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示威

第2章 :示威

看到結局他快氣死了。

無恥!!

維達爾攤上這麽個人真是慘絕了。

這莫裏甘到底是個什麽狗屁!實力都已經是始祖了還半點擔當都沒有,任由維達爾被欺辱輕賤,真不是個東西!

江嶼白是熬夜看的,他被氣精神了好幾回,幾乎到清晨才漸漸翻湧起了困意睡過去。

然後,他穿進了這本書,成為這本書中最重要的一員——

不,不是主角,更不是反派,而是一個開局就死,但貫穿全文的角色。

吸血鬼始祖沉睡數百年,沒人敢來打擾他的沉睡,但随着時間流逝,始祖的威懾力漸漸式微,民間流傳着始祖已經隕落的傳聞,于是由血獵為首的人族率先攻入始祖沉睡的別墅裏,也有精靈、矮人和暗中伺機而動的吸血鬼一族打算坐收漁翁。

血獵的進攻輕而易舉,他們甚至在古堡中暢通無阻,于是由此斷定始祖确實已經身亡,于是他們群情激奮沖到始祖沉睡的房間,滿心滿眼都是始祖身亡後的屍體,作為一個實力那樣強勁的吸血鬼,始祖渾身都是寶貝。

即便因為身亡,沒了功效最為強勁的血液,将吸血鬼始祖的心髒挖出,身體肢解吃下去,哪怕只是一小塊肉,普通人都能延壽健體,甚至保持人身的情況下獲得永生,吸血鬼吃掉心髒更是能繼承始祖的全部能力,甚至更強。

這誰能不心動?

這些人在走進始祖房間的一瞬間,有一個血獵從懷中掏出槍一槍殺了領隊,震耳欲聾的槍響引爆了所有人緊繃的神經,他們隊伍內部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混戰。一路上走來的無論是光明正大打着圍剿旗號的人類,還是身在暗處的精靈、矮人、吸血鬼亡命之徒,在唾手可得的巨大利息面前都失去了理智,他們開始瘋狂撕咬攻擊對方,企圖成為最終得利者。

動手的人一個也沒成功。

在所有人背後還有一個埋伏極深的黃雀——主角攻,莫裏甘。

他從一開始就沉住氣,坐觀上壁慢條斯理地吩咐手下堵死了後路,悄無聲息地看着他們自相殘殺,直到最後一個血獵搖搖晃晃從屍堆裏站起來,他輕飄飄跳進屋,伸手扭斷血獵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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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獵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盯着幾米開外的棺材。

莫裏甘輕描淡寫地抽出懷中絲巾擦幹淨手上的鮮血,打開了棺材,裏面的始祖緊閉雙眼,身上禮服的花紋活靈活現,雙手交疊在胸前,好像下一秒就會睜眼赴宴一般。

莫裏甘鮮紅的眸子盯着始祖,唇邊笑意愈發深厚。

他附身按在始祖胸膛,眼裏漸漸湧上狂熱的情緒:“所謂始祖,也不過助我成王的墊腳石罷了。”

他手指鋒利,一把鑿穿始祖胸膛挖出了心髒,牽連帶出了些暗紅色的肉。莫裏甘将心髒捧到面前,癡迷地輕嗅了會兒。

寂靜的房間響起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光一顆心髒就讓莫裏甘宛若新生,他實力猛地竄到親王級別,要成為下一位始祖,他只需要在吸收這些精華的時候繼續吃光始祖的身體。

于是這一整本書,除去莫裏甘與卡塞爾情情愛愛的那部分,就是其餘勢力妄圖将始祖的身體偷走吃掉,進而引發的無數争奪。

現在的情況就是,原劇情裏出場就死去的吸血鬼始祖還沒死,被他穿進來了,現在還趕鴨子上架似的跟掏他心吃他肉的莫裏甘裝主仆情深。

就莫裏甘看他那個眼神,要告訴他莫裏甘沒那個心思他都不信,肯定是見他已經醒過來了,擔憂始祖的實力還在,所以按兵不動先觀察一陣子,一旦發現任何不對,莫裏甘肯定會第一時間撲過來弄死他。

回憶完所有劇情,江嶼白有點想死。

但他也有每一個大學生都有的通病——

想死,但不能真死。

出了房間以後,江嶼白看到別墅裏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人,分外頭疼。

要是被莫裏甘發現他就是個空有唬人外表的空殼子,他都不敢想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血族蘇醒以後理應進食,面面俱到的莫裏甘自然不會在這方面苛待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王,他引着江嶼白到達餐廳,周圍的管家和仆人替他準備好了一切。

幹淨整潔的餐廳,精心挑選的薔薇花瓣上還沾着露水,看不出絲毫經歷過混戰的樣子,地面都被擦得锃亮。

盡管血族只進食血液,他們也盡心盡力打扮了整間餐廳。

江嶼白坐下時身邊一個女傭眼神炙**望着他,似乎被那股誘人的氣息吸引——不用擡頭,周圍吸血鬼傭人的神色都如出一轍。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只掉入狼群的羔羊。

莫裏甘替他擺好餐具,自己也坐在另一邊:“希望我倉促的準備能讓您您蘇醒以後的第一頓盡興。”

鮮血在玻璃杯中靜靜躺着。

江嶼白覺得這味道聞着很像某種烤肉,說不上香或臭,總而言之算是食物。

但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莫裏甘詢問:“您覺得怎麽樣?”

