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單純善良的聖子大人

第29章 :單純善良的聖子大人

黑蛋變出了自己的實體,是一個身材矮小、穿着破爛衣服的少年,年紀不大,眼珠子卻咕嚕嚕轉,氣質浮躁,心眼子不少。

他被牢牢捆住,有氣無力地說:“你想知道些什麽?”

“你跟希雅被梅萊芙關在同一個地方,你一定很了解她對吧。”江嶼白說,“我的要求不苛刻,我只想知道要怎麽對付希雅。”

“她是個活了很久的亡靈法師,我只不過陰差陽錯在她身體裏寄宿了一段時間而已,我只知道她變得越來越厲害,連帶着我也能享享福,我也能重新學習魔法,至于會不會在亡靈法師這條路上自取滅亡,就不是我該考慮的事了。”黑蛋說,“她心情好了也會教我些魔法,心情不好就各種折騰自己,我看她也不想活的樣子,動不動拿紗布絞自己脖子,怪吓人的。”

“要說弱點,那只能是梅萊芙。莊園裏的傭人都以為梅萊芙在墓園裏關着個危險的家夥,卻根本想不到梅萊芙也在被希雅束縛,除了這座莊園,她根本去不了任何地方。”

這跟江嶼白預想的差不多,從見到一個跟梅萊芙一模一樣的人時他就有了猜想,黑蛋的話不過是印證了他的想法。

難怪希雅的魔力總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仔細感受黑蛋跟她幾乎是一脈相承。

江嶼白仍有些疑慮:“她不恨你嗎?為什麽這個關頭把你放出去?”

黑蛋憤憤道:“她肯定恨我,雖然我沒能耐對她造成太大影響,但我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恥辱,她當初家庭優渥殷實,被我這種級別的小鬼纏上是整個家族的恥辱,但又不是我想纏上她的,我死了以後莫名其妙上了她的身還把我吓壞了呢。就因為這梅萊芙天天罵我,覺得是我出現把希雅引入歧途的!這還有人管管嗎?”

聽了他羅裏吧嗦一堆廢話的江嶼白一臉冷酷無情:“所以說,留着你根本沒什麽用?”

還沉浸在悲慘往事中的黑蛋脊背一涼,腦子裏清醒過來,對上江嶼白冰冷的表情登時急得亂叫:“等等等!我還有用、有用的!”

任他亂動,江嶼白抓着繩索的手穩穩當當。

黑蛋只覺得頭上懸了把刀,心裏悲痛萬分。

早知道就趁希雅放他出去時偷偷溜走好了,為什麽非要招惹這麽個麻煩家夥,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江嶼白摩挲着下巴,目光探究:“你還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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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蛋心裏慌亂,他是真愛撒謊,也是真怕死,奮力大喊:“你身邊一直跟着的那人有問題!”

江嶼白挑眉,一邊乖乖待着的艾爾格大驚失色,匆忙起身,委屈萬分:“始祖大人,他污蔑我!你一定不能信他的話啊!”

黑蛋:“……不是你!”

他緩了口氣說:“是你身邊那位聖子,我們亡靈法師常常與靈魂打交道,也知道不少情況。我看他的靈魂狀态異常,有動過的痕跡,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靈魂狀态異常,要麽是冒名頂替,要麽是信仰動搖,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過完靈魂都是正常的,出問題的可能性太小。

接觸到靈魂層面,牽扯到的問題可太多了。

“你能感覺到的還挺多。”

江嶼白掀起眼皮:“那我的靈魂呢?”

黑蛋差點沒被嗆到,以為他在算一開始襲擊他的賬,支支吾吾說:“一開始挺虛弱的,但後來可能養得好,現在看很凝實,狀态不錯。”

就是因為看出江嶼白剛剛蘇醒以後靈魂狀态的虛弱,他當初才信心滿滿想動手的,結果真是慘烈,他差點沒把自己折進去。

雖然他很少見像這兩位這樣奇特、能量濃厚的靈魂,但他現在一點都不觊觎了!

說完他悄悄擡頭看江嶼白的表情,卻很難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挖掘信息。

所幸江嶼白沒再糾結這個:“維達爾有什麽問題?”

黑蛋苦思冥想:“說不定是——呃,信仰?”

信仰?

維達爾的信仰不是光明神嗎,這怎麽可能變?

江嶼白心裏有了思量。

畢竟這也只是個半吊子法師,要真厲害就不會被希雅關這麽久了。

黑蛋繼續說:“如果是信仰變動,牽連着體內魔法暴亂,他這個等級的魔法師會突然性情大變一段時間。”

江嶼白點頭。

這不應該啊?

黑蛋有些疑惑,按理來說知道自己身邊人靈魂有問題,怎麽會是這麽平淡的态度?

他小心問道:“你不覺得他這個人很有問題嗎?”

江嶼白托着下巴暗自思襯,聞言道:“他能有什麽問題。”

這才多久,維達爾的魂體神不知鬼不覺出了毛病,難道是誰暗算了他?

黑蛋咬牙:“外人都說聖子溫和純良,你不覺得他跟外面的傳聞差別有點大嗎?”

江嶼白一臉迷惑:“他性子那麽軟,說話輕言慢語的,還那麽善良又樂觀,跟傳聞哪兒不一樣了?”

