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忠犬

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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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園整體以黑灰為基調, 連書房裏也是複古簡約的風格,與謝違一貫冷酷淡漠的性格很是相配。

許是因為在書房本該沉穩冷靜,心無雜念,但現在卻颠覆了正經的用途, 心中也全是雜念, 喬意瓷身體反應尤其明顯。

書桌後還有一整面黑玻展示櫃, 一擡眸就能從鏡面清晰看到此時自己嬌媚的情态, 下意識低眸, 卻又看到更加讓人羞恥的畫面。

以前做這種事喬意瓷沒多久就哼哼唧唧說累了, 想讓謝違停下來,謝違都會冷笑着說她光躺着都不出力,還好意思抱怨說累。

可喬意瓷就覺得累,維持一個姿勢很長時間當然累了, 而且謝違還那麽用力。

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今晚喬意瓷對這句話的認知又上了一層樓。

兩人厮混了近兩年,百無禁忌, 當然也嘗試過這種, 但那都是謝違半威脅半誘哄的。

今晚不一樣, 今晚是喬意瓷主動的,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剛上去就跨下來, 鬧着不幹了。

薄如蟬翼的睡裙被謝違随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動作時喬意瓷手臂慌亂借力, 無意中往扶手上一按,睡裙就輕飄飄墜落在地毯上。

一旦開始,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

謝違姿态散漫, 後倚着椅背,一條手臂漫不經心搭在扶手上, 另一條則虛攬在喬意瓷身後護着。

黑眸深不見底,洶湧着無盡的欲望,眼眸微斂,稍帶輕佻之意睨着喬意瓷,唇角半勾,看她神情随着動作變幻。

喬意瓷覺得如果現在給謝違點一支煙,讓他咬在嘴裏,和那些縱情聲色犬馬、放浪形骸的二世祖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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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無法将他和那個冷淡禁欲的謝家掌權人聯系在一起。

雪白之下浮出粉色,宛若被暴雨肆虐打濕的花骨朵,顫巍巍靠在謝違身上,渾身都汗津津的,周圍空氣中幽香彌漫,不光是女人香,還有旖旎的味道。

喬意瓷藕臂摟着謝違的脖頸,有氣無力地依偎着他,休息好久,急促的呼吸才逐漸平複下來。

從椅子上下來時,她感覺兩條腿都在打擺子,跟膽怯的小兵從槍林彈雨的戰場出來時一樣。

喬意瓷以為結束了,彎腰撿起地上的浴袍,眼神一偏看到浴袍旁的那抹紫,本就是輕薄的布料,現在更是揉卷成一團,扯得可憐兮兮。

剛轉身,手腕就被身後站起來的男人輕輕扯住,堅實手臂環住她不堪盈握的腰,輕松一抱就把她放在實木書桌上。

書桌上的冰涼與她此刻肌膚的滾燙形成極致反差,喬意瓷不禁瑟縮了一下,雙手下意識往後一撐,按在文件上。

“你幹嘛?”喬意瓷眼尾還染着薄紅,明知故問。

“寶寶你太慢了,弄得我好難受。”謝違坦然回答。

書房天花板的燈帶投下暖光,落在書桌前一站一坐的兩道人影身上。

男人肩背寬闊,手臂肌肉線條流暢漂亮,蓄滿了力量,薄汗順着腹肌流下,不緊不慢的動作看得喬意瓷氣息又忍不住急促起來,躁意上湧。

謝違将她困在上面,當着她的面,動作熟練地打了個結丢進垃圾桶裏,又從小方盒裏随意倒出幾片。

男人動作不急不躁,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男性荷爾蒙。

喬意瓷趁謝違低頭時,目光向上落在謝違頸肩的咬痕上,齒痕還很新,是她剛才實在忍不住的時候留下的。

她知道謝違現在是要換姿勢,剛才由她主導,一直慢吞吞的,到了後面體力告急,更加偷懶又懈怠。

把瘾勾上來,卻又得不到完全的釋放和滿足,是最讓人難耐的。

喬意瓷垂眼去看謝違腰部的刀傷,縫合處已經結褐色的痂,不影響美感還增添了痞性。

她仍不放心,忍不住提醒:“你的腰不是還不能做激烈運動嗎?”

謝違大掌托着她的後腦勺,擡高,低頭覆下去,眼裏滿是放蕩不羁的笑意,吮着她的粉唇,口吻肆烈:

“s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寶寶,張嘴。”

“等一下,萬一把傷口扯烈呢?”

被吻後,喬意瓷眸子裏再度泛起迷離的水光,也不忘擡手抵在他肩頭。

謝違啞聲慢笑,垂眸端詳她眉眼間的風情魅惑,緩緩拿下她的手,十指相扣反按到桌面上。

傾身壓倒,喬意瓷一頭烏發淩亂地鋪在兩人手下。

喬意瓷雙腿懸空,聽到謝違附到她耳邊低語,聲音暗啞又危險:“不會,我輕輕的。”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被謝違強勢封住唇。

看這來勢洶洶的架勢,不像要輕輕來的樣子啊,極有可能被套路了。

謝違這張書桌很大,除去他坐主位常用到的空間,兩側還有盈餘,甚至面積大到足夠躺下一個喬意瓷。

擔心喬意瓷被天花板的燈光晃眼睛,謝違關掉了頂部的燈,只留下書桌上那盞複古臺燈,幽幽發出暖調的燈光,包裹着他們。

書房裏的環境暗下來,藏匿了很多欲望和洶湧的新潮,惡劣的念頭有了黑暗的庇護,叫嚣得愈加猖狂。

喬意瓷就知道謝違不會輕輕來。

被抱離書房時,她望向結實的桌腿,試圖辨認出厚重的書桌有沒有被謝違撞得移位。

不光是書房桌面上,從書房到卧室,淩亂不堪,所到之處地面留下可疑的水痕,像是不小心灑出的礦泉水,落在地毯上洇濕一片。

喬意瓷覺得今晚自己就不該開這個頭,浮浮沉沉直到淩晨一點多才停下來。

鶴園是7m挑空的大別墅,空間非常大,曾經謝違買下這套臨江別墅時,覺得這裏永遠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人情味,也永遠留不住溫度。

夜深,雨點斜斜打在落地窗上,喬意瓷恬靜地睡在他臂彎裏,兩顆心逐漸靠近,卧室裏暖意融融,将這座別墅盈滿。

/

謝違的右手在進行康複訓練之前,如果長時間使用右手,他就會皺眉跟她說手心疼。

每次他一說疼,喬意瓷就會幫他輕輕按摩手心。

一些生活上的小事,也會主動幫謝違做了。

然而,謝違擅長得寸進尺。

因為前兩天做得狠了,喬意瓷死活不肯再順着他,謝違竟然恬不知恥低頭親她的手,想讓她幫他緩解。

誰讓她心軟呢?

喬意瓷跪坐在他旁邊,一只手擋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動作生澀地幫他。

過程對她來說十分煎熬,除了味覺,她的五感都受到了謝違強烈的沖擊。

其實以前謝違教過她的,只是她都忘記了。

後來謝違左手覆住她的,帶着她,由生澀笨拙,再次變為熟練且有技巧。

一次兩t次喬意瓷還能忍,但很快喬意瓷發現謝違得了趣,每次都讓她幫他,看她羞赧又忍不住湊過來親她,邊親邊自己送。

喬意瓷開始催謝違定期去康複中心做訓練,等他右手好了,她可就解放了。

恰好今天收工早,喬意瓷沒有告訴謝違,直接去了康複中心找他。

她之前也陪謝違來過康複中心很多次,知道謝違固定在一個康複室裏訓練,輕車熟路就乘電梯找到了那間康複室。

喬意瓷剛準備敲門進去,透過門上的玻璃板就看到謝違單手輕松舉起一個約莫10kg啞鈴,還連着舉了好多下。

一貫冷峭的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疼痛,甚至是游刃有餘,與他在家裏不時到她面前擰起眉峰說手疼的樣子截然不同。

喬意瓷猛地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謝違套路了。

她趁着謝違和康複師說話,悄悄離開,直接打車去醫院找謝違的主治醫生,故意說謝違最近右手仍是不見好,她作為女朋友特別擔心。

那主治醫生沒多想,而且謝違已經出院一個月,便不解道:“不應該啊?謝總當時右手雖然傷到神經,但一個月恢複是綽綽有餘了,不該總是疼啊。”

喬意瓷:“您當初不是說不确定他的手能不能恢複如初嗎?”

“噢,那是謝總當時授意讓我對外這麽說的,想要降低那些在暗處的壞人的警惕心,沒我說的那麽嚴重,一個多月就能恢複好啦。”

喬意瓷這才知道原來謝違瞞着她呢,故意在她面前賣慘,讓她心疼他,然後縱容他過分羞恥的行為!

狗男人心思不純啊!好深的心機!

當晚喬意瓷回到鶴園後,就和謝違說明天要和拍攝團隊去外地拍景。

謝違驚訝她突然的出差,但被她三兩句含糊過去了。

其實雜志社那邊定的就是這幾天,但喬意瓷不放心謝違,本打算推遲一段日子,但今天下午無意中發現謝違竟然在騙她,她就當即跟雜志社确定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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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亞的海藍得與天空融為一體,波光粼粼,宛若灑下無數碎金。

拍攝地點很多變,無一不是浪漫自由。

落日黃昏時橘子海,夜幕下的萬寧日月灣教堂,焰火下的篝火晚會……

喬意瓷統共估計換了一百多件婚紗,短短三天就完成所有的拍攝任務。

出來的成片效果無論是攝影師和主編都很滿意,空出的三天就是大家各自的度假時間。

這三天謝違給喬意瓷打了好多電話,心情好時她也是會接的,但每次沒說多久,她就會找借口把電話挂了,弄得謝違在京市心神不寧,想她想得緊。

喬意瓷的不耐煩,光是聽聲音就聽得出來。

喬意瓷非常明顯地在冷落他,疏遠他,這個認知讓謝違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

謝違不得不向已婚的徐暮束詢問,放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問徐暮束的。

因為謝違自認徐暮束是個比他還直的直男,但現在為了喬意瓷,他也是不恥下問了。

徐暮束想了一會兒,得出結論說喬意瓷是在冷暴力他,一般情侶中某個人這樣做就是逼對方先提分手。

謝違聽後輕蔑扯唇,放杯子時過于用力,茶水都灑了出來,他冷笑:

“分手?不可能,喬意瓷心裏有我。”

“那她為什麽離開你就不搭理你了,你是不是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了?”

“我對喬意瓷一心一意。”

徐暮束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那看來是喬意瓷膩了。”

謝違字正腔圓一個字“滾”送給他。

事不關己,徐暮束就是要犯賤,怎麽惹謝違不快,他就怎麽猜。

“會不會是拍攝的男模特太帥?看不上你了?”

謝違蹙眉回憶了一下:“帥?我見過那個男的,醜的很一般。”

“你就死鴨子嘴硬吧,醜還能當模特?”好兄弟都是直接罵的。

“……”

徐暮束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旅拍途中看上別的男人了,喜新厭舊,你懂她的。”

徐暮束每分析一次,謝違的臉色就陰沉一個度,幾句下來謝違臉黑得不行,語氣不善:

“行了,你別再分析了,沒一個說得對。”

“忠言逆耳,是你自己來問我的啊!”

謝違起身,眸似寒霜,冷冷睨了他一眼:“再也不會問你了。”

從徐暮束的公司離開,謝違的怒氣可以直接引爆世界。

坐進車裏,謝違又給喬意瓷打了一通電話,等待音進行到21秒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了。

他久違地聽到喬意瓷清甜的聲音:“喂?”

這次喬意瓷的聲音裏沒有不耐,謝違臉色逐漸好轉,森冷的目光也不自覺柔和下來,“一一,這幾天很忙嗎?怎麽都不接我電話?”

“前幾天挺忙的,今天剛閑下來。”

“那你是不是要回來了?我想你了。”謝違也不要臉面了。

可惜喬意瓷并未心軟,語氣淡淡:“暫時不回去,這幾天出去玩。”

謝違蹙眉:“出去玩,和誰?”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手機裏喬意瓷那邊傳來一道爽朗幹淨的男聲:“姐姐,我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聽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男生,謝違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一一,誰在說話?”

喬意瓷應了那個男生一聲後,才繼續跟謝違講話:“一個弟弟,我先不跟你說了啊,出租車來電話了。”

謝違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麽,就被喬意瓷匆匆挂了電話。

垂眸望着通話時間不到一分鐘的界面,眼神一凜。

一通電話非但沒有讓他得到心理安慰,反而讓他心裏更加煩躁,周身氣場都變得冷凝起來。

謝違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敲着,黑眸微眯,醞釀着風暴。

他腦子裏不斷浮現出這些天喬意瓷對他的冷淡,再想到剛才電話裏那道叫喬意瓷姐姐的男聲。

封閉的車廂裏響起謝違短促的輕哂,就出去了三天,還認上弟弟了。

喜新厭舊這麽快嗎?弟弟?

謝違手背上的青筋愈加凸起,下颌線緊繃,一副隐忍到極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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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意瓷本想在三亞好好玩一玩,卻一大早接到喬母的電話,告訴她有個朋友的兒子在三亞玩,結果錢包和手機都被偷了,現在身無分文,在三亞寸步難行,讓她去幫幫那個男生。

“關我什麽事啊?”

喬意瓷早上還沒睡醒,接到這通電話時的心情是崩潰的。

“媽媽都答應人家了,你必須要去那個酒店接到人家兒子啊,不然媽媽很沒面子的。你給那個男孩在你住的地方也訂個房間,房費我出。”

這麽多年過去,喬母最在意的依然是她的面子,所以即使再塑料的友誼,這時候也得答應幫忙。

“那男孩多大啊?”

“今年大一,我見過,長得可俊了,帥氣小夥,你要是喜歡,”

說到這裏,喬母緊急住口,“哎呦媽都忘了,你現在和謝違在一起呢。”

喬母再三叮囑她,把喬意瓷的困意都折磨沒了,一大早就動身去喬母發來的酒店,與那個男生碰面後,喬意瓷承認小夥的确長得蠻俊的,清秀斯文挂。

男生叫韓翊,在看到來接他的喬意瓷後,頹喪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像小狗一樣,還非常自來熟地叫她姐姐。

喬意瓷笑了笑,沒說什麽。

謝違突然打電話來時,她正在房間外面等韓翊收拾行李,她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沒注意到謝違聲音裏的不對勁。

帶着韓翊在外面吃了頓午飯,又帶他去買新手機,回酒店前,喬意瓷帶着韓翊又去了一趟他報案的警局。

知道他的東西還沒找到後,順便讓他補辦一下身份證。

喬意瓷為了韓翊忙碌一天,接近傍晚才回到酒店。

韓翊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一直主動挑起話題,還大大方方地誇喬意瓷漂亮,心地善良,今天為了他的事辛苦了。

喬意瓷經歷過謝違,當然看得出小男生對她抱有的小心思,敷衍應付幾句。

快走進酒店大堂時,喬意瓷忽然覺得有人在看她,她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才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帶着韓翊進入酒店。

然而,就在跟韓翊進入酒店大堂後,她視線一偏,正對上坐在大堂水吧區,面容冷峭、氣場痞烈的謝違。

在喬意瓷震驚的時間裏,謝違已經來到了她面前,冷眼掃過她身邊的韓翊,薄唇勾起諷刺的弧度,口吻惡劣:

“喬意瓷,你是不是分手忘了通知我?”

“……”

喬意瓷一頭霧水,看t到他眸底翻湧的嫉妒,才反應過來他誤會她和韓翊了。

也能理解,畢竟她刻意冷落了他這些天,他一個人在京市難免會胡思亂想。

上午吃的悶醋,傍晚酸味就漫天了,嘴巴跟淬了毒一樣,

喬意瓷抿唇憋住笑,剛要開口解釋,韓翊似乎空耳很嚴重,只捕捉到了謝違話裏的“分手”二字,皺眉将喬意瓷拉到他身後,神情戒備,對着謝違貼臉開大:

“姐姐,這是你前男友嗎?死纏爛打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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