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烏瑞沒明白蕭逸炎的意思,下意識愣了下:“什麽?”

蕭逸炎厭惡的瞥了他一下,表情像個賭氣的孩子:“柳茵茵,你把人拐去哪兒了?”

烏瑞更愣,随即才驚訝道:“你和她認識?”

蕭逸炎冷哼:“那是我同她之間的事,你不配知曉。烏瑞,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她、在哪?”

少年微微一笑,可眼底的銳色已經像是要紮穿面前的男人。

烏瑞察覺到蕭逸炎似乎很看重柳茵茵,便故作得意的笑出一聲:“這也是我與她的私事,怎好勞煩蕭公子你挂心呢?”

說罷,他忽然臉色一變,冷聲道:“蕭逸炎,我叫你拿起武器,你聽到沒有!”

柳茵茵正對此迷惑至極,忽聽隊尾與她相近的幾名兵士正小聲說話。

“傳聞,東璃戰神上戰場從不帶武器,還記得第一次他出現在大家視線裏時,他曾放言,說他不喜佩戴武器,因為太重了拿着累,索性誰用什麽兵刃殺他,他便搶來反殺回去就好。”

“好狂妄的言語,搶人家兵刃,他搶得到嗎?”

幾人看他一眼,表情皆是一副“你說呢?”的樣子。

那人想到剛剛的利箭和鐵錘,猛吸口氣,複又硬着頭皮說道:“那、烏将軍的兵器,他也是奪不過去的。”

“烏将軍比前将軍更勝一籌,是前将軍獨子,盡得真傳,蕭逸炎不一定有勝算的。”

“是啊,烏将軍出手了,看蕭逸炎還敢狂妄!”

搶人家的兵器還要揍人家?

這是什麽奇怪的打法?

柳茵茵收回視線,不知怎麽就哭笑不得了一下,想到這戰神年僅十六,确實是個孩子心性,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女子正想在觀望一下戰場上的二人,身旁曲同卻忽然止不住的咳出一聲,曲同已經開始發熱,眼前天旋地轉,嗓子眼幹得厲害,怎麽忍都忍不住。

一聲咳嗽傳出去,所有人都往這處看來。

有人眼疾手快的劈開石塊,柳茵茵頓時暴露在了衆人眼前。

蕭逸炎和烏瑞看到女子狼狽的樣子,同時一怔。

烏瑞突然瞥向身後一人,“龔添,我不是叫你去曲家接他們走嗎??”

龔添是他的副将,平日一直很聽他的話,可此刻,那人卻突然對着柳茵茵拉起手中的弓,“抱歉,國主有令,将軍的心思該用在替父報仇和大業上,不該貪戀兒女情長,此女子留不得!”

說完,手中利箭倏然射出。

龔添的箭矢不同尋常,箭身生着荊棘鐵刺,被射中之人必死無疑。

龔添是菽岚國主的心腹,留在烏瑞身邊實為監視,這些日子烏瑞傾慕柳茵茵,并時時與女子相見,他已經一一把消息傳回了國都。

今早他脫離隊伍來曲家滅口,卻不慎遇上難纏的佐巡,眼下又被他給撞上,龔添自然不會放過柳茵茵。

眼看利箭破空而來,烏瑞的血液便凝結三分。

就在柳茵茵絕望的要閉上眼睛時,幾滴血穿透她的衣裙,女子感受到了一股溫潤的血液和熟悉的氣息。

蕭逸炎徒手抓住箭身,荊棘刺入掌中,紮的他鮮血淋漓。

“阿炎!!”

柳茵茵瞪着眼睛看向他。

蕭逸炎似是窺見女子眼中的心軟,少年微微一笑說了聲“別怕”,就一甩手将利箭甩了回去。

龔添預料到蕭逸炎有可能會故技重施,已經駕馬逃向一側,卻不曾想,蕭逸炎扔出去的箭剛好飛向那側,已是預判到了他要逃離的方位。

龔添被紮穿身體,倒下時又被驚了的馬踩踏兩下,馬之所以會驚,也是因為蕭逸炎丢出去的那支箭,先是紮穿了馬身所致。

龔添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痛苦的哀嚎一聲,便再沒了聲息。

烏瑞眼見蕭逸炎連殺數人,又看他與柳茵茵熟識,頓時血氣上湧,騎上戰馬,揮着劍重新沖了過來。

“蕭逸炎,你用見不得人的招數害死我父,今日我絕不會放過你!”

烏瑞眼中血絲彌漫,瘋了一般想要斬殺少年。

佐巡實在聽不下去,“呸”出一聲大罵道:“你老子技不如人,我家主君已經網開一面,他自己偏要撞到劍上怪得了誰?臨死還要給你個兔崽子求情,求我家主君對你手下留情,你報的哪門子仇?簡直就是不要臉面!”

烏瑞沖過來的姿勢一頓。

這傳言他的确聽過,可人總是傾向于自己想要相信的事。

他大吼一聲“你放屁”,一劍朝着蕭逸炎劈了過來。

蕭逸炎如今尋到柳茵茵心情正好,懶得繼續和烏瑞纏鬥下去,他一偏身躲過,幾乎是一下就奪了烏瑞的佩劍。

“這劍好醜。”

少年嫌惡的嗤出一聲,擡腳踹了下馬身,戰馬痛的驚吠,直接把上方之人甩脫下來。

烏瑞正要翻身而起,就被蕭逸炎一腳踩住了。

戰場寂靜無聲,菽岚衆将見到這一幕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唯有東璃的軍隊,人人的面部表情都是平靜如水,像是早就料到烏瑞不是蕭逸炎的對手。

蕭逸炎實在是太強了。

強的讓人從心底發出恐懼。

烏瑞被他踩住動彈不得,目眦欲裂的吼道:“蕭逸炎,你要殺便殺,今日你要是不殺了我,來日必死于我手!!”