這下不只是黑蛋目瞪口呆,連艾爾格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了。

江嶼白跟他們對視片刻,更迷惑了:“我哪兒說錯了?”

艾爾格:“……也不算錯?”

江嶼白點頭,問黑蛋:“你能解決維達爾靈魂的問題嗎?”

黑蛋遲疑:“這……”

江嶼白磨刀霍霍向黑蛋。

黑蛋眼神逐漸清澈:“給我時間!我一定給你解決得明明白白的!”

江嶼白覺得他撒的謊實在太多了。

遠處的天空突然綻放出一道短促而耀眼的金光,一閃而過,随後是野獸咆哮的聲音,仿佛受了致命傷一般憤怒。

江嶼白猛地回頭,懷裏那顆小小的紐扣從正中間裂開。

先前變換出的小鼠朝那個方向跑去,幾秒鐘便不見蹤跡。

“維達爾?”

他拔腿就走,身後艾爾格猶豫一下,将黑蛋拉着跟上去。

距離不算太遠,江嶼白跟着那道轉瞬即逝的光走着,很快到了目的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倒塌坑窪的樹林,能看出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只有中央那一小塊還算完整。

淩冽風聲緩緩停息,站在戰局正中央的維達爾微微偏頭,銀白發絲下露出半張精致的側臉。

他眉毛很淺,睫毛被風吹得一顫,似乎仍舊對剛才的險境心有餘悸,看起來弱不禁風。

維達爾正對上江嶼白擔憂的眼,頓了一下開口:“大人,您來了。”

跟在身後的黑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當初揍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

江嶼白立刻上前,掃了眼對面那人,忽而覺得眼熟——少年一頭栗色卷毛,兩頰柔軟圓潤,可愛極了。

“你們在做什麽?”

這不是厄多斯利王國的三王子瓦爾斯特嗎?

他記憶深刻的點在于瓦爾斯特直呼他尊名,以及尤為激烈的喜愛與敬仰。

瓦爾斯特被瞪了一下,立刻出聲解釋:“都是誤會!我莫名其妙被傳送到這兒,一個人也見不着,走了許久才見他一個人站在那兒就問了一句他是誰的仆人,他不回我,我以為他心懷不軌,一着急就出手了……但我也沒傷害他,反而是他傷害了我的召喚獸!”

江嶼白皺眉:“他怎麽可能傷得了你的召喚獸?”

之前那聲獸吼傳到很遠的地方仍舊清晰可聞,要不是他在維達爾身上留過法陣,恐怕他根本來不及過來。

維達爾輕輕拉住江嶼白的手腕,眼裏一片清澈柔軟:“大人,剛剛空中确實突然出現了一道紫光,似乎不小心傷到了他的召喚獸,所以他才這麽憤怒。”

瓦爾斯特急得都快跳起來了,瞪着維達爾的眼睛渾圓,憤怒溢于言表。

根本不像維達爾說的那樣,這家夥剛剛出手狠辣,像只守護地盤的猛獸一樣,完全不像現在這樣柔弱可欺,直接揍扁了他三只召喚獸,那三只召喚獸被他收回去以後奄奄一息,還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這家夥實力強得可怕,如今一到始祖面前就裝模作樣的,真是太可惡了!

從小在王國長大的瓦爾斯特還不知道什麽叫“綠茶”,但他很快就明白這一類人到底有多氣人。

江嶼白先是把維達爾拉到自己身前上下打量一番,盡管只分別了半天,可他仍在懊惱自己準備不夠周全,還好維達爾只遇到一個敵人,若是不小心碰上希雅,只怕他根本來不及過來。

維達爾任他檢查,低頭看着他的發頂:“大人,只有一點點擦傷。”

只在手臂處有,他知道江嶼白會找到他,刻意留下的。

江嶼白抓着他的手腕,嘆着氣:“先前我不是偷偷告訴過你,如果有異變就先躲起來,等我去找你嗎?”

維達爾輕聲說:“我只是怕您遇到危險就想出來找找,也想快點見到您。”

瓦爾斯特聽他的語氣就覺得牙酸,暗罵一聲矯揉造作,卻驚愕地發現江嶼白居然很吃他這套,心疼地捧着他的臉替他擦去臉頰沾染的灰塵,動作溫柔又體貼。

憑!什!麽!

他明明這麽喜歡始祖,為什麽始祖沒有摸摸他的臉?就因為維達爾說那些酸溜溜的話嗎!

瓦爾斯特壓根兒沒繼續打的心思,眼睛亮晶晶地湊過來:“我沒認出他是您的人才動手的,現在誤會解開,我也想跟您一起!”

江嶼白卻沒讓他抓到衣服,退了一步:“你走吧,不用跟着我們。”

他退後的動作太快,瓦爾斯特一愣,眼神受傷:“您讨厭我?就因為我差點傷害他嗎?您這麽喜歡他,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呢?明明我才是最敬仰您的人!”

壓根兒不知瓦爾特能一下子腦補這麽多,江嶼白扶額:“不,你跟着我們很危險,不如先一步離開這裏,跟你的侍衛一起離開。”

“我不怕危險!我只是很喜歡您,想留在您身邊而已!”瓦爾斯特實在氣不過,也不相信始祖真的會拒絕他,“更何況他就是個心懷鬼胎的家夥!陰險狡詐,做作又愚蠢,根本配不上您——”

江嶼白表情冷了下來:“你再這麽說,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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