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手第七天

第30章 分手第七天

想到這,禪院直哉以看向短刀的眼神熾熱了起來,內心更是蠢蠢欲動。

只要殺了五條新也,那他被一個男人甩了的事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不會有人知道他和五條新也已經上chuang的事,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禪院家嫡子、下一任家主。

對,沒錯。

只要把五條新也殺了就好了。

眼下不就是一個好時機嗎?

越想越清醒的禪院直哉盡可能地克制不斷加快的心跳,或緊張或興奮的情緒叫他亮起了眼睛,耳邊均勻平穩的呼吸昭示着他想要宰了的人已經全然睡熟。

而且那把短刀離他也說不上特別遠。

禪院直哉調整了一下姿勢,借着昏黃色的夜燈,用餘光去打量睡得安穩的五條新也。

先前幾次近距離接觸,他都沒什麽時間去認真端量對方這張不似男人英氣的豔麗容顏。

五官更具視覺攻擊力,睫毛比女裝的時候要短一點,也沒有畫上精致的眼妝,和女相時的柔美完全不同。

男相的臉美雖美,卻不符合他的審美點,但不可否認,五條新也每次靠近都讓他心髒狂跳,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先前他就覺得這家夥像條美人蛇,現在一看更像了。

下眼睑的地方甚至帶了點青黑,近兩天應該都沒有好好休息。

實在是太可惜了。

要是五條新也是女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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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就算五條新也是五條家的人,他也有辦法擁有對方。

但那些原本對于自己未來婚姻的幻想全都在五條新也說自己是男人的那刻完全崩塌。

敢戲弄他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他不相信五條新也不是故意的。

這家夥就是想看他的笑話。

禪院直哉心中的怨恨愈演愈烈,對于殺死五條新也這件事勢在必得。

在他看來,現在的五條新也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眼下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确保五條新也完全熟睡之後,禪院直哉小心翼翼地退出對方的懷抱,一點一點挪出夏涼被,四肢壓在榻榻米上,想要伸手去夠不遠處的短刀。

然而就在咫尺之距時,他眼睜睜地看着幾乎唾手可得的短刀被某種牽引力吊起,懸挂在了頭頂的架椽之上。

“!!!”

“直哉,睡覺你都不老實啊!”

分外清醒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吓了禪院直哉一個哆嗦,他調整了神情,故作鎮定地站起身,倒打了五條新也一耙。

“你居然裝睡?”

五條新也枕在軟枕上,兩指指腹壓了壓鼻梁,聲音裏是掩不住的困倦。

“你打的算盤實在是太響,把我給吵醒了。”

禪院直哉蜷縮起五指,莫名其妙的危險感猛地竄上來将他完全籠罩,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我什麽算盤?我只是渴了,想去喝點水而已,你那麽敏感做什麽?”

五條新也輕笑了聲,偏暗的光線讓那雙钴藍色眼睛看起來幽深如一潭見不着地的淵水。

膽子不是一般大啊!

小少爺這是想去拿刀給他胸口來一下吧?

就知道禪院直哉沒那麽容易安分下來。

裝得倒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呵。

短刀被一根白金色絲線拴着從上面降下,落在禪院直哉面前。

禪院直哉指尖微顫,很想伸手去拿。

但……

但他不敢。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害怕,可垂在兩邊的手愣是擡不起一點,心中惱怒,表面上卻什麽做不了,反而想逃避五條新也仿佛要将他完全看透的眼神。

“看來病好得差不多了呀!很精神嘛!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起來過去?”

卷發青年懶洋洋地側躺在軟褥上,眼皮子半耷拉着,看起來沒什麽精神,頹喪美人的氛圍感撲面而來,那張靡麗的臉愈發有韻味了。

禪院直哉不動聲色地連看了好幾眼。

快三個晚上沒好好休息的五條新也眉宇之間難掩疲态。

他阖了阖眼,自己也是有起床氣的,希望禪院直哉聽話點,畢竟他可不想在睡覺的時候還要時刻繃緊神經防備枕邊人。

寒毛炸起的禪院直哉狠狠打了一個激靈,很想反抗五條新也,但一對上對方那到不似平常溫潤的視線,腳就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幾步。

路過匕首時,他恨不得馬上将其從線上摘下來,沖着五條新也的心髒就捅上一刀。

心裏雄赳赳氣昂昂地想着,面上卻慫得一批,甚至連腿都有些發軟,腰似乎也更酸了一點,禪院直哉暗暗怒罵自己不争氣。

“你還是安分點的好,我今天可沒想對你做什麽,直哉,你應該也不想自己未來幾天都下不了軟榻吧?”

