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昏黃的燈光映襯到酒杯裏,波光粼粼,如夢如幻。

兩人小小的身影也伴着燈光映入杯內,随着酒水輕搖晃蕩,掀起一層小小的波瀾。

淩珊珊腦袋靠在薄霧肩膀上,輕聲呢喃道。

“現在想想,我們當年還挺傻的,用了這麽多幼稚的借口去故意接近陸硯瑾,還以為自己演技很好呢。”

薄霧視線微垂,扯起嘴角笑了笑。

是啊。

這件事現在提起來也最多是一件飯後談資,笑着說他們以前有多幼稚,做過多少傻事。

可淩珊珊不知道,她還是沒變。

她答應和陸硯瑾協議結婚,無非就是想讓他幫着自己去徹底扳倒倪成安。

她還是想要為了那麽一點點利益,再次去利用陸硯瑾。

明明勸誡過自己無數遍不能再靠近陸硯瑾,不能再重蹈覆轍。

明明知道這是火坑,可她怎麽還是不受控制的往裏跳。

這麽多年了,所有人都在往前走。

只有她還在原地踏步。

或許是她今晚真的喝的有些多了,情緒也不知不覺變得脆弱起來。

胸口一陣陣的悶痛,鼻尖也變得酸酸的。

薄霧抿了抿唇,又垂眸又給自己倒滿一杯。

看着她這副要往死裏喝的勁頭,淩珊珊酒勁瞬間清醒了幾分,下意識奪過她的酒杯。

“薄霧,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淩珊珊自己本身也有些醉了。

每次微醺時她話就會不知不覺變多。

原本只是想閑來無事回憶回憶青春,沒想到跟戳到這姑娘痛點了一般,一杯接着一杯,有種今晚要宿醉通宵的勁頭。

薄霧臉頰紅撲撲的,連身形都有些搖搖晃晃地坐不穩了。

“沒事,我沒醉,清醒得很,都t好長時間沒喝酒了,把酒還給我。”

盛忌掃了她倆一眼,架起身旁喝地爛醉那人。

“我把他們都送上車,你倆少喝點,我一會再過來。”

淩珊珊點點頭:“放心吧,這裏交給我了。”

将幾人安全送到出租車上之後,盛忌又在樓下點燃了一支香煙,靠在牆角慢條斯理地抽了起來。

他原本只是想在留下拖延一會,給兩人留個私密空間。

結果等他再次上樓之後,推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包廂裏空無一人。

只剩下滿地的空酒瓶東倒西歪散落一地。

盛忌怔愣兩秒,順手撈起兩人的外套,匆忙朝着樓下跑去。

十分鐘之後,在一座高架橋上,盛忌總算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他快步跑過去,眉頭緊蹙,臉色陰沉的厲害。

“你們兩個女孩子,還大半夜喝醉了亂跑,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語氣又急又沖,實在算不上好聽。

淩珊珊原本正打算反駁,視線掃到他額角細細密密的汗絲時,原本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偏開視線,硬邦邦的解釋了一句。

“薄霧喝醉了,實在是拉不動。”

“那個車叫幻影。”

薄霧抱着電線杆,眯起眼睛,忽然指向不遠處疾馳而來地勞斯萊斯。

“陸硯瑾也有一輛一模一樣的,在裏面可以看得到星空。”

淩珊珊故意挑逗她:“這未婚妻當的很稱職啊,喝成這樣還能認識出你家老公的同款車呢。”

已經是午夜時分,A市夜晚依舊人群熙攘。

光影交疊璀璨,高樓劃破天際,摩天大樓的反光玻璃與月光相互雜糅映襯,活脫脫的一座不夜城。

黑色勞斯萊斯像是被夜景披上霓虹,穿過車水馬龍,停到他們身邊。

車窗緩緩搖下來。

目光倏忽間撞上那雙漆黑的眼睛。

晚風輕拂樹梢,枝葉沙沙作響。

月光透過樹葉縫隙,落在他疏離淡漠的眉宇間,車內燈光晦暗不明的,那雙漆黑的眼睛被陰影遮擋,看不出情緒。

漂亮。

實在是漂亮。

像她當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漂亮的想要把他困在自己身邊,想要占為己有。

薄霧大腦有些發懵。

她抿了抿唇,正準備開口說話,胃裏忽然一陣翻山蹈海得難受。

她立馬捂住嘴巴,轉身扶着身後的樹幹。

淩珊珊手疾眼快地掏出随身塑料袋跟了過去。

陸硯瑾:“……”

他看向車窗前呆愣站着的盛忌,“我看起來,就這麽反胃?”

“不是不是。”盛忌笑的有些僵硬,“薄霧今晚喝多了,吐一路了。”

胃裏的翻山蹈海正在逐漸平息,薄霧蹲在樹旁緩了了好一會。

她擡起胳膊,下意識地牽住身旁那人的手站起身。

視線微微掀起,再次和那雙漆黑的眼睛相撞時。

薄霧猛然間愣住了。

指尖忽然像燒灼了般發燙,連酒勁兒都被吓得清醒了大半。

她觸電般猛地将指尖從他掌心抽回,視線不自然的移開。

“陸硯瑾?你怎麽過來了?”

