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辛十四娘的爪子碰觸湖一道人的眉眼前,謝拂雪皇後将人帶到房頂之上。

湖一道人吓得不敢往下看。

謝拂雪道:“你又欠了我一條命。”

湖一道人捂着臉:“哎呀,道爺我剛才被揍的頭暈眼花,聽不到你說什麽。”

這個時候跟他說這些,他還不如早點離開蘭若寺,反正祿輕的事情已經解決,算起來渭南才是适合他呆着的地方。

謝拂雪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那我把你扔下去,說不定就耳聰目明了。”

湖一道人抓住她的劍,“別!大家認識一場何必如此絕情!”

不知今年是否命犯太歲,竟然被這個小姑娘和陸酩酊等人拿捏住。

他堂堂渭南最有名的道士,難道不要薄面?

謝拂雪劍劍背在身後,道:“往西北跑個五裏地就別再回來了,這兒又沒你什麽事。”

雖然不知道湖一道人和朱孝廉是什麽關系,但是他能送諸多的塵曦香,想必交情不淺。

湖一道人聽着不由自主點頭答應:“小姑娘你這話說得很在理。道爺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待你百年歸老,給你多燒元寶蠟燭。”

謝拂雪眉心一跳,拿着飛劍想吓唬他,怎料這厮跑得比兔子還快。

辛十四娘卻也沒有再追過去。

真是應了剛才的話,看到就打,看不到愛咋地咋地。

辛十四娘立在院中,移步到了偏殿,看着壁畫的模樣,摸到了那顏色淡去的朱砂印。

謝拂雪跟着走進來,“想必您也聽說了一些事,不知道辛十四娘有沒有興趣加入抓卯魂的行動?”

多個隊友比對個對手好。

何況,卯魂攪和這麽多事,不可能沒有破綻。

辛十四娘收回手,望着畫中之人,聲音帶着一絲疲憊與難過:“祿輕安然無恙去了輪回,我的心事已經解決了一半,還有件事不辦好,我怕是沒有精力追捕卯魂。”

言下之意,就是需要解決另外一個遺憾。

謝拂雪回憶着這其中的劇情,問道:“敢問那馮玄英可是馮生?”

辛十四娘輕輕點頭。

謝拂雪壯着膽子繼續問:“您的遺憾和他有關?”

辛十四娘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旁的。

謝拂雪道:“您不是不愛他嗎?”

假設祿輕被介紹給了馮玄英,二人沒有感情也就在一起。

馮玄英後半生過得還算可以。

不知這遺憾從哪兒來的。

辛十四娘看着壁畫,道:“你不會明白的。我會繼續留在蘭若鎮,若是有事可以找我。”

謝拂雪送她出去,道:“那您與湖一道人他……”

這要是繼續打起來,湖一道人怕是會死的更慘。

辛十四娘嘲諷道:“你以為他是什麽正經的好人?以後你就知道了。”

那種人死一萬次也不足為過。

謝拂雪聽出來辛十四娘真的厭惡湖一道人,他能活到現在也是運氣好。

摯空手持佛珠走進來,笑道:“謝施主這是怎的了?”

謝拂雪回過神,道:“拂雪在想一些事,摯空大師這是剛從鎮上回來?”

她也不敢去問祿輕和朱孝廉的事情,可以肯定摯空知道一切。

恰好時間是在黃九郎出事那一年。

也就是說,祿輕有可能和徐萊仙一起落去壁畫之中,稍後剛好和辛十四娘的故事接軌。

一切的起源或許太自太華山?

謝拂雪進行完頭腦風暴,聽到摯空說道:“隔壁鎮上發生了一些事,貧僧去幫忙。路上遇到了多年沒來往的故人,不免聊久了一些。”

許是因為遇到故人,摯空臉上的笑多了些樸實和真誠。

謝拂雪心想別是遇到了朱孝廉?

朱孝廉看着就是個凡人,難道也活了一千多年?

這裏是聊齋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謝拂雪忍住嘆氣的念頭,道:“那拂雪就不打擾大師了。”

師兄這會可能在eom,還是別去打擾了。

謝拂雪接着去了朱孝廉家,打算把沒有完成的超度結束。

送人送到了半路就走多不好。

謝拂雪見外面都是雨後的水坑,選擇走大路去朱家。

朱孝廉還在收拾狼籍一片的院子,獨自費力地推着棺椁出去。

祿輕陽壽終結後,他就想到了個地方将其安葬。

距離黑山不遠處。

如今黑山沒有什麽妖魔鬼怪,倒也适合給人安葬。

朱孝廉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艱難地将棺材擡到推車上。

謝拂雪拿出一個木魚跟過去,語氣很委婉:“朱老伯,我幫您送一程吧。”

仔細一想,這副身體和祿輕本人長得并不是很像,許是用了借屍還魂之術。

朱孝廉沒想到她會來,咳嗽了聲:“咳咳咳……小謝姑娘有心了。”

謝拂雪沒去糾正他這個稱呼,現在的殼子就是阮小謝的,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跟秋容承認。

這五百年間,阮小謝變成了人類。

沒有被地府的人發現。

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和秋容同樣因為成了鬼仙有了□□,二是借屍還魂。

再用法術維持原本的樣貌。

謝拂雪懷疑系統大大故意打破了時間線,在原劇情做了改動。

阮小謝為何會離開姜家,又為何那麽多年不回去?