五條新也不緊不慢地發出最後警告。

大晚上的,總有不聽話的小少爺想要拿刀捅死他。

想想就想笑。

“先前就跟你說過,在技不如人的時候,還是要适當縮一縮骨頭的,還不過來嗎?等會兒要是我過去的話,那直哉你最好能确保自己今天晚上一直不喊出聲來。”

對付禪院直哉這種人可不能從始至終都用懷柔的方法,不然這家夥絕對會得寸進尺的,必須用實力強行壓制,搓一搓對方骨子裏的矜貴,然後再給一顆甜棗。

似乎是想到那晚五條新也的“手段”,某位封建大少爺渾身一僵,同手同腳地走到了被褥旁邊。

“你給我等着!”

禪院直哉磨了磨後槽牙,十分兇悍橫氣地掀開夏涼被躺了進去,随後又自覺環住五條新也的腰,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挪巴挪巴窩進對方懷裏。

似乎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丢臉,他狠狠咬了一口五條新也的側頸。

五條新也:“嘶——”

說着最狠的話,做着最慫的事。

指的就是現在的禪院直哉吧?

……

禪院直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剛醒頭腦還不自己清醒的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五條新也昨天晚上好像來過了。

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生病生糊塗了,他無意識地往旁邊一轉,不屬于禪院家的橙花香味随着被子的掀動浮入鼻息之間,似乎還能隐約感受到些許溫熱的體溫。

“……”

他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

那個可惡的家夥果然來過了。

所以說……

禪院直哉臉色陡然陰沉下去,十分難看,他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冰冰涼涼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上面,記憶回籠,讓他莫名覺得自己的舌根都開始發麻了。

所以說那家夥把他親了也是真的。

惱怒之色溢上那張俊美的臉龐。

五條新也怎麽敢的啊!

禪院家的“炳”組織全是廢物嗎?

外族人悄無聲息地溜進來把家主繼承人睡了都不知道,真是沒用死了,把他們全部都丢到養咒靈的那個魔窟裏全都咬死算了,一群廢物沒有資格在禪院家活着。

哦,對了。

還有昨天來他院子的禪院甚一。

那家夥實在是可恨。

一想起他這個堂哥,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這家夥,他也不至于要低聲下氣地去和五條新也求饒。

別以為他不知道五條新也的惡趣味,那個時候也是,非要等他開口服軟才肯放輕一點力道。

着實氣人。

往旁邊一看,兩只小巧精致的人偶正互相依偎着靠在枕邊。

一只是禪院直哉所熟悉的,是那天五條新也送給他的。

而另一只新的,顯然是縮小版的五條新也。

人偶上揚的嘴角似乎是在嘲笑他。

“!!!”

禪院登時火冒三丈地抄起手邊的枕頭,用力拍了幾下那個五條新也的人偶。

可惡。

實在可惡。

居然又留下了一只來挑釁他。

五條新也什麽意思啊!

心中煩躁的禪院直哉自然也把不爽的情緒表現在了臉上,也漸漸覺察到原本沉重的身體似乎一下子變輕了不少,腦子也不是之前那種昏昏漲漲的感覺,舒服多了。

“直哉大人,您舒服些了嗎?”

禪院直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進來吧!等等……”

他起身,抓起榻榻米上東倒西歪的兩個偶人就放到了房間裏最為隐秘的架子上,還拿了一塊精致的帕子蓋着。

“好了,進來吧!”

侍女們邁着小步子,小心翼翼推開門,低頭走了進來服侍禪院直哉,卻在給禪院直哉整理衣襟時驀然發現側頸處紅紅紫紫的吻痕,動作猛地一頓,驚訝之色溢于言表。

禪院直哉居高臨下地睨着侍女,陰冷的話語像是兇猛撲出的毒蛇。

“你很好奇嗎?”

和五條新也上/床、還被對方上了的事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知道,但并不妨礙心思敏感的禪院直哉覺得別人是在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尤其是那些人将注意力都投注在他脖子上的吻痕時那種驚詫的視線,每一道都讓他覺得非常不爽。

侍女慌忙跪下道歉。

“直哉大人,直哉大人,十分抱歉,請您寬恕我們!”

