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只黑貓別找了

第24章 那只黑貓別找了

吃飽喝足後兩個人各自睡覺,沈澈睡在卧室,遲醒睡在客廳,中間隔着一道房門。

遲醒一路把沈澈從山下背下來自然是累得不行,躺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再醒過來是因為卧室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遲醒又困又累,本來不想管的,閉着眼睛翻了個身。

結果咳嗽聲愈演愈烈,吵得他睡不着,只好坐起身,認命地嘆了口氣。

遲醒拿着一杯溫水象征性地敲了敲沈澈的房門,沒等沈澈同意就推門進去了。

沈澈的小夜燈依然開着,二十幾度的天氣裏把自己全部縮進被子裏,露出來的一張小臉臉色很差。

他聲音有些啞地開口:“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大概是意識不太清醒時的本能反應,沈澈現在像一臺重啓的電腦,面對不熟悉的人一定是客氣又禮貌的,哪怕這個人在睡前還是個讨厭的神經病。

遲醒皺着眉在他的床邊坐下:“喝點兒水。”

沈澈下意識想要起身,回手撐了一下卻又吸着氣倒回去。

遲醒只好放下水杯伸手扶他,沈澈卻有些痛苦地說:“等一下。”

“腳疼?”遲醒問。

沈澈搖搖頭:“腰疼。”

本來下雨天他腰就會不舒服,今天還一路淋着雨回來,現在整個後腰都有些僵。

忘了這人哪哪都有點兒毛病,遲醒再次無奈得想要嘆氣,這種事怎麽總被他攤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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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着沈澈緩了一會兒:“可以動了嗎?”

沈澈點點頭,被他扶着慢慢坐起來,遲醒在他腰後墊了個枕頭,沈澈接過他遞來的水說了聲“謝謝”。

遲醒看着他說:“不用,就當交房費了。”

還有夥食費。

沈澈喝完水清了清嗓子:“你睡得着嗎?要不要聊會兒天?”

“本來睡得着,”遲醒說,“聊什麽?”

沈澈思維有些遲鈍,想了會兒才問他:“你到底是做什麽的?今天為什麽在山上?”

“找人。”遲醒說。

“找人?什麽人?”沈澈問。

遲醒看着他沒出聲,沈澈疑惑地睜了睜眼睛,遲醒說:“算朋友吧,怕他迷路了。”

“那你沒找到他?”

“他已經安全回去了。”

沈澈不出聲了,他什麽時候能找到醒醒呢。

半晌才郁悶地長嘆一口氣:“為什麽一遇到你我就這麽倒黴……我病才剛好。”

遲醒聞言也嘆氣:“我也夠倒黴的。”

沈澈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倒黴什麽?”

遲醒沒答,反而說:“那只黑貓別找了。”

“為什麽?”沈澈皺了皺眉。

“倒黴,不吉利。”遲醒淡淡地說。

沈澈沒多少氣勢地瞪他一眼:“誰說的?”

遲醒笑了笑:“你不是從遇到他才開始倒黴的嗎?”

沈澈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實是遇到醒醒後他才開始小病不斷的,卻還是反駁道:“封建迷信不可信。”

遲醒不再開口了,沈澈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回手按了按酸痛的後腰:“能不能幫我拿一下膏藥,就在外面的桌子上。”

沈澈不說遲醒也知道在哪,他輕車熟路地找到膏藥,回來後對沈澈說:“轉過去趴下。”

沈澈生病時反應比平時慢半拍,他看着遲醒眨了眨眼:“……你幫我貼?”

“那你自己貼。”遲醒說。

“算了,你幫我貼吧。”

沈澈自暴自棄,背都背過了,貼個膏藥又能怎麽樣。

他艱難地轉過身趴在床上,下巴墊着手背,遲醒掀開他的上衣,入眼就是一截白皙漂亮的窄y,這個z勢讓沈澈的y窩更明顯了一點兒。

大概是因為壓到了胸腔,沈澈又開始不停地咳嗽,一截窄y起起伏伏,沒機會開口說話。

等他反應過來時膏藥已經貼完了,位置還挺準的,就在他最疼的地方。

遲醒放下他的睡衣,隔着布料在貼膏藥的地方揉了揉,讓膏藥貼緊一些:“位置對嗎?”

沈澈是真的疼得難受,領地一直在被同一個人入侵也就沒那麽警戒了,他點點頭說:“再用力一點兒。”

遲醒啧了一聲:“我是按摩的嗎?”

沈澈閉着眼睛,嗓音沙啞又帶着點兒鼻音,蔫蔫地懇求道:“幫幫忙,我可以付錢……”

遲醒沒說話,手上動作也沒停,他發現自己好像又解鎖了一塊新的沈澈拼圖。

和對待別人,對待向小可,對待錢兆文,對待醒醒時都不一樣的沈澈。

沒有那麽禮貌客氣,又沒有那麽放松自然,帶着一點兒藏不住的毒舌和壞脾氣,又有些別扭和不自在,甚至生病了還會變呆變迷糊。

沈澈被按揉得舒服了一點兒,他拖着調子說:“遲醒,你也學過按摩嗎?”

