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北疆使臣

對于北疆派出三皇女耶律棋前來議和這事, 不管是否有詐, 大蔣作為泱泱大國自然要拿出接待使臣的禮節。

皇上皺眉詢問諸位大臣, 問該派誰去比較合适。

問題剛一抛出去,便在朝上引起衆臣争論。有大臣認為,“既然對方來的是位皇女, 那我們若是派普通臣子前去迎接, 會讓北疆覺得大蔣态度随意沒有議和傾向。”

可也有大臣覺得, “對方既然主動求和,顯然是怕了我們大蔣, 若是我們同樣派出皇女迎接,會丢了大蔣的身份和臉面,讓北疆以為我們也是迫不及待的求和, 這樣大蔣會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失去先機。”

“除此之外, ”有大臣握緊手中玉板,低頭弓腰側跨一步出列說道:“大蔣皇女成年的僅有兩位, 一是太女,二是八殿下……這兩人派誰去都不合适。”

對方來的不過是位三皇女,若是派太女前去顯得過于重視, 可八殿下腿腳不便,不适合作為皇女接待北疆使臣。

太女跟大臣意見相反, 她從心底希望接待耶律棋的人是蔣梧闕。

“接待之人身份過高不行, 官位太低也不行, ”有人靈光一現,出聲建議道:“不如讓左相前去接待?”

左相沒想到自己會被人點出名, 接待使臣這活兒可不好幹,她忙出列推辭,“臣覺得不管論學識還是口才,都是晉老比臣更為合适。”

皇上贊同的點頭,目光在殿內衆臣中掃過,卻沒看見那張熟悉的臉,皺眉問道:“晉老呢?為何今日沒來上朝?”

一直站在龍椅旁垂眸安靜的殿中省聞言出聲提醒,“陛下您忘了,晉老前天派人來跟您遞折子告過假,說身體抱恙恐難上朝,您當時許了的。”

蔣锟鈞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她沉吟片刻,看向左相,“晉老身體不适,這件差事只能交付與你。”

“大蔣與北疆交戰多年,百姓吃盡苦頭,若是這次她們求和态度較好,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與其共修秦晉之好。”

左相聽的心頭一跳,皇上話裏的意思是既然北疆有意議和,那就好好款待,既要讓北疆使臣看到大蔣的繁盛和財力,也要透露出有議和的傾向。她這個接待使臣的人,要負責告訴北疆,不管議和與否,大蔣從不畏懼。

退朝之後,左相眉頭緊皺,覺得先前在東宮跟太女商量的事需要從長計議重新算計,畢竟北疆皇女若是在大蔣出事,便是她的責任。

本以為這差事就算不落在蔣梧闕的頭上,也會落在她老師晉老手裏,誰成想晉老兩天前就告了病假,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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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說巧合吧,時間把控的又太好,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這個節骨眼上她病了。可若是說有意躲避麻煩也不太可能,畢竟北疆求和的事情她也是昨天才知道。

相比朝堂上的算計争論,八王府裏倒是和諧熱鬧的很。

封禹握着一杆銀槍在院中舞動,府裏諸多小侍并排坐在廊下臺階上托腮觀看,時不時拍手叫好發出驚嘆聲。

八殿下先前哪怕身強體壯時也未曾在府裏舞槍弄劍過,如今見到主君動作行雲流水,身着勁裝清新俊逸,衆人頓時看的移不開眼睛。

蔣梧闕從外面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不由倚在椅背上挑眉。推輪椅的十五擡手抵唇重重的咳了一聲,喚醒那些看入迷的小侍。

見到蔣梧闕回府,小侍們忙一骨碌站起來,心虛的低頭沖她行禮,臨走前還依依不舍的看了封禹一眼。

封禹順勢收回銀槍遞給身旁下人,拿起托盤上的巾帕擦額頭上的汗,邊朝蔣梧闕走來邊說道:“怎麽回來這麽早?我還以為你會在晉老那裏吃飯。”

白色收身勁裝,将封禹身形完美呈現,腰封收緊,腰肢勁瘦。封禹常年習武,所以蔣梧闕知道那瞧着雖纖瘦的腰卻韌勁十足,不像一些閨中男子,腰力綿軟,一眼望去都怕被風吹折,哪裏像封禹,能在書案上仰躺半個時辰……

封禹看蔣梧闕盯着自己的腰不說話,還以為腰帶開了,低頭确認了一遍,這才狐疑的擡手在蔣梧闕面前晃了兩下,出聲問道:“你在看什麽?”

蔣梧闕忙收回神,總不能說自己光看着封禹的腰心裏就生出燥熱,“沒事,我就是覺得你若是個女人,定會惹出一身的風流債。”

瞧瞧府裏的那群小侍,瞧見封禹比瞧見她這個殿下還要高興。

封禹一笑,“我若是個女人,身心都屬于沙場,才不會在溫柔鄉裏留戀,更不會有風流債。”

蔣梧闕挑眉,“你若一心為國,那我該當如何?”

