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維護

第16章 :維護

他完全沒想到江嶼白還會動第二次手——在梅萊芙公爵的地盤上動手,直白地挑釁她的權威。

凱恩狼狽地被扶起來,眼睛變得猩紅:“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們都給我把他拿下!”

侍衛遲疑:“可是——”

“蠢貨!”凱恩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給我拿下他!居然在公爵地盤上動手,真是無法無天,簡直是在敢挑釁血族的威嚴!”

侍衛沒動,身邊也奇異地安靜下來,凱恩暴怒中的頭腦在這份詭異的氣氛中稍微停了一刻。

江嶼白直接繞過他,走到維達爾身前,手裏還捏着一個新酒瓶,似乎在估量着這次怎麽下手,凱恩看得肝膽俱裂,不自覺又退了一步。

維達爾藏在衣袖裏的手指微動,點點金光悄然散去,擡頭時只能看見江嶼白擋在前面的背影。

并不強壯,脊背很單薄清瘦,卻很有韌性。

江嶼白冷冷道:“我的人你也敢動?”

人群中接頭人的身影又停住了,對上維達爾掃過的目光後重新回到人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像從沒來過一樣。

本來維達爾已經聯絡好了混進來的人,想悄無聲息解決掉守在這兒的血族,碰上凱恩時又陰差陽錯把事兒鬧大,他只想過梅萊芙不會關注這些小人物的動靜,沒料到江嶼白已經來了。

江嶼白如此信任他,又那樣容易心軟。

凱恩驚疑不定:“你是什麽人?”

他身後響起一道女聲:“凱恩侯爵,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氣派,在我的地盤大喊大叫,一點貴族的禮儀都不懂。”

凱恩渾身一顫,常年被欺壓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回頭讪笑道:“公爵大人,我這不是在教訓不懂事的仆從嗎,這就走!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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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萊芙可沒打算放過他:“你哪是在教訓仆從啊,我看你是想造反。”她冷笑一聲,“連始祖的人都敢動!”

這帽子扣得高,凱恩可不敢接下來,他慌忙大叫:“您真是誤會我了,這晚宴不是您定的規矩嗎,您說底下仆從能随便換着玩兒,我才想帶他過來……”

梅萊芙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我可沒說你能把手伸到始祖身上,你這條命留不留還得看始祖大人的意思。”

——開玩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江嶼白心情不好,凱恩這傻帽還想把她拉下水,她當然不能讓凱恩得逞。

她擡頭望向江嶼白:“您看怎麽樣?”

凱恩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對上江嶼白的眼睛。

他登時如同五雷轟頂,死死抓着侍衛手臂,力度大到掐出了血:“他到底是什麽人?”

侍衛結結巴巴地小聲道:“侯爵大大人,他、他好像就是剛剛蘇醒的始祖大人……”

凱恩又一晃神,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甚至不敢擡頭,也不敢回想自己到底對江嶼白說了些什麽話。血族之間地位隔一層猶如天塹,他一個侯爵面對梅萊芙和莫裏甘級別的血族就很難有反抗的能力,更別說傳聞中的始祖。

那可是百來年沒有出現過的存在。

一旁矮人冷笑補刀:“某些家夥嘴上信誓旦旦地說血族的威嚴,實際上連自家始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真是虛僞。”

梅萊芙已經站在他身邊了,江嶼白瞥了眼地上的血族說:“不打擾你的晚宴,先帶走,讓維達爾看着處置。”

身份瞬間置換,凱恩臉色難看,他惶恐擡頭,企圖回憶自己有沒有把維達爾得罪死,又想起大陸人對聖子的評價大多是仁愛寬厚、天使心腸,忍不住心懷期冀——說不定他根本不用受到懲罰,只要走個過場道個歉就能活。

他仰着頭,這才與他之前瞧不上的維達爾對上視線,卻陡然發現維達爾那雙象征着光明與溫暖的眼此刻冰冷、幽暗,如同索命的厲鬼。

見他看過來,維達爾也沒有半分掩飾自己的殺心,只在江嶼白回頭時收斂,變回一只單純的羔羊。

梅萊芙下令:“拖下去。”

沒有人再來扶起凱恩,他甚至沒再掙紮,腦海裏只剩下那雙帶着殺意的眼。

江嶼白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都快氣死了,他在看書的時候就覺得尤其喜歡維達爾,喜歡維達爾的冷靜理智,喜歡維達爾那些算計,覺得這樣的人就應該永遠站在頂端,誰也不能玷污他。

被莫裏甘抓來以後,連他都舍不得讓維達爾受辱,結果就一會兒沒看住,居然差點讓凱恩這炮灰得手。

江嶼白越想越氣,值得欣慰的是他來得及時,救了維達爾,就是不知道維達爾有沒有被粗魯的凱恩弄傷。

維達爾低頭,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過去時對上一雙清澈溫柔的眼,好像在無聲地關注他。

