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病號的

第15章 一個……病號的

其實生病對于沈澈來說屬于家常便飯,畢竟從小就是在一個根本不會關心他的家暴父親手下長大的。

他即使不會照顧自己,也早就學會了怎麽忍耐。

換作平時他肯定随便吃片藥就躺着了,反正早晚會退燒的,現在多了只貓陪着,情緒有個小出口,人反倒矯情了很多。

沈澈吃了藥也依舊覺得自己全身哪哪都不舒服,他冷得直打哆嗦,手心卻滾燙。

遲醒趴在床邊的黑色皮凳子上降溫,沈澈眯着眼朝他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啞着嗓子說:“你跑那兒去幹什麽?黑乎乎的我都看不清……”

幸好遲醒那雙藍眼睛足夠顯眼,才能讓沈澈這種平時不愛戴眼鏡的近視眼患者分清哪邊是他的腦袋。

沈澈從被子裏艱難地伸出一只手,因為沒力氣只能輕輕拍了拍床沿兒:“過來……”

遲醒不動,沈澈不知道自己虛弱的語氣也近乎撒嬌:“醒醒,過來一下……”

遲醒終于慢悠悠地起身,輕巧地跳到床上,沈澈說話時也輕輕打着顫:“冷……讓我抱抱。”

遲醒嘆氣,不情不願地靠近了一些,沈澈連抱他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摸着他的爪子輕聲說:“我們……是室友,你別一臉不情願啊……”

室友好像不等于床伴吧?

不過室友遲醒最終還是主動回到了沈澈懷裏。

沈澈抱緊他,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輕笑着說:“這就對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知不知道……”

他燒得厲害,沒過一會兒意識就不清醒了,呼出來的氣都是灼熱滾燙的。

遲醒實在受不了這個熱度,沈澈睡着之後就從他懷裏跳了出去,睡在另一邊的枕頭上,時不時醒來看看沈澈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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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燒藥根本沒起作用,沈澈的溫度又升高了一些,嘴唇都燒得幹裂發白,他自己卻根本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遲醒懷疑他是不是燒暈了,圍着他的腦袋轉了一圈,甚至還在他額頭上踩了一腳,沈澈都沒有反應。

遲醒眉頭緊鎖,終于收起了散漫的姿态,試圖把沈澈叫醒,沈澈卻只能迷迷糊糊地發出點兒微弱的氣音,眼皮都睜不開。

體質怎麽會差成這樣,着涼而已就直接燒到昏迷不醒。

遲醒無奈地思索片刻,最終還是跳下了床。

幾秒鐘後他站起來,黑色的小貓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成年人的健康身軀,肩寬腿長,身材漂亮。

遲醒簡單舒展了一下四肢,一絲不挂地走到衣櫃前,從沈澈的衣櫃裏選出了一套看起來最舒服最輕薄,穿在身上沒什麽存在感的黑色真絲睡衣。

穿好衣服後遲醒不滿地皺了皺眉,布料再好也比不上不穿衣服舒服。

他回頭看了看依然在高燒中毫無所覺的沈澈,坐到床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沈澈的臉。

大概是手的溫度比沈澈的體溫低,沈澈下意識偏過頭,滾燙的臉頰往遲醒手心裏貼了貼。

遲醒動作一頓,感受了一下他的體溫便收回手,出去燒了一壺熱水,又找到沈澈剛才吃過的退燒藥。

成年人都是吃一片兒的,遲醒不知道沈澈剛剛為什麽只吃了半片兒。

他拿着水杯和剩下的半片兒退燒藥重新坐回床邊,再次拍了拍沈澈的臉,出聲道:“吃藥。”

這次沈澈終于有了點兒反應,微張着唇虛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遲醒見狀直接把藥片塞進他嘴裏,沈澈嘗到了苦味,下意識皺着眉找水喝,遲醒趁機托住他後腦勺,輕松地把水喂了進去。

只是喂水這事他實在沒經驗,灑了不少出去,遲醒無奈地啧了一聲,随手揪起沈澈的領子在他脖子和下巴上敷衍地抹了抹。

沈澈喝了水總算沒那麽渴了,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有一絲要醒的跡象。

遲醒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去衛生間給他擰了一條濕毛巾敷在額頭上,順便把眼睛也遮住了。