蕭逸炎握着劍嫌棄的在他臉上畫了個烏龜,難得注意了下手力度,不會讓這厮臉上留下難看的疤痕。

倒不是他有多仁慈,只因前将軍那一副“愛子”的樣子觸動了他。

是啊。

這個世上,大抵沒誰不愛自己的兒子吧。

他雖不能親自體驗一下,可這父子情感天動地,他勉為其難做一次好人,也不是不可以。

蕭逸炎丢開沾了血的劍,又故意踩的重些,烏瑞猛烈的吐出一口血來,雖沒被踩斷筋脈,短時間內卻也動彈不得。

少年收回腳,沒在看他,而是又走回到柳茵茵面前。

柳茵茵眼見着他殺人如麻的狠辣手段,不知怎麽,身體就抖了下:“阿炎,你——”

“你要走為何不帶上我?娘子不要阿炎了嗎?”

蕭逸炎受傷的目光可憐兮兮望着女子。

柳茵茵卻被這話弄得一驚,她原以為自己丢下他落跑,蕭逸炎一定會像折磨烏瑞一樣,毫不猶豫的對她下殺手。

柳茵茵動動唇,哆嗦出一聲:“你……不殺我麽?”

蕭逸炎笑的一臉純良無害,“娘子說的什麽傻話,阿炎聽不懂。”

他從未想過對柳茵茵做什麽,只是剛聽到女子和烏瑞跑了的那刻,他便盤算着要好好羞辱烏瑞一番。

至于柳茵茵麽……

帶回去,鎖起來也不是不行。

蕭逸炎翻身上馬,并朝着女子伸手過來,“娘子,可要跟阿炎一同離開菽岚?”

柳茵茵瞥見少年皮膚透骨的蒼白,像是瘦的可憐,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她不動,蕭逸炎便也耐心頗好的等着她的回應。

遠處,已經被手下扶起來的烏瑞突然開了一聲口:“柳茵茵,不要跟他走,他不是好人!”

蕭逸炎聞言,笑着看去一眼:“烏瑞,你是真的很想死啊?”

烏瑞死死瞪着少年,又急切的看着柳茵茵:“是我錯了,我不該派龔添去接你,應該派個更妥帖的人去,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國都,我一定會護你周全,你相信我!”

柳茵茵抓着衣裙看向烏瑞時,蕭逸炎便陰沉的掀了掀眼。

只不過,柳茵茵并沒有要跟烏瑞走的意思,女子咬了下唇,而後問道:“烏将軍,從一開始你喬裝來清西村,便已經做好了棄村的打算是不是?”

烏瑞被說的臉色一白,并未回應。

柳茵茵心揪痛了下:“你們所謂的帶着百姓撤離,只是想帶走郡安城的百姓,因為他們手中有糧食,因為他們是富商,于國主用處大,尚有利用價值對不對?”

烏瑞依舊不語。

但扶着他的手下,卻看不慣自家将軍被如此質問:“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兩軍交戰,有舍有得是人之常情,作為菽岚的百姓,清西村理應為國主犧牲,這是他們的榮耀和責任!”

柳茵茵閉了閉眼,沒再說什麽。

她轉身看向蕭逸炎,“如果我告訴你,我答應同你走的條件,是要你放過清西村民,你可答應?”

少年看着她,幹脆的回了兩個字:“不好。”

柳茵茵皺眉。

一旁跑上來的佐巡頭痛的看了下自家不會哄人的主君,先讓兵将把曲同曲菀帶上馬去治傷,然後才和聲和氣的跟女子解釋:“柳娘子你別聽我們主君胡言亂語哈,主君帶兵一直軍紀嚴格,我們不傷任何百姓,您不說,我們也不打算對村民怎樣。”

“那你們這是……”

柳茵茵看着萬千鐵騎就在眼前,有些摸不着頭腦。

馬上的少年這才開口,“我是來接你的,不是來奪城的,你不許用這個來同我交換。”

柳茵茵聽懂了。

蕭逸炎是希望自己真心實意的跟他走。

想到過往有蕭逸炎陪在身邊的日子,女子确實有些不舍,只有她自己知曉,她并不屬于這個地方,也不屬于菽岚和東璃。

她來到這裏,最初遇上的只有蕭逸炎和曲同、曲菀。

蕭逸炎在她心中自然是有一定分量的。

女子不再猶豫,擡手搭在少年指尖,蕭逸炎頓時抓緊了她。

就在要被少年帶上馬時,柳茵茵突然覺得手指痛了下,緊接着,自己的無名指上便開出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紅色小花。

那花像是用沾了紅墨的毛筆畫出,伸展的花絲繞過指尖,有幾縷像是絲縧一樣延伸到了手背處。

襯上柳茵茵那只白皙的玉手,簡直美的觸目驚心。

而這圖案不僅她有,蕭逸炎的手指上也突然生出了迷離的花絲。

女子驚愕,随即訝着聲問:“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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