江嶼白上下掃視一圈沒找到明顯傷痕才作罷,将人拉到身後,低聲道:“宴會結束前都跟着我。”

維達爾順着他的力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他低下頭:“大人,我讓您擔心了。”

江嶼白頓了一下,沒回頭:“別自作多情,我是怕你丢我的臉。”

維達爾嘴角彎了下,順着他的話說:“我會好好跟着您,不丢您的臉。”

江嶼白哼了一聲:“也別總粘着我,看着就煩。”

他冷臉的表情很唬人,周圍的人下意識退避三尺,生怕惹惱了他像凱恩一樣被來一次開瓢,聚在一起低聲竊竊私語。

這才對,都開始懼怕他就好,最好所有人都知道血族始祖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家夥,免得總有人湊到他面前找不痛快。

江嶼白這樣想着,帶着維達爾幹脆離場。

他完全不知道背後的人群議論的點壓根兒不在他如何兇殘。

“那就是始祖大人?之前離太遠沒看清,他怎麽這麽好看?果然純血血族的基因就是強大,太帥了!”

“得了吧,他手段那麽殘忍,你還真愛上了?”

“但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血仆,就問現在的血族有幾個把血仆當個東西?我還聽說始祖對血仆向來很好,公爵家裏的血仆讓他救了好幾回呢!”

“……那可是聖子,你真當是普通血仆了?不過要我說他維護自己人的動作确實帥啊,你看聖子見他過來的一瞬間就乖乖站那兒了。”

“要我說,我還真想當他的血仆,我也想被莫名其妙維護。”

議論了一會兒,話題莫名其妙又變了。

“不過聖子真是單純的血仆?我看始祖那樣一副維護的模樣,怎麽也不像啊。”

“啧啧啧,血族身邊跟着的血仆可是一人二用,除了喝血不還能暖床嗎?”

“這麽說,他們不是已經……”

“……都成了仆人,他還配當聖子嗎?”

梅萊芙本想看一出好戲,結果最後鬧的這一地狼藉還礙她的眼,登時好聲沒好氣地趕人:“都散了吧,別在我宴會上紮堆鬧事兒——當然,誰不服氣只管提出來。”

沒人想跟她對着幹,幾位血族公爵脾氣不好是衆所周知的。

梅萊芙掃了眼地上的玻璃渣,哼笑一聲:“真是有夠麻煩的。理一份清單出來,到時候讓他好好賠償。”

女傭遲疑:“讓誰賠償?”

梅萊芙瞪了她一眼:“當然是凱恩那家夥,難不成讓始祖賠?你有幾條命去要?”

女傭連忙道:“是!”

“我記得凱恩手下很有幾處資産,到時候那份賠款你知道要寫什麽。”梅萊芙抱着胳膊,目光虛虛落在人群之外,“不管維達爾那邊怎麽說,凱恩都活不了,可別讓某些人撿了漏。”

女傭點頭,又說:“始祖大人對那血仆态度倒是不一般,我看着很是維護呢。”

“不過羞辱了一番,我看始祖可氣不過了,确實在意啊。”梅萊芙喃喃道,“怪不得他對床伴不感興趣,原來是心有所屬。”

女傭輕聲道:“始祖大人身邊不會只有一個人類的,就算聖子光環再大也不過是食物,您為什麽不再試試呢。”

梅萊芙輕笑一聲,把玩着手鏈:“真想不到,始祖蘇醒以後第一個感興趣的居然是維達爾。”她轉身,對上莫裏甘暗紫色的眼,“你說呢,親手把聖子帶到始祖身邊,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

莫裏甘仍舊一副雲淡風輕:“我可不像某些人,心急善妒。”

梅萊芙攤手:“夠裝,我欣賞。要是你下回能忍住別眼巴巴湊上來就更好了。”

莫裏甘唇邊浮起一絲冷笑:“我不像你,連臉面都不要眼巴巴湊過去,一點尊嚴都沒有。”

梅萊芙半點沒被他的話刺到:“老古董,要是始祖大人血像你那樣臭我才不會出手,他那樣香,那樣迷人,我就算跟他睡了也不吃虧。可別告訴我你陪了他這麽久,不僅喝不到他的血,還喝不到……呵呵。”

莫裏甘懶得聽她胡言亂語,冷着臉轉身離開。

半空中飛舞着點點瑩蟲,落在草叢裏漸漸消失。

維達爾沒受傷,頂多衣服髒了些,他被江嶼白帶走以後随便找了個客房更衣,窗戶透開一條縫,帶着光亮的瑩蟲落在他手指上,兩位公爵的對話清晰傳入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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