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弗勒斯
第15章 西弗勒斯
“你們聊。”萊姆斯見到苗頭不對，立馬撤退，甚至還極為貼心的将校醫室的門給帶上了。
宋問尴尬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本能地将殘缺的左手藏在背後，露出一抹傻笑：“嘿嘿，斯內普，沒想到你醒得還挺快的啊。”
“快又怎樣，能阻止你去送死嗎？”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着宋問，漆黑的瞳孔裏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三年級的昏昏倒地都能拿得出手了，宋問，你是想證明你除了魔藥學以外，其他的還真是不容小觑是嗎？”
“沒……沒這回事。”宋問心虛地往後縮了縮：“是我對不起你，利用了你對我的信任，否則你不會就這麽被我擊中的。”
“信任？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從未信任過你。”斯內普緩緩走上前來，幽暗純黑的眼瞳死死地瞪視着對方：“我知道你有秘密，可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普林斯的計劃之後，選擇了刻意隐瞞！宋問，你可真是好樣的……”
斯內普三步兩步靠近宋問的病床，抓住對方左手手腕，卻被宋問的右手攔住了。
“松手！難道你是藏着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嗎？”斯內普眯起眼：“我倒是要看看，我的這麽一位好室友還瞞了我一些什麽事！”
“再沒有別的了，斯…斯內普你快松開！”宋問拼命掙紮，卻不料斯內普力氣比他想象的要大，在力量博弈的過程當中斯內普直接握住了他的左手。
“嘶——！”這一握直接握住了宋問的斷指，瞬間他疼得額頭上冒出冷汗來。而更令宋問心下一涼的是，斯內普明顯感覺到什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擡頭瞪視着宋問，緩慢地松開了手，并且如同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踉跄後退了一大步。
校醫室內的氛圍瞬間安靜了幾秒，而後宋問聽到斯內普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清地問：
“你的左手……為什麽、為什麽會少一根手指？！”
“……”宋問張了張口，剛剛想要說點什麽，便看到斯內普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我為什麽會問如此愚蠢的問題，難道愚蠢也會被傳染？明顯統統石化加粉身碎骨的效用，我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呃……斯內普，沒關系，只是一節小指骨而已，而且是左手，不影響我任何魔咒魔藥上的操作的。你別擔心了。”宋問幹巴巴地安慰道，雖然他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明明是自己受了傷，怎麽反而是他要來費心安慰這個小鬼。大概是欺騙了對方心虛惹的禍了……
随即宋問聽到斯內普諷刺般地笑了起來：“當時是誰趕到了現場阻止的普林斯？哦，是剛剛呆在病房的萊姆斯·盧平吧？想畢如果不是萊姆斯·盧平施放的咒立停先一步打中了你，恐怕你現在已經不能活着和我說話了。你竟然情願、你情願欠下一個格蘭芬多的人情！也不願意告訴我！同我一起商量對策是嗎！”
“不是這樣的，斯內普你聽我說，”宋問急得出了一身汗：“普林斯最先勾搭的就是萊姆斯盧平。但是後來盧平拒絕了他的引誘，告訴給了鄧布利多校長，是校長救的我……啊雖然他也是格蘭芬多學院的，但本質上是不一樣的，最開始萊姆斯受到脅迫從而攻擊你的時候他便應該說出實情，但他沒有，所以我才不欠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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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欠他什麽，可你讓我欠你。”斯內普嗤笑一聲，目光之中是滿滿的抵觸和抗拒：“說吧，你究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宋問突然有些無力：“我真的只是想要跟着你好好學習魔藥學，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沒有哪個老師能有你教的讓我對魔藥有更深的理解了。真的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足夠你冒着性命危險去做交換嗎？斯萊特林沒有這樣無私的存在。”斯內普的嘴唇緊繃，吐出十分尖銳的話來：“你撒謊。”
“我真沒撒謊。”宋問嘆了口氣，腦內戳了戳系統：怎麽辦細細，可是我就算把什麽系統什麽任務什麽現世之類的內容說出去，他也不會信啊。
001：甭想了，你也說不出去，一說到關鍵字你會被系統強制屏蔽兼靜音的。
“你沒撒謊？笑話，過去是‘只是兩星期的禁閉而已。’你別擔心。”斯內普輕聲說道：“現在是‘只是一節小指骨而已’。你別擔心。”
他捂住臉，喉嚨一滾，将那一絲無法克制地哽咽勉強吞了下去，聲音輕而不穩地說：“那将來呢？宋問，我問你，你是不是還能說得出‘只是一條命而已’，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
宋問心裏咯噔一下，他察覺到了，斯內普說話的聲音之中隐隐有一絲極力想要克制住的顫抖。
“你……你還是個小鬼頭啊，我不一樣。”宋問的舌頭如同被絆住了似的，開始結巴起來：“你別擔心，我以後再不會騙你了，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提前告訴你，什麽都告訴你不瞞着你了，好不好？拜托了，請原諒我吧。”