謝拂雪想不通,就好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睜開眼就到了各種世界。

窩囊廢文學的占比多過升級爽文文學。

謝拂雪念了經,朱孝廉沒去幹擾。

蒼老的雙目盡是對蘭若鎮的熟悉感,路過蘭若寺忍不住雙手合十。

院中的摯空看過來,對朱孝廉笑了下。

朱孝廉也給了他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過往的種種想起時,已經是心如止水。

倒是故人不改容顏。

朱孝廉與謝拂雪到了黑山,那兒有片空地早已挖好了土坑。

謝拂雪用法術将棺椁放在坑裏,嘴裏仍然念着經。

不知道秋容姐姐在輪轉淵如何,若是能确認祿輕投胎在哪兒,也好讓朱孝廉放心。

朱孝廉拿出鐵鍬埋了土,道:“輕兒,你我做了千年的夫妻,如今,你要走了,以後有沒有緣,全看天意。”

說到這,他又對謝拂雪表示了謝意。

謝拂雪想起朱爾旦叫他爺爺,道:“朱老伯別跟我客氣,我師兄他夜裏估計是想找您,不知您可否随我去蘭若寺?”

當時,她在院子聽到祿輕提到孩子,想必應該和師兄有關。

基礎的設定不改變的話,師兄原先是有妻有兒,做了官後死了還給妻子托夢。

可惜沒有以前的記憶,不知道師兄是否還有牽挂。

師兄總是像個溫潤如玉的公子,随時保持笑容,想來也只有關系到親情才會破防。

朱孝廉安置好木板做的墓碑,道:“老朽去了也不一定能改變什麽,但是可以跟他說一些話。說來,老朽也已經很久沒有踏入蘭若寺,一直與輕兒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

這種安逸的日子付出的代價太沉重,讓他對祿輕,對昔日的好友孟龍潭也是心有愧疚。

謝拂雪想着朱爾旦的狀況,道:“說些話也是好的,興許不經意間就能解開心結。”

從黑白無常對師兄的态度來看,師兄在地府的地位和受敬重的程度很可以。

就是他總說要善後,難道很多事當初都爛尾了?

謝拂雪與朱孝廉踏進蘭若寺的大門,引他去了朱爾旦的房間。

恰好陸酩酊出來,望着朱孝廉瞪大眼睛:“你是……爾旦的祖父?”

朱孝廉臉上堆起很深的溝壑,笑容和當年一樣儒雅溫和:“正是老朽。方才在路上聽小謝姑娘說,您這些年對爾旦頗為照顧,乃是我朱家榮幸。”

在他眼裏,陸酩酊是有個性的高人,不可小觑。

朱爾旦跟着陸酩酊成了地府裏的判官,他這心裏也是很感激。

陸酩酊憶起往事,嚴肅道:“也是我當年不小心坑了他,若我……罷了,你們祖孫好好談一談吧。”

原以為多年過去,朱爾旦已經看淡了,卻還是會因為那些事悲傷。

難怪閻羅王選擇讓他入地府。

畢竟地府也是個需要人情味的地方,太過嚴酷,以後誰還敢投胎。

謝拂雪觀察師父的表情,問道:“師父,師兄他現在如何?”

有時候覺得師兄像是秘密特工,在進行比打野更危險的任務。

而秋容也是如此。

謝拂雪羨慕他們這種不是隊友,卻勝似隊友之間的默契。

陸酩酊用靈力探查她的心脈,沒有任何異樣,喝起了剛得到的花露酒,笑道:“你師兄他就是對一些事難以釋懷,有朱舉人開解會好些。”

若他當年沒有那麽有求必應,朱爾旦可能會成為天上的仙,不必為地府奔波。

謝拂雪拿出傳音符,道:“這就好。我去問問秋容姐姐此刻如何了。”

陸酩酊挑了眉,哈哈一笑:“去吧,去吧,姑娘家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丫頭遇到了秋容倒是熟悉得很快,好在她們的性子互補,也能相處到一塊去。

輪轉淵。

秋容讓黑白無常在外等候,進去問問輪轉王在不在。

鬼差看到她跟遇見了救星:“姑奶奶啊!可算是回來了,快幫我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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