“也?”遲醒明知故問。

“嗯……錢兆文說他學過。”

“錢兆文是誰?”遲醒又問。

如果是平時沈澈一定不會随便告訴別人自己的隐私,但是現在他大腦罷工,沒防備地說:“想分手還沒分掉的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還留我在這兒住?”遲醒問,好像剛才主動說要住在這兒的不是他一樣。

只是兩個人的腦回路不一樣,沈澈回過頭,眯着眼睛看遲醒:“我有男朋友你怎麽一點兒都不驚訝?”

“驚訝什麽?”遲醒淡定地說,“驚訝你喜歡男的,還是驚訝你居然都能找到男朋友?”

沈澈在昏暗的光線下盯着他看了片刻,冷笑一聲賭氣似的轉過頭去:“遲醒,你真的是我遇到過的最讨厭的人。”

後腰舒服的力道突然一重,沈澈“嘶”了一聲:“你幼不幼稚……”

“誰幼稚?”遲醒看着沈澈圓溜溜的後腦勺,嘴角帶着點兒笑,“讓最讨厭的人給你按摩,怎麽想的?”

“那不是沒別人能用麽……”沈澈埋着臉小聲嘟囔。

沒想到遲醒耳朵靈得很,觀察力也很強:“我看你不是有按摩儀嗎?怎麽不用?”

沈澈聞言撇了撇嘴:“送按摩儀的人比你還讨厭呢。”

“是嗎?”遲醒輕笑一聲,“你男朋友比我讨厭?那我這個最讨厭是怎麽來的?”

沈澈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這句話的重點:“你怎麽知道按摩儀是我男朋友送的?”

遲醒不慌不忙道:“你提到送按摩儀的人和提到男朋友的語氣一樣。”

沈澈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樣?”

“嫌棄死了。”遲醒說。

這個沈澈沒法反駁,遲醒又問了一遍:“所以為什麽我是最?”

沈澈被他問無語了,不耐煩道:“你倆都是最行了吧,并列的,一樣讨厭。”

怕遲醒又要報複他,沈澈連忙轉移話題:“今天還是謝謝你,你穿的衣服鞋子多少錢,我賠給你。”

遲醒的語氣聽起來明顯不滿意:“沒了?”

“你背我下來的錢我也給你,就按山上擡轎子的轎夫的價錢給,可以吧?”

“沒了?”

遲醒的語氣太氣人,沈澈猛地轉過頭:“你還想要什麽?你不吓我我也不會崴腳,我不崴腳也不用你背我下來,我遇到你已經夠倒黴了,你還要怎麽樣?”

眼看着又把人逗急了,遲醒忍着笑在他腰上拍了一下:“趴好別亂動。”

沈澈賭氣似的推開他的手,冷着臉說:“不用你了,我要睡覺了。”

“行,”遲醒沒什麽猶豫地收手,直接站起身說,“等我睡了你再睡。”

“憑什麽?”沈澈冷聲問。

“你咳嗽我睡不着。”遲醒理直氣壯地說。

沈澈被他氣笑了,一笑就又開始咳,遲醒本來已經走到門口了,聽他咳得實在厲害,只好又倒了一杯水折返回來,幫他拍了拍背。

大概是真的被沈澈洗腦了,遲醒腦子裏總是下意識響起一些沈澈經常重複的話。

“醒醒,你幫我倒杯水好不好?”

“醒醒,幫我拿一下藥。”

“好醒醒,我知道你能聽懂……”

“你作為室友要多照顧我一點兒,知道嗎?”

“醒醒,不許裝睡。”

“不許故意欺負我。”

“醒醒,過來,乖……”

遲醒垂眼看着沈澈單薄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他攬着沈澈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彎下腰幫他順了順胸口:“好了,別咳了。”

沈澈也覺得丢人,擡手擦了下咳出來的眼淚:“要不是……咳咳……要不是你……”

遲醒皺着眉,沉聲打斷他:“別說話了,喝水。”

喂水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遲醒這次喂得很慢,沒有再把水喂灑。

沈澈喝完水還是覺得嗓子很不舒服,遲醒直接喂給他兩個含片:“含着,含完睡覺。”

沈澈愣了幾秒才含糊不清地問:“你哪來的含片?”

遲醒已經轉身出去了:“從你桌上拿的。”

他直接把水壺和感冒藥也拿進卧室放在床頭:“渴了就喝,實在不行吃藥,沒有需要我的了吧?”

沈澈還愣着,遲醒已經幫他關上房門:“有事再叫我。”

冰涼的薄荷味慢慢在口腔裏化開,沈澈拿過同樣被放在床頭的含片,低着頭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

他的含片有好幾種,遲醒怎麽知道這是他最常吃的?

而且……遲醒怎麽知道他喜歡一次吃兩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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