江嶼白舉着高腳杯停在不近不遠的位置,冷淡的眸子盯着玻璃杯中波瀾不驚的液體,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一般。”

莫裏甘微笑:“能得到您的點評,他死而無憾。”

他微微揚手,身旁管家立刻得到指令,他從那群仆人的隊列中拖出一個年紀較小的血仆,捂住那名血仆的嘴,蒼白冰冷的手已經貼在血仆頸動脈,俨然是要下死手的樣子。

血仆驚恐的表情幾乎遏制不住,他慌亂地在半空中揮舞着手腳,發出嗚嗚的叫喊聲,卻根本抵抗不了管家的力道。

整間屋子裏,沒人視線落在他身上。

“等等。”

江嶼白終于出聲打破了這荒謬的一幕,他眉眼中滿是不耐煩,冰冷精致的臉對上莫裏甘始終如一的笑容。

“你在向我示威?”

動不動就掏心挖肺,怎麽好意思威脅他一個二十一世紀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無辜青年的?

莫裏甘绛紫色眸子閃了閃,聲音低了兩分:“您誤會了,我只是擔憂這份晚餐會惹您不快。”

他彎腰的弧度誠意十足,合身舒适的黑色襯衣折出繁複褶皺,卻能輕易感受到他衣衫下潛藏着富有力量感的肌肉。

溫柔的眼神落在江嶼白身上,紫色的瞳孔氤氲極深情緒,任誰看都是十足的謙卑。

江嶼白不覺得,他只看出食肉者的觊觎。

他覺得自己仿佛被盯上般頭皮發麻,盯着莫裏甘的眼睛,又冷靜下來:“別把心思打在我頭上。”

他們挨得太近,以至于江嶼白幾乎要以為莫裏甘會碰到他,但好在沒有。

他暗暗觀察着人,就見莫裏甘似乎在走神,好像沒有注意到他說的話,卻仍舊退開。

莫裏甘微笑完美無瑕:“都聽您的安排。”

高腳杯安靜地放在江嶼白旁邊的木桌上,他低頭,對上那個血仆劫後餘生的目光。

管家松手後,血仆跪在地上狼狽地磕頭:“多謝大人手下留情,饒我一條賤命。”

那應該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因為血的味道不錯被莫裏甘留在身邊充當血仆,他的主人稍有不喜他就會成為花泥被埋在玫瑰花叢裏。

江嶼白移開視線,為他親眼所見的一切感到煩躁。

他站起身,繞過仆從,離開了這間餐廳。

門裏門外是兩個世界,數不盡的鮮血與屍體,死亡的陰影籠罩這座古堡。

看得出來時間确實倉促,莫裏甘的手下還沒來得及徹底打掃幹淨這座古堡,或者說,這其中也有他的意思。

莫裏甘停在他身後不近不遠的位置,上挑的眼尾微微眯起,語氣溫柔體貼:“殿下,我已經安排下人清掃多餘的屍體了,不過這裏到底不适合長久住下來,不如您先去我那兒歇腳。”

江嶼白面無表情看着他殷勤的表情,自動翻譯了他的話。

“老登,事不宜遲現在抓你回我老窩,等我把你捉摸透了開席,我吃的就是你!”

江嶼白轉過身去,語氣冷淡:“不必,你下去吧。”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片刻後悄然無息地離開。

走廊盡頭開了道拱形窗,江嶼白緩步走了過去,從高處眺望這座身處密林峭壁的城堡。

倒是很符合動漫和游戲裏的形象。

這座古老的城堡飽經風霜,當初建成時一定耗費了大量財力,江嶼白這個對這兒一問三不知的人都能看出城堡周圍星星點點淺薄的法陣威力,雖然被暴力破壞過,但并未完全消失。

外面風很大,頭頂的天空萬裏無雲,深藍色的星空靜谧沉穩,瑩白月光眷戀地落在城堡的尖頂上。

江嶼白猶豫片刻,去了趟頂樓。

他這幅身體不對勁,盡管外表看不出來什麽,但他能感受到體內似乎什麽東西正在壓制他的力量,心口旁那一小團光暈一碰就疼得要死。

即便江嶼白壓根兒沒當過吸血鬼也大概能知道情況不對,這始祖大概是當初受過太重的傷,不得已才陷入沉睡。

他開始慶幸自己這具身體沒有心跳,不會在緊張的時候暴露他。

得裝得更神秘一點,讓莫裏甘對他更警覺,他就能活得久一點。

他想了想,朝最裏間的閣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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