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無所有
第13章 一無所有
這之後，普林斯總算是偃旗息鼓了。
而宋問他們也迎來了一年級學期末的考試。期間詹姆成為了格蘭芬多的找球手，還贏下了魁地奇，為格蘭芬多獲得了很多加分。只不過由于他們的扣分更多的緣故，今年的學院杯還是由斯萊特林斬獲。
宋問在勞動服務期間也收到了魔藥學考試不及格的壞消息。斯內普為此又發了好一通脾氣，宋問怎麽認錯和保證都沒有用，對方這幾天都不怎麽搭理他了。
但是就在前天傍晚，宋問突然發現斯內普不是不想搭理他，而是對方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按照慣例，他做完一天的勞動服務後回到宿舍，往常不是在研磨藥劑就是在計算配比的斯內普居然早早的熄燈了在休息。而現在的時間分明距離宵禁都還有很長時間。
“斯內普？”宋問摸黑爬上了自己的床，隔了很久，才聽到隔壁床位低低地應了一聲：“睡了。”
這要是一天也就算了，接下來的日子裏斯內普持續是這樣的狀态，于是今天宋問再也忍不住了，點亮燈盞，把斯內普從床上撈了起來，發覺對方的體溫很低，而且臉色慘白，嘴唇青紫，一看就是非常不正常。
“你怎麽回事？！”宋問發飙了：“走，跟我去校醫室！”
“不了，我就是貧血而已。”斯內普低低地說道：“而且最近在趕一個魔藥配方，有幾天忘記吃晚飯了。”
“卧……我說你啊，能不能別這麽拼！我去做勞動服務才六天，你就把自己的身體作成這樣？拜托你還在長身體啊。”宋問無奈地背對斯內普，抓住他的一只手：“自己爬上來，我帶你到龐弗雷夫人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問題。”
“不用你管我。”斯內普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
“你确定？”宋問陰恻恻地說，“你再不爬上來，我就脫你褲子了啊。”
“宋問！”斯內普瞪着眼睛又驚又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宋問咧開牙恐吓道：“快點，不然我動手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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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血、營養不良、三餐不均。”
龐弗雷夫人瞪着眼看着斯內普：“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就算學習也用不着這麽廢寝忘食吧？”
“給我一些營養劑，或者營養劑的材料也行。”斯內普精神萎靡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的身體我清楚，不必這麽折騰。”
“躺下，你得輸液，灌魔藥下去雖然見效快，但對你現在的身體不是好事反而是負擔。”龐弗雷夫人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宋問：“好孩子，麻煩你去一趟禮堂往右四點鐘方向，找一找家養小精靈，讓他們做一點清淡營養的食物過來。”
“沒問題。”宋問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
說是這樣說，不過霍格沃茲的禮堂往右四點鐘方向，不就是廚房麽？！宋問以前從來沒有半夜出來找過食，他四處敲了敲，愣是沒找到正在服務的廚房入口，也沒見有家養小精靈蹦跶出來服務。
也許是太晚了都睡覺了？宋問搖了搖頭，喚出001來：“一般情況下貧血或者半絕食之後适合吃什麽？給我一份菜譜。”
001：“這還用問，當然是粥類。海鮮粥、皮蛋瘦肉粥、紫菜蛋花粥……很适合嬌氣的腸胃和貧血營養不良的情況。”
“可霍格沃茲的食材不是大魚大肉就是大魚大肉。做出來的食物都粗枝大葉哪有養胃提氣的東西。”宋問搓了搓手：“打個商量，從能申請的金加隆裏，你換一點食材給我呗，這不是為了學神的身體着想麽。”
001轉了一圈：“這我得去申請，你等着。”
宋問等了不到一分鐘，001又飛快地在他腦海召喚道：“批下來了，不過換得東西還挺多，培根、牛肉、牛奶、雞蛋、蝦仁、西藍花、金針菇、豌豆、西紅柿、豆芽、大米，……還有一堆輔料。你打算做什麽？”
“不是說做粥好麽！”宋問遲疑地看着001憑空給他放好的食材，有些讨好地問：“煮粥洗菜調味什麽的我全會……啊但是細細啊，你會用刀麽？能幫我切下菜麽？”
001：“滾！我哪有這種功能。”
宋問一邊将大米放入冷水裏浸泡，一邊撇了撇嘴：“不幫就不幫呗兇什麽兇。大不了我随便扔幾根菜葉子進去……算了。”
“不就是用刀嗎，沒什麽打不了的。”宋問輕輕地笑了一下，他有些緊張地伸出手握緊刀柄，緩慢地從系統贈送的食材裏挑出幾樣，然後将手裏的墨魚仔切成絲狀。只是他切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抖，最後001驚恐地看到宋問的手指因為過于顫抖，一不小心就被刀刃蹭出一條紅色的血線。
“宿主，我看你還是不要勉強了。”001猶豫地說：“要不我們随便煮點小米粥投喂下學神算了。”
“那怎麽行，”宋問無所謂地将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裏，有些含糊地說：“你不知道，我最開始的夢想其實是做一個廚子的，烹饪這種事情，是藝術與溫情結合與一體的、再美妙不過的一個職業了。我必須認真對待它。而我之所以上省重放棄了新東方，那只是因為一個意外而已。”
001有些無語：“宿主，都這個點了，你就別再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哦，”宋問認真地說了一句，而後又笑了起來：“也是，我說實話從來都不會有人相信的。不過細細啊，你知道有什麽比夢想破碎更為痛苦的事情嗎？”
