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壽宴當天,沈澤希很忙,一早上起來便沒見到人。
他一直陪着老爺子和各種各樣的人交際。
走之前,再三囑咐沈嘉述,不要一個人出去,還讓人不遠不近地偷偷跟着他,時刻保護。
今日的沈家格外熱鬧,但也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有些人看上去光鮮亮麗,背地裏,心思陰暗,見不得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都是精于算計的老狐貍,他不放心,怕別人惦記自家老婆。
那件事後,方末沒被趕走,但也沒再跟着沈嘉述。
據說是去島上訓練,很久沒出現過。
在這種事上,沈澤希不會騙他。
能讓方末留下,已經是一個很大的讓步,他不敢再幫着說話。
萬一又把醋壇子打翻,無異于火上澆油。
老爺子有意把他介紹給大家認識,但他不喜歡這種場合。
很少參加,不适合,也不習慣。
靜靜地坐在那裏,和周圍的觥籌交錯格格不入。
他本來便不屬于這個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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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希懂他,沒強求,攔下一切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人。
通過老爺子對他的态度,看得出,他在老爺子心裏的分量不輕。
不少見風使舵的人,自然而然會産生別的想法。
但這種想法,在沈澤希的行動之下,一點點消散。
可沒人敢去觸大兇神的黴頭。
他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在交際的同時,一直分心挂着不遠處哥哥的身影。
那人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他的心。
是真的會怕,怕哥哥受委屈。
他給沈嘉述拿去好多吃的,讓人墊墊肚子。
用一點吃的,換幾個香吻。
背對着人聲鼎沸,他把人擋在懷裏,親得眼淚汪汪,面紅耳赤。
直到爺爺叫他過去,才意猶未盡,依依不舍地離開。
他走後,沈嘉述坐在原地愣好半天神。
擡手撫上微微刺痛的唇,紅着臉,羞澀一笑。
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盡數落入一雙饒有興致的眸子裏。
又在前廳坐一會兒,他覺得實在無聊。
趁着沈澤希和沈家的長輩們說話,偷溜開,去園子裏透透氣。
他知道身後有人跟着,但不喜歡別人靠得太近,貼身保護。
方末除外,兩人認識好多年,是朋友。
園子裏種着很多珍貴的花花草草。
來這裏閑逛的人也不少。
沈嘉述避開他們,找個安靜的角落待着。
沒一會兒,聽見有人在旁邊說話,其中還有他耳熟的聲音,寧悅。
他被樹擋着,她們沒發現他。
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說,“一個養子,會讨老爺子歡心而已,能成什麽氣候。”
寧悅冷哼一聲說,“別小瞧他,老爺子的親孫子只聽他的,有本事得很。”
“沈家以後誰做主,還真不一定。”
那個女聲又說,“看着便是一臉狐媚子的樣,男人都喜歡這種。”
她壓低聲音問,“不過我很好奇,當年的事是真的嗎?沈渡和他?”
寧悅語氣帶着嘲諷,陰陽怪氣地說,“誰知道呢,都這麽傳的。”
女人啧啧兩聲,“好家夥,勾引完老子,又來勾引兒子。”
聽到這,沈嘉述無聲地嘆口氣,轉身要走,卻發現輪椅被卡住。
真倒黴。
他又不能太大動作,免得驚擾說話的兩人。
無奈地繼續坐着,等她們結束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後離開。
忽然,聽見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靠近。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一個年輕的,穿着白色衛衣的男生走過來。
手裏拿着一杯紅酒,面帶微笑,徑直走向說話的女人。
寧悅站直身子,小聲叫他,“小舟。”
男生沒理他,直接把手裏的酒杯拍在另一個女人的頭上。
杯子碎裂,紅酒從頭流下,像血一樣。
片刻後,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沈嘉述被驚呆,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寧悅吓得花容失色,顫聲大喊,“你幹什麽?”
叫小舟的男生,無所謂地擦擦手,笑着說,“管不住嘴,去死。”
一片騷動。
有人進來把受傷的女生帶出去。
男生轉頭看向沈嘉述所在。
他頓時心頭一緊。
明明那人在笑,他卻覺得後背涼涼的,像被一條蛇盯上。
在他期望着沒有看見他的時候,男生走過來,站到他面前,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好呀,小述哥哥,第一見面,我叫李逸舟。”
“小姑的兒子?”
沈嘉述心下一松,輕輕握住他伸過來的手。
李逸舟握着他的手,遲遲沒松開。
“嗯?”
他看着沈嘉述手上的镯子,戲谑說,“這不是我媽準備送給我未來老婆的嗎?”
