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卑劣者的窺伺
第60章 卑劣者的窺伺
誰人能夠伸張正義,懲罰罪惡?
這個問題簡單卻也不簡單。
因為誰人都能,誰人都應不能。
二十面相卻在做這種事,他于深夜陰影中走出,歌頌聖音,手持銀匕,突入鮮活跳動的心髒中,一個罪人便會被引領至地獄。
“這麽說,二十面相多少有些狂妄了?”
卻無一人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誰也不能代替受害者家人說出寬恕的話語,卻也不能因此滿懷希望地為那位怪人掃清前行障礙,這樣是對秩序的不公。
太陽西落,天邊雲霞被赤橙火燒,大片大片的浮雲在高空中無聲展現着它們的美。直至弦月升起,在濃烈深藍中暈起一道明亮,那火燒的浮雲才散去,染上靜谧夜色。
歌舞伎町的深處,正值深夜獨有的喧鬧,三道剪影從夜色深處走來。
穿着蓬松裙子的富豪千金,穿着典雅秀麗的文靜女生,活潑好動又能乖巧走在一邊的妹妹。
這奇妙的三人組合在熱鬧的歌舞伎町中不算顯眼,街邊的路人嬉笑打鬧間也不會過分留意她們是否在這條長長的街道中走過幾圈。
這個組合正是受明智所托出來充當誘餌的秋山南、觀月花眠以及小林。
她們一路從市區走到歌舞伎町中,沿着筆直的街道繼續向遠處走,身邊斑斓霓虹打在身上精美衣裙,形成更加徇爛的色彩。
“感覺還挺漫無目的的。”觀月花眠看着路邊形形色色的男女,腳下的跟鞋在地面上踏出沉悶聲響。
小林似乎很少在夜晚來到這種地方,左右探頭看着周邊,活潑地說:“确實,不過這項工作就是這樣,總是會有一段無聊的過程,但是等到之後就會好起來的,會很有趣的!”
觀月花眠側眼瞥了一下小林,又看回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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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是錯覺。
對于小林的感受其實很奇妙,她隐約覺得是同類,又覺的小林的異樣與這個社會太過不合。
她和小林是彼此延伸的存在,是相近的存在,是本源一致的存在,但她們總不會是同一個人。
“也不會有趣吧。”秋山南聽後想了想說道:“我倒是覺得挺無聊的,現在的我已經是個老人家心态了,只想平平穩穩的活着,身邊不要出什麽幺蛾子才好。”
彩色霓虹燈光照在她金色如陽的頭發上,染上一層夢幻色彩,藍色瞳孔中映着彩色招牌,她的表情沉穩,卻更顯整個人精美華麗。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贊嘆你的美麗。”觀月花眠對于秋山南的長相從不吝啬贊美,她有時候會想,如果秋山南是個玩偶,她可以一直抱着她,去看滿山櫻花飄落,去看平原大雪漫天,去山中神社聆聽巫女吟唱。
她實在是太好看了。
藍色瞳孔中映着霓虹色彩的招牌,也映出觀月花眠的呆愣的模樣。
“觀月,你快看傻了。”秋山南打趣地說道。
“沒辦法,是你太好看了。”
“要是你是個君主,恐怕會讓美色誤國。”
“可惜我不是君主,我只會讓美色誤我。”
說完觀月花眠和秋山南一起開懷笑着,連着身旁的小林也低頭笑了起來。
“看來,這裏還是不夠偏僻。”
三人耳中傳來冷淡的男聲,那是窩坐在事務所沙發上明智傳來的聲音。他嗓音冷淡清冽,又偏好略微拖着長音,讓人一聽就覺得在嘲諷,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快點去下一個地方,繼續在歌舞伎町中轉,恐怕你們一會就會被拖進店裏,榨幹可憐錢包中最後一張紙幣。”
這話倒是不假,她們早已發現街邊掮客盯着她們的眼神火熱,只是礙于身上衣服實在華美,一時沒有湊過來。
要說有誰能注意到她們在町中走了幾圈,恐怕只有這些掮客了。
繼續走下去,應該只會給他們一種‘啊,這些大小姐是來這裏找樂子的,只是一時沒有找到,如果我前去,那麽今夜的業績就會一飛沖天’的錯誤認知,從而一哄而上,圍堵住她們,到時候在想從容離開歌舞伎町就沒那麽容易了。
秋山南立即調轉腳步,帶着她們拐進一條僻靜小路。
“為什麽要走這裏呢?”小林也是看過明智計劃的路線圖的,接下來該去的地方應該是個有些偏僻的橋洞才對。
觀月花眠對于新宿的路線還不了解,這兩日走的也都是大路,她同樣看過明智的路線圖,按照計劃接下來走的也都是些主路,她也看向秋山南。
聯絡器那邊的明智沒有提出疑問也沒有阻攔她,秋山南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明智的路線路最有用的是目的地,而不是從哪裏走。”
小林歪頭走在中間,踢踏着路面上的小石子,“為什麽會這樣呢?”
“少年,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明智冷淡的發出聲音,還有一陣紙頁的摩擦音。
“嗯~”小林轉着眼睛不安分地轉着頭,服帖的頭發都被他甩的有些翹起來。
“是因為犯人,他既然選擇偏僻地方下手,那自然是不會出現在人群密集治安更好的大路上。”小林并不愚笨,他只是還不擅長站在犯人的角度上看問題,“所以如果我是犯人,我要行兇時走的路線必然也不選擇寬廣大路,只會走這種偏僻鮮有人走的小路。”
秋山南伸出手幫小林理順他的短發,“是的,我們極有可能在這些小巷中就遇到犯人,但更大的可能是在未遇到犯人前,我們就會先被無賴纏上,不過是賭一賭運氣。”
運氣這個詞聽着就很玄學。
觀月花眠擡頭看了一眼被相距過近的樓屋擠壓成一小條的天空。
深藍夜色下,天空中僅有點點星光閃耀,左右樓屋中隔着單薄牆壁隐隐聽得到裏面食客吵鬧的聲音和服務人員雜亂的腳步聲。
這樣繁華人間中,應當是和平的。
只有這樣才會繁華,才會被稱為人間。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
“是不是氣溫降低了?”她攏着單薄紗質的外套問道:“我覺得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