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4章

到家了沈嘉述還睡着。

沈澤希小心翼翼地将他從車上抱下來。

惦記一晚上,總算如願以償抱到手,心裏很滿足。

人很瘦,在他懷裏,輕得好像沒有重量。

寬松的毛衣穿在身上,大得不合身,顯得空落落的。

他克制着,動作很輕,很溫柔,卻還是把人給吵醒。

沈嘉述迷迷糊糊睜開眼,眼裏帶着濃濃困意和朦胧水汽。

他眨了眨眼,睡醒後的嗓子沙沙的,又軟又糯,問道,“到了嗎?”

沈澤希輕聲應道,“嗯,到了。”

沈嘉述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我下來吧,阿姨看見會不高興的。”

身後的方末也已經把輪椅提下來。

沈澤希沒松手,抱着人徑直往裏走,聲音微沉,“她管不着我。”

沈嘉述沒得拒絕,條件反射地摟緊他的脖子,無奈地靠着他的肩。

沈澤希和沈母的關系一直很差。

明明是親生母子,卻不如和陌生人相處,說是勢同水火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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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晚,兩人進門,還看見林知許一個人坐在客廳看文件。

沈家主母林知許,沈家唯一的主人。

同時,她也是手握整個上京市最高政治權力的人。

沈嘉述一直都知道,她厲害又能幹,性格強勢,讓人又敬又畏。

她沒有去書房,應該是有事要找沈澤希,特意在這裏等的。

看見沈澤希抱着沈嘉述進來,林知許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起。

由于長年身居官場,久居高位,即使卸了妝,她的眉目間也帶着一抹不怒自威的淩厲。

沈嘉述一看見她便心生緊張。

其實沈澤希和她長得很像,一眼便看得出是親生的,二人的五官都很精致,在好看的人當中,也是佼佼者。

沈澤希直接無視她,往樓上走。

“站住。”林知許冷着臉叫住他。

“這麽晚才回來,電話也不接,我一直在等你,不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沈澤希嗤笑,“林書記,我是你的下屬嗎?需要給你什麽解釋?”

他甚至不願意叫一聲媽媽。

林知許愠怒,臉色很難看。

氣氛劍拔弩張,沈嘉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小聲勸道,“別這樣和阿姨說話。”

他的話可比林知許管用得多。

沈澤希冷哼一聲,抱着人上樓。

林知許帶着隐忍怒氣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我有話要和你說。”

沈澤希頭也沒回,腳步未頓。

沈嘉述急切地道,“小希,阿姨有事找你,你放我下來吧,讓方末送我回房間。”

沈澤希不僅沒松手,反而抱得更緊他,“哥哥,我不會把你交給別人的。”

明明争執的是他們母子,焦頭爛額的卻是沈嘉述。

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被炙烤,不知如何處理這種局面。

在一些事上,沈澤希格外執拗。

沈嘉述無奈,“小希,阿姨是你媽媽,別惹她生氣。”

沈澤希動作一頓,沒回頭,背對着,沖坐在沙發上,面色陰沉的林知許,丢下一句,“我等會兒下來。”

不再停留,抱着人回房間。

林知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美麗的面容變得有些扭曲,死死盯着他們的背影,手裏的文件捏得皺成一團。

自己的話還不如一個外人的話管用,她氣得頭疼,擡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這也怪她,忙于事業,忽視對兒子的關心和教導。

沈澤希從小就不親近她,更是因為他父親的事,一直在怪她。

回到房間,沈嘉述沒有再勸。

沈澤希會不高興的。

他坐在床上,看着沈澤希走來走去地忙碌,給他倒熱水,脫外套,摘下圍巾和帽子,将他照顧得十分周到妥帖。

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直到沈澤希打開櫃子,取出一支藥膏,他才輕聲開口說,“阿姨還在等你,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沈澤希淡淡道,“不急,讓她等着。”

邊說着,伸手來脫他的褲子。

沈嘉述連忙拽着,紅着臉,磕磕巴巴道,“我、我自己來。”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準備幫他按摩和擦藥,每天都要做的。

沈嘉述知道的,沒想歪,但是控制不住害羞。

平日都是他換好睡衣等着的。

沈澤希不放心地看着他。

沈嘉述态度非常堅決地不肯讓他幫忙換衣服。

“我可以的。”

“那好吧。”

沈澤希嘴上答應,眼睛卻還直勾勾地挂在他身上,半天沒有動作。

沈嘉述受不住那火熱的目光,頭埋得很低,抓着衣角,手心沁出細汗。

他小聲嗫嚅,“你、你轉過去好不好?”

