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與玫瑰做邀約
第70章 我與玫瑰做邀約
19XX年8月23日 (晴)
今天發生了一件可以稱之為有趣的事,謹以此筆記錄下來。
咚咚咚!
有些大力的敲門聲将睡在裏屋的我驚醒,我從榻榻米上爬起來用手敲了敲額頭,清醒過來後一邊大聲問着門外來訪者是誰,一邊趿着鞋走向門口。
這間房子的年齡據說堪比我的曾祖父,雖然不知真假但是十分破舊這點倒是毋庸置疑的。
這也意味着想要知道站在這間房子外的人是誰只能将推門拉開才能确認。
我倒不怕是什麽小偷,這座鎮子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就逐漸衰敗下來,每日裏往來的人都是熟面孔,這樣想着我就伸手直接把門拉開來,看到來訪者後我卻不禁啊了一聲。
這聲啊自然是表示驚訝的意思。
我剛剛腦海中還想着是哪位鄰居前來做客,結果卻是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外等着進來。
這無疑是位新奇的客人,我本想着找出些好茶來招待,最終被貧瘠的生活打敗了,只能奉上一杯清水聊以慰口。
真是個令人感到難堪的場面,但幸好那個年輕人并不在意這些,我的自尊心這才好受了些。
接下來的寒暄并沒有什麽特別的,那個年輕人顯然也不善此道,随意應付了幾句對方就切入了整體,他竟然是來詢問那件事的。
真是不可思議,我還以為那件事已經掩藏在這座鎮子的衰敗中了。
出于好奇,我向對方問道了他是怎麽知道的,他的回答也令我很是不解。
“是雜志社的前輩,一位名叫璃璃子的編輯介紹來我的。”
Advertisement
璃璃子,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個女士,但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有在鎮上遇到任何一個外鄉人,那位璃璃子女士自然也不曾來過這裏。
我本想繼續追問下去,但那個年輕人是真的不擅長寒暄,他直接将話題扯回到了原先的軌跡上,那麽我也只能按捺住我的好奇心了。
雖然在日記中我提到那件事已經很多次了,但是在這本新換的日記本中還沒有,我還是很樂于再一次地複述這起本應塵封的往事。
在和那個年輕人的對話中,我很快就掌握住的主動權,倒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在,只是我知道了對方是一位專門寫靈異事件的作者,盡管我已經年邁,但果然還是希望在別人的口中得到一聲英勇的評價,哪怕只是在對方書寫的文章中。
我開始模仿着所有偵探都欽佩的那個男人,将雙腿屈在榻榻米上,十指的指尖對立抵在下巴處。
我不得不說的是,我的模仿真的很拙裂,這間老舊的房屋中已經沒有空餘的地方讓我來擺放一張單人沙發了,勉強收拾出來的作為待客用的四疊半榻榻米中都被我堆滿了無用的雜物,何況我已上了年紀,那個經典的姿勢我根本就沒有維持住多久。
感謝那個年輕人吧,他是真的毫不在乎這些,他的眼裏心裏只對那件事感興趣。
我又一次地安慰住自己,心想一會說故事的時候一定要震懾住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作家。
緊接着我就清了清嗓子,壓低眉頭嘗試讓我的雙眼更有威懾力。
我說,我是一名偵探,雖然并沒有像福爾摩斯那樣機智聰慧又有勇有謀,但是在我的偵探生涯中也是經歷過一些值得記錄下來的危險故事。
可惜的是,我也并沒有像福爾摩斯那樣擁有一個華生,所以記錄故事的工作也是由我來完成,這就導致裏面的一些情節實在是過于美化以及失真了,但是有一個故事,我可以保證它的真實性,因為那真的十分離奇。
沒錯!
我以偵探自居,這并不是虛構,在我青年的時期我可是這個鎮上最值得信賴的人,大家的問題都會交由我來結局,我也對此感到自豪。
我看着那個年輕人,對方早已掏出了一支筆和一個本子,從我開始講話起對方就時不時地記錄着什麽。
我接着說道,我至今都還記得那十幾年前的情形,所有的一切我認為要從一家人搬到這個鎮子上說起。
那家人姓島山,男主人叫做島山聰,女主人叫做島山桃子,他們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兒子叫做島山智也,他們因為工作關系從繁華的東京都搬來這個貧瘠的鄉下小鎮中,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那真的是十分優秀的一家人。
他們剛搬來時雖然與這裏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們為人良善很快就和鎮上的居民們關系親密起來。
我就坐在年輕人的對面,看到了他皺着眉毛,眼中有些猜疑。
我直接出聲打斷了對方未說出口的疑問,你是不是以為我說了這家人是因為他們是受害人的緣故?
在當時我們所有人也都是這麽認為的,他們是受害人,平白遭遇了這樣的事,但是等一切都塵埃落地後再次回想起來就又有另一種的想法了。
我一直都認為我們并沒有這個資格去評判他們什麽,所以還是請繼續聽下去再做結論吧。
這麽一打岔我竟然一下子忘記了我說到哪兒了,每當出現這種情況時我都不得不承認時光的威力。
但我還是很快就想起來了,接着說,他們剛搬過來,對的,他們剛搬過來,但這個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們一家人都很好就可以了。緊接着在島山一家搬來的兩年後又有一家人也搬到鎮上來了,說是一家人但其實只有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我永遠也無法忘記,我甚至還能想起來他的模樣,他的眉毛生的低,眼窩也很凹陷,加上高挺的鼻子,可能是因為他有着混血的血統,所以五官很是深邃,十分的英俊,即便年齡已經不小了,但是為人風趣優雅,很快就成為了鎮上最受歡迎的男人。
他叫米谷一郎,外國名叫霍華德·迪恩,當然我們都是叫他霍華德的,這樣會顯得我們也很時髦,而且霍華德這樣的稱呼應該也能讓他覺得我們親近友好不是嗎?
這就是我要講的故事裏會出現的人了,其實并不多,但是還有一些受害者們,我把他們略過了,我認為那不是什麽值得成為我們口中談資的事,因為那是在過去的時空裏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令人哀嘆的事故。
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他們的人生已經永遠的定格在那個時候了,而我們這些沒什麽能力的人卻還活着,真是諷刺。
那個年輕人沒有什麽耐心,盡管我已經将會出現的主人公們講了出來,但是對方還是偶爾會連續按着按動筆,我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他已經等不及了,可是一個讓人難以忘懷的故事總是會冗雜的。
但我畢竟剛剛感慨過,年輕人才是這個國家最有希望的人,所以我不會故意拖着不講,我示意對方冷靜下來就繼續講,老實說事件的開端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從哪個時間段開始的,但是據我的觀察與推測,那應該是在霍華德和島山一家認識的半年後。
半年後,也就是六個月,我真是無法想象,霍華德那個惡魔竟然在這并不算是很長的時間裏做出了這種事。
有時候我回想起來這一切,就會覺得從霍華德和島山一家在成為鄰居後的第一次聚餐開始,或許在那個時候惡魔就已經物色好了他的獵物了。
同樣讓我感慨的還有人性的易變,盡管我是一名并不出色的偵探,但是我永遠都守望者正義的一方,因此對當年的事情總是抱着一種矛盾的心态。
那樣優秀的一家人最終落得的結果卻是分崩離析,即便會對他們産生怨恨可也會對他們感到憐憫。
《偵探先生的新日記本》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