拜托了，千萬別哭啊……
宋問不安地戳了戳001：怎麽辦，我怎麽感覺學神被我氣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那種情況下，他一個小屁孩兒，理所應當的在我的庇護之下啊，這可怎麽辦。
001：學神可能不是氣你……根據我數據庫中更多地情緒分析指向推測，他目前可能是在自責。宿主宿主！恭喜你啦，斯內普現在99%把你當自己人了，所以才會這麽自責難過的！
宋問一愣，他看着斯內普收拾好情緒，将雙手挪開，唇角抿成一道刻薄的弧度：“你不一樣？啊哈，對，我的好室友的終極目标可是世界和平……但請你擦亮你那混沌的魚目珠子，我不僅頭腦比你好，身高也比你高，魔力也比你強，請你搞清楚你那炮灰一般的孱弱定位，別做自不量力的事情！”
“是是是，”宋問投降般地舉起手：“請組織放心，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普林斯總歸是人贓并獲跑不了的了吧，”宋問咳嗽了一下，飛快轉移話題：“算是替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說什麽你也該請我吃一頓吧？”
“我沒錢。”斯內普幹巴巴地說。
宋問大驚：“我給你的金加隆呢？你這個敗家呃……敗家小孩兒！”
“你以為我那些魔藥藥材是被哪個瘋角駝獸附身一般的家夥哼哧哼哧浪費掉的？”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說。
“呃我錯了，我請，我請！總可以了吧！”宋問腦內大喊：001，快快快掏錢掏錢！
001：……
001：我好冤。看戲也要莫名被cue倒貼錢。
……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福克斯撲騰撲騰煽動了幾下翅膀，再啄了啄自己的吃食盒子，對着鄧布利多叫喚了幾下。
“普林斯，你已經是四年級的學生了。”
鄧布利多慢悠悠地給福克斯的飼料盒子裏加了些水：“但我恐怕你明天便需要提前畢業了。”
普林斯臉色一變：“你什麽意思，想要我退學？你知不知道我們家一旦選擇加入食死徒……”
“如果不是顧忌普林斯家族還未選擇陣營，今天你就不是退學，而是已經是在魔法部受審了。哪怕宋問性命無礙，但你意圖取他人性命是事實。”鄧布利多笑了笑，可眼神卻異常冰冷：“你得感謝你身在這樣一個優秀而令人忌憚的魔藥世家。”
“你就不怕我把萊姆斯·盧平的真實身份……”普林斯話音猛地一頓，他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說話了，他面對着鄧布利多銳利的視線，冷汗刷地流了下來——
是無聲咒！
“親愛的愛德華，如果是你那的聰慧但卻早逝的母親站在這裏，便不會詢問如此愚蠢的問題。”
鄧布利多起身走進對方，拍了拍普林斯的肩膀：“如果我有所懼怕，當初便不會讓他入學。普林斯隐世不出這麽些年，盤根錯節的利益鏈條數不勝數，你們的家主不是不想選擇，而是根本無從割裂單獨只選擇一方。你真的以為，如今他們肯因為你的退學而下定決心？或者說，你真的認為，憑借你一個四年級的拉文克勞，有足夠的實力能夠代表普林斯家族進行站隊了嗎？”
“或者，是普林斯以為，我和我背後的霍格沃茨，真的會對你們的站隊有所畏懼嗎？”
……
“好消息好消息！”宋問風一般地竄到斯內普跟前，打斷了對方的實驗：“普林斯今天一早便收拾包袱走人了，聽說是轉學到了德姆斯特朗去了。”
“這就是你飛奔過來聒噪的理由？”斯內普将火熄滅了，把坩埚放到桌面等待冷卻：“看着我做什麽，你還有什麽事？”
“那個……斯內普，不是快聖誕節了麽。”宋問嘿嘿一笑：“你有沒有想好要給莉莉送什麽禮物啊。”
“禮物？”斯內普皺了皺眉，“我的書桌裏有準備好的上品福靈劑和……”
“打住打住，”宋問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對方：“你有沒有搞錯啊，送這種禮物莉莉一看到就只會想起學習，你如果喜歡人家，就得主動一些，比如送一份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再附上一張香水賀卡，邀請她在聖誕晚宴上做你的舞伴啊！自古套路得人心！”
斯內普被宋問說得一愣，一時間竟然有些踟蹰地說道：“可是，如果莉莉拒絕我……”
“不試試看你怎麽知道！”宋問敲了敲桌子：“拿出你實驗魔藥配方的膽子！莉莉這樣的好姑娘錯過了就再沒有了喂！”
“那麽，”斯內普小聲地說：“你說的巧克力和香水賀卡要去哪裏買？”
“我們去霍格莫德！聽三年級的學長們說，有家蜂蜜公爵糖果店可受歡迎了，而且僅限三年級以及以上的學生進入，波特他們絕對買不到！”
“那我們怎麽去？”斯內普狐疑地看着宋問。
宋問興奮地道：“因為我發現了一條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斯內普仍然狐疑地盯着宋問：“我發覺，你對我的事情似乎異常上心？你又在盤算些什麽？”
宋問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最近一次的随堂測試，除了魔藥學以外，宋問都考得很好，如果不是魔藥學拖了後腿，他基本上能穩進前五。但總的分數排行上來看，第一二名依舊是斯內普和莉莉，簡直紋絲不動。
所以他自然是想要斯內普快點早戀！成績下降！然後他乘機完成反超！
“咳，我、我們不是好朋友麽……而且你經常費心思指點我魔藥學。”宋問眨了眨眼，一臉認真地詭辯：“對朋友的事情上心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好朋友？”斯內普眉頭一蹙，神情微微有些凝滞。
就在宋問以為對方又要開口諷刺之際，他看見斯內普轉過身去背對着他，隔了半晌，他才聽到對方以前所未有輕而柔軟地語氣說了一句話。
宋問怔愣了許久，他仿佛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只收斂起了毒牙陷入冬眠的慵懶乖巧的小蛇，又像是看見了一只露出柔軟腹部的憨态可掬的小刺猬。
“既然你這樣認為……”
他聽見他說。
“那就叫我西弗勒斯。”