“嗯?”

沈澤希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從上到下,将他仔仔細細打量一遍,才慢吞吞地轉身。

沈嘉述咬着唇,從耳朵到脖子都是紅紅的。

那目光如有實質,讓他有種莫名其妙被一雙無形的手摸遍全身的感覺。

很怪。

好羞恥。

趁着人轉身,他連忙脫衣服。

厚厚的衣服,遮住如白玉一般光潔細膩的肌膚,羞得白裏透紅,好一番令人驚豔,又無人可見的,隐秘的春光。

站在沈澤希的位置,看不見,代表着更多遐想的空間。

只聽見背後傳來一陣一陣的,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聲音。

他想象着沈嘉述此時的動作,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沈嘉述動作不便,費好些力氣才将褲子拽下來。

胡亂将睡衣套上,拽下去,下擺敞開着,勉強蓋住大腿。

下面只穿着內褲,兩條又細又白的長腿光溜溜的。

沈澤希突然轉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和衣服上的帶子做争鬥。

茫然地擡起頭,四目相對。

他呆呆的樣子,像一只迷路的小鹿,在沈澤希的心房,砰砰直撞。

沈嘉述第一反應是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妥妥貼貼,這才放下心來。

這只是他以為的。

從沈澤希的角度看,他的領口拉得很開,露出精致的,白淨的鎖骨,大片白花花的皮膚。

光滑的絲綢,順着圓潤的肩頭滑落,香肩半露,頭發弄得亂糟糟的,翹起一縷呆毛。

換得有些累,臉上兩團紅雲,氣息微喘,看上去像被狠狠疼愛過的事後。

撩人而不自知,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危險。

沈澤希反省,一定是他平時太過克制造成的。

這樣不好,容易讓人占便宜。

他應該要讓哥哥知道,在男人面前不好好穿衣服,會被吃得幹幹淨淨,連渣都不剩。

一條腿跪在床上,欺身壓向沈嘉述,兩個男人的重量,讓柔軟的大床微微下陷。

沈嘉述歪頭,疑惑地看着他。

沈澤希拉起他的衣領,蓋住白得反光的肌膚,也替他防住自己的沖動和野心。

滾燙的指尖,輕輕劃過細嫩的皮膚,帶起一串令人戰栗的電流,酥酥麻麻的。

二人皆是渾身一震。

沈嘉述更是無意識地溢出一聲低低的,又輕又軟的嘤咛。

沈澤希頓時目光一暗。

他的耐心逐漸耗盡,不想再等下去。

但現在還是只能看得到,吃不着。

在心裏無聲地嘆氣,默默壓下那把火,從沈嘉述手中接過難纏的繩結。

若無其事地将兩只柔軟的手攏在掌心,又捏又摸的,解解饞。

做這種暧昧的事時,還能面不改色,讓人挑不出錯處。

好像他的确是在認認真真幫沈嘉述解決麻煩。

沈嘉述不自然地收回手,撐在身後。

沈澤希勾着他腰間的帶子,輕輕往前一拽。

“啊……”

沈嘉述一時不防,驚呼出聲,失去重心,微微後仰。

雙手下意識攀着面前之人的肩,借力穩住。

一下子離得很近,沈澤希的頭埋在他胸前,像要被他摟進懷裏一樣。

他臉上燙得厲害,連忙把人推開。

“抱歉。”

并沒發現是某人的惡作劇,還很不好意思。

沈澤希失笑,舔了舔唇,回味着方才觸碰到的柔軟。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繩結,又繞成一只漂亮的蝴蝶,将人裝扮成精心挑選的禮物。