沈嘉述頓時臉色通紅,支支吾吾說,“小姑說不是的。”
李逸舟樂不可支,“當然不是,逗你呢。”
他發現輪椅被卡住,推兩下沒推動,便一把撈起沈嘉述,扛在肩上往裏走。
沈嘉述大驚失色,連忙說,“小舟,你這是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別亂動。”李逸舟把他往上颠一下說,“這樣省勁。”
一路上都有人在看,丢死人,沈嘉述雙手捂着臉。
李逸舟把他帶回自己的房間,往床上一扔,動作一點不溫柔。
沈嘉述被颠得想吐,又摔得屁股疼,身上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他忍不住小聲抱怨,“你還不如讓我在那坐着等呢。”
李逸舟又是一笑,目光在他身上掃視。
“你看什麽?”沈嘉述皺着眉,不高興地問。
身上不舒服,心情也不爽。
李逸舟問,“你是喝露水長大的嗎?怎麽這麽輕。”
沈嘉述白他一眼。
頂着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卻說不出幾句好聽的話。
一點不像小姑,溫溫柔柔的。
忽然,一個毛絨絨的龐然大物不知從哪沖出來,撲向沈嘉述。
他躲不開,直接被撲倒在床上。
又重又厚實,差點壓得他喘不過氣。
睜眼一看,竟然是一只體型巨大的阿拉斯加。
大狗頭在他身上一個勁地蹭,身上的毛軟軟的,摸起來特別舒服。
“好可愛。”沈嘉述一下子被俘獲,兩眼放光。
他挺喜歡寵物的。
但林知許不喜歡,便從來沒主動提過。
李逸舟吹了一聲口哨,“鐵蛋,過來。”
大狗狗立馬停下和沈嘉述玩耍,跑向他。
沈嘉述噎了一下。
多可愛的一條狗狗,怎麽叫這個名?
他有點意猶未盡,還沒玩夠呢。
李逸舟對他說,“等着,我去叫表哥過來。”
說完,拍拍鐵蛋的狗頭,帶着它,轉身離開。
沈澤希得知這邊的事,撂下所有人便沖過去,心急如焚,臉色可難看。
李逸舟悠哉悠哉的,在他身後高聲說,“記得去善後。”
雖然并不怕麻煩,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房間裏,沈嘉述好一頓安撫。
他再三保證,自己一點事沒有,也并不介意那些人怎麽說,是李逸舟小題大做。
最後,嘴巴都被親得紅腫,才讓沈澤希冷靜下來。
脖子上,鎖骨上,又被迫留下好多鮮紅的吻痕。
這還讓他怎麽出去見人。
兩個人在裏面溫存,全然不管外面亂成一團。
那個受傷的女人,不僅不敢追究,還要低聲下氣地道歉。
寧悅也被老頭子一頓責罵,怪她管不住自己的嘴。
至于她們倆說話的內容,誰也沒敢說出來。
李逸舟也沒興趣摻和她們的事。
沈嘉述和沈澤希好半天才從房間裏出來。
在室內,還戴着一個厚厚的圍巾,捂得嚴嚴實實。
臉紅紅的,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眼神特軟。
一出來又碰到熟人。
喬然和程知漾。
沈嘉述對他們的印象很深。
兩人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呲着大牙,有些傻氣。
他往他們身後看了看。
喬然跟着扭頭看了看,問他,“你是在找夏榆嗎?”
沈嘉述眨眨眼說,“他沒來嗎?”
喬然和程知漾對視一眼,繃不住了,笑着說,“他在非洲呢,過不來。”
沈嘉述一愣,低下頭,臉紅得不成樣子。
他記得那天晚上,夏榆調戲了他幾句,沈澤希說,要讓他去非洲。
當時以為是個玩笑。
誰知道真去了,不會和他有關系吧?
他身後,沈澤希啧一聲,不悅地瞥了喬然他們一眼,一個淩厲的眼刀飛過去。
程知漾立馬明白過來,安慰說,“小述哥,跟你沒關系,他家在那邊有産業的。”
“對。”喬然接話說,“他家要鍛煉他,特意讓他過去的。”
“嗯。”沈嘉述悶悶地點點頭,臉上的熱勁始終下不去。
閑聊幾句後,幾人一起去前廳。
他們喝酒,沈澤希給了沈嘉述一杯果汁。
經過上次醉酒的事,沈澤希可不敢再給他喝酒。
他們說說笑笑間,那個受傷的女人走過來,端着兩杯紅酒。
她停在沈嘉述面前,給他道歉,“述少,今天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
“希望你不要和我計較,這杯酒,是我向你賠罪的。”
她陪着笑,态度很卑微,把酒遞過去。
沈嘉述沒被人這麽對待過,特別不自在,趕忙要接過來,嘴裏說着,“沒關系的。”
沈澤希半途把杯子截住,面無表情地說,“他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女人一驚,沒松手,尴尬地說,“不能喝,那我去換一杯果汁吧。”
“不用,我喝。”沈澤希冷冷地看着她,用力把杯子從她手裏抽走。
當着她的面,一口喝完。
女人瞬間臉色煞白。
這是一杯加了料的酒,她很清楚。
由于不敢得罪李逸舟,所以記恨在沈嘉述頭上,想讓他顏面盡失。
沈澤希明明看出來了,還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