“路過。”

陸硯瑾微微垂眸,擰開一瓶水遞給她。

“很遠就看見你了。”

薄霧慢悠悠地哦了一聲:“他們倆人呢?怎麽只剩下你了。”

“走了。”

陸硯瑾繞過薄霧,拉開後車門看着她。

“今天你跟我車回去。”

又是這種不容拒絕的語氣。

這人怕不是在公司當領導當慣了,和人說話時總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薄霧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盛忌和淩珊珊也是個不靠譜的。

今晚她都喝的爛醉了,這倆人居然也能這般放心的把她交給陸硯瑾。

難道就不怕這人對她居心不軌?

臨上車時,薄霧警惕般掃了一眼陸硯瑾。

“你,你不會對我做什麽事吧?”

陸硯瑾眉骨微揚。

“比如?”

薄霧唇角抿了抿,硬生生把到嘴邊的幾個字咽了回去。

罷了。

這大半夜的,她又喝的神志不清,打車應該比搭陸硯瑾的車更危險。

就……賭一把吧。

這姑娘臉色一會陰一會晴的,有什麽小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陸硯瑾早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偏偏不拆穿。

車輛發動之後,陸硯瑾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西服衣擺,淡聲開口道。

“薄小姐,我記得,我們好像是即将結婚的關系。”

薄霧原本正靠在椅背上發愣,被他這麽沒頭沒尾的一打斷,她立馬回過神來。

“嗯?”

“好像是你說,要将房子打通,我們搬到一起住。”

這話的确是她說的沒錯。

還不是因為陸硯瑾這厮那天只給了她三個選擇,婚後要麽搬到陸家別墅,要麽重新選購一個房子,由她做主他付錢,要麽就将他們正在居住的兩套房子打通。

無奈之下,薄霧只好選擇了第三種。

薄霧摸了摸脖頸,昂了一聲。

“薄小姐在旁人面前這麽怕我。”

陸硯瑾掀眸掃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開口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逼迫了薄小姐。”

逼迫這個詞用的……

她怎麽聽怎麽覺得詭異。

薄霧輕咳一聲,開始強詞奪理。

“我沒有,是你多想了,我才不怕你。”

陸硯瑾眸中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但願。”

A市向來晝夜溫差大,尤其到午夜的時候,氣溫驟然下降,明明是剛入秋季,氣溫卻直奔零下。

薄霧今天又穿得很少。

光潔修長的手臂露在外面,外套也只有淺淺一層薄紗,白皙的皮膚明顯被凍的有些發紅。

陸硯瑾視線落向窗外,淡聲問道。

“冷嗎?”

薄霧偏要嘴硬。

“不冷。”

氣氛寂靜兩秒,陸硯瑾輕點了一下頭,不疾不徐地将右側窗戶打開。

晚風透過車窗湧入車內。

薄霧瞬間被凍了個激靈,這下酒勁徹底要醒了。

“你開車窗幹嘛?”

“煙味太大,酒氣太大。”

說罷,他還慢條斯理的補充了一句。

“難聞。”

呵。

說的他好像不抽煙一樣。

他倆第一次在小區樓下見面,陸硯瑾跟個煙鬼一樣,一根接着一根的,好像跟她并肩走在一起有多難受似的。

她還沒嫌棄他呢,這人還對她百般挑剔。

陸硯瑾越是這樣,薄霧還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她一只手扶着前椅背,上身越過陸硯瑾,硬是将他那側窗戶關上了。

正當她準備直起身子,手腕猛然間被禁锢住了。

薄霧直直的撞進陸硯瑾懷裏動彈不得,兩人離得極近,淺淡的檀木香将她包圍籠罩,那是他們談戀愛時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陸硯瑾微微彎腰,溫熱的呼吸撲到她的耳垂上,薄霧整個人瞬間酥酥麻麻的,紅色素從臉頰蔓延到耳根。

他靠近她耳邊低聲道。

“開窗做什麽?”

聲音低沉又磁性,帶着幾分撩撥的意味。

薄霧感覺自己嗓子要幹透了,她不受控的咽了咽口水。

暧昧的氣息在車內游走蔓延。

薄霧咬牙掙紮了兩下,狠狠瞪他一眼。

“我冷,快,快凍死了。”

陸硯瑾依舊沒有松開她的意思。

“小趙,空調調高點。”

“陸硯瑾,你是不是心理變态啊。”

越是這種時候,她偏偏不想甘拜下風被她拿捏,語氣愈發尖酸刻薄起來。

“所以才這麽着急結婚娶妻,就害怕以後病情暴露了讨不到老婆了是嗎?”

眉眼間蕩出幾分放松的弧度,陸硯瑾輕聲道。

“我是不是心理變态,你最清楚了。不是嗎,薄小姐?”

薄小姐三個字被他拉的綿長又暧昧,語氣明顯帶着些戲谑。

再這麽被他撩撥下去,大腦真的要不受控制了。

檀木香絲絲縷縷的環繞在身旁,她怕她會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但她不能在陸硯瑾面前露出一點點她還在意他的蛛絲馬跡。

薄霧固執的認為。

陸硯瑾是恨她的,是讨厭她的。

他還在為了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故意撩撥她,一定是想看她笑話,想讓她故意出醜。

她可是堂堂薄大小姐。

高傲了二十多年,眼高于頭頂,怎麽會因為區區一個陸硯瑾丢了面子。

薄霧咬了咬牙,抱着他的手腕死死地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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