沈嘉述臉又紅了。

沈澤希扶着他躺下,跪在他的身側,将藥油塗抹在掌心。

寬大的手掌握住纖細的腳踝,慢慢上移,在潔白光滑的小腿上按揉。

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寸肌膚都生得極好。

一點瑕疵也沒有,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沈澤希将他照顧得很好,即使在輪椅上坐這麽多年,也沒有出現肌肉萎縮。

掌心火熱的溫度,燙得他渾身一哆嗦,緊緊咬着下唇,堵住脫口而出的喘叫。

他的腿不能動,但有知覺,是受傷造成的。

醫生說,并非完全沒有治愈的可能,只是希望不大。

可以通過按摩和用藥,一點點緩和地刺激。

沈澤希專門去研究和學習了相關知識和技巧。

他的手法越來越娴熟,和專業的比也不遑多讓。

可是過去這麽長時間,一點起色都沒有。

連沈嘉述自己,也從一開始的滿心期許,到後來,不抱任何希望。

他想放棄,讓沈澤希別白費功夫。

但沈澤希不肯。

抓着那一點點渺茫的希望,日複一日地堅持做,雷打不動。

他的用心,沈嘉述全都看在眼裏。

柔軟的小腿肚子被搓得熱熱的,身上也有些熱,後背出了一層細汗。

沈澤希扶着他的腿,壓在胸前,來來回回地慢慢動。

做這些事的時候,他的神情異常地專注,不帶一點旖旎的想法。

也許有,但被他藏得很好,不會讓沈嘉述覺得尴尬。

“如果弄疼了你,要跟我說。”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潺潺流水一樣溫柔綿長。

帶着呼吸的熱氣,吹拂在耳畔,令沈嘉述覺得耳朵根燒得慌。

“嗯……”

他最受不住這個動作,會讓身體完完全全,毫無防備地打開。

特別沒有安全感。

尤其是,睡衣下擺大喇喇敞開,大點的動作,兩條白嫩的腿便會露出來。

一覽無餘,連什麽顏色的內褲都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他早就被沈澤希看光過,還不止一次,但臉皮薄,還是覺得羞。

擡起發軟的胳膊,擋住濕潤泛紅的眼睛。

即使緊緊咬着唇,也無法阻止溢出口的聲音。

露在外面的半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蝦米,連鎖骨都是粉粉的。

好不容易才熬過去這漫長又磨人的按揉,感覺時間過得非常慢。

沈澤希将他翻過身去,趴在床上。

骨節分明的一雙手,順着小腿往上撥弄,輕柔地按住他的大腿。

他渾身一顫,情不自禁地抓緊身下的床單,緊張到不自覺用力,指尖泛白。

之後的動作,更是讓他承受不住,将身下的床單抓得皺皺巴巴。

是他的錯覺嗎?

怎麽感覺今天的按摩有點不一樣。

似乎太靠上了點……

那雙火熱的手掌,不斷地在……游走。

有意無意地往裏觸碰。

他又不是死人,被這樣對待還能沒有一點反應。

緊貼在床上,臉色漲得通紅。

一把按住在……作亂的手,胳膊軟軟的,使不上勁,但足以讓人停下。

呼吸淩亂,氣息微喘。

他啞聲道,“夠、夠了,你、你先出去一下。”

聲音略顯急切,眼尾紅紅的,眸子濕漉漉的,閃着水光,含羞帶怯的。

沈澤希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怎麽可能沒發現他的反應。

手上動作不停,将一整套按摩的動作做完,才明知故問。

“怎麽了哥哥?我弄疼你了嗎?”

沈嘉述羞得将臉埋在枕頭裏,甕聲甕氣道,“你出去。”

沒聽見腳步聲,知道他沒走,沈嘉述不敢擡頭,死死拽着衣服,擋在下面。

“出去。”他又催促道。

沈澤希可不敢把人給憋壞了,悄悄吻了吻他的發梢,起身離開。

離開前,在他耳邊留下一句,“好了叫我。”

沈嘉述的臉噌得一下燒起來了。

沈澤希出去後,他才終于如釋重負。

太丢人了。

他像離開水的魚,在床上小口小口呼吸,平複體內的氣息。

沒有用,好半天還是躁動不安。

不得已,只能硬着頭皮将手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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