禪院直哉雙手環起,神情不耐,本就煩躁的心情聽到這番話更暴躁了,當下就想發作,奈何自家老父親的命令率先來了。

“直哉,家主叫你過去。”

禪院直哉半垂下眼睫,斂好陰鸷的眸色,一如往常那般換上了僞善的嘴臉,擠出一抹虛假的笑容。

“什麽事還要扇叔父您親自來告訴我。”

明明用的是敬語,卻絲毫讓人感受不到尊敬之意。

“什麽事,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真是沒用啊!直哉,聽說你被一個女人甩了?呵,被女人戲弄的感覺不好受吧?這都把自己氣病了。”

禪院扇啧啧了兩聲,繞着禪院直哉走了一圈,挑剔似地打量了一番,随後看好戲似地說道:“也不算虧,好歹把那種人間絕色給睡了,不過美人還挺兇的嘛。”

實際上是被睡的禪院直哉:“……”

咬緊了後槽牙,指甲死死摳進手心,疼痛感叫他清醒了不少。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偏高的襯衫領子,讓其将那些吻痕全然蓋住,不露出一絲痕跡。

“呵,我可和扇叔父你可不同,這輩子你都沒見過那種絕世美人吧?七老八十了,術式術式不行,兩個女兒也是廢物,挑選女人的眼光更不行,扇叔父你還真是沒用啊!”

禪院小少爺唇角一勾,攤了攤手,露出了往常那種欠揍的譏諷表情,專門往別人的痛處上紮針。

什麽東西,也敢來看他的笑話,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真是搞笑。

再怎麽樣,他也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家主,禪院扇再怎麽不甘心,他家老父親也不可能越過他,把禪院家交到這個沒用的弟弟手上的。

只有他才能帶領整個禪院家走向新的頂點。

都已經到了定年退休的年紀,還是廢物一個,他要是禪院扇,早就害臊地躲在房間裏不出去了。

禪院扇無意識地抓上別在腰間的太刀,似乎想随時動手,“你!”

禪院直哉臉上笑意不減,佯裝不經意地又把衣領子拉高了些許,完全擋住脖子上的那些吻痕。

好在五條新也那家夥沒有留在太上面的位置,不然還真不好擋。

尤其是他父親清楚五條新也是男的情況下……

要是被父親知道自己被五條家的人給上了,別說家主之位了,他都怕會直接被禪院直毘人給打發到鄉下去。

旋即他冷冷地揮退跪在腳邊的侍女。

“算你運氣好,今天就放過你。”

怼了一陣禪院扇後,連帶着心情都好了一點。

“十分感謝直哉大人。”

侍女如蒙大赦,忙不疊退了下去。

禪院扇陰測測地一笑,“直哉還是快點過去吧!別讓家主等久了。”

可千萬別叫他抓到禪院直哉這小子的把柄,他不把禪院直哉一塊肉咬下來,他就不叫禪院扇。

“那是自然,扇叔父要是沒事就不要再我這裏待着了。”

禪院直哉毫不留情地出言趕人,等老頭兒揮袖離去之後,這才神清氣爽地出了門。

老東西,在他這裏逞口舌之快?

等他繼承了家主,就找個理由把這家夥給打發到角落裏等死,或者一碗藥灌下去,反正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是個家主了,親叔叔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心中罵罵咧咧了一陣,面色卻絲毫不顯異色。

禪院扇看着禪院直哉離去的聲音,狠狠咬了一下口腔邊上的軟肉。

毛頭小子,實在可恨。

他可不相信禪院直哉這輩子都不會展現出一點把柄。

……

“父親。”

禪院直哉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榻榻米上,朝禪院直毘人俯身行禮,和那□□自家老父親大吼大叫的人大相徑庭。

禪院直毘人兀地笑了一下,“直哉,你看起來沉穩了很多?看來被騙了一次成長了不少。”

禪院直哉貼在榻榻米上的手用力蜷縮起,沒有回話,他哪裏聽不出禪院直毘人是在打趣他啊!

“怎麽不說話?這麽安靜,可不像你。”

禪院直毘人漫不經心地喝了口酒。

“父親,他是誰?”

“誰?”

“五條新也。”

“談了那麽久的戀愛,連人家的身份都沒打聽出來嗎?直哉,你到底行不行啊!”

老父親繼續調侃。

禪院直哉:“……”

等他上位,就把老父親安排到偏遠的院子裏,只安排兩個七老八十的侍女服侍。

“你一點不認識五條新也嗎?居然一丁點兒印象沒有,小孩子也太健忘了點吧?”

禪院直哉繼續保持沉默,等老父親繼續往下說。

“說是說五條悟的堂哥,寄養在五條家大長老的名下,應該是五條家旁系的孩子吧?天賦出衆,具體什麽術式不知道,是當年和五條家的神子一起培養的咒術師。”

禪院直毘人将幾張薄紙扔到自家好大兒面前。

禪院直哉死死咬着口腔兩邊的軟肉,直到血腥味彌散在舌尖才松開。

“也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認識悟君?”

那一開始還裝作不認識五條悟的樣子?

看他吃醋很有意思吧?

好,很好!

五條新也是吧?!

“這是當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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