沈澈睜到一半的眼皮被外力鎮壓,只好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做完這些遲醒覺得差不多了,拿起沈澈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機,直接輸入了密碼。

這事不能怪他,他從來沒主動看過沈澈的手機,都是沈澈強迫他看的,剛好他懶得下去拿自己的手機。

發完消息後删除記錄,想了想又去客廳給遲銳打了通電話。

遲銳平時不出任務時手機都是開機不離身的,即使淩晨打過去對面也會馬上接起來。

“喂,你好。”

“哥,是我。”遲醒說,他聽遲銳的聲音裏沒有睡意,“加班呢?”

遲銳笑了笑:“是呗,你這又是幹嘛去了,用的誰的手機?”

“一個……病號的。”遲醒頓了頓說。

遲銳也不多問:“工作還沒結束?”

照顧病號也屬于加班,遲醒“嗯”了一聲。

遲銳和親弟弟打電話也忘不了工作:“你還在清岸吧,清岸最近有個女攝影師失蹤案,你有時間可以留意一下,要是有線索就告訴我。”

遲醒看起來早就習慣了:“嗯,我知道了。”

遲銳又叮囑道:“你自己判斷,太危險就算了,注意安全,不要太久不聯系。”

挂斷電話後遲醒同樣删除了通話記錄,手機重新扔回床上,自己也躺在沈澈身邊睡下了。

只是他睡不沉,每隔一會兒要睜眼看看沈澈的情況,還要換個毛巾。

沈澈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姿勢,從平躺變成側躺,遲醒一睜眼,近在咫尺的就是沈澈燒得白裏透紅的半張臉,桃子一樣。

遲醒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伸手取下要掉不掉的毛巾,露出了沈澈光潔的額頭和溫順的眉眼。

這會兒倒是乖得很。

遲醒伸手在他額頭和頸間都試了試溫度,确定體溫已經退下去了。

收手時他順便在沈澈臉上捏了一把,和沈澈平時捏他的手法如出一轍,手感果然不錯。

他起身把所有東西都放回了原位,又變回了那只睡在沈澈身邊的小黑貓。

無論是從人變成貓還是從貓變成人,都是很消耗體力的,小黑貓困得打了兩個哈欠,團在沈澈枕邊不到一分鐘就睡着了。

他絲毫不擔心今晚做的事會被沈澈發現,畢竟沈澈就算意識到了什麽也只會覺得是他自己發燒記錯了。

不然……比起發生靈異事件的可能,人還是很願意進行自我安慰和欺騙的。

沈澈是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醒過來的,他出了一身汗,頭暈無力又口幹舌燥,半晌才掙紮着下了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水壺的保溫性還挺好的,水依然是溫熱的。

沈澈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杯溫水,擡手擦了擦嘴角,下一秒他突然停下來,手僵在半空,低頭盯着自己的睡衣看了看。

總覺得這個動作似曾相識,好像剛剛做過。

沈澈皺着眉摸了摸自己的睡衣領子,已經被汗打濕了,他有點兒忍受不了,量了量體溫,果然降了很多,只是依舊有些低燒。

有了昨天暈倒在浴室的丢人前科,沈澈不敢現在就去洗澡,只能脫光了衣服用毛巾擦一擦。

摸到毛巾時他又愣住了,怎麽是濕的?他不記得自己之前打濕過毛巾啊。

沈澈目光疑惑地盯着毛巾回憶了片刻,最終還是覺得也許是記錯了,也可能是他燒糊塗了。

收拾好自己後他打開衣櫃想要找一套新睡衣換上,又盯着其中一套黑色睡衣再次陷入了沉思,這套衣服是這樣放的嗎?

沈澈深深地皺着眉,總覺得好像哪裏都不太對勁。

他遲疑地拿出那套黑色睡衣穿上,然後回過身環顧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枕頭上那一團黑上。

盯着醒醒看了半晌後,沈澈揉了揉太陽穴得出結論。

一定是高燒時迷迷糊糊地又做了很多奇怪的夢,不然他怎麽會覺得醒醒的位置上好像出現過那個姓遲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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