櫃挑一挑,選一選。”梅珠說道。
大體安排好了後,沈昭昭轉頭看了看三娘跟阿滿,這沈記的員工也得做些工作服了,又對梅珠卉珍說道:
“另外我還想制些顏色制式都差不多的外袍,顏色就選黃色吧,鮮亮一點,上面繡個沈記二字,顯眼一點,我們店裏每人一件,當作工作服來用。”
而後又喊阿滿,“阿滿,過來量尺寸了。”
“哎?我也有嗎?”阿滿有點驚喜,那時候将他領回來的第一日就給他買過衣服呢。
沈昭昭招呼她們來到了後院,梅珠卉珍她們一人給她們量尺寸,量完後另一人記在本子上,又将沈昭昭的要求一一記下。
皎皎知道要做新衣服了,簡直樂開了花,要知道跟着姐姐來了這裏她就只帶了兩身換洗的衣服,要是碰到下雨天衣服沒幹她都沒法下床。
她一邊照梅珠要求的将兩只小手臂伸平整,一邊口裏快樂地嘟囔,“做新衣服喽。”
沈昭昭見店裏幾乎所有人都量了尺寸,就剩湯圓還沒量,笑着朝湯圓招手,“湯圓過來量。”
湯圓站那兒有點為難地看了三娘一眼,一時有點躊躇。
三娘見了立馬說道:“湯圓衣服有,我給他做了可多了。”
沈昭昭直接拉了湯圓過來,“湯圓也是我們沈記的員工呢,當然也要做員工服啦。”
三娘拗不過她,只好随她去了。
梅珠卉珍她倆接了這外活也高興,臉上喜氣洋洋的,在繡坊裏做活是計件的,做多少繡活拿多少錢,而且繡坊裏面的一針一線都是不能外拿的。
像是這樣自己接活做衣服的話,除了她們的人工費以外,買多少布料、報價、放量、剩多少邊角料自己都好把控,總歸要比繡坊裏做事靈活。
當然她們也不會坑沈昭昭就是了,沈記飯食這麽好吃,她們下次還想再來,再說有一就有二,這次做好了,以後小掌櫃再有這些活計也能想到她們。
“沈小掌櫃!”
“來了!”沈昭昭聽見前面有人喊立馬過去了。
“沈小掌櫃,這是今日送過來的鳗魚,另外還有幾條青魚,小鲫魚......您看看您店裏是否需要?”是上次沈昭昭在沈記門口碰到的那位挑擔賣鳗魚的小哥。
自從沈昭昭跟他說過以後如果還有鳗魚的話可以直接送來,這小哥隔三差五就送點東西來賣。
沈昭昭看他那木桶裏的魚都肥大新鮮得很,自己店裏的糟魚、魚頭豆腐煲、鳗魚飯也都要用魚料,就全都要了。
那小哥聽了立馬喜笑顏開的,要是沈記都要的話自己也不用挑着擔子再找店面一家一家地問了。
沈昭昭點了遍錢就遞給了他。
小哥收了錢又從木桶了拿了個木罐子,憨笑着将蓋子給掀了開來,露出裏面透明的殼狀物,乍一眼看上去倒有一點像蝸牛。
“這些是我的同村人出海回來給我捎帶的,說是海裏的東西,腌制下就能吃,我也沒吃過,小掌櫃要是知道得話要不拿去腌腌看?我自己留着也是浪費。”
沈昭昭湊近那木罐子瞧了一眼,哦,原來是泥螺。
她跟他解釋:“這叫泥螺,是海裏的東西,你去集市上賣準能賣掉,或者你回家拿鹽和酒泡着它們,一天後就能吃了,當下酒菜其實很不錯。”
小哥道:“就一點東西也賣不了什麽錢,既然小掌櫃知道怎麽吃您就拿着吧,以後還要您照顧生意呢,而且這又是鹽又是酒的吃這東西花費倒大。”
沈昭昭見那小罐t子确實不大,倒在碗裏也就堪堪一碗,在外面推來推去也不好看,便收下了,“那謝了。”
回到後廚,她拿了個木盆,往裏面倒了點清水放了點鹽,将泥螺倒進去讓它們慢慢吐沙。
這一屋子的人大都沒吃過泥螺,見沈昭昭從外面回來拿着一罐東西,然後就将這東西倒盆裏了,乍一瞧都覺得怪異的很,灰不溜秋的,小小一個還帶着殼,身體還是軟的。
這是能吃的東西嗎?看着怎麽那麽可怕?
皎皎見了一時都不太敢靠近,皺着眉感覺自己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姐姐,這是什麽啊!”
沈昭昭笑着回:“這啊,叫泥螺,可以吃的。”
沈昭昭自己是很愛吃泥螺的,特別是生腌醉泥螺,味道鮮美、清香脆嫩,佐餐佳品,配飯吃她能呼嚕呼嚕吃一大碗。
不過這泥螺就外觀來看确實有做黑暗料理的潛質,愛吃的人愛慘了,不愛的人對泥螺唯恐避之不及,黑乎乎地軟粘軟粘的瞧着都可怕得很。
所以沈昭昭也不跟他們多解釋,等她到時候拿黃酒、姜片、辣椒、花椒等調料腌完制成,他們自會找到其美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