封禹看了蔣梧闕一眼,她神色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下巴微微擡起,天生帶笑的嘴角往上翹着,唇紅齒白眼眸轉動,是副勾人的模樣。

封禹想我要是女人你若是男人,我就把你娶過來天天關在屋裏做那羞人的事情。

這話說出來太臊得慌,而且蔣梧闕聽見怕是會惱,封禹微微紅着臉垂眸不敢看她,眼神瞥向別處,“哪有那麽些若是。”

蔣梧闕伸手,食指勾着封禹的腰封,把他扯過來擡手捏了把他發熱的臉,算是不予以追究放過他了。

封禹擡手捂着被她扯過的腰封,覺得蔣梧闕剛才指尖似乎從他腰上劃過,他小腹微收骨頭發癢,看着蔣梧闕被十五推遠的背影紅了耳根。

他若是真是個女人,面對着蔣梧闕怕還是會把持不住的想和她親昵。

“老師說北疆求和動機不純,這差事不好做,”蔣梧闕擡手倒茶抿了一口,說起今天出門辦的正事,“她這才躲滑裝病。”

“這次派來求和的人若是北疆太女亦或是只有使臣,那兩國當真有可能議和停戰,可惜來的是耶律棋。”

蔣梧闕笑着搖頭,“這三殿下在北疆處境與我在大蔣相同,都不受寵。”耶律棋這次怕是被北疆太女算計了這才被迫來大蔣。

對于北疆太女來說,議和只是個幌子,畢竟封老來信說駐紮在邊境的北疆将士們近日動作頻繁但并無撤兵的打算。

北疆一方面不撤兵一方面又派皇女來議和,這自我矛盾的事情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議和是假,想借此機會麻痹大蔣。

“老師和母親都說讓你近日少出門,盡量減少跟北疆使臣的接觸。”蔣梧闕看向封禹,“上次你把太女送來的兩個人賣了,她心裏怕是憋着氣覺得面子上過不去,難保不會利用這次的事情算計你。”

別的不怕,就怕北疆議和是假封禹又被安上跟北疆人交往過密的罪名。

封禹眉頭微皺,蔣梧雍現在還只是太女,若她将來坐上那個位子,封禹相信她絕對能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

本來沒做過的事情封禹從不畏懼也不怕被人捏什麽把柄,可事實上她和蔣梧闕都跟耶律棋妻夫接觸過,這罪名若是真蓋上來,也不算空穴來風。

蔣梧闕端起手邊茶盞遞到封禹嘴角,濕潤他抿着的唇瓣,“耶律棋若是不傻,應該知道交代自己的夫郎要怎麽說話,你別擔心。”

封禹接過蔣梧闕手裏的茶盞喝了口茶,才将種種思慮壓下去,垂眸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茶盞,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蔣梧闕遞過來的是她的杯子。

耶律棋來的很快,與她一同過來的還有幾位北疆使臣。自古有規定,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她們是來議和。

左相帶人出城迎接,為表示對北疆使臣的歡迎,皇上命人在宮內設宴款待,極盡奢華彰顯財力。

蔣梧闕作為皇女自然要出席宮宴,帶着主君封禹坐在太女對面。

“見過大蔣的陛下。”耶律棋帶着使臣站在殿內,朝坐在中間的蔣锟鈞行了一個北疆禮。

蔣锟鈞出聲賜坐,耶律棋示意手下把帶來的禮物奉上,學着大蔣口音文绉绉的說道:“小小東西不成敬意,還望陛下莫要嫌棄。”

諸位大臣雖不一定能瞧得上北疆送來的禮物,可對于她們求和的态度覺得尚且可以,蔣锟鈞面前不顯,心裏卻是頗為滿意。

衆人落座之後,奏樂響起舞者踏着拍子甩袖入內。酒宴過半,耶律棋舉杯敬了皇上一杯,第二杯敬給太女。

太女端着酒盞,笑着看向耶律棋,友善的問道:“聽聞令夫郎也來了大蔣,怎麽今晚沒跟着過來?”

蔣梧雍一張口耶律棋就有些反感,“他水土不服留下來休息,晚上就沒能跟我一起過來。”

太女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餘光瞥向封禹,見兩人根本沒往自己這邊看才意猶未盡的收起心思,說道:“再過兩日就是八月十五,到時候街上熱鬧無比,殿下若是有興趣不妨帶令夫郎去逛逛。大蔣民風開放,對男子出門并無束縛。”

耶律棋将手中酒盞敬向她,一飲而盡,“多謝太女殿下告知。”

皇上聽兩人聊起中秋,就出聲對蔣梧雍說道:“三皇女若是有興趣,你那日不妨與她一起。”帶她去看看大蔣的繁榮。

“孩子遵旨,不過,”太女眼珠一轉,瞥向蔣梧闕和封禹兩口子,說道:“北疆男子性子多數豪放,若是讓孤的主君陪伴怕是不太合适,妹婿在邊疆生活多年,對北疆多少有些了解,可能會跟蕭主君有話聊,不如那天八妹也一起去吧?”

蔣锟鈞覺得太女說的不無道理,當下看向蔣梧闕,問道:“老八,你看如何?”

蔣梧闕勾唇應道:“孩兒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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