001隐約地看見自家宿主的眼睛似乎有些泛紅。它愣了愣，想要說點什麽，但最終它沉默着，沒有再開口。
“算了，水開了，我不和你扯了。”宋問眨了眨眼，又恢複到了之前嬉皮笑臉的狀态。
……
斯內普輸液輸到一半，先是聞到一股鮮香濃郁的味道，随後他看見宋問端着盤子走了進來。
“宋問先生這是大半夜的去模仿家養小精靈了？”斯內普幹巴巴地說。
宋問将盤子放在了床頭：“看你都有精神諷刺我了，看來龐弗雷夫人果然厲害……吃點東西吧，小可憐兒，看你把你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要是再不管你，你怕是要把自己折騰成幽靈王子？”
“你……”斯內普還想反駁些什麽，結果肚子恰巧發出一聲抑揚頓挫的‘咕——’。
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像是被宋問端過來的海鮮幹貝粥勾起了連鎖反應似的，過了幾秒，斯內普的肚子又接連發不斷的發出咕咕咕的抗議聲，跟唱交響曲似的。
“噗……”
“……”斯內普漲紅着臉瞪着宋問，“你閉嘴！不準笑！聽到沒有！”
“不好意思……”宋問捂住嘴，但憋了幾秒還是破功了：“哈哈哈對不起我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記住了啊，以後記得按時吃飯！如果你不吃，我就把你這副慫樣拍成魔法照片給莉莉看哈哈哈，看你這小鬼以後還敢不敢不吃東西。”
“給我！”斯內普色厲內荏地從宋問手裏端過小碗，看着碗裏鮮嫩地紅色蝦肉、幹貝和墨魚絲，煮的軟糯的豌豆和米飯幾乎融為一體，其間還點綴着細碎翠綠的西藍花和以及面上飄灑着細碎的鹹蛋黃顆粒，一看便是經過精心熬煮的，令人食指大動。
但斯內普敢肯定，家養小精靈的廚房裏絕沒有出現過這種菜譜。
斯內普瞄了一眼宋問，發現對方仍然在看着他，突然有些別扭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勺便快速地往嘴裏塞。
“哎你小心燙啊。”宋問剛提醒完，不意外地看到斯內普開始嘶嘶地吐信子。
宋問面無表情地喚001：細細，怎麽辦，學神怎麽這麽可愛，以後等我回去了，我也想要領養這種孩子在身邊，逗起來真好玩、真可愛。
001無奈地說：醒醒，人家才小你區區五歲，而且人家這智商，心理年齡絕壁是比你成熟的，我看你是腦闊是還沒被斯內普打痛，才有這種不清醒不理智的想法，還有我再一次警告你，你可以叫我系統或者001，但是不要給正經的我随意起綽號！
宋問無視了001的抗議，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斯內普吃得很香的樣子，心裏的滿足感飙升。要知道一個廚子最開心的事情便是得到別人的肯定了。
吃到末尾，斯內普放緩了速度，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問，“味道不錯，宋問，假使O.W.Ls考試你指望不了的話，不如改行去做家養小精靈吧，一定能得最高分。”
“要謝就謝，去掉後面的諷刺要死啊。”宋問抱着雙臂看着他，擺出一副深沉的模樣：“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會失去一名中國好室友的。”
斯內普放下勺子，有些不解地說：“宋問，我不得不承認，你在烹饪上不像是初學者，但是如果你是一個真切熱愛并且熟悉烹饪的人，又為什麽會懼怕拿起刀具？”
“哦，這個啊，”宋問慢悠悠地開口，他下意識地藏起了因為切菜而被割傷的手指：“說來話長，你現在還在恢複期，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我以後有機會慢慢給你從頭到尾說吧。”
“不必，你可以回去了。”斯內普意識到只要一提起這個問題，宋問便會本能地逃避轉移話題。但是他還是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只是想提醒你，這一點如果你始終無法克服，恐怕在魔藥學上想要及格會很難，我希望你能盡早正視并且克服這一點，不然只是白白浪費你的金加隆罷了。”
宋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
“……”
斯內普皺着眉頭看着對方拿着空了的碗勺走了出去。
……
等宋問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接近宵禁的時間了。
宋問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人，他躲在公共休息室的銀青色相間的簾幔之後，看着天邊浮出的一輪新月，低聲向001确認道：“你說過的，只要完成任務，我便可以挑選現世裏的任意時間線回去，對嗎。”
001：是的，可是宿主，即便你達到要求，成功返回現世，如果選擇回到的是過去的時間點，你也千萬不能改變現世裏的歷史，否則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最嚴重的會真正的死亡。我也救不了你。
“我不在乎，只要我能回去。我願意付出一切。”
宋問眨了眨眼，明白自己必須克服所有困難和阻礙，而隐私和自尊，在他的目的面前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必要的時刻，哪怕再難以啓齒，他仍會告訴能夠幫助到他克服困難的人，他拿不起刀具的症結所在。以便對方能對症下藥。
而此刻001看得分明，宋問眼中以往的快活頑皮的神情盡數消散，如今顯露出的，是一雙帶着悲哀和疲憊的眼眸。
“你知道的，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它聽見它的宿主說。
【作者